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勾心鬥角的,林珂覺得去禮禮佛消消自己的戾氣。
自從上了老康的賊船,林珂看伸出自己的雙手,纖細柔白的十指早就沾了血,洗是洗不掉了。
不論是誰的血,總歸是血,不論死的那個人是不是罪大惡極、該千刀萬剮。
所以,有時林珂很恨。
恨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偽郭絡羅氏,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她收拾。
恨老康非拽著她不放,不肯讓她單純地當個皇子福晉。
更恨為什麼要讓她穿越而來,成為安%e4%ba%b2王嶽樂的外孫女,若非如此就不會有後麵一堆的事。
本來是為了消解戾氣前去大名寺禮佛的林珂同學,跪在佛前時,突然覺得滿心的憤懣。
懷孕中的女人情緒果然十分不穩定!
為了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林珂出了大殿,決定到寺裡四下走走,看看風景散散心。
當你想散心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SB,心情必然是惡劣之上加惡劣。
林珂同學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四喜警惕地看著那幾個男子,心裡特彆著急,這個時候賽海和蒙圖偏偏去替主子辦事去了,不在跟前。
而這個時候,關心則亂的四喜顯然就忘卻了她家主子是允文允武的。
林珂見幾次繞道而過都被人攔住,便知自己這是碰上古裝戲裡經典狗血橋段——被調?戲了,這種時候按劇情需要通常會有救美的英雄出現。
呀呀個呸的,老天玩她沒夠是吧?
她這都名花有主了,再來個英雄是想乾嘛?
“這位姑娘,在下就想跟姑娘說幾句話,怎麼就不肯賞臉呢?”
林珂皺眉,口氣略有些不耐煩地道:“想跟我說話?我們既不認識又有什麼可說的?”
“咱們多說說,交流一下不就認識了?”
“那真抱歉,我沒這個雅興認識你。”
那人完全不理會林珂的冷臉和不耐煩,自顧自地往下進行自己的劇本排設。
“我看小娘子麵生的很,想必不是揚州本地人。”
林珂冷笑,“那你可眼拙了,我就是揚州人。”
“小娘子的官話說得倒是極好。”
林珂心說:你丫要想聽,滿、蒙、英語姐也張嘴就來,就怕你膽大不夠大,見識不夠廣。
“趕緊讓開,大清是有律法的地方。”林珂真沒耐心跟這一臉豬哥兒相的家夥繼續打哈哈。
難不成今天的黃曆上寫著——不宜出門?
臥勒個大草的,早知道該翻翻黃曆再出門的。
“律法?”豬哥跟他的手下互相看看,然後一齊笑。
林珂皺眉,合著揚州這地方的官兒就沒個好的?瞧這架式十有八九是官宦子弟,沒準正好是揚州知府家的。
果然,下一刻豬哥就無比得瑟地自報家門:“我爹就是揚州知府。”
又一個“我爸是李剛”的坑爹貨!
“揚州知府胡海成?”林珂哼了一聲,這是某五的門人。
豬哥大奇,“你怎麼知道我爹的名字?”
這得多蠢?
虧他還是官宦子弟,能準確無誤報出其父名諱的,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林珂心說:何止你爹,你娘舅在陝西天水任武職,姐也是知道的。
對這種狂妄自大毫無警覺的家夥,林珂真是看都不想看了,對四喜說:“扶我到亭子裡坐坐。”不讓她過,她走回頭路去。
“是,主子。”四喜趕緊伸手扶她。
豬哥見她回亭子坐了,不死心地又追了上去。
林珂是不搭理他了。
四喜根本不會搭理他,心裡就盼著賽海和蒙圖趕緊回來,好把眼前這惹人煩的混蛋們趕走。
豬哥的人圍了亭子,豬哥對亭子裡那位容貌姣好的夫人真是放不開手,心癢癢的。
美人即便是冷麵冷語,那也猶如高嶺之花彆樣風情。
可她自說出他爹的名諱後,就再不與他說一字,他的心一時七上八下的,隱約有那麼點兒忐忑不安。
某豬哥在心頭忐忑,又難舍美色的時候。
另一邊,某爺的一個手下已經馬不停蹄地往知府衙門去了。
真是不長眼的混帳!
敢打主子的主意,這是不想要自己脖子上吃飯的家夥什了啊。
主子如今身懷六甲,萬一出什麼紕漏,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林珂很有耐心地等,等該來的人來把該走卻不肯走的領走。
要說某八在田家這邊沒有眼線,打死林珂都不信,紫禁城那幫爺,個個喜歡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裡,雖說事實不一定如他們的,但他們的行事風格那是有跡可尋的。
某八知道她的脾氣,眼線肯定是不敢露頭的,那就隻能曲線救國了,指定去找知府了。
揚州知府一得了信兒,自己不能去,失急慌忙地喊了師爺去拽那個不孝子回來。
哎呀媽呀,那是八福晉啊,那混帳怎麼敢去招惹主子!他就是想去請罪都不能,八爺的人說了,主子的身份得保密,更不有擾了主子到揚州來散心的雅興。
揚州知府的師爺來得快,將將趕在胡豬哥想再次上前搭訕之前,千鈞一發之際喊住了自家這個惹禍的小爺。
“少爺,老爺找你,趕緊跟我走吧。”亭子裡的,你可得罪不起。
“我爹找我?”胡豬哥表示很驚訝,他爹啥時有工夫關心他了?
