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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穿鮮亮的衣裳,紅色就?很適合她?,襯得她?%e5%94%87紅齒白,很是明豔。紅衣烏髮,身形頎長,玲瓏有致,好一幅美人圖。

還是芳姑姑最先回過?神?來,有些磕磕絆絆地開口說:“這可真是……這衣裳果然很適合姨娘您,世子爺的眼光就?是好,對?您也是真心看重。”

顧夏聞言一怔,她?輕輕撥弄了一下衣擺,心下悵然。

世子待她?如何,她?自己心裡清楚,可旁人卻隻能?通過?這些賞賜來推斷他們之間的情誼。

世子賞她?這件衣裳,在其他人看來是世子對?她?的極大看重。

顧夏不由想起在慈恩寺的時候,在西園的時候,在他們相?擁的每一個夜晚……

世子對?她?的重視,遠不是這身漂亮的衣裳所能?承載的。

這樣一想,顧夏便不再為這身精美衣裳而驚歎了。

“穿著挺合身的,就?不用改了。”顧夏微笑著說道。

芳姑姑也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笑道:“類似的騎裝司珍房總共做了三?套,都是差不多的樣式,除了這一身,還有兩身份?別是天青與荷綠色的,我原想著也許會有地方需要改動,便沒?將?那?兩套也一起送來,我這會兒回去立馬就?遣人送過?來。”

“有勞姑姑了。”顧夏頷首。

“如此?,那?我們就?先告退。”

“姑姑請。”顧夏說。

朱嬤嬤很有眼色地上?前相?送。

第42章 懇求

午膳之後,顧夏在院子裡散了會兒步消食。

歇了午覺起來,又?練了會?兒字,還?將之前沒有看完的遊記也給看完了。

一切瞧著都與往常一般無異。

隻有顧夏自己知道,這一整天她都在出神。

散步的時候,寫字的時候,看書的時候,用膳的時候……

每做一件事?情,她都會?控製不住地想,世子到哪了?他在做什麼?進膳了嗎?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她的思想禁錮住,無論她怎麼掙紮也掙脫不開。

但所幸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隻一夜過去,顧夏就收拾好了心情。她一貫如此,事?不過夜。

這是顧夏在經歷了顧蕊和?香蓮之死後,從看過的一本本書中領悟出來的道理。

一輩子那樣的漫長,回憶又?是那般的沉重,總要適時忘掉一些,拋卻?一些,才好繼續走下去。一味地沉湎過去,往往不能自拔。

她不想那樣折磨自己,所以每一天她都是用平和?並期待的心情去迎接的。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平淡。

進入了三月,天氣?一日日地暖起來。

這日蘇綰寧過來的時候,朱嬤嬤正指揮丫鬟們?將綢布簾換成竹簾,顧夏則在挑選羅帳的款式。

她屋裡現在掛的是紋綾羅帳,紋綾綿密輕軟也透氣?,就是厚,瞧著就熱。

“夏天用綃帳最好。”知曉顧夏在做什麼後,蘇綰寧直接建議道,“我記得母妃那兒有頂叫‘曉夢’的輕紗帳,輕盈透明?,睡在帳中也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頭的景色,十分適合天熱的時候用,我改日讓人給你送來。”

顧夏聽了,連忙擺手:“王妃的東西,怎麼好拿來給我用。”

“這有什麼,母妃早就不用那頂帳子了,我也有自己喜歡的羅帳,那帳子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來給你用。”頓了頓,蘇綰寧湊過來小聲地同?顧夏耳語說,“給你用不就等於是給哥哥用?”

