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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從小溪緩緩流過,輕柔地撫過水底的石子。

像是風,輕柔地吹著她的發梢。

她擡眼看了看天空,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有白雲悠悠在天邊浮遊,慢吞吞的,閒悠悠的。

她隱秘地猜測著這個園子的用意,仿若是天上的陽光照進了她的心底,驅散了她心裡的陰霾,像是所有負麵的情緒,都被一一撫平,讓她安靜了下來。

像是天邊的白雲,輕柔的。

“你先前說喜歡花,我仔細想了想,莊子那邊實在是有些遠,來去一趟不容易,於是就叫人空出這塊地方來,建了一處園子,如今先隨便種一些,到時候若是搬過來,你想種什麽便種什麽。”

“原本並不想與你說這麽早的,怕是到時候沒弄好,叫你失望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過既然你知道了,日後便交給你了。”

“你也知曉,我應該是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麽空閒,也空不出手來管,你喜歡什麽,便種什麽,種你喜歡的。”

“這裡,大約就是你我以後的家了。”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擡眼看了看不遠處剛剛生出枝條的樹木,又道:“長寧侯府那邊,既然是他們令你傷心了,不想要就不要了。”

“你隻需在意這裡,這裡才是你的將來,至於其他人,大約都會與你漸行漸遠。”

“看你,又哭什麽?”他又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我帶你過來,隻是希望你能高興一些,可不是想讓你哭的。”

“有個道理,想必你也懂得,若是無事發生,一家子便能和諧相處,其樂融融,可若是有事情了,他們總是下意識地護著自己最親近的那個。”

“你父母皆已不在,那些人雖然也在乎你,但卻也有更在乎的人,當你與那些人起了沖突,大約便成了被放棄的那個。”

“不過,我們既然已經定親,你將來便是我的妻。”

“我將會,永遠偏向你。”

陽光有些烈,風也有些大,一寸寸光亮灑落,落在大地上,風吹過時有枝頭吐出新芽,長成了新的枝葉,有不知名的苗兒從土裡鉆了出來,然後仰頭看著天空。

水流緩緩,歲月的風悠悠。

閉上眼,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過了千萬年。

她的心突然就平和了下來,再也不覺得傷心難過了,是的,她還有九公子,九公子總是會護著她,總是會偏向她的。

早知這其中的緣由,再為這些傷心難過,實在是不值得,或許她也從未擁有過這一份偏愛,既然沒有,又談什麽失去。

她用力地拿著袖子擦了擦眼淚,眼睛還有些紅,但是到底是不哭了,也不見有什麽傷心,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清透明亮的。

“不哭了?”他問。

“不哭了。”她嘴角抿了抿,“好像也沒什麽好傷心的了,為這些哭,真的是白費我的眼淚,有這些力氣,不如是多種一些花。”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問道:“九公子,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家啊?”

仿佛是,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在一起,住進這園子裡了。

這裡是屬於他們的。

容辭楞了一下,實在是沒想到她竟然問得這般直白,不過他也大約是明白,她大約是想要一個家,在這個家裡,她是很重要的,不會被人隨便舍棄,不會有人讓她忍讓。

他算了算,然後道:“還早呢,三書六禮要走很長一段時間,製作喜服也是需要時間,而且我今年之內,怕是也沒什麽空閒。”

“還有些事還沒準備妥當,這裡咱們也住不進,若是你嫁過來了,大約很長一段時間住容國公府,你也知道三嫂那個人,指不定就找你不痛快了。”

“明年吧。”

謝宜笑聽他認真地解釋這些,忍不住有些臉紅,仿佛是她很恨嫁一樣。

“不過你得了空閒,便過來種花吧,想種什麽就種什麽,再看看你想要將則園子布置成什麽樣子,一會兒讓你去守門那裡認一認臉,到時候直接過來就是了。”

謝宜笑忍不住點點頭,然後露出笑容來:“好啊。”

打理園子,她最是擅長了,而且還是她喜歡做的。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扯他的袖子,但是發現他的衣裳沒有大袖子,隻得是輕輕扯了一下:“這裡都種了一些什麽啊?”

她哭了一場,眼圈有些紅,但並不狼狽,這會兒大概是高興了,仿若是在撒嬌一般,容辭不曾見過她這個樣子,覺得有些兒神奇。

他心覺得不該讓她失望,但是具體情況,他委實是知曉得不多,最終隻得是誠實道:“讓人移種了一些果樹,四季都有,若是種得好,四季都能吃上果子,具體是哪些果樹,我倒是沒過問。”

“花草都是按照容國公府那邊的園子準備的。”

“若不然,我讓知道的人過來問問?正好你了解一下。”

謝宜笑忍不住點頭:“好啊。”

“不過你這眼睛......”他看了看她還有些發紅的眼圈,“再緩緩再去吧。”

“嗯,好。”

二人在假山上吹了一會風,待她眼圈的紅消了,容辭便喊來了負責園子的管事,和他們說了一下園子具體種植。

待夕陽落下,夕霞散落,她從王府裡出來,準備回謝家的時候,已經是高高興興的了。

第215章 她這是瘋了不成?!

