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白玉。
“就要這個了。”
既然是要配一對啊,她戴什麽都差不多,但是白玉與九公子比較相襯一些,白玉配公子,當得世無雙。
管事點點頭,將餘下的兩個盒子挪到一邊去,接下來就是要如何做問題了。
容九公子道:“既然是定親信物,便做成兩個玉佩吧,至於玉佩的樣式。”
謝宜笑道:“不如便做方形玉佩?我覺得方形的樣式好看一些,至於裡麵是雕刻什麽......”
她頓了頓,倒是靈機一動:“我瞧著我那塊便可以雕刻一個乘著赤豹的少女,從林間走來,衣衫清揚,靈秀飄逸。”
邊上的管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他咳了兩聲,一張臉都漲紅了。
他看看臉色依舊淡然的九公子,然後又看看一旁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姑娘,然後扯了扯嘴角。
哦,大概是他想法太齷蹉了。
容九看了管事一眼,轉頭與她道:“可白玉雕不出來赤豹,隻能是白豹了,你看白的行不行?”
當然是行的。
謝宜笑點頭:“行啊。”
容辭有些好奇,忍不住問她:“這個有什麽說法?”
謝宜笑道:“九公子可曾聽過一首名為《山鬼》的祭祀頌歌?”
容辭搖搖頭。
謝宜笑道:“九公子的名字也知道我的名字喚作宜笑,宜字是從輩分排的,可是我偶然聽說過這樣的一首頌歌。”
“那首頌歌裡便有這麽一句,‘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第176章 徐娉婷與月清霜
“這首頌歌唱的便是山鬼,不過山鬼也不是鬼,其實是古時傳說中的山神,也有人說是靈秀山體生出的靈,清透明凈,單純美好。”
“它開頭便是‘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羅。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從文貍,辛夷車兮結桂旗。”
“我最是喜歡這首頌歌了,不如,就刻這個?”
其實在現代,她的名字,便是從這首《楚辭·山鬼》裡取的,她的父親希望她快樂地長大,長成一個好看的姑娘。
容辭點頭,表示懂了,然後又問她:“那要不要再雕刻一個貍?要不一對?”
謝宜笑使勁點頭:“好啊,一對。”
玉師傅記下。
謝宜笑又問容辭:“那你的那個呢?要雕什麽?”
容辭覺得都可以,倒不是敷衍,隻是在他心中,什麽都差不多的,想了想,他打算將這事情交給謝宜笑:“不如謝姑娘做主?”
謝宜笑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這話是認真的,因為他對很多東西都不是很在乎,好像什麽都一樣,真的讓他選,他就有些選擇困難癥。
謝宜笑想想道:“不如白衣公子鬆下撫琴?我那個是人了,你這個也是人吧。”
容辭點頭:“可行,那就這樣吧。”
玉師傅記了下來,拿著一把木矩(木尺)量了量玉石,然後讓人拿來的筆墨紙硯,開始繪製圖案,他身邊站著一個小童給他研墨。
繪製圖案需要不短的時間,少不得要一個時辰,正好是玉翠齋離長安樓不遠,二人便打算去長安樓喝茶,一個時辰之後再回來看成果,看看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二人剛剛下樓,便是碰見了有人在爭執。
“這支簪子分明是我先看上的,凡事都需得講究個先來後到。”
“是啊,凡事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你說你看上了,可是你也沒買啊,我怎麽知道是你看上了,我都要付錢了,你倒是又說你看上了。”
“徐娉婷!”一位穿著白色衣裙的姑娘擰緊了眉頭,“你不敢招惹謝十三,反倒來惹我是不是?”
謝宜笑挑眉,微微擡起頭來,這吵架還能吵到她頭上來了?關她什麽事情啊?
至於這兩位,她都是見都沒見過的。
哦,她對了對自己知道她消息,倒是知道這兩人是誰了,一個是月少傅家中的幺女,而今的帝城第一才女月清霜,如同月下清霜一樣清冷傲骨,詩詞作的尤其好。
謝宜笑至今還記得她的惜春詞,惜是春來春又去,恨不相逢少年時。
另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便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孫女徐娉婷,通身氣派逼人,頗有些居高臨下,目中無人。
徐娉婷生得一雙丹鳳眼,她微微瞇起眼睛,嘴角微扯:“你扯人家謝十三做什麽?你不敢去招惹她,怎麽,想讓我去啊?”
月清霜臉色難看:“別胡說八道,你若是再胡言,休怪我不客氣了。”
徐娉婷道:“你想要如何對我不客氣?有本事就來了,總之今日這簪子,我是要定了,來人,給我裝上。”
“你敢!”
二人吵著吵著雙方人馬仿佛就要打起來了。
其實謝宜笑也聽說過一些,這兩人最是愛出風頭,但是這風頭也就一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於是兩人就這樣一直鬥來鬥去的,有些水火不容。
吵著吵著,不知道有人嚷了一句“容九公子來了”。
一群人目光掃過四周,便看見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兩人,容九公子仍舊是穿著一身白袍,頭戴玉冠,容色俊逸出塵,飄飄兮仿若仙人。
謝宜笑穿著一身青色的齊腰對襟襦裙,頭上用一支玉簪固定,容色姣好,雪膚明眸,朱%e5%94%87一點染,靈秀清雅,仿若林間仙子。
乍一看,這兩人倒是極其般配的。
二人的臉色當下就變了:“九公子?”
