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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論壇上。

他說,葉桑桑是因為仇恨殺人。

甚至清清楚楚寫了殺人過程,彷彿親身經歷。

第三天早上,葉桑桑出現在學校時,等待的是無數人異樣的目光,有恐懼有佩服。

她很快在手機裡看到了帖子,並在周青越觀察的目光下,麵色漸漸變得慘白。

這樣的消息,警方自然迅速回應。

在第 二節課,葉桑桑直接在課上被帶走,進了審訊室。

【啊?被抓了?】

【周青越果然歹毒,設計了我們林英妹妹好多。】

【想到現實裡這玩意兒沒逃脫我們林英妹妹,我心裡就爽快多了!】

直播間觀眾沒人擔心葉桑桑,都在說林英的事情。

葉桑桑戴著手銬,感受著它冰涼的觸感,她抬頭桌子對麵審訊的人目光相撞。

白色的白熾燈在三人中間,照亮葉桑桑蒼白的臉。

她一個人坐在一邊,另外兩人坐在對麵。

他們目光緊緊盯著她。

這是正式的訊問,和詢問不同,這是在有一定的證據基礎上的訊問。

而葉桑桑,並不知道對方掌控的是什麼證據。

她看向張茜,帶著無措和難過,她似乎並不懂,對方為什麼會抓她。

同時張茜也不敢相信,麵前這個柔弱單薄,隻有十五歲的女孩,會是連殺四人的殘忍連環殺人犯。

她看起來很可憐,但審訊是她的職責,進來之前她就已經調整好心態。

她低頭看著論壇上截取的各種錄像角度和照片,開口道:「你是否因為被霸淩,差點被這群人掩埋,選擇用極端方式殺死他們?」

「我希望你實事求是說出一切,如果真的審訊,你根本承受不住。」

她最後提醒道。

葉桑桑抬頭望著她,臉上帶著難過和無力,「我殺死他們,太難了,我做不到。」

「在遊泳館,蘇揚死前的一晚,你為什麼上天台,待的時間明顯超過了一般人逗留的時間。」張茜問。

葉桑桑看著她,過了一會兒道:「書本全被淋濕了,我在上麵晾曬。後麵到他們和我約定的時間了,我去了回來哭,哭到書乾了回家。」

審訊室內一時陷入了沉默,葉桑桑的答案那麼真實又紮心。

「我們去實地走訪了,而且按照當時其他學生拍攝的照片來看,蘇揚是死於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除開其他幾名死者以及周青越。隻有你對他的習慣很熟悉,我可以假設你用習慣殺死他嗎?」她再次詢問。

葉桑桑抬眼,帶著剛才講述的溼潤道:「請問,我熟悉蘇揚的習慣,是熟悉他在浴室時的習慣嗎?我怎麼熟悉的?我甚至不被允許使用遊泳館的浴室,不論男女浴室。」

說起不被使用浴室的區別對待,她眼底有委屈,眼淚溼潤了眸子,可她倔強地沒讓它掉落下來。

她知道,熟悉使用浴室習慣,是周青越在論壇上指控的說辭。

可或許是他們,包括周青越都忘記了,她是不被允許進入遊泳館浴室的。

這份習慣,來源或許不是林英的觀察,而是某次他們在班級內或者遊泳館內自己說出的。

這點,葉桑桑之前就做了猜測。

現在如果拿它關聯上周青越,那就是周青越故意透露出的信息。

萌生殺意的林英記住了,這個解釋也遠比她進入男浴室觀察得來得更靠譜。

葉桑桑直接毫無畏懼說了出來。

她明顯感覺到,對麵張茜和嚴錫於僵住了。

張茜望著葉桑桑,神色中帶著兩分歎息,這場審訊無疑是一場揭開葉桑桑傷疤的審訊。

可作為警察,找到真相是他們的職責,他們必須詢問葉桑桑。

「林英,那你怎麼解釋,在秦荷死亡的巷子,有你的頭髮。」張茜拿起證物袋問。

葉桑桑低頭,沉默了許久,「是抓的吧,畢竟我接受不了和劉然親%e5%90%bb,咬了她,被抓著頭髮後又打了很久。我好疼好疼,回家抹了好多藥,還去找校醫看了。」

「記憶挺深刻的。」

張茜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表示暫停審問走了出去。

嚴錫於走了出去,安撫崩潰的張茜。

葉桑桑倒是不哭了,目光中帶著不解,似乎不理解對方的同情能力。

如果是她,大概會直接問一些更犀利深入的東西。

比如告訴對方作案時間推算,說一說作案動機,再找出蛛絲馬跡,將她做的一切細細推敲,再讓她破防後承認做下的一切。

張茜對她有些心慈手軟了,或許是下意識覺得她不是兇手,所以隻問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但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一個人有憐憫之心,那她才是真正的好人。

兩人在門外平穩情緒,過了大概三分鐘,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審訊室。

她知道,這次應該是換嚴錫於來問自己。

果然,對方開口了。

「林英,我可以問一下,你在秦荷死亡前,真的一直在家嗎?你要相信我們是查出證據了,才會抓捕你到這裡來。」嚴錫於眼底全是嚴肅和認真。

葉桑桑朝著他的方向看去,她望著對方,「我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

「可是根據我們走訪調查,我們發現從小區到秦荷死亡的地方,最短能壓縮到兩分鐘,並且可以完全繞開監控。作為在小區生活了十幾年的你,是可以做到回家之後,再返回現場殺死秦荷的。」嚴錫於的目光幽深,盯著葉桑桑的眼睛,彷彿能將她心底的想法全部看穿。