“是呀,十萬火急。”
林珂瞧那師爺的一頭汗,心裡冷笑,恐怕知府在家裡已經火上房了吧。
胡豬哥色心未死地回頭看美人。
師爺急得直接上前幾步,拖了他就走,心說:祖宗,那是你能覬覦的主兒?人家那是真天仙,正經的滿八旗%e4%ba%b2貴中的%e4%ba%b2貴啊。
“乾什麼——”
“老爺在家等著呢,咱快走吧。”多待一會兒腦袋都懸。
胡豬哥終於不情願地被人拽走了。
四喜看著那幫人呼啦啦地走了,若有所悟地扭頭問主子,“主子,您是不是就在等人來拉走他啊?”
“嗯。”林珂承認得很痛快。
四喜驚訝了,“主子怎麼知道會有人來?”
林珂用手一指自己的腦袋,“用這裡想的。”
四喜隻能表示佩服,“主子好聰明。”
林珂搖頭,“不是我聰明,是有些人和事都有跡可尋。”
四喜茫然,“奴婢不懂。”
林珂坦言:“我也不想懂。”可她不懂不行,她想偷懶,有人偏不讓她懶,她就隻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四喜:“……”感覺好深奧的樣子。
那邊揚州知府一看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寶貝兒子,氣極敗壞地%e4%ba%b2自拖了板子就是一頓打。
打得知府夫人哭天抹淚的,也不肯停。
因為知府大人知道自己的麻煩就要來了,保不保得住知府這個官兒尚在其次,就怕身家性命都要搭進去,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惹禍的兒子。
八爺、安郡王府,哪個他都惹不起啊。
事實上,根本沒用到八爺和安郡王的人,出手的是五貝勒爺。
胡海成那是五爺自己奴才,他出手乾脆利落,算是清理門戶。
但,處置得過重,這是不爭的事實,全家都給發配到寧古塔去了。
憑胡海成那狗兒子也敢覬覦她?這是胤祺不能容忍的,他貴為天皇貴胄跟她的緣分都隻能眼睜睜地拱手讓人,彆人憑什麼?
八貝勒爺雖然心裡很不痛快,但胡海成畢竟是五哥的門人,五哥出手比他更合適,但在感情上,八爺是真的很窩火。
這不是承情不承情的問題,這是自己老婆至今仍被人放在心上的問題。
這麼些年過去了,五哥怎麼就仍是放不下?
八爺心很塞,忍不住就給自己媳婦寫了封信。
沒過幾天,這封信就被六百裡加急送到了八福晉林珂同學的手上。
林珂打開看,然後一股山西特產老陳醋味撲麵而來。
這是灌了多少醋才成這樣啊?
五爺的不肖門人五爺自己處置,這有什麼可說的,至於就讓某八給酸成這副德行了?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閒得他!
八福晉把信一收,把八貝勒爺就當成了天邊的那一朵浮雲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第65章 夫綱不振,必須重整河山!
讓林珂沒想到的是,她會在即將離開江南前又見到自己的師父。
老康那邊沒有消息,師父也完好無損出現在自己麵前,林珂就知道刺殺行動失敗,好在雙方都平安無事。
阿彌陀佛!
奶奶個熊的,這夾心餅乾做的,忒心塞!
洪文淵自然沒跟小徒弟似的跑來,他是找人私下遞了紙條,約徒弟一晤。
徒弟那貝勒府的當家福晉做得顯然很有心得,從世玉此次遇險就可見一斑。
師父要見,做徒弟的自然會去。
賽海和蒙圖自然也就適時被調開了,就是四喜,雖是跟來了,卻也隻能在這間茶樓的雅間外伺候。
洪文淵自然是提前就到了雅間。
林珂一進去就看到了他。
“師父。”林珂恭敬地行了弟子禮。
洪文淵虛扶了一下,道:“坐吧,此次叫你來,我也是有些話想對你說。”
林珂在桌邊落座後,說:“師父請講。”
洪文淵想了想,開口道:“世玉的事給你添麻煩了。”
“自家師弟,應該的。”
洪文淵就笑了,“這小子頭次見麵就對你動手,上來就惹了不小的麻煩,在刑部也虧了有你關照,否則,他真未必出得了刑部大牢。”
這次林珂隻是笑笑,並未搭話,隻是低頭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至於師父,她卻是沒倒,一人進雅間,還是一盞茶為好。
洪文淵微微收斂了笑意,“為師也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可是為師也沒辦法——”
“師父,”林珂截斷他的話,“此事師父不必自責,各人各命,許是我命該如此,好在高堂父母均安,我也就不多求了。”
洪文淵不由歎了口氣。
林珂也有些黯然。
“為師不欲給你添麻煩,然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找上你。”洪文淵實是有些汗顏,若非為了會中大事,他真是張不了這個口。
“師父但講無妨。”
洪文淵壓低了聲音,“那害世玉的天地會叛徒,你可知其下落?”
林珂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師父不必擔心,此人已不在世。”
洪文淵不由鬆了一口氣,“又勞你伸手了。”
林珂肅然道:“此人欲加害小師弟,我饒他不得。”
洪文淵卻不免有些擔憂,“可你如此行事,不會替你自己惹來麻煩嗎?”
林珂笑了下,道:“這個師父倒不必替我擔心,這些年手段我也學了不少,自保還是夠的。”
“你也不要大意,自己要多加小心。”洪文淵不免要多囑咐一句。
林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