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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員都找好了沒有?若是有什麽用到我的地方,盡管來說就是了。”

雖然兩人現在還不熟,但明氏覺得謝宜笑的性子還算不錯,嘴巴甜,也會哄人,但也講道理,不是那等虛偽或是胡攪蠻纏、人前一麵背後一麵的人。

若是容辭真的要娶妻,這位妯娌相處起來定然是要和廖氏不同了,說白了,容尋和容辭是親兄弟,就算是容辭過繼到了外祖家,可也是至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是要相處一輩子的。

而這位妯娌,可不是她想給臉色看就能給臉色看的,若是相處的不好,那就影響家裡和諧的,甚至下一輩兒女的關係的。

所以能有一位性情好且能相處得來的妯娌,與她而言,那也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明氏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覺得若是這位,那就再好不過了,她當真是怕了再來一個廖氏了。

真的是怕了怕了。

謝宜笑撒了一把魚食下水,看著錦鯉搶食,笑道:“鋪子和人都沒有,我就想著先我自己做一些,再請個人擺個攤子,或是盤一個小鋪子先試試。”

“到時,若是生意好再做打算,若是生意不好,也虧損不大。”

明氏點頭道:“如此也好,若是一下子鋪陳得太大了,虧損了那就不好了。”

明氏見她自己也有打算,也就放心了。

四月的風還不熱,又臨著水池,涼涼的風吹過水榭,似是風中還帶著花香,讓人覺得很舒服,謝宜笑和明氏就這樣一邊閒聊一邊喂魚。

大約是過了小半個時辰,謝宜笑便覺得有些困頓了,靠在那裡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心覺得這風當真是令人舒服,她都有些不想走了。

若是她能有這麽一個院子,那該是多好啊。

她趴在美人靠上,背後靠著柱子,昏昏欲睡良久,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明氏見此,原本是想叫醒她的,這樣睡著不舒服,而且還不大安全。

她正想開口呢,卻聽到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擡眼看去,正好瞧見容辭帶著護衛從門口走了進來。

容辭一襲月白衣袍,映照在這簇簇繁花之中,仍舊是風光霽月,仿佛不沾半點塵埃,不似凡間人,那鮮花錦簇,在他麵前也若是無物。

明氏素來也覺得她這位小叔子在寺廟裡清修久了,身上有沾了太多和尚那些出塵冷清,少了一些人氣。

正在此時,對麵的人也擡頭看了過來。

明氏被看了個正著,心中還有一些尷尬,畢竟是帶著人來小叔子的院子裡,總是有些不好。

不過她想了想,這到底是母親吩咐的,她隻是照做罷了,於是她又鎮定了下來。

容辭走過小路,轉了個彎踏進了水榭,他垂眸看了一眼靠在美人靠上睡成一團的人,微微頓了一下。

瞧著她這樣,軟綿綿的一團,倒像是一隻貓似的,正在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她倒是睡得安心,也不曉得被人坑了。

容辭上前行禮:“見過大嫂。”

明氏有些不好意思,回了禮之後壓低了聲音道:“九弟啊,你回來了,先前母親見謝姑娘喜歡花園裡的花,就讓我帶她來你這裡看看,說是你這院子裡花多,應當是沒有打擾你吧?”

容辭道:“稱不上打擾。”

明氏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謝宜笑原本就沒睡得多沈,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微微皺了皺眉頭便睜開眼來,她微微動了一下,轉頭卻見容辭站在一邊,嚇得差點沒摔水池裡。

幸好是有美人靠攔著的。

她抓著美人靠,睜大眼睛一時間有些無法見人。

不過再沒法見人也得見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是見個禮,道個歉什麽的,她就是有些好奇,後來這風實在是太舒服了,她有些舍不得走,可不是真的想打擾他的。

容辭見她糾結又尷尬,於是便道:“謝姑娘不必多禮,既然喜歡這裡,便多坐一會兒吧。”

謝宜笑聞言暗暗鬆了口氣,笑道:“九公子這院子,這滿園的花,當真是種得好,我隻是一時好奇,便過來瞧瞧。”

“無妨。”容辭心想,便是你不好奇,總是有人會要你好奇的。

末了,又問她:“既然來了,可是要喝一盞茶?”

謝宜笑點頭:“既然是九公子相邀,自然是要喝的。”

既然來都來了,若是人家請你喝茶你卻拒了,那也實在是太不給人麵子了。

於是容辭便讓人送來茶具,又讓人生了爐子煮水,一行三人在水榭的茶桌上坐下。

容辭問她:“謝姑娘要喝什麽茶?”

謝宜笑想了想,拿不定主意,便問他:“九公子這裡有什麽茶?”

“雲霧、龍井、君山、陽羨,就這幾樣。”

“那,不如來一盞雲霧吧。”

第97章 九公子待謝姑娘,終究是與旁人不同的

謝宜笑尤愛雲霧和陽羨,最初的時候就覺得這名好聽,裝逼一百分,比如這雲霧,聽起來就仙氣縹緲。

天山有雲霧,縹緲山河間。

仿若是坐在這雲霧縹緲的山峰上煮茶,一盞便覺得盛了這天河、清風、雲霧、山河,這時喝的便不是茶了,是眼前的美景和心中的暢想。

一盞敬天地,以此敬浮生。

於是喝著喝著,便喜歡上了那感覺,便是我細微如塵埃,也有一日仰望這天地。

不過此時便是品不了山河縹緲之意,有清風徐徐,倒是也不差的。

“那就雲霧。”

容辭撩起袖子洗了手,而後便開始燙茶盞,他清修多年,大約唯一享受的事情便是煮水泡茶,飲這一盞山月清風了。

明氏見這兩人在說話,便稱是有事,要出去一會兒。

待至了門口,便吩咐明心明鏡道:“你們姑娘在裡頭與九公子喝茶,進去候著吧,若是沒什麽事情,遠遠看著就行,我就去麵前的蓮花池走走,要走了再來喊我。”

二人聞言倒是聽懂了,不過也楞了一下。

這是容國公府的人親自下場牽姻緣了嗎?

