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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姨娘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我先前和你父親說了,讓他去勸孫氏,她定然是不敢和你爭的。”

“再說了,便是她非要和你爭,也要她起得來才是,姨娘啊,都給你安排好了,她顧湘,礙不著你的事情。”

母女倆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顧漪伸手抱了抱許姨娘:“姨娘定然要助我成事。”

“姨娘沒什麽本事,不過為了你啊,總會盡力的,到時你做了世子夫人,可萬萬不能忘了姨娘和你哥哥......”

“姨娘放心,待我做了世子夫人,定然要將孫氏那幾人趕出去,省得他們礙著姨娘的眼。”

許姨娘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那姨娘便等著你了......”

第8章 容國公府九公子

日頭微斜,書院也放了晚學,謝宜陵腳步飛快地穿過了人群出了書院,然後再穿過書院的街道,湧入人群擠擠攘攘的街道當中。

街道上有一家名為沈記糕點的鋪子,這會兒正排起了長隊,見是他來了,排在長隊前麵穿著一身藍灰色窄袖的少年招手叫了起來:“小八爺,小八爺在這裡!”

謝宜陵提了提放著書冊的袋子一眼,然後走了過去,將袋子丟給了書童小廝,從懷裡摸出碎銀子來,這會兒排在他前麵的人正好買好的東西,他便上前去。

“要一份百果糕,一份紅豆糕。”

“好嘞,客人稍等。”店裡的夥計快速地拿了油紙將糕點裝好,“一共一兩五錢。”

一兩銀子為十錢,為一千文銅錢,這兩份糕點便用了一兩五錢,在這個兩文錢能買一個素包子,四文錢一個肉包子的時代裡,於普通人而言,委實是太貴了。

不過在這帝城之中,有些家底的人多的是,這沈記糕點又做得好,每天能排隊搶到也是一種本事。

謝宜陵給了錢銀,然後帶著小廝從人群中走出,剛想往前麵走去,肩膀卻被敲了一下,兩人轉身,卻見一個穿著寶藍長袍、腰間係著一塊玉佩的公子哥站在他們身後。

這會兒公子哥手中正拿著一把扇子,笑得吊兒郎當的:“喲,這不是小八叔嗎?買糕點?這是要去長寧侯府去?”

謝宜陵眼皮子跳了跳:“關你什麽事情。”

謝宜陵穿著一身青色的書生袍子,看起來文雅清俊,但他今年才十歲,還是個小少年,臉上的稚氣未退,卻十分喜愛板著一張臉裝老成,實在是讓人想逗他。

這個人尤其是做了人家侄子,已經十六歲的謝鈺最甚。

“唉唉,怎麽就不關我的事情了,你這不是要去看小姑姑嗎?我正好閒著,陪你一同去。”

謝家傳承自前朝大秦,傳世已有兩百多年了,早在大秦時期,便出過幾位名士大家,都是千古流傳的名家。

四十多年前,大秦式微,謝家深感大秦不久,讓謝氏子弟退出朝堂,將謝家分為幾支,分了家業各奔東西,仍然堅持留下來的,便是帝城謝氏這一支。

三十多年前,大秦滅亡,李氏入主天下,取國名為東明,取以‘日出東方,天下將明’之意,故稱東明國。

謝家奉上家財給新帝,求以平安,新帝見謝家識趣,家中又無朝臣,祖上更有幾位名士大家,是天下皆知的名士大家,實在是不好動,於是在清算舊臣和各氏族的時候,謝家靠著祖蔭穩穩當當地保了下來。

待新帝清算舊臣完畢,坐穩了朝堂要治理天下,隻是經過多年的戰亂,又因為敵我殊途,敵人太多,能用之人太少,當時有人保舉謝家當時的老太爺,也就是謝宜笑的祖父入朝,新帝思量之後準了。

這位老太爺入朝之後辦了好些實事,為東明立下了不少功勞,待天下安穩,謝老太爺又恐新帝猜忌,便以年事已高辭官。

如此一來,新帝倒是對謝家放了心,謝家總算是從新舊朝的危機之中度過。

老太爺辭官不久之後,長子便入朝,三十年過去了,這老太爺也早已入了土,那位新帝也走了,他的長子也成了如今謝家的老太爺,年近六十,官拜內閣大學士。

從大秦到東明,謝氏仍舊是帝城的那個謝氏。

謝氏子弟素來講究禮儀風骨,奉承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家中子弟也奉承祖訓,唯獨這謝鈺是個例外,活像是一個權貴世家裡的紈絝子弟。

權貴氏族各家有他的好友,三教九流各路英豪有他的兄弟,騎馬射箭,聽曲鬥蛐蛐,他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若是帝城之中最會玩的人,他敢當第二無人敢當第一。

謝宜陵每次見到這個年長他幾歲的侄子,都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你走不走?”

謝宜陵也不能說不用他去,隻得應下來:“走。”

謝鈺一笑,然後沖著後麵招了招手:“容九,走,我帶你去長寧侯府去,顧二爺那廝據說養了好些個蛐蛐,咱們去看看去。”

蛐蛐?

謝宜陵臉都黑成炭了。

等等。

容九?

謝宜陵轉頭看去,卻見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正站著一個年輕人,那人穿著一身織金祥雲月白袍,身姿挺拔如鬆,氣質清冷無華,單單是站在那裡,便如同天上的明月一樣,皎潔無華,清冷出塵。

可是那樣的一個人,偏偏像是那一方天地融在一起一般,若不是刻意去看,少有人能注意到。

這會兒他轉頭看來,露出了一張清俊雋永的容顏,氣度端的是清冷無華,仿若佛前無塵,走動之間猶如清風拂明月,明月照京華。

帝城裡還有這樣的一個人?