一行人上前去行禮:“見過九公子。”
容辭麵色如常,淡然點頭:“無需多禮。”
月清霜看了謝宜笑一眼,眼底又是不甘又是嫉恨,然後就當作沒瞧見她,問容辭道:“九公子來玉翠齋是要買什麽東西嗎?不若是我給九公子介紹介紹,這邊我常來。”
容九公子淡然答道““不必,我與謝姑娘過來做一對玉佩,眼下已經與師傅說好了,就告辭了。”
做玉佩?
做什麽玉佩?
什麽玉佩需得兩人一起來做?
那自然是定親的玉佩了。
月清霜臉色一白,像是一朵嬌艷的花瞬間失去了顏色一樣,一時之間楞在原地,然後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月清霜是真的喜歡容辭的,她曾是有幸遠遠地見過他一次,隻覺得他宛若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旁人與他站在一起,便如同是明月下的螢火,就算是再亮,也不過是零星一點光。
她見了他,眼中就再無旁人。
她還想著要以什麽樣的樣子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知道有她這個人,可是一切都未來得及,陛下竟然賜婚,讓他娶謝家女。
謝家十三,雖然還算是不錯,可不管是名聲的地位,都是不能與她相比的。
她的父親是太子少傅,若是太子一旦登位,便是太傅大人,是天子之師,日後這帝城之中,誰人敢不給月家顏麵。
而且那謝家還是前朝遺臣,哪裡能與月家相比?
月清霜心中實在是不甘心。
容辭轉頭看向謝宜笑:“走吧。”
謝宜笑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然後與他一同往外麵走去,也不管這兩人。
就按她自己想的,就算是這些人有什麽心思,不蹦躂到她麵前來,她隻是聽聽罷了,到底容辭沒有這種心思,她就不擔心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算是對方鬧起來的,上跳下竄,也不過是讓人看盡笑料,丟盡臉麵的小醜罷了。
她伸手扯了扯容辭的袖子,抿了抿嘴角,心想,最好是別蹦躂到她麵前來,若不然她定然讓這些人知道厲害。
月清霜看著二人的背影,眼睛都紅了。
徐娉婷喲了一聲,然後諷刺道:“這是怎麽了?嫉妒了啊?你成天說別人嫉妒你,今日也知曉這嫉妒該是什麽滋味了吧。”
“閉嘴!”
第177章 我管她謝十三還是宋十三
“怎麽?惱羞成怒了,終於是不裝了?”徐娉婷見月清霜這個樣子,忍不住嘖嘖稱奇。
她就是看不慣月清霜自命清高的模樣。
“徐娉婷!”
“怎麽?你敢做難不成就說不得了?你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活像一個妒婦,哈哈哈哈!”徐娉婷笑得恣意,“真想讓人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的。”
月清霜再也忍不住了:“徐娉婷,你得意個什麽勁兒?就算不是我得了,也不是你!”
徐娉婷伸手撫了撫一縷頭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隻要不是你得了,我心裡就高興,我管她謝十三還是宋十三。”
月清霜真的是要氣得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你、你......”
徐娉婷才不管她呢,轉頭囑咐邊上的夥計道:“將簪子裝好了,我今兒個就要這個了。”
月清霜又是一梗,不過她這會兒也無心去和徐娉婷搶一個簪子了,徐娉婷搶到了東西,大搖大擺地帶著人離開了。
容辭與謝宜笑一同去了長安樓。
長安樓不同樊月樓,樊月樓來往之人素來非富即貴,普通人都是不敢往那裡湊的,一來實在是花銷不起,二來怕是不小心得罪了貴人。
長安樓比較接地氣一些,不管你達官顯貴還是普通百姓,進大門大堂那裡點一碗茶水一碟子豆子都能讓你坐上一天,另外這樓裡庭中還有一處高台,平日裡有人說書的,彈琴唱曲。
店家歡迎有技藝的人進來表演,不過不會給錢,但能討得客人多少賞錢,就看對方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若是想要進來表演的人多了,就需得與店家商議,這能不能排上就要談本事和條件了。
今日正是閒來無事聽書的時候,二人要了二樓臨著中庭的兩個隔間,打算喝喝茶聽聽書,打發一下時間。
隔間不似雅間,隻是簡單地用屏風隔開,裡麵靠著窗戶隻放著一張方形案幾,兩邊放著椅子,連門都沒有,最多隻有一扇可以推過去的屏風,稍微遮擋一下外麵過道行人的目光。
二人剛剛坐下,便有一個穿著灰色衣裙,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老婦人捧著香爐上門來:“客人可是要用香?老婦人杜香婆,是附近有名的香婆。”
東明一改前朝奢靡之風,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既然不能奢華,那就風雅一些吧,文人的事情怎麽能稱作奢靡呢,那是雅事。
所以不管是權貴氏族、文人雅士,還是普通人家,尤愛點香,有錢的玩的貴一些,普通人家,焚一爐柏子香也是雅事。
他們彈琴奏樂點香,喝茶聽書點香,吃飯也點香。
於是便有那麽一群人,行走於各家酒樓之間,為客人提供點香服務,稱之為‘行香’,從事此業之人稱之為香婆。
香婆在客人進食之前去行香,點的是開胃健脾的香,若是在進食之後去,點的便是醒酒消食一類的香了。
謝宜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