阿這?!

明心有些激動:“是是是,世子夫人放心,我們遠遠看著就是了。”

明氏笑了笑:“給你們留個人,一會兒給你們引路。”

明鏡行禮致謝:“多謝世子夫人。”

明鏡雖然也有些覺得留著他們二人相處並不大合規矩,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九公子這樣的人選,確實也是極好的姻緣。

若是能讓他們多相處相處,那自然是好的。

而且她見過容國公夫人,也見過明氏,這兩位也是好說話的,日後相處起來,也不會有太多的爭鬥,日子也過得安寧一些。

於是明氏便留了一個婢女,帶著其餘的人去蓮花池那邊去了。

明心和明鏡和明氏留下的那個名叫枝兒的婢女進了春庭苑,待進了主院,三人隔著枝葉便看到了兩人坐在水榭的茶座邊上喝茶,也不知是說了什麽,氣氛倒是極其融洽的。

三人見此,找了個角落一些,又能看得到對麵情況的地方站著。

枝兒也詫異:“先前也不是沒有姑娘想要接近九公子的,可是九公子都是冷著一張臉,連看都不多看一眼,如今竟然還請了你們姑娘喝茶,還有話可以聊,當真是稀奇。”

也難怪是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都起了這個心思,九公子待謝姑娘,終究是與旁人不同的。

微風徐徐,花香悠淡,靜坐於水池邊上品著茶,聽著水聲,感受著風吹來的淡淡涼意,實則是一大享受。

一盞茶罷,謝宜笑緩了一口氣:“在此處飲茶,若是再配上一曲琴音,流水潺潺,微風徐徐,琴音縹緲,那就更享受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還是要配上這一盞雲霧。”說罷,她還揚了揚茶盞,笑了起來,“九公子的手藝,當得是一絕。”

“謝姑娘覺得不錯就好。”容辭垂眸,卻問她,“聽聞謝姑娘改學琴了?”

謝宜笑倒是不知道他竟然也知道這些事,隻得是點了點頭:“現在學琴了,箜篌,都忘記了。”

“也好。”

“嗯?”

“謝姑娘學琴挺好的。”

他看她,若說以前隻有蘊在眼底的那一點生機,那麽如今這一點生機便已經生根發芽了,盈滿了勃勃生機。

枯木逢春,春回大地。

她精神氣比之前好了許多,連同笑起來的時候,也少了幾分柔弱,多了幾分燦爛散漫,自在閒適地享受這人生。

就這樣自在地活著,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好了。

“學琴確實是極好的,若是日後有機會,說不定還能給九公子彈上一曲,到時候,九公子莫要怪我手笨,琴音入不得耳。”

容辭給她添了一盞茶,點頭道:“若是有幸,倒是願意一聽。”

謝宜笑呷了一口茶,吹著徐徐微風,然後又問:“九公子還俗歸來之後覺得如何?”

容辭道:“先前時常呆在院子裡,靜看這花開花落,得了空閒,便出去走走,這幾日倒是忙了起來。”

謝宜笑又問他:“那九公子覺得在這裡如何?”

容辭道:“有時可能覺得諸事煩身不得清靜,可是這樣過下去,習慣了,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他便是覺得不得清靜,可這一回再回來,心境不同,也能是接受這一切,仿佛覺得這樣過也行,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大概是他以前生活的環境太過清靜平靜,入了這紅塵,便有幾分定不下心來,隻覺得煩悶,也一心想著回去。

可如今定下心來,自然是不同了。

“如此便好。”謝宜笑聽聞他這樣說,也是放心了,先前她得知他還俗歸家,還擔憂他在這俗世紛擾之中過得不高興。

既然能定下心來,那便是極好了。

“我曾聽人說,心中有佛,在哪裡都是修行,這人世間的種種,大約也是一種修行,一切皆是虛妄,如此,自當依舊是心如明鏡台。”

“多謝謝姑娘。”他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放鬆,“我如今,已經是不修佛了,所以謝姑娘無需再擔心我。”

謝宜笑又是驚了一下:“不修佛了嗎?怎麽會?”

大概是原著太過令她印象深刻了,她總以為容辭是個一心向佛之人,便是還俗歸家,不過也是在俗世中修行罷了。

他竟然,已經不修佛了?

謝宜笑有些恍惚,差點兒摔了手邊的茶盞:“恕我冒昧,敢問緣由,當然,若是九公子不想答,無需答就是了。”

容辭道:“謝姑娘擡舉我了,我雖在雲中寺清修,卻也並非一心向佛之人,我啊,隻是覺得清靜,也習慣了清靜的日子。”

“如此安度一生,確實也是我之願。”

“不過既然不能過清靜無紛擾的日子,如今這樣,也是挺好的,便像是謝姑娘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