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洪世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將手一攤,說:“你還不知道咱們師父啊,出去就跟失蹤一樣。”
林珂忍不住笑了,師父乾著反清複明的事業,保持行蹤神秘恐怕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這次女方家裡是甘家,以師父跟甘鳳池的交情應該會出現。”
洪世玉不以為然,“也不見得。”
“哦?”
洪世玉抿了抿%e5%94%87,語音微沉,道:“自打他那個師妹,就姓呂的那個鬨出那件事後,師父便跟甘大俠有些疏遠。”%e4%ba%b2疏遠近師父心裡還是有杆稱的。
林珂默了一默。
“師姐不要有負擔,人總歸有個遠近%e4%ba%b2疏,甘大俠為人再是光明磊落,但還不是幫著他那個不知所謂的師妹。”洪世玉的口氣中帶著滿滿的不屑。
林珂看著他搖了搖頭。
“師姐你就是心太大,不愛跟那些人計較,否則包管他們吃不了也兜不走。”
林珂被師弟說得為之失笑。
洪世玉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有誇張,這麼多年下來,他還是能看清一些事的,師姐也就是骨子裡太過溫和,很多狠絕的事做不出來,否則有些事還真是不好說。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師姐有原則,有底線,活得通透,總給他一種淡看風雲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侍衛廣海從外麵疾步而來。
林珂眉梢微揚,這是出什麼事了?
“主子,端舅爺來了。”
十八舅舅!
驚訝過後,林珂又釋然了,弘暉娶妻這是大事,他們又都是隱姓埋名飄在民間的人,碰到了湊個熱鬨很正常。
蘊端進來的很快,幾乎跟廣海是前後腳的工夫。
“十八舅舅。”林珂迎了過去,順便請個安。
一見外甥女,蘊端就忍不住小聲抱怨,“弘暉成%e4%ba%b2這麼大事,你也不知道讓人給我捎個信兒。”
林珂有點兒無奈,“我也不知道您在哪兒啊。”
蘊端指責,“你這就是托詞,但凡你想找還能找不到我?”
都說老小老小,她這十八舅舅近些年可是越發地不講道理了,林珂忍不住看了眼天,默默地不著痕跡地翻了個小白眼。
“那您這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啊?”
蘊端略有得意,“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消息來源。”
得,這還得瑟上了。
“您既然這麼早就到了,那就——”林珂後麵的“搭把手”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蘊端就已經開口截住了她的話頭。
“正好我也好久沒去江南了,趁著幾個小家夥迎%e4%ba%b2的機會,我跟著去逛逛。”
林珂涼涼地給了他三個字:“自費嗎?”
蘊端立時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我發現了,蘭兒你如今可是越來越吝嗇了啊,咱們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可不能學那些小門小戶眼皮子淺的。”
洪世玉在一邊伸拳在%e5%94%87邊掩了掩,低頭忍笑。
林珂伸手在額角按了下,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更年期提前的症狀——脾氣有點暴躁。
不行不行,世界如此美好,我不能如此暴躁。
是她吝嗇嗎?
啊?
就她家這十八舅舅,那就是個人形吞金獸,大清典型敗家子,拿錢不當錢的主兒,花錢如流水。
這些年出門後,但凡他主動聯係她,那百分之九十七八是因為——缺錢了!
她就是自家十八舅舅的自助提款機啊。
剩下那百分之二三則是因為某長輩又招惹了什麼麻煩需要她搭把手解決一下。
林珂一直覺得他們家這甥舅關係有點兒位置顛倒,她明顯是那個負責收拾善後背鍋的。
大清背鍋俠,她是認證過的。
品質杠杠的!
“江南那地兒紮眼您不知道啊?”那些數字爺們有多少眼線撒在那地兒啊,
“那倒也是。”這個蘊端是承認的,否則她不能落腳在西安府,她養父養母可還在揚州呢,回家一趟都千小心萬提防的,一個字,累!
“那也不能因為他們我就不去江南,那邊的風景多好啊。”
“最近幾年您最好還是離江南遠著些,那地兒現在就跟個火|藥桶似的,容易爆。”老康下台鞠躬前她是打定主意不去江南了,安全第一啊,前麵都努力這麼久了,也不差最後這一哆嗦。
蘊端看了她一眼,心中似有明悟。
蘭兒輕易不會說什麼,但隻要她暗示了,就表示裡麵一定有問題,小心著就對了。
聽她的,不踩雷。
“行吧,聽你的。”
“去也行,喬裝打扮好。”她是高危人群,十八舅舅相對要好上一些,畢竟他“死”得時間有點兒久。而她不明不白地消失,八爺一直也沒放棄尋找,江南她是真不敢輕易涉足。
蘊端搖了搖頭。
那也行,隨他,林珂也就沒繼續這話題。
隻不過,半個月後,當蘊端興高采烈地跳上前往江南迎%e4%ba%b2的花船時,林珂的心情真是一言難儘。
果然,她還是太單純了!
