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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小麻煩而已。”

……

“嬤嬤!”

“匆忙找我所為何事?”想起對方如今的身份,施嬤嬤下意識左右瞟了一眼,小聲詢問:“可是大姑娘又有什麼吩咐?”

說完她冷不丁才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猶豫了一下就說道:“上回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有什麼吩咐隻管去做,不必一一上報。”

“這回非比尋常!大姑娘吩咐說,等五公主回宮之後就叫人去往她耳邊傳話……”

等聽過具體的傳話內容,施嬤嬤在最初的驚愕之後便很快反應過來——那位大姑娘是想將烏雅氏往死裡整啊!

難怪底下的人巴巴跑來請示,這樣大的事,誰敢自作主張?

那不僅僅是後宮嬪妃,還是她們家四爺的%e4%ba%b2生母%e4%ba%b2呢。

施嬤嬤心裡也遲疑起來,但僅僅隻是一瞬間罷了,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

當下一咬牙,“就按照大姑娘的吩咐去做。”

小宮女大驚失色,“萬一四阿哥知曉了怎麼辦?咱們甚至是大姑娘恐怕都沒法交代啊!”

“四阿哥不會知曉!你不說我不說,他就永遠不會知曉!”

眼底深處浮現出一抹刻骨的憎恨,後槽牙都咬死了,“難道你就不希望那個賤人去死?

還想看著她風光回宮,後半輩子安安穩穩享儘榮華富貴?還想看著咱們四阿哥叫她額娘、被她肆意欺辱作踐也隻能打落牙往肚子裡咽,甚至日後還要侍奉她養老?”

那小宮女頓時啞然。

她們都是孝懿皇後的心腹,沒有一個人不恨烏雅氏,更沒有一個人希望四阿哥在她膝下養著。

無論母子二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糟糕惡劣,隻要聽見四阿哥管烏雅氏叫額娘,她們就覺得嘔得慌,更彆提還要一輩子恭恭敬敬侍奉她到死了。

孝懿皇後的心思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誰都能看得出她對四阿哥的在意、對烏雅氏又是何等耿耿於懷。

若娘娘泉下有知,看著這一切隻怕都要死不瞑目了。

想到這兒,小宮女索性也心一橫,“那個賤人的確也該死了。”

施嬤嬤神色一鬆,又不放心地叮囑道:“做事謹慎些,彆留了尾巴給人。還有,往後待大姑娘要真正當自個兒的主子來看,千萬不可輕視分毫、不可不敬不忠。

咱們家這位準福晉是個人物。”

這樣天大的事為何敢交給她們去做?就不怕她們往四阿哥跟前回稟?

她不信那位大姑娘會那樣天真,真以為到她手裡就是完全忠於她的人了。

偏偏,她就這麼乾了。

——明知道四阿哥是她們效忠的小主子,她還真就敢動用她們去算計四阿哥的%e4%ba%b2娘。

為何?

無非就是“人心”二字。

她們這些人的心思完全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如此擅於揣測把控人心又殺伐果決,屬實是個難得的人物,是個能成事的人物。

不愧是能叫她們家娘娘放心的人。

施嬤嬤的臉上不由浮現出笑容,掰掰手指頭,越發期望福晉進門的日子了。

又過了足足一個月,直到確定母女二人已經徹底康複再無一絲攜帶病毒的可能,康熙才準許她們回到宮中。

與先前的狼狽不同,雖說位份還沒變,仍然隻是個小小答應,但回宮之後的待遇卻已大大提高,一應吃穿用度也就比正經妃位時略差一些。

顯然,這場驚天豪賭她贏了。

即使不能一下子就重回妃位,但一個嬪位應當不會太難。

烏雅氏對此信心十足,亦笑得誌得意滿。

卻在這時,五公主忍不住將鏡子掃落在地,接著又反手給了身後的宮女幾個響亮的耳光。

“為什麼不攔著我?為什麼要讓我撓臉?現在我臉上留下了一堆坑坑窪窪你可是高興了?你這個賤婢!你就是故意害我!”

那宮女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無理取鬨,也深知這位的脾氣,被一頓拳打腳踢深知被指甲故意抓臉都沒敢多吭一聲,生怕再招惹她更生氣。

然而,烏雅氏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消失了,不由得也撫上了自己的麵龐,眼底一片晦暗。

她到底是個成年人,更深知容貌的重要性,是以一直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抓撓,狀況比她女兒要好得多。

可也隻是“好得多”,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些瘢痕。

這對於一個後宮嬪妃來說簡直堪稱毀滅性的打擊。

如今她能夠指靠的也就隻剩下“名聲”,慈母的名聲、天佑之人的名聲,以及她的小十四。

不遠處五公主還在發狂,將那小宮女撓了個滿臉開花還似不解恨,甚至拔了根簪子下來作勢要往人家臉上劃。

“住手!”

烏雅氏忙出言製止,板著臉訓斥,“撒撒氣就行了,彆做得太過分!咱們才剛剛回宮,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你皇阿瑪本是最高興樂嗬的時候,你不抓緊時機好好哄哄你皇阿瑪也就罷了,反倒要上趕著去找晦氣,傻不傻啊你?真真是氣死我了。

彆鬨了,趕緊回寧壽……回慈寧宮去。這麼長時間不見,太後娘娘必定擔心極了,快回去叫她老人家好好瞧瞧,嘴甜著些。”

又將受傷的那宮女留了下來,利索地攆了人。

五公主憋著一肚子氣,係上麵紗之後才肯往外走,一路上遇見的奴才儘管根本沒哪個敢直視她,她卻仍覺得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的臉瞧。

還未來得及平複的暴戾情緒再一次洶湧肆虐,隻恨不能將這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挖出來。

“公主……有件事奴婢實在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磨蹭個什麼勁兒?”

