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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兒尋快活不說,還得了不少同情體諒。

就連賈母,雖說回回明麵上都要說道賈璉兩句,看似在為王熙鳳撐腰,實際上還是會話裡話外“教導”她。

有時實在鬨得大了場麵太難看,甚至還會怪罪她。

站在王熙鳳的角度來看,自是滿肚子委屈說都沒地兒說理去。

但這種十分離譜的結果背後,固然有封建年代“男子三妻四妾天經地義”的緣故,與王熙鳳平日過於強勢霸道甚至心狠手辣的為人處世手段卻也有莫大的關係。

不過林碧玉可沒想去說教她,一則關係沒到那個份兒上,二則有吃力不討好的嫌疑,倒是大可不必。

隻略思索道:“要我說呢,他這是骨子裡的劣根,尋常手段對付他到底還是輕了……”

王熙鳳眼睛一亮,忙追問,“妹妹莫非有何妙計?”

“不如將他塞進軍營去怎麼樣?”

“啊?”

彆說王熙鳳,孿生姐妹的林黛玉一時間都傻了眼。

“你叔叔不是京營節度使嗎?往他手底下塞個人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安全問題你也不必擔心,那是駐守皇城保護皇上安危的軍隊,不到朝廷生死存亡之時都輪不著派他們上戰場,頂多也不過每日操練辛苦些罷了。”

賈璉本就是個酒囊飯袋之徒,整日吃喝嫖賭折騰下來內裡早就掏空得差不多了,單隻是軍營裡最簡單的操練就能要他大半條老命。

屆時隻怕扔個絕色美人在他麵前他也有心無力,隻能老老實實做他的軟腳蝦空流淚罷了。

再者,軍隊紀律森嚴,駐守皇城的軍隊更尤其嚴苛。

一旦進去了,賈璉絕對求救無門,除了固定的休沐日他就彆想往外踏出一步。

除非他不想活了,那就放心大膽去做逃兵罷。

再上頭還有王子騰時刻緊盯著,諒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兒來。

甚至他但凡能稍稍爭口氣,身為京營最高長官的王子騰想給他安排個小小官職也尚且還有可操作的餘地。

一舉兩得。

越想,王熙鳳就越是心動,隻覺這個主意實在好極了。

真真是好極了!

猛然一個起身,“論聰明還得是妹妹你,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還請妹妹恕我失禮,我已等不及要……待這事兒辦妥了,我必定備上厚禮%e4%ba%b2自再來走一趟。”

說罷就已大步流星而去。

“真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林黛玉搖搖頭,滿是狐疑地說道:“姐姐怎麼突然關心起旁人的事來?這也不像你的做派啊。”

林碧玉瞟了眼門口,低聲道:“終歸是母%e4%ba%b2的娘家,哪怕鬨得再怎麼僵,真到了那一日……塵歸塵土歸土,對她來說必然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若能留出一脈不受影響牽連的,屆時也勉強還算有個安慰吧。”

之所以選擇賈璉,那也純粹就是矮子裡頭拔將軍,沒有選擇的選擇。

所幸這人雖說缺點一大堆爛到沒眼看,好歹也還守著做人最後的底線,全不似其他幾個那般視人命如草芥、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那才真真是徹底爛透了的貨色,已然臭不可聞。

林黛玉沒想到她已經考慮到那樣長遠,略驚愕過後也遲疑著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個好法子,前提是他手裡頭乾淨且自個兒能夠爭氣些。”

“那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兒了。看在母%e4%ba%b2的麵子上、也是為了儘量避免日後過於叫父%e4%ba%b2為難,我不過才多嘴指了條路子,他自己若實在爛泥扶不上牆也與我無關。

說句不好聽的,那也就是賈家命該如此了,就認了吧。”

卻說王熙鳳風風火火回到自個兒房裡,乾的第一件事兒不是打發人去聯係她叔叔,而是惦記著她那三千兩銀子呢。

“找幾個手腳麻利的給我盯著那兩口子,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璉二奶奶竟是愈發威風起來,天子腳下你也妄圖草菅人命?你當你男人我手眼通天還是當你王家成那天王老子了?你自個兒若存心不想活了趕緊的吊死了事,彆連累我和巧姐兒!”

就見賈璉黑著臉怒氣衝衝走了進來。

一張俊俏的臉蛋兒這會兒已是青青紫紫看不出個具體模樣來,淒慘得很。

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罩衫,粗糙的樣子一看就是不知打哪個奴才身上扒下來的。

再一瞧他露了大半截兒的兩條大白%e8%85%bf,就知這究竟是何緣故了。

合著是衣裳都不曾穿好就被人一路綁著送回來了。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王熙鳳滿臉諷刺地上下掃視他,冷笑不止,“若非你這殺千刀的色鬼去偷人家老婆,我能平白損失那三千兩?拿了我的錢還叫我丟人丟到了姥姥家,我若不叫他們知曉知曉厲害……”

“厲害厲害滿天下就你最厲害!”憋了一肚子火氣的賈璉也不跟她廢話,直言就道:“我們賈家沒那能耐隻手遮天,你要不聽勸非得去要了人家性命才肯罷休,我也不硬攔著你,拿了休書回王家你愛乾什麼乾什麼去。”

“賈璉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二爺!”平兒嚇得小臉兒煞白,險些都要跪下來了,慌忙勸道:“二爺這話可不興亂說,奶奶她……”

“彆他娘、的在這兒跟老子嘰嘰歪歪!老子的話撂在這兒,要麼想法子將錢拿回來頂多揍那綠毛烏龜一頓了事,要麼咱倆這日子就彆過了,從此一拍兩散互不牽連!”

“王八蛋!你……”

“奶奶!”