謝宜陵頓了頓,轉頭問謝鈺:“他是何人?”

謝鈺咧開嘴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啊,容國公府九公子。”

謝宜陵微訝:“他什麽回來的?”

容國公府九公子容辭,容國公夫婦二人的幺子。

據說容國公夫人三十餘才得了這麽一個幺子,原本該是千寵萬寵地養大才是,可是他小時候身子孱弱,請了大師算命,說是他命不好,壓不住這國公府邸的富貴,要想平安長大,需得清修養性才行。

於是容國公府便將這位九公子送去寺裡修身養性去了,據說是一直在帶發修行。

前些日子還有消息傳來,說是他劫難已過,可以歸家了,容國公夫人歡歡喜喜地去接人,可這位卻一心想要修行,還說要剃度出家。

容國公夫人為此都氣病了好些日子。

謝宜陵倒是有些吃驚,容九,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倒是真的頗有幾分明鏡不染塵的味道,要說佛性可能是沒有,但是那種身如清風古鬆,心境清明無塵倒是有的。

謝宜陵想到這些,就更奇怪了,他轉頭看向謝鈺:“他怎麽與你混在一起?”

謝鈺拿著扇子敲了一下謝宜陵的頭:“怎麽能說混呢,那是容世子親自來找我的,說是讓我帶著他好好玩,讓他感受一下這人間的樂趣,別是整天想著出家出家的。”

“這人間多有趣啊,富貴繁華風流婀娜,哪裡是那古寺清修能比啊......”

第9章 帶你去長寧侯府看蛐蛐去

聽他這麽一說,謝宜陵倒是明白為何這位容公子跟謝鈺混在一起了。

畢竟要論玩樂,沒有人能比得上這位的,而且謝鈺玩樂也算是有度,不該碰的也不會去碰,若不然謝家早就家法伺候了,還容得他在外麵蹦躂。

等等,好像還有哪裡不對?

“嘶,我是你八叔啊,你竟敢打我!”

謝鈺掂了掂手裡的扇子,有些手癢,他嘿嘿地一笑:“我打都打了,要不你打回來?”

謝宜陵無語了一會,到底是懶得與他計較,大街上打打鬧鬧的,實在是失禮。

這會兒容辭走了過來,他的神情清冷,語氣平淡:“去哪?”⊙思⊙兔⊙網⊙

謝鈺道:“帶你去長寧侯府看蛐蛐去。”

容辭有些不樂意,但是這事情是他長兄吩咐下來的,讓他聽謝鈺的,跟著他走,雖然他也可以掉頭就走,但也實在是怕了他那位親娘的眼淚。

可到底是他親娘,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哭吧。

“走吧。”

謝鈺挑了挑眉,然後手一伸,就搭上了容辭的肩膀:“走走走,帶你開開眼去。”

謝宜陵見此,眼皮子都在狂跳,他這位大侄子,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還敢跟人家勾肩搭背,待回去之後,他定然要告他一狀,讓他日後安分一些。

一行人各自上了馬車,然後往長寧侯府去。

謝宜笑在府上幾個姑娘離開之後又歇了一些會兒,然後讓人準備茶水吃食待客。

明鏡見此鬆了口氣:“姑娘這樣才對,到底謝家是姑娘的本家,總不好疏遠了。”

原主親近長寧侯府,對謝家人沒什麽感情,平日裡便是見了,也是客套疏離,甚至有些尷尬。

其實謝家人一直待她不錯,盡管這關係越來越淡,但是謝家時常還來個人看望她,怕她寄人籬下被人欺負了。

尤其是謝宜陵這個便宜弟弟,跑的最勤,其次是謝家的三公子謝鈺了。

謝鈺和謝宜陵不同,謝宜陵是真的想要親近這個姐姐,倒是謝鈺對這位堂姑隻有薄淡的麵子情,來看她大概是表示一下謝家的關懷,並沒有不管她。

主要是謝家其他人都很忙,他這個風流才子最閒。

謝宜笑從明心明鏡那裡了解了一下,得知了謝宜陵的情況。

謝宜陵本是謝家旁支的長子,但親娘生他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也很快續娶了心愛的表妹為繼室,生下了次子。

父親偏心,對他不管不顧,他在繼母手下討生活,日子過得艱難。

按照祖先的規矩,本來是嫡長繼承家業的,但是他父親偏心,怨恨他擋了次子的路,於是在謝老太爺提出要過繼的時候,想都沒想便同意了。

那個家對謝宜陵並沒有什麽留戀,待他成了謝青山的嗣子,謝青山也隻有謝宜笑這一個姑娘,他是他的家人,他還是很想靠近這個阿姐的。

因為原主對他很疏離,他每次走的時候都有些失落,但是下一回來了,還是高高興興的,還喊她阿姐。

謝宜笑光是聽說這些事情,都有些心疼這個小少年,也覺得原主實在是傻,有這麽一個弟弟不好嗎,為何要將人推得遠遠的?

“姑娘,小八爺和三公子來了,這會兒已經到了二門,他們先前壽安堂拜見老夫人,一會兒便要到了。”

明心有些激動,說話也比較直,“姑娘先前說好的,見了小八爺,可不許再給他臉色看。”

謝宜笑懶懶地躺在軟枕上:“你都說了幾遍了,我都記下了。”

二人都是當初謝宜笑父母為她選的婢女,對她忠心耿耿,多是為她著想。

謝宜笑對謝宜陵的態度,二人覺得不對,便是謝宜陵不是她父母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