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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曾被她片麵之詞糊弄過去,不要緊了。”

瞅了眼趴在桌子上一臉萎靡不振的小土豆子,林碧玉不禁納罕,“你這是沒睡好?賴在咱們房裡作甚?”

林懷瑾一臉幽怨,“那幾塊破板子搭起來的床,我能睡好才有鬼了,顫顫巍巍的整夜都擔心會散架。

況且那還是在父%e4%ba%b2母%e4%ba%b2的床邊上,叫我怎麼能自在?兩位好姐姐,能不能在你們這個帳篷裡給我騰出來一小塊地方睡?一點點地兒就夠了,保證礙不著你們。”

“你覺得可能嗎?也不瞧瞧自個兒幾歲了。”林碧玉丟給他一對大白眼珠子,又問,“父%e4%ba%b2母%e4%ba%b2的床邊上怎麼就不自在了?”

總不能是夫妻夜話吧?父%e4%ba%b2母%e4%ba%b2可不像那麼不靠譜的人,從來也不會在孩子麵前有任何過分%e4%ba%b2昵的舉動言語啊。

姐妹兩個麵麵相覷,心裡頭直犯嘀咕,卻見林懷瑾一臉要死不活的。

“氛圍,那種氛圍你們懂嗎?即便沒有任何言語,就隻他們倆湊一塊兒時那個氛圍就足夠叫人渾身不自在了,我往那兒一杵都覺著自個兒礙眼得很。

我看我也彆叫什麼林懷瑾了,改叫林多餘還差不多!”

噗——

姐妹倆實在沒能忍得住,齊刷刷笑噴出來。

看他實在可憐的樣子,林碧玉想了想,就說道:“要不這樣,下午我問問四阿哥,看能不能叫你上他那兒借塊地兒支一張床?”

林懷瑾本想拒絕,不過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眼珠子骨碌一轉,當下就點了頭。

“對了,怎麼不見母%e4%ba%b2?”

林黛玉回,“我回來時剛好看見被那個賈貴人派人叫了去。”

第73章

“賈貴人安。”

“姑媽快彆多禮,抱琴,快扶姑媽坐下。”

抱琴立即上前攙扶,但賈敏卻仍堅持行禮謝恩過後方才落座,言行舉止當中不見絲毫%e4%ba%b2近之意,用“規矩”二字輕而易舉地表明立場拉開距離。

見此情形,賈元春滿是笑意的眼神略顯晦暗,轉瞬就已消散殆儘,仍表現得十分熱絡,一疊聲地使喚人,“去瞧瞧茶好了不曾,再這樣磨嘰耽誤了我招待貴客我可饒不了你們。”

不消片刻,宮女便奉上茶來。

一碗茶究竟好不好,茶香便已能顯露大概。

這味兒甫一鑽進鼻子,賈敏心底便立即閃過一個念頭——看來這丫頭果真是得寵了。

“皇上知曉我愛喝茶,前兩日賞下來一些君山毛尖,剛巧趕上能招待姑媽一回,姑媽快嘗嘗究竟怎麼樣。”

嫩綠色的茶葉形似柳葉狀,均勻覆蓋著細密的白毫,尤為鮮嫩可人。

湯色清澈明亮,茶香馥鬱誘人口齒生津。

捧起來輕呷一口——花香、煙香、果香……層次分明口感飽滿醇厚,回味甘甜沁人心脾。

的確是好茶。

不愧為皇室貢品。

賈敏不禁眉眼舒展,隻針對這茶,如實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賈元春笑得越加燦爛,當下就吩咐人去分裝一些出來,說道:“東西不多,姑媽彆嫌棄,隻帶回去給姑父和弟弟妹妹們都嘗嘗,下回再有了我再給姑媽送去。”

“倒是不必了,既是東西不多,貴人更應當留著自個兒慢慢享用才是。”賈敏神色淡淡的,直言回絕了好意。

賈元春卻道:“都是一家人,姑媽何必如此見外呢?往日我自個兒尚不得出路那是有心無力,如今我既是僥幸得了幾分恩典,也是該叫家裡人都分享分享的時候了。”