眼看王熙鳳柳眉倒豎粉麵含煞就要衝過去,平兒忙不迭一把死死抱住她,“奶奶快消消氣,二爺就是心情不好才說話難聽些,但是你仔細想想,他也是為了你好啊。

人前腳才上門鬨了一通,後腳立馬就死了,擱傻子也能想到是咱們家乾的了。京城又不比彆處,便是拿出去榮國府和王家的名頭也未必好使啊,奶奶何苦為著那起子不值當的賤民害了自己呢?”

賈璉斜眼瞅著她,嗤笑一聲,“你倒是忠心耿耿的好丫頭,可惜你雖一心為她,她卻未必領你的情。”

“二爺你也少說兩句吧!”

王熙鳳其實已經將平兒的話聽了進去,但卻沒急著開口,反倒是眼珠子一轉,有了個主意。

“想休了我,你敢嗎?你要真有那狗膽子,早八百年前就該將我攆回家去了,可留不下我到今日。”

賈璉頓時被噎住了,無言以對。

然而這卻未能叫王熙鳳有絲毫得意快意,隻有滿嘴苦澀。

能證明什麼呢?果真是叫她說中了罷了。

勉強暫且將那股惱恨愁苦的滋味兒壓下,她又接著說道:“打個商量,你若答應我一樁事,這回我就聽了你的,否則你就擎等著我去外頭闖禍吧。”

賈璉頓時滿眼警惕,“什麼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不先說出來我怎麼好答應?萬一你……”

“彆他娘、的在這兒跟老娘嘰嘰歪歪!老娘將話撂在這兒,你隻說行不行吧!”

原話又回懟到他臉上來,一時氣得個仰倒。

他倒是想拒絕,但他慫,真不敢。

這個母夜叉的性子他是太了解了,一口吐沫一個釘,丁點不帶玩兒虛的。

於是乎,硬[tǐng]著憋了好半天的賈璉最終還是咬牙同意了,還不忘加一句,“彆怪我沒事先提醒你,要是太過為難人的我可不乾。”

那可由不得你。

王熙鳳暗自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說道:“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也要不了你的狗命,不過是過兩天想叫你陪我去個地方罷了。”

就這?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賈璉有些懷疑,同時又暗暗鬆了口氣,轉頭腳步輕快地上裡頭沐浴去了嗎,全然不知等待他的是何等“可怕”的事。

趁著這個空當,王熙鳳立即打發了人去聯係王子騰,隨後抬腳就往正院上房而去。

若是放在平時,賈母對這個提議隻怕多多少少還要猶豫那麼一下,但誰叫賈璉自作孽呢。

眼下鬨出這樣一樁醜事,他自個兒的臉麵丟光了不說,連帶著整個榮國府也都成了京城的一個大笑話,真真是丟死個人了。

若非正在裝病,她都隻恨不得要%e4%ba%b2自動手抽他一頓才好。

正是在氣頭上,聽了王熙鳳的提議當下就點頭同意了,丁點兒不帶猶豫的。

“他如今是愈發不像話了,家裡也實在沒哪個能管得住他,送進軍營狠狠磨一磨性子也好,有你叔叔看著更不必擔心什麼……這事兒我答應了。

免夜長夢多,明日就將他送去罷。”

等次日清早大夥兒起床時,賈璉已經稀裡糊塗被打包扔進了軍營。

等大夥兒優哉遊哉享受美味早飯時,賈璉正被趕鴨子上架一頓猛猛操練,哭天搶地偏還求救無門,彆提多慘了。

晌午姐妹二人正欲小憩一會兒,卻忽聞薛蟠醒了過來。

“就跟燒起來時那樣突然,不知為何猛地一下子說退就退了,隻是……人雖醒了過來,腦子卻仿佛果真不好使了。”

“怎麼個不好使?”林黛玉很是好奇。

雪雁回道:“%e4%ba%b2娘妹妹一個都不認識了,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的,最簡單的穿衣解手也都不會了,連吃飯還要人喂呢,看起來確實是燒壞了腦子。”

林黛玉倒吸一口冷氣,轉念一想又覺得並不很意外,“高燒這麼些日子,來來往往的太醫大夫也早都說了,便是僥幸撿回一條命隻怕十有八九得燒壞了腦子。”

憑那人的本性,她倒是不可憐他,就是,“就是可憐了薛姨媽和寶姐姐,這段日子眼淚珠子流了足足有一缸,這下子還不得哭瞎了。”

尤其是薛姨媽這個做母%e4%ba%b2的,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指著他繼承家業養老送終呢,冷不丁天降橫禍著實令人唏噓。

“去庫房揀幾樣東西,咱們看看去。”林碧玉淡淡說道。

姐妹二人才將將踏進梨香院的大門,遠遠兒的就已經聽見薛蟠屋裡撒潑打滾的聲音了。

聲音仍是成年男子的聲音,但那腔調卻與無知稚兒無異,乍一聽起來還挺詭異瘮人。

進了屋,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擠著了。

最裡頭薛姨媽正緊緊摟著哭鬨不休的薛蟠安撫,一麵安撫一麵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頭發淩亂披散著,身上也僅穿著裡衣,可見是一聽見消息就從病床上爬起來的。

又兼連日來被折磨得心力交瘁,頭上竟顯出來些許白絲,瞧著委實叫人倍感心酸。

薛蟠的另一邊是薛寶釵,也同樣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真真是涕淚橫飛狼狽不已,前所未有的失態。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老天爺,你不長眼啊!”

循聲望去,卻見王夫人帕子捂嘴淚水漣漣,萬分悲痛的樣子。

“妹妹你彆急,我這就打發人去請太醫來,太醫一定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