葉桑桑沒有選擇一再示弱,對於警察來說示弱,隻能使用那麼幾次,她必須說服對方,洗脫自己的嫌疑。

她看著對方,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你說,我有時間作案,就要給出指證我的證據。」

「老實點,根據痕檢科的證明,殺人的人身高和你一樣,老實交代,我們還能給你爭取減刑!」嚴錫於再次道:「你有殺人動機,又有殺人條件,交代了吧!」

葉桑桑抿著%e5%94%87,目光死死盯著對方,「我沒有需要承認的,我沒有殺人。」

她手指交握握緊,眼底藏著倔強。

「好,那我再問你,錢燦死時,你真的沒聽對方的話去那個工作室嗎?你難道不怕,你不去對方就將你的視頻和照片全部發到網上嗎?或者說你之前都去了,為什麼他死這次沒去?」嚴錫於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透過燈光用俯視的角度審視著葉桑桑。

葉桑桑被突然的動靜嚇得身形顫了顫,略帶驚惶抬頭望著他,眼睛裡逐漸漫上痛苦之色,「沒……沒有,不用等對方發出去,當時我就清楚已經有很多很多人看見我的照片和視頻了,他有直播我習慣的不是嗎?」

她的手指死死捏住自己手背,幾乎要扣出血痕,這是林英剖開血肉會感受到的極度痛苦。

她感受不到,但她知道這樣的情緒會是怎麼樣的表現。

她沒再用眼神中帶著淚的目光看著他們,而是正常看著,帶著難言的自嘲。

什麼都明白,清醒地在痛苦中被折磨。

「有人說,他去時,私人工作室的門是鎖住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對方根本不會打開門。」嚴錫於拍在桌麵上的手捏成拳,要求葉桑桑解釋。

葉桑桑望著他,「你錯了,他從不關門,他之前會等我進門自己主動關上。意圖是讓我覺得難受,讓我認為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所以,兇手進門根本不需要開門,隻需要走進去就可以了。」

「有人說,也就是有人去撞見過,門鎖了是不是兇手已經進去了?據我所知,能去那個所謂私人工作室的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那些人那個時間去,沒準是參加直播的人,他們……應該有鑰匙才對啊……」

她很清楚,這個有人說,就是周青越。

對方其實是故意去的,可能是突發奇想,想近距離享受一下那種殺人的感覺。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可惜葉桑桑就要拉她下水。

葉桑桑的話完全顛覆了張茜和嚴錫於的猜測,因為那個提供線索的人,或許也是牽涉其中的人,並且對方可能知道私人工作室裡的求救了。

隻是選擇了漠視。

嚴錫於坐下,和葉桑桑冷靜麵對麵,「你是思維很清晰,邏輯也很清楚,一點點信息,就能推測出那麼多。」

「這並不難,因為我熟悉工作室那群垃圾……」葉桑桑冷冷地說道。

現場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嚴錫於才打破寂靜,看向葉桑桑,「你也得承認,這次你是有作案時間的,我們也試驗過,可以從你家直接繞監控朝工作室走。」他頓了頓,掏出一張照片,「還有你小看了現在的私人監控,上麵留下了你的身影。」

葉桑桑根本沒看,直接說道:「我沒出門,不會有這種照片,不用指鹿為馬。」

嚴錫於繃緊表情皸裂,葉桑桑真的格外難纏。

他其實有大半把握是她做的,因為對方從殺人動機、思維到逃出土坑遇到企圖侵害她的保安時,表現出的強勢。

這足以證明,她是能做到一切的。

別小看刑警,他們看到過的犯人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又拿出一張被證物袋包裹的杯子照片,「這個杯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葉桑桑看過後,點頭道:「這是鍾彤心醉酒後,他們讓我給她餵水,遞給我的杯子。」

嚴錫於嚴肅問道:「那你知道,這杯子裡是有致幻劑的嗎?而且是濃度很強的致幻劑。也就是說,是你親口餵給她致幻劑,導致醉酒又服下致幻劑的鍾彤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

【啊?杯子裡有致幻劑?】

【感覺事情不簡單了,對方肯定佈置了後手。】

【該死的周青越,竟敢陷害我桑姐背鍋!】

直播間觀眾都知道,鍾彤心的死,葉桑桑隻能算作順水推舟,根本不是主謀。

這水杯出來,幾乎不需要多說,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周青越詭計多端陷害。

葉桑桑沉默了,良久才問道:「這藥是下在我之前切的檸檬裡了?用檸檬掩蓋味道,然後預感到鍾彤心醉酒讓她喝下?還是說我抽空下在了水裡……」

「藥的來源,感覺和我那位醫生父親會有關聯,不然我想不到來源。」

張茜和嚴錫於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這案子,合該用葉桑桑來破。

張茜走了出去,應該是讓人把林譽帶來審問。

「你真的很聰明,」嚴錫於坐在審訊室,對葉桑桑評價道。

葉桑桑看向對方,沒有回答,也沒有提供貨車有貓膩的線索。

要是查到了,就不好辦了。

況且她猜測,半夜運上山的貨車,大概是給秋鹿山莊的人準備的,方便天亮他們就能享受到那些瓜果蔬菜,是非常正常的一次運輸。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