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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不公,有些姑娘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了,帝城的貴公子任由她們挑選,嫁的也是同樣的權貴世家,這一輩子都能享受富貴和尊榮。

而她想要這些,隻能是付出諸多的艱辛去爭取,隻因她出身比別人差。

謝宜笑見她沈默,看在同是一族的情分上,也多說了一句:“嫁什麽人,過什麽樣的日子,你需得是好好想清楚才好,畢竟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將來就算是後悔了,也來不及了。”

謝悅看向人群中的謝愉,她在與旁的姑娘說話,天上皎潔的月光落了下來,襯得她安靜又溫柔。

有時候她都覺得謝愉的選擇也不錯,將來有了庇佑,不用太努力,隻需要聽吩咐辦事就能過得不錯。

但是她...她心中實在是不甘心啊。

謝宜笑與姐妹們賞月吃完月餅話聊散了之後便回了春雪苑,一進屋子,青螺將一封信送了上來:“九公子的信,入夜之前剛剛送到。”

謝宜笑有些詫異:“九公子的信?前幾日不是才來了一封嗎?”

自從上次剿匪之後,陛下不知道怎麽想的,開始頻繁地派遣容辭出門辦差,什麽剿匪、巡查、查案等等,從五月到八月,他便沒有幾日是呆在帝城裡的,今年中秋都身在外頭,不能回來與家人團聚。

謝宜笑收到過他的幾封信,大約說了一下近況,意簡言賅,像是匯報工作和時間安排一般,半點都看不出來這是給他未婚妻寫信,反而像是給上司寫的。

若不是謝宜笑早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心裡怕是在猜測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是不是很敷衍,將其當成任務一樣。

青螺道:“這個屬下就不知了,姑娘自己看吧。”

謝宜笑接過信封:“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我一會兒自己看就是了。”

青螺隻負責將信件送到她手裡,聞言點點頭,便離開了。

謝宜笑仔細看了看信封,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將其寢室的桌子上,待是洗漱完換了一身寢衣出來的時候,這才又將信件拿了起來。

明心在給她擦幹頭發,見她拿著信忍不住笑了起來:“九公子又給姑娘寫信了?”

謝宜笑嗯了一聲,明心又道:“我也收到了。”

謝宜笑:“???”

她扭頭看向偷笑的明心:“九公子給你寫信了?”

明心險些被她這話嚇得岔氣了,忙是道:“沒有沒有,誤會誤會,九公子怎麽可能給奴婢寫信呢!九公子是什麽人啊,哪裡會給奴婢寫信,是陸追給我寫的。”

“陸追啊?”謝宜笑笑了一聲,“陸追給你寫信?真的假的?”

“當然、當然是真的啊!還是和姑娘這一封一起送過來的!”

明心已經悄悄看了,信中與他一同坐在瓜藤下吃瓜,陸追無力吐槽,說是他無意間瞧見了九公子給姑娘寫的信,信中平敘尋常,一點起伏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知道他是寫信給未婚妻的,還以為他是寫給陛下的奏折。

還說他想要教九公子如何將一封信寫得纏綿悱惻,但是九公子似乎不大肯學的樣子,讓他這個先生實在是做得很艱難。

第506章 陸追你有毒!竟然敢下這種毒手!

大概是九公子實在是寫不出什麽‘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吾念卿卿夜不能寐’之類的詞句,陸先生這先生做得不難才怪。

謝宜笑有些好奇:“陸追寫信給你說了什麽?他怎麽突然寫信給你了?”

以往這兩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就要打打鬧鬧,誰也不服誰,先前明鏡還說,若是這兩人湊在一起,怕是要三日一吵五日打一架才好。

明心吃瓜正吃得好開心,但又得了陸追囑咐,說是不能讓姑娘知道,免得知道了,這瓜可能就不能順利地吃上了。

聽到謝宜笑這麽問,她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轉:“沒什麽,沒什麽,他就是和我說,這外麵很好玩。”

“真的?”謝宜笑拿著信封敲了敲桌麵,完全不信。

“當然...當然是真的......”

謝宜笑輕哼:“明心,你不得了了,你竟敢學會我騙我。”

明心趕緊道:“沒沒,我怎麽敢騙姑娘您呢,都是陸追他不讓我說,說是不能讓姑娘知道......”

謝宜笑又追問:“不能讓我知道什麽?”

“就是不能讓姑娘知道他私底下議論九公子,說九公子寫信一點意思都沒有,跟給陛下寫奏折似的,他想要教導九公子寫情話,奈何九公子就是不肯學。”

明心心思簡單,瞧她這麽一詐,什麽都詐出來了。

說起九公子不會寫情話,謝姑娘就不樂意了:“什麽啊,他說九公子不會寫,難不成他就會了?我就知道他又尋那些膩膩歪歪的話本子讓九公子學!”

“他這什麽破毛病,一個大男人的,怎麽盡愛看這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難不成這心裡還住著一個在小仙女?”

謝宜笑想了想陸追的身量和長相,活脫脫的一個大漢,還心裡住著一個小仙女,簡直是頭皮發麻。

“你瞧瞧他看的?”謝宜笑捏了捏嗓子,輕咳一聲,然後翹起蘭花指,“娘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罷了,又轉了轉音調,嬌嬌地喊道:“郎君~”

完了自己打了個哆嗦,覺得是受不了:“要是九公子學了這一套,我下回見了他就繞道走。”

明心也打了個哆嗦,嘴巴有些發幹,說話都有些不清了:“啊?是、這是、這樣的嗎?”

