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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信封 眷希 4410 字 1個月前

那天下午大家都窩在遊戲房裡打遊戲,然後李姨來敲門,告訴大家放了下午茶在常矜的房間,他們可以過去吃。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常矜房間,小桌子上布了琳琅滿目的餐碟和餐架,放了些蛋糕和蝦餃。大家在吃東西聊天的時候,秦姣珠在常矜房間裡到處亂竄,意外地發現了一本相冊。

秦姣珠如獲至寶:“快看我找到了什麼!”

常矜坐在桌子的另一頭,她遠遠瞥見了秦姣珠手裡拿的相冊封麵,於是“噢”了一聲:“那是放我小時候照片的相冊,應該是五到八歲時期的。”

俞西棠第一個湊過去:“我要看!”

秦姣珠翻了好幾張才看到常矜和常鶴同框的照片:“常鶴那個時候好小啊。”

常鶴:“看就看,彆評價這個那個的。”

俞西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姣珠繼續翻,突然手裡的動作一停,她指著某張照片驚呼:“我的天,常矜你那個時候長得也太可愛了!”

俞西棠點評:“之前的還一般般,這張特彆可愛。”

常矜看不到,也懶得過去看,於是麵露懷疑:“真的假的,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可愛。”

秦姣珠示意顧杳然過來看:“我還能騙你不成?顧杳然你來看看,是不是很可愛?”

顧杳然湊了過去。

照片色調複古,年幼的常矜雙眼黑圓清亮,穿著一身白紗裙,頭發被盤起做了一個公主頭,脖子上帶著一彎金圈珍珠;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在某處候客廳,裝飾得奢侈華麗,許多衣著端正的成年人在相互攀談,反映照出她眼裡的懵懂。

她白皙,柔軟圓潤,像一坨被精心打扮過的小麵團子。

顧杳然輕聲感歎:“這也太可愛了吧?”

常矜聽了這話,開始坐立不安了:“你們到底是在看哪一張?”

秦姣珠繼續翻:“嗬,這個地方還拍了挺多張照片的呢!”

常矜終於按耐不住了,她也站了起來,繞過桌子擠進去和大夥一起看。

看到照片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這個啊,這個是我當時參加小肖賽,在候場的時候拍的。”

顧杳然愣了愣:“小肖賽?”

他回頭看常矜:“你參加的是哪一年的?”

常矜:“第七十七屆?”

顧杳然意外:“.......我也是第七十七屆。”

秦姣珠震驚:“那就是說你們其實參加過同一場比賽!?”

俞西棠:“你們不會還同台競技過吧?這麼巧?”

顧杳然:“確實挺巧的,而且我現在有點想起來了,這裡應該是波蘭的莎法尼亞肖邦音樂中心,也就是國際總決賽的比賽場地。”

秦姣珠:“常矜你不是說你的鋼琴隻是隨便學學的嗎!?都能進總決賽了,你騙我!”

常矜木然:“真的隻是隨便學學啊,我真就是勉強擠進總決賽的,最後也就拿了個參與獎......”

“比起這個,我突然想起,那年的金獎好像是個中國人......”常矜慢慢看向顧杳然,“而且是個和我一樣大的男生。”

大家都把視線聚焦到了顧杳然身上。

顧杳然笑道:“對,是我。”

秦姣珠:“我靠!”

俞西棠:“原來你的鋼琴這麼牛?”

常矜:“他彈鋼琴確實很牛......我作證。”

能拿到小肖賽總決賽金獎的琴童,無一例外都是天生被鋼琴眷顧的天才,未來也多數考入如美國柯蒂斯等國際知名的音樂學府繼續深造。更何況,那個時候的顧杳然很可能才剛開始學鋼琴一年多,這樣恐怖的天賦,叫人咂%e8%88%8c。

秦姣珠:“噢!你們快看這張!”

俞西棠先湊了過去:“我去,這個是不是顧杳然啊?”

常矜聞言一愣,也跟著看了過去。

照片上,年幼的常矜站在一群琴童排列而成的隊伍裡,因為容貌標致加上一身白,於是看去格外紮眼。

那時的她似乎被另一側的人群吸引,正望著隊伍的末尾,而在照片另一端的隊伍儘頭,恰好入鏡一個少年。

年幼的顧杳然穿著黑色西裝,像一座堆疊的墨玉山。他似乎正在看著誰,抬起手和那人打招呼,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淺,眼睛卻很亮。

即使年紀尚小,也能透過那張麵龐看出一些未來的五官輪廓。在老膠片的質感下,那雙弧度美麗的桃花眼變得朦朧,像一場宛然而至的春雨。

照片裡,他們站在同一列隊伍中,卻背對著彼此,仿佛短暫交彙後就將各自遠行的光束。

而命運婉轉巧妙的歌喉,讓他們在交錯多年後,再一次重逢於起點。

第12章 光暈

“下一個到誰了?”

顧杳然:“到我了。”

他嘴角噙著笑:“讓我想一下,那就說去年暑假的一件事吧,那件事我印象特彆深。”

秦姣珠:“先劇透一下出場人物?”