這是話裡有話啊。

賈敏微微挑眉,正要回話,那抱琴又開口了。

“這回小主兒雖得的不算多,不過皇上也說了,等下回底下再進上來什麼好茶,指定記著多分點給小主兒。

敏姑奶奶就安心收下罷,如今這點茶葉對咱們家小主兒來說真不算什麼。”

“又輕狂了。”賈元春嗔怒。

“奴婢知錯了。”

冷眼瞧著這主仆倆的做派,賈敏不禁感到一陣膩得慌,連這上好的茶都失了幾分興致,再未好好品過。

閒話家常間,不知不覺賈元春那一碗茶已經見了底兒,正叫人再添呢,那抱琴卻給攔了。

“小主兒還是少喝些茶吧,萬一……姑且等過些日子再說,奴婢先叫人給您上一碗牛%e4%b9%b3來,既養人還養顏呢。”

賈元春下意識將手覆在了肚子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允了,“多放點蜂蜜。”

“是。”

賈敏的目光頓時就閃爍起來,心下一陣驚疑。

不能夠吧?

還真有她翻身那一日不成?

“姑媽?”賈元春似不大好意思地說道:“叫您見笑了,抱琴這丫頭哪兒哪兒都好,就是越發碎嘴起來,平日裡總愛這樣管著我,有時候我都嫌她煩了。”

“她也是關心你,一心為你呢。”

“忠心倒是毋庸置疑,有她在身邊也著實叫我安心了許多。”

賈元春感慨頗多似的發出一聲幽幽長歎,話鋒一轉,“先前孝懿皇後在世時,兩位妹妹雖時常進宮,可礙於身份一直以來也不曾有機會好好說過兩句話,原還想著今日……沒成想竟又不趕巧了。”

賈敏就道:“那兩個丫頭性子野,又是頭回參加木蘭圍獵,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呢?姑且就由著她們撒歡兒去罷。”

其餘的卻是什麼也沒說,更不曾提究竟都是跟誰一起了,倒是叫賈元春準備好的話不那麼好說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

既是有心,沒梯子她也能自個兒想法子順著爬。

遂就笑道:“聽說四阿哥帶著她們去的?看來大表妹與四阿哥之間相處極其融洽,待來年選秀過後應當也就好事將近了,著實可喜可賀。”

對此,賈敏隻但笑不語。

這樣油鹽不進的態度真就應了那句——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賈元春臉上的笑眼瞅著都有些僵硬了,忍不住暗暗運了運氣,打起精神來接著說道:“不過二表妹與大表妹是孿生姐妹,來年也該一並參加選秀了……不知姑媽同姑父心裡頭可曾有了什麼打算?”

合著唱這麼大一出戲竟是奔著她家黛兒來的?

賈敏登時麵色一冷,語氣也顯得有些硬邦邦的,“她們姐妹兩個才多大?急什麼。若非碧兒意外被孝懿皇後相中了,我與她父%e4%ba%b2也是打算多留幾年再議的,等到十八九歲也不遲。”

“十八九歲?”賈元春愕然,轉而笑得無奈,“姑媽姑父心疼女兒我知曉,不過有些事恐怕由不得咱們自個兒做主啊。

倘若還是先前正兒八經的漢人身份也就罷了,嫁誰不嫁誰、又是什麼時候嫁,那一切都隻由咱們自個兒說了算,可如今林家卻是漢軍旗。

一旦踏上選秀這條路,婚姻大事可就捏在聖上手中了。聖上給誰栓婚,那就得嫁誰,再是不情願都得裝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來乖乖嫁女兒,是好是歹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倘若姑媽姑父心下有了人選,早早地跟聖上求個恩典——憑借姑父如今的地位,想來這個恩典也並不很難得。

如此一來聖上必定就不會隨意指婚了,到時候牌子一撂,回家再多留幾年閨女也沒誰說二話的,那樣才叫人安心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樣重要的問題賈敏和林如海當然早就已經考慮到了,是以現下也就不慌不忙,壓根兒不上她的套兒。

不急不緩地說道:“到時候求個恩典撂牌子就行了,誰說還得有個人選才好?未經允許便私下相看,那叫擅自婚配,是要治罪的。”

賈元春被狠狠噎了一下,“話是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往年裡也有不少人家私下有了默契,到選秀時提前上達天聽請求賜婚的,也沒見誰被治罪是不是?