明心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奇怪了,自己看話本子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啊,怎麽現在看自家主子這麽一學,簡直眼睛都要瞎了。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明心瑟瑟發抖,心裡覺得日後都不能直視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了。

要是九公子學了這一套,也變得膩膩歪歪的,她覺得天都要塌了。

救命,放過我清俊雋永、冷清孤華如同明月一般的九公子吧!

陸追你有毒!竟然敢下這種毒手!

她咽了咽口水,然後義正言辭道:“不行,我一定要警告那陸追,讓他莫要教壞了九公子,要是、要是九公子變成那樣了,就、就太嚇人了......”

謝宜笑附和道:“對對,你一定要警告他,讓他少看點話本子,就算是非要看,那就自己看吧,別禍害別人,好生做個人吧。”

謝宜笑謝絕九公子變得膩歪,她覺得現在這樣相處就挺好的,雙方都覺得很自在,而且不是所有人相處方式都是一樣的。

明心拽緊了手中的巾布:“姑娘放心,我一定說他,他要是還敢,我就罵得他爹娘都不認得他!”

謝宜笑一聽這話,又覺得有些好笑:“好好好,那你也寫信給他去。”

“嗯!”明心重重地點頭,轉頭就想出門,走到門口擡眼一看,才想起這會兒是夜裡,她又轉頭繞了回來。

謝宜笑心覺得這兩人下回見了有架吵,笑了笑道:“把巾布給我吧,我自己擦擦,等晾幹了就歇下了,你也回去洗漱歇下吧,也忙了一天了。”

“哦哦。”明心搓了搓袖子,“那姑娘,奴婢先走了?”

“去吧去吧。”

謝宜笑將明心打發走了,這才將桌麵上的燈架移到臨窗木榻上的茶幾上方放著,然後又取了巾布和信封走了過去,在木榻上坐下。

窗外的天空之上懸掛著一輪明月,有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她擦了擦頭發,然後將信封打開,取出了裡麵的信紙。

容辭確實沒有學陸追的那一套,不過相比之前的簡潔意簡言賅,他倒是把信寫得長了一些。

他如同前麵的信件一般,先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又詢問了一下她最近如何,可是遇見了什麽問題,若是有什麽問題就是找誰誰誰幫忙,若是不認得人就問青螺。

這信大約是算著日子都中秋收到的,問了她這中秋怎麽過,可是吃了月餅了沒有雲雲......〓思〓兔〓在〓線〓閱〓讀〓

謝宜笑心想,陸追這教一教還是有些用處的,雖然沒有變得膩膩歪歪的,但話也多了一些了,不像是先前那樣了了幾句交代一下情況。

不過這種教學方式太過了,謝宜笑也不想九公子繼續學下去,要是九公子變得膩歪了,她覺得九公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能都要幻滅了。

夜風微涼,她坐在那裡將信件一連看了三遍,茶幾上的四角宮燈散發出皎潔的光芒,映得那宮燈上繪畫的廣寒宮以及月桂都栩栩如生。

察覺到頭發似乎幹了一些,她伸手將頭發鬆了鬆,繼續晾著。

她的發質細軟,又養得極好,一點毛躁都沒有,摸上去如同上等的綢緞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發現這一頭秀發已經養得長至腰下,長發如瀑,婷婷玉立,是她一生當中最好的年華歲月。

夜裡明月高懸,皎潔的月華從天上灑落在院子裡,偶爾還有幾聲蟲鳴聲傳來,這一刻仿佛是讓人觸摸到了歲月的溫柔與明凈。

這一刻仿佛是夜深人靜時,她看著她情郎送來的信件,細品這其中的情誼,雖然九公子這人寫不來什麽情話,但感情肯定是有的,若不然他連信都不會寫。

她趴在窗台上,擡眼看著天上也月亮,又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忽然想起一句詩詞來。

“待我長發及腰,歸來娶我可好?”

第507章 九公子,可不是明月嘛

關於嫁人這件事,她心中既有不安,也有期待,更有心中暗藏的歡喜。

像是此時,天上明月皎潔灑落人間,她坐在屋舍窗台前,一隻手支在窗台上,撐著下巴,探首看著天上的明月,伸手接住了那明月灑下的月華。

像是...像是月亮要落入我懷裡了。

九公子,可不是明月嘛。

她自己想了想,然後又將信件拿了出來,借著月光看了一遍,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若是嫁給九公子,她自然是很高興的。

到了第二日,她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麽回信,便將這句話寫了下來,晾幹折好放在信封之中,寫完的時候她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臉色微紅,轉頭便問明心:“你的信呢?”

“信?什麽信?”明心不明所以。

謝宜笑拿著信封斜睨她:“當然是你寫給陸追的信?怎麽?你不打算回信?”

“啊?還要回信?”明心伸手抓了一把頭發,覺得有點煩惱,“早知道要回信,我便不收他的信了。”

太煩了,雖然聽陸追這廝說他和九公子的事情她看著也挺歡樂的,但讓她寫信,她就不大樂意了。

雖然小時候她和明鏡是一同跟著讀書識字的,她能看能寫,但字委實是很一般,更不愛動筆寫字,想讓她寫信,這和要她的命差不多了。

這是為了不用回信,連信都不想收了。

謝宜笑簡直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