“……”被?人這樣調侃,這人還?是名義上的小姑子,顧夏一時無語,紅著臉低下頭去,幸好喜兒她們?都各自忙活去了,沒在跟前伺候。

這時,朱嬤嬤捧著盞茶進來,笑?著請郡主吃茶。

蘇綰寧客氣?地接過。

“這兩個花瓶你瞧著哪個更?好?”以防綰寧又?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來,顧夏指著桌上的兩個花瓶問她。

兩隻都是梅瓶,樣式也差不多,隻是花色有差,一隻是紅底纏枝牡丹紋梅瓶,另一隻則是白?底藍纏枝蓮梅瓶。

蘇綰寧放下茶杯,仔細地打?量了兩個花瓶,最後選了纏枝牡丹紋的:“這個看著不錯。”

顧夏很是納悶,這個梅瓶顏色鮮豔,應該不是綰甯的喜好,她怎麼會?選這個?

蘇綰甯沒有理會?顧夏的疑惑,直接吩咐人將花瓶擺到多寶閣上。

顧夏認真地看了那個花瓶半晌,還?是覺著奇怪。

蘇綰寧是故意的。

瑞王世子日常歇息的地方?卻?擺著這樣一個大紅的牡丹紋花瓶,想想都覺著有趣。

蘇綰寧愉快地喝著茶,餘光落到旁邊的顧夏身上,頓時又?覺著此舉也沒什麼意思了。

哥哥房裡連貌美的嫂嫂都有了,再多個豔麗的花瓶根本不算什麼。況且這花瓶和?嫂嫂一樣,都鮮豔明?麗的讓人一眼?就能瞧見。

這麼一想,蘇綰寧又?覺得這梅瓶與房間十分相稱了,擱在那兒,很有種畫龍點睛的感覺。

我的眼?光可真好啊!

趁蘇綰寧喝茶的間隙,朱嬤嬤小聲地同?顧夏商量其他一些地方?的佈置。

顧夏認認真真地聽著,適時給出一些建議,諸如屏風的樣式,羅漢床上墊靠的顏色等等,但大體還?是按著朱嬤嬤的意思來。

大戶人家自有一套自己的屋舍佈置標準,交給朱嬤嬤做主最是合適。

請示完畢,朱嬤嬤便躬身退了下去。

又?說了好些話,顧夏也有點渴了,用了半盞子茶,才開口問蘇綰寧道:“今兒外頭天氣?好,你怎麼沒出去走走,反而到我這來?”

“我昨日晚間去了趟明?樓,母妃知曉後發了好大一通火。”蘇綰寧放下杯子,歎道,“這一陣我還?是乖乖在府裡待著吧,不然母妃可能連春獵都不放我出去。”

這般嚴重?

顧夏詫異極了,問:“是出了什麼事?了?”

“也沒出什麼事?。”蘇綰寧有些心虛,可還?是回答道,“昨日明?樓舉行了一年一度的曲水流觴宴,我偷溜進去瞧了瞧。”

“什麼?曲水流觴宴!”顧夏驚呼出聲,“你也太放肆了!這要是出了差池,可怎麼了得!”

曲水流觴,顧名思義,此宴以酒為主,故而與會?者皆為男子,受邀的文人墨客們?坐在水渠的兩旁,由侍者在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順流而下,杯停在誰的麵前,誰即取飲。

詠詩論文,飲酒賞景,每一回的曲水流觴宴後,上京城裡都會?流傳起新的詞曲來,其影響力不可謂不大。

曲水流觴宴名義上是雅宴,可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子聚在一處,席上又?喝多了酒……

那著實不是女子可以進入的去處。

“母妃也是如你這般說的。”蘇綰寧抿了抿%e5%94%87,“我就是去看看,能出什麼差池。”

顧夏極不贊同?地皺起了眉:“要真出了差池可就晚了,我知你不拘小節,也有武藝伴身,可有的地方?還?是不該去的。不說那曲水流觴宴上都是男子,就說那席間,處處都是酒,你又?能喝得了幾?杯?”