“主子是擔心端舅爺嗎?”四喜站在她的身邊輕聲問。
林珂目光看著緩緩順流而下的船隻,搖搖頭,“他既去了,就不必擔心了。這世上的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始終會來,見招拆招便是。”
“主子既然擔心,為什麼不攔下舅爺?”四喜不解。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誰知道明天和災難哪一個先來。
四喜有些心疼地看著主子。
林珂回頭看到她的表情,一臉淡然地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主子——”四喜開口。
林珂笑著擺擺手,“現在已經很好了。”
四喜抿緊了%e5%94%87。
林珂無奈搖頭,“走吧,咱們也回了。”碼頭上風大,還是不多吹了。
四喜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他們主仆一行幾人往馬車停的地方走,彆的人則往他們來的方向而去。
一身緇衣,右臂空虛,左臂彎抱著一柄拂塵。
猝不及防地相逢就是這麼讓人措手不及。
九難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林珂身後的兩名侍衛瞬間閃步上前,將她護在身後。
倒是林珂微微地怔愣之後釋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衝對方抱拳道:“好久不見,前輩風采依舊。”
九難偏了下頭,揮了下拂塵,邁步目不斜視地與他們錯身而過。
眾人:“……”
最後,還是林珂發出一聲輕笑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行了,彆豎樁子了,人家走了,咱也該走了。”
四喜突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林珂看著她嘴也跟著揚了起來。
傲嬌的大明長平公主確實挺可愛的呢。
第122章 起風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該碰頭的人始終是要見麵的。
多年宿敵,不料一朝再見卻是在兒女的拜堂禮堂上。
這對於甘鳳池來說,真的是一件挺有衝擊力的事,他很是捂著心口緩了半天才算把那口中氣順了下去。
相對甘鳳池的大受驚嚇,早知內幕的林珂同學就淡定了。
薑太公穩坐釣魚台,單等魚兒上鉤。
現在魚兒就差拜堂了。
這堂還拜嗎?
甘鳳池閉了閉眼,牙一咬——拜!
對方既認了,林珂也沒有再說什麼。
若是甘鳳池想臨時毀婚,林珂也有後招等著他。-_-!思-_-!兔-_-!網-_-!
弘暉這輩子的大事,她肯定要保證進行得順順利利,但凡製造坎坷的她都會一路推平過去。
要的就是這股霸氣!
洪文淵沒有出現,果然應了洪世玉的猜測,洪總舵主確實是與甘鳳池疏遠了。
%e4%ba%b2事辦完,甘鳳池夫婦做為娘家人住了幾天便要啟程離開。
離開之前,他私下去見了林珂。
“羅夫人。”
“甘大俠。”
兩人的見禮都很淡漠,他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甘鳳池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不知羅夫人怎麼會與小婿認識的?”
林珂一臉的稀鬆平常,“走江湖嘛,難免遇到溝溝坎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認個%e4%ba%b2什麼的,多正常的事兒,甘大俠未免太過小驚小怪了。”
聽她這樣說,甘鳳池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如今我們多少也算沾%e4%ba%b2帶故,還請夫人勿念舊惡。”
林珂一笑,說了句似乎完全不相乾的話:“前不久我還曾在碼頭見過九難前輩。”
甘鳳池頓時就明白了,衝她拱了拱手,“那在下放心了,這便告辭了。”既然師父都已經與她和解,他這個弟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有時候真的是一言難儘,無法說清。
甘鳳池離開之後,洪世玉從後堂轉了出來。
“師姐。”
“坐。”麵對自家師弟林珂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軟和了起來。
“你其實不中意甘家吧。”
林珂聞言不由失笑,低頭整了下袖口,漫不經心地說:“那又能怎麼辦?又不是我兒子娶妻,若真是我兒子娶,這門%e4%ba%b2事成不了。”
洪世玉理解地點頭,畢竟甘鳳池當初和他的師妹呂四娘聯手禍禍了一回田舉人夫婦,所以這是大仇,師姐肯定不會讓兒子跟仇人去相%e4%ba%b2相愛。
“師姐——”
“你想說什麼,怎麼這一臉的欲言又止啊。”林珂忍不住打趣他。
洪世玉的心情卻委實說不上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真的不關心京裡的那位嗎?他的日子似乎不太好過。”
林珂低頭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道:“自古艱難惟一死,不到生死關頭就不算大事。”
洪世玉目瞪口呆。
不是,這真是他家%e4%ba%b2%e4%ba%b2師姐啊,這話說得仿佛京裡那位爺跟她八竿子扯不上關係似的。
“我們終歸夫妻一場,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會去替他收屍的。”
洪世玉:“……”
“不是,師姐,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麼狠啊。”
林珂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滿是同情地對他說:“或許是你比較不走運吧,碰到的都是比較狠的人。”
洪世玉……洪世玉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臉,心累。
師姐果然是師姐,一句話就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上,就一個字——狠。
收拾好心情,洪世玉臉色一正,對師姐說:“我差不多也要走了。”
林珂點了點頭,“路上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強撐,該認慫就認。”做為%e4%ba%b2師姐,她給出了最良心的建議,一切以師弟的安全為上。
被%e4%ba%b2師姐關愛了一臉的洪世玉:“……”
成吧,總之也是關愛,他接著就是了。
“呐,帶著路上花。”
看著師姐遞過來那疊銀票,一向窮慣了的天地會少舵主心都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