隻要彆是自個兒擅自開始走起了三書六聘之禮,僅互有默契那便不叫擅自婚配。

我之所以勸姑媽最好有個具體的人選上稟也是出於一番好意,是擔心中途出變故啊,畢竟……二表妹那樣一個閬苑仙葩般的人物,哪個瞧了能不動心?

萬一到時候被哪個身份尊貴的爺們兒看上了,到聖上跟前求個恩典,這情麵當前,有時候隻怕連聖上也不好拒絕啊,屆時可如何是好?”

這話倒是給賈敏敲響了一記警鐘,但麵對賈元春這般死皮賴臉窮追猛打的做派,她卻還是感到深深的煩躁厭惡。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兩個都盯著她家閨女做什麼?

老的盯姐姐,小的又來盯妹妹,合著她家兩個閨女就必須得有一個嫁給他們家那個不成器的風流浪蕩子不成?

林家是欠了他們家的啊?

想到先前王夫人乾的混賬事兒,這新仇舊恨算一塊兒,賈敏也再沒了耐心跟她虛與委蛇。

當即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貴人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奉勸貴人趁早死了這條心!

即便沒有先前你母%e4%ba%b2用奸計算計我家碧兒那檔子事兒,我家黛兒也絕不會落入你們家!更遑論那份仇怨已經結下,這輩子便更是死都絕無可能!

我們林家向來講究守多大碗吃多大飯,貴人的好茶我們可無福消受,且隻管拿給眼饞的人去,告辭!”

這是什麼話?什麼奸計算計?

賈元春驚疑莫名,不待追問,她卻已拂袖而去。

滿臉的冰霜怒意根本不做絲毫掩飾,就那麼明晃晃地掛在臉上一路風風火火回到自個兒的帳篷。

“母%e4%ba%b2……”

姐弟三人皆嚇了一跳,忙不迭詢問關心。

賈敏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坦白,將方才所經曆的一切都如實複述出來。

氣是一點兒沒消,反倒越說越惱恨,“一時好茶暗示共享榮華富貴,一時又含糊不清暗示身懷龍胎,花樣是一套一套的,合著當誰都跟他們一樣,儘是那利欲熏心賣女求榮的貨色呢!”

林碧玉倒了碗茶給她,寬慰道:“母%e4%ba%b2消消氣,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何必為那等糊塗東西平白毀了心情呢?她們便是想死了也就隻能自個兒瞎惦記,且就當個笑話看罷。”

林懷瑾十分不解,問出了跟賈敏一樣的疑問,“怎麼偏就盯上咱們家的姑娘了?一個不成就換另一個?她們是有病嗎?”

“還能是因為什麼?先前那是看中父%e4%ba%b2身居高位簡在帝心,眼下我與四阿哥之事又已算是鐵板釘釘,更如虎添翼,自然更加饞人。

放眼滿京城,雖貴女不少,可咱們家卻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最高門第,還是鐵打的實權在握的那種,豈能不拚命試圖咬下一大口?”

林黛玉也顯得挺平靜,淡淡說道:“上回賈家三姐妹來家裡做客時還聽她們偶然提起一嘴,隻道那寶姑娘與賈寶玉越發打得火熱,金玉良緣一說在府裡更是甚囂塵上,幾乎不少人都認定那位是未來的寶二奶奶了。

賈貴人隻怕是聽見了風聲,著急了吧。”

若鬨得聲音太大,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