蘇綰寧正想開口說自己酒量還?不錯,卻?被?顧夏打?斷:“就算你酒量好,可別人呢?那宴上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開始他們?或許還?能顧著凡俗禮節,可一旦喝酒喝到耳熱,哪裡還?會?有什麼體麵風儀,昔時阮籍醉酒,尚且不能自控,行為無狀冒犯了鄰家婦人,宴上那麼多人,又?有幾?人能與阮籍比肩?若不慎被?人發現你是女子,後果不堪設想。”~思~兔~在~線~閱~讀~

蘇綰寧還?是第一次被?顧夏說教,竟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就算你沒有被?人發現身份,若有人喝多了發起酒瘋,寬衣解帶,袒%e8%83%b8露%e4%b9%b3,你看是不看?”

想到這個可能,顧夏頓時緊張起來。

蘇綰寧見狀忙道:“我才進去沒多久就被?五哥哥看到了,他將我叫去雅室,發了好一通火,又?將我趕出來,那會?兒所有人都還?是清醒的。”

顧夏聽罷鬆了口氣?:“那便好,以後萬不可這般任性。”

蘇綰甯連連點頭,她這時也回過味了,頗有些後怕,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嫂嫂說得不錯,酒能壯膽,喝多了難免會?做出一些有失分寸的事?來,即使?都是些手無縛%e9%9b%9e之力的書生,可他們?畢竟人多,若真在他們?喝多之後,被?發現自己是女子……

難怪五哥當時看自己的眼?神恨不能吃了自己。

蘇綰寧莽是真得莽,想明?白?過來後,怕也是真得怕。

顧夏見她如此,又?有些於心不忍了。綰寧實在被?保護得太好,完全不知人性的險惡。

所以顧夏才會?將後果細細掰開了說於她聽。她是聽進去了,但也被?嚇到了。

日漸西移,窗外霞光漫天,漂浮半空的朵朵白?雲仿佛將天際切割成了兩半,一半是瑰麗無邊波瀾壯闊的晚霞,另一半則是層層雲朵鋪就的宛如‘魚鱗’形狀的雲海。

靜靜坐了一會?兒,平復下心情,蘇綰寧緩緩開口說道:“我其實就是想見識一下那所謂的曲水流觴宴才會?扮了男裝混進去,我也沒有出頭,就擠在人群裡,席上我也沒有喝酒。”

說著,蘇綰寧下意識蜷了下手指,她想到了那個為她擋酒的男子。

席上的酒盞順著水流停在她麵前好幾?次,她雖然大膽,但在那樣的地方?,也著實不敢真地碰酒,坐她旁邊的青年應是看出她的遲疑,竟都為她擋了下來。

想到這名男子,蘇綰寧突然又?沒那麼怕了。

嫂嫂說得不對,起碼不全對,並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會?藉著酒勁胡來,起碼那個為他擋酒的男人不會?。

她相信他,毫無來由地相信。

顧夏打?量著蘇綰寧。

蘇綰寧正在回想幫她那人的相貌,一抬頭就對上了顧夏的目光,頓時覺得麵龐有些發熱,心裡也莫名發緊。她總覺得顧夏看她的這一眼?,有什麼意蘊更?深的東西在裡頭。

見她閃躲的模樣,顧夏倒沒有多想,笑?說:“還?知曉不去碰酒,倒也有些防範意識。”

“我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我可是很惜命的。”一會?兒的功夫,蘇綰寧又?恢復了常態。

她自來是風裡來火裡去的性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隨即她想起了自己今日來此的目的,忙道:“夏夏,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我。”

話題轉得太快,顧夏一時莫名,不解地問:“怎麼了?”

“哥哥就要回來了,要是被?他知曉我偷溜去那種地方?,他會?把我關起來的!母妃那邊,我已經哄好了,可不能讓哥哥拖了後%e8%85%bf。”

顧夏沒忍住笑?了:“老實說吧,這才是你今日來尋我的真實原因吧?”

“對啊。”蘇綰寧也不否認,“本來也是你招來的哥哥,當然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