她出門的時候還抱著一束開得正好的花,有紅的、粉紅的,花開正茂,每一朵都是好顏色,她低頭看著,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容辭送了她上馬車:“真的不用我送你回謝家?”

謝宜笑伸手捏了捏一片葉子,然後道:“不用不用,你送我回去再回來怕是天都要黑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去歇一會吧。”

“還有,回去之後見了國公夫人,代我向她道一聲謝,也告訴她一聲,我現在已經無事。”

容辭能出現在這裡,自然不是偶然,想必是容國公夫人給他送了消息,他這才匆匆趕來回來,大概是連衣裳都來不及換。

謝宜笑這會兒放鬆了許多了:“今日謝謝你,不必擔心我的。”

容辭見她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麽了,隻得是應下來,然後看著她坐馬車離開,待是馬車離開之後,他便也坐著馬車回了容國公府。

容國公夫人已經等候多時,見他回來,便揮手讓人退下,問他:“事情如何了?”

“沒事了,謝姑娘已經回了謝家。”容辭臉色平靜,“她讓我與母親說一聲,說她已經無事,另外,她也說要謝謝母親。”

容國公夫人點頭,問他:“長寧侯府那邊,如何處理?”

容辭道:“謝姑娘所言,長寧侯府想要護著顧幽,她也不能拿顧幽怎樣,於是她便拿這樁事來交換,當作是還了長寧侯府養她那麽多年的恩情。”

“日後長寧侯府之人,再也不能拿昔日養了她的恩情再讓她做什麽。”

容國公夫人點頭:“這樣也好,到底長寧侯府養了她一場,她要是鬧得太過了,長寧侯府的人還指責她不知恩。”

“而且長寧侯府有這麽一位姑娘,將來的事情定然不少,若是出了事,指不定就要她幫忙收拾爛攤子,如此還了恩情,她自己想管就管,不想管,長寧侯府也不能再指責她什麽。”

容辭點頭:“正是如此。”

容國公夫人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行了,回去歇著吧。”

“兒子告辭了。”容辭起身,行了個禮,然後轉頭往屋外走去。

另一邊長寧侯府裡,長寧侯和顧知軒回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那些事情,江氏已經不想管這些事情,讓人把大門關了,說是要歇著了。

周氏害怕長寧侯知道顧幽做的事情,將府上的人上上下下敲打了一番,讓他們不能透露半句,又讓人將幽若苑收拾好了,讓顧幽休養。

如此,一直到將要入夜,顧幽開始喊身上疼,痛得在床上打滾,周氏命人去請大夫,這才驚動了長寧侯。

長寧侯過來看望顧幽,見是她一直喊疼,臉上又是一片青紅發腫的,臉色難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氏見顧幽痛成這樣,也忍不住難受,心裡還有些埋怨,她道:“還不是你的好外甥女,帶著人來將阿幽打了一頓,將她打成這樣。”

“若是阿幽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定然拿她沒完!”

“好歹是我們養了她這麽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就這麽對她表姐的,真的是半點情麵都不講!”

顧幽在床上喊疼,疼得她渾身冒汗,臉色都要發黑了。

長寧侯臉色微變:“她這樣,是宜笑打的?”

周氏哭訴道:“可不是,她帶著人將幽若苑砸了,還讓手下的婢女將阿幽打了一頓,你看看阿幽的臉,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巴掌,她怎麽能下這個手啊!”

長寧侯聞言有些生氣,畢竟顧幽是他女兒,被打成這樣他自然是要生氣的,不過他也還有些理智在,於是便問:“宜笑為何打了阿幽?”

若是沒有什麽原因,誰人也不會是胡亂打人的。

周氏噎住,她頓了頓道:“阿幽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了她生氣。”

長寧侯回頭看她:“說了什麽話?”

周氏一時之間不敢言語,她心知,若是長寧侯知道顧幽毀了謝宜笑的親事,定然會生氣的,指不定還要受到懲罰,可顧幽到底是她女兒,而且現在都已經這樣了。

“說。”

周氏咬%e5%94%87,轉過頭去不說話。

長寧侯指了指在屋裡伺候的晴空:“你說,表姑娘為何打了大姑娘?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晴空走過來跪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周氏,低下頭不敢言語。

周氏不敢讓長寧侯知道,於是便道:“侯爺,這事情還是等阿幽好些了,我再與你說吧,先讓府醫看看阿幽。”

長寧侯死死地壓著嘴角,臉色有些難看,若事情真的是謝宜笑的錯,周氏定然不可能是隱瞞,早就和他說了,而且她言語之間遮遮掩掩的,定然是顧幽犯下了什麽錯。

是什麽樣的錯事,能讓謝宜笑不管不顧帶人打自己的表姐?

想到這裡,長寧侯的臉色越來越黑。

“到底是什麽事?你說清楚!”

周氏見他臉色黑成這樣,心知是無法隱瞞,隻得是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如實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跑去容國公夫人麵前說,說宜笑和阿軒兩情相悅,讓容國公夫人成全宜笑和阿軒。”

“容國公府,可能要與謝家退親了。”

長寧侯仿若是被雷劈了一樣,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阿幽怎麽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是瘋了不成?!”

長寧侯氣得七竅生煙,整個人都要炸了。

他在屋子裡來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