被惡狠狠剜了一眼,宮女似是被嚇著了,麵色隱隱泛白,小聲說道:“先前公主高燒不退時,奴婢曾偶然聽見烏雅答應在病床前哭,嘴裡反複念著什麼‘對不起’。”

五公主怪異地瞅她一眼,“額娘沒照顧好我保護好我,叫那賤人得逞害了我,自覺對不起我有何不對?”

“公主彆急,奴婢還未說完呢——當時奴婢腦子不夠使沒想到這一層,聽她這樣說就覺得有些怪異,是以就鬥膽附耳聽了一下,哪想……

就聽見她一會兒反複念叨著對不起,一會兒又說什麼不得已,說‘一切都是為了咱們的將來’,還說叫公主忍一忍,忍過去了就贏了。”

五公主猛然頓住腳步,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

“事關重大,奴婢萬不敢有半分作假,所說一切皆是奴婢真真切切%e4%ba%b2耳所聞的啊!”

話音還尚未落下,五公主便已調頭折返,腳下生風麵如修羅,隔著老遠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戾氣。

彼時,烏雅氏正對著鏡子仔細研究嘗試,企圖找到用脂粉完美掩蓋麻子的方法。

驟然“砰”的一聲,驚得她心都漏跳了一拍,手裡的脂粉已掉落在地摔得稀碎。

轉頭瞧見來人,頓時沒好氣地斥道:“你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整日如此瘋瘋癲癲粗魯暴躁成何體統!”

原本她對這個女兒還有些愧疚,想著日後好好疼她好好彌補她,但實在架不住這個丫頭太瘋了。

自從發現自己臉上身上都留下不少瘢痕之後,這丫頭就徹底瘋了,一天不發癲她們所有人都要謝天謝地的程度。

折騰到現在,烏雅氏心底裡的那點歉疚疼惜之情已然所剩無幾,甚至看見她都覺得心梗煩躁。

五公主卻對她的黑臉視若無睹,衝上前死死盯著她的雙眼,“額娘,我的天花究竟是怎麼染上的?”

烏雅氏的瞳孔猛然一縮,神情仍不變,佯裝不解地直視她,“你為何這樣問?那賈元春都已經伏誅了,可見你皇阿瑪早已調查清楚,怎麼你還有什麼疑慮?”

可惜,受驚之下那一瞬間的生理性變化卻還是被捕捉到了。

五公主滿眼錯愕地盯著她瞧了好半晌,忽的拽了那宮女過來,狀若癲狂吼叫著:“她%e4%ba%b2耳聽見你對我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對不起不得已,說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說挺過去就贏了!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額娘,你告訴我,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烏雅氏懵了。

她壓根兒就不曾說過這樣的話!

從不曾!

禍從口出的道理她難道還不知道?

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算計到這一步,怎麼可能管不住嘴胡咧咧?

一著不慎都不是功虧一簣的問題了,而是要萬劫不複!

她絕不可能會做這種蠢事!

烏雅氏又驚又怒,正欲逼問那宮女幕後指使,不料——

“皇上駕到!”

“皇上萬福金安。”

“皇阿瑪!”五公主都沒顧得上行禮,直奔到跟前哭道:“九兒的這場飛來橫禍根本就是另有隱情,求皇阿瑪替九兒做主!”

“哦?”康熙不緊不慢,目光劃過的瞬間卻叫人莫名渾身戰栗。

烏雅氏陡然一窒,電光石火之間便決定先發製人。

刹那,眼淚說掉就掉了下來,一顆接著一顆,顆顆渾圓飽滿晶瑩剔透。

“這個宮女也不知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故意在九兒麵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竟惹得九兒誤會婢妾……

九兒可是婢妾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拚了半條命才生出來的%e4%ba%b2生女兒,是婢妾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婢妾疼她愛她都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害她?

這背後指使之人實在是太過荒謬,為了陷害婢妾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還請皇上明鑒,此人其心可誅啊!”

不等康熙開口,五公主倒是先回了句,“%e4%ba%b2生的又如何?四哥不也是你%e4%ba%b2生的?你一向都還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呢!”

“九兒……”烏雅氏被噎得差點翻了白眼。

康熙坐在一旁冷眼旁觀,忽的轉頭看向那宮女。

有點麵生,遂問道:“你叫什麼名兒?朕從前仿佛不曾見過你?”

“回皇上的話,奴婢賤名韻兒,五年前被分到五公主身邊做二等宮女,尋常並不近身伺候,此次因……奴婢這才被提拔上來做了一等宮女。”

一個公主身邊的二等宮女罷了,自是沒有那麼多露臉的機會,他沒印象也屬實正常。

康熙微微頷首,又問:“五公主方才所言是否屬實?你果真%e4%ba%b2耳所聞?”

李德全忙接話嚴厲警告:“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倘若有半句虛言……你這顆腦袋也甭要了。”

韻兒明顯抖了一下,滿臉驚恐急忙道:“皇上明鑒!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請皇上明察!”

“滿口胡言!”烏雅氏氣得不行,眼神恨不能要生吞了她一般,“你究竟是誰派來的?為何要陷害我?

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若能迷途知返我便可既往不咎,還能請求皇上饒你一條性命,否則……想想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