顧杳然:“嗯.....我隻能說,常矜估計不想聽。”

常矜:“能不能講點彆人的黑曆史,彆老講我的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顧杳然滿眼笑意:“那我開始說了。”

他們一群人即將升入九年級的那個暑假裡,大家都非常忙碌,對於他們而言,平常上學的日子經常能約聚會,寒暑假反而鮮少能有時間一起玩,大家似乎都各有各自的事要做。

常矜和常鶴通過甄伊水的介紹去了美國MIT的一個準高中生創新科學研究項目,進行為期三周的體驗,顧杳然去了柯蒂斯研學,俞西棠去了香港的夏校,秦姣珠則是參加了一個環地中海的義工旅行。

五個人愣是湊不到一天能見麵的,最後也隻有顧杳然和常矜常鶴剛好有一塊時間重合,就那麼一天,顧杳然就去常家和兄妹二人玩了。

到了晚上,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說要看恐怖電影。

顧杳然問了常矜:“我們幾個應該都能看恐怖電影吧?”

三人確實還沒有一起看過恐怖電影,但是恐怖類型的劇本殺和密室倒是玩過蠻多次的了,按理來說都是不怕的才對,顧杳然這話也就是走個過場。

常矜還挺興奮的,她蹲坐在沙發上:“沒有沒有,你放就好了!”

常矜是不怕鬼的,不僅不怕,她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最多有一些被嚇到的即時反應。

但顧杳然挑的這個片子,偏偏是和鬼無關的恐怖題材。

投影屏一片漆黑,突然間鏡頭一轉,女孩躺著的床底下慢慢爬出一個男人。

常矜猛地抓住了身邊顧杳然的手臂。

顧杳然被抓得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常矜的手又飛快地鬆開了。

常矜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平常,至少顧杳然看不出有什麼蹊蹺。

顧杳然觀察著她的表情:“你剛剛.....?”

常矜噓了他一聲:“專心看電影,彆說話。”

顧杳然:“.......”

屏幕上的致謝開始隨片尾曲滾動,常鶴站了起來關掉投影屏,顧杳然說:“已經0點了,該睡覺了。”

常鶴:“你和我睡吧,懶得給你收拾客房了。”

顧杳然:“這就是常家的待客之道?”

常鶴充耳不聞,他把遙控器放回音響頂上,一撇頭看到常矜還坐在沙發上,姿勢也還是之前那個,動都沒動。

常鶴挑了挑眉:“常矜?”

常矜轉頭看他:“啊?”

常鶴:“發什麼呆,去睡覺了。你不是明天還有單簧管課嗎?”

常矜遲鈍地點點頭:“......噢。”

走廊裡最後一盞亮著的聲控燈也在數秒後滅掉了。

常矜躺在床上,和平常入睡時一樣,把被子拉到下巴,枕頭枕到脖子,然後閉上眼睛。

常矜發誓,她真的不怕鬼。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睡不著!?

一閉上眼,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剛剛看到的電影裡的情節。獨居的女孩,偷偷潛入房間藏在床底下的男人,夜深人靜的傍晚.......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常矜第n次睜開眼睛,開始懷疑人生。

月光翻過窗欞,悠然灑落於常鶴的房間裡。

屋內一片暗色,沒有亮燈。兩個男孩都已經睡著了。

顧杳然睡在床外側,他眠淺,有一些動靜就容易醒。

床邊不知為何忽然響起一陣衣料摩挲發出的悉悉索索聲。

間斷性的,一次次響起,越來越近。

顧杳然緩緩轉醒,意識由深變淺,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從床邊拿了手機。

屏幕按亮,正中央的數字提醒著他才剛入睡還沒多久。

顧杳然正準備繼續睡,放下手機一抬頭,看到自己床前站了個穿著白色長裙的身影。

意識原本還有點朦朧的顧杳然頓時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窗紗被風吹開,月光將麵前站著的人的臉照亮。

顧杳然倒吸了一口氣,試探道:“常矜?”

矗立在一片黑暗中的女孩動了動,寬大的白色裙擺隨之漾開一點波紋。

常矜應了:“......是我。”

顧杳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太快了,被嚇得。他按了按跳動不已的太陽%e7%a9%b4:“大晚上的,你是想嚇死我嗎?”

常矜:“我沒這打算。”

顧杳然坐在床上,現在才慢慢緩過來,他看著眼前默默矮下來的黑影——穿著睡裙披頭散發的常矜抱膝席地而坐,什麼也不說,就這樣和他靜靜對視。

顧杳然的聲音裡帶著疑惑:“你是因為剛剛看的電影,所以睡不著嗎?”

“害怕?”

常矜:“不知道,我感覺我也沒有怕,但我就是睡不著。”

顧杳然:“.......”這家夥不會又在嘴犟了吧。

“試了很多辦法也睡不著嗎?”看到常矜點了點頭,顧杳然有些頭疼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常矜:“就,先在這呆一會兒?”

顧杳然:“這兒?為什麼不回你房間——”

常矜快速回答:“不想回去。”

顧杳然:“……”

常矜:“沒關係,你睡你的,我就坐這玩手機好了,看什麼時候困再說,大不了不睡了。”

顧杳然盯著她:“......你這樣我也睡不著了。”

常矜抱著膝蓋:“那怎麼辦?”

顧杳然指了指自己:“你問我?”

常矜:“不然我在跟鬼說話?”

顧杳然:“.......”

他又氣笑了,這個吵醒彆人睡覺的家夥還挺理直氣壯的。

常矜在看顧杳然的脖頸。十六歲的男孩,男性性征正在逐漸顯化,例如慢慢凸起的喉結。

她盯著那處,輕聲嘀咕,被顧杳然聽去:“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