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當晚真加到了好幾位企業二代的聯絡方式。
無一不是問山的情況,問她有沒有和豫升集團把約給簽了。
這就是生意人的友誼,前腳熱熱乎乎,後腳來撬牆角。雖是試試探探,但他們大有等丹虎三分鐘熱度過去了,他們隨時接手的意思。
這些企業家二代無不是在父輩的扶持下做生意,大多在家人鋪好的路上行走,二十多歲了,誰都想做出一番自己的名堂,好叫家裡人瞧瞧自己的真本事
一人端著一杯香檳,丹虎和珠玉站在落地窗前,“順吧?簡直小事一樁。”
他們這次來校友會,就是為了多拉點人,目的是把山賣出去。目前看,事情辦得很順,都在按照計劃走。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丹虎看手表的頻率變得高了起來。珠玉有些好奇,他今晚到底在為什麼發愁。
到了八點,他漸漸不再看表了,神情變得明顯的消沉起來,開始給自己一杯杯灌酒。
所以當八點半,一個陌生的綠裙女人走進大廳的時候,丹虎已經徹底醉了,趴在桌上人事不知了。
“嗨,醒醒。”綠裙女人拍拍丹虎的臉,手指蘸了茶水往他臉上彈,他都全無反應。
珠玉坐在丹虎身邊,正在奮力和人微信聊天,猛一回頭,才看到這個新來的女人。作為丹虎今晚的同伴,她不得不肩負起他醉酒後監護人的職責。
“你好,你是丹虎的老同學嗎?”珠玉清了清嗓子,這姑娘瓜子臉,櫻桃口,長得挺漂亮的。
“不是,我們不是一個專業的。”綠裙女孩搖搖頭,“你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嗎?”
珠玉差點被她的話嚇得往後退一步,“不不不......我是他的姐。”
“哦,那沒事了,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他前女友。我叫孟惟,你好你好。”
珠玉不禁精神一振:“喲,他還有前女友,就他??”不是珠玉貶低丹虎,隻是他們從小認識,丹虎什麼挫樣她沒見過,小時候黑不溜秋像個煤球一樣,加上脾氣不好,像個憤怒的煤球。
這小子竟然有這麼斯文秀氣的前女友......
“他今晚一直在等人,等的肯定就是你,見你一直不來,他心情可差了,灌了好多酒。”
孟惟坐在他身邊,摸摸他的臉,時不時輕輕拽拽他的耳朵,還是沒醒。
原來他們分開兩年了,她之前一直在英國工作,今年正好有一個中英合作項目,她跟隨項目組回到了中國。今年結束,她就不再回英國,將會一直在這裡工作了。
她和丹虎在信息裡說好,今晚要來,但是遇到了堵車,一直堵到八點多才到,沒想到這個點他就把自己喝醉了。
“你怎麼才來啊?”丹虎醉眼朦朧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在他眼裡,這個身影搖搖晃晃,
而且是三重的。
孟惟和珠玉對視一言,憋著笑,對他語重心長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小虎,你在做夢呢,等你醒了,我就消失了,你就見不著我了。”
“不許走。”他抓住對方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了什麼?”孟惟好奇地問道。
“說好了下次再見麵,就要繼續談戀愛。”他喃喃說道。
“那倒也是,我們確實說了這種話。好吧,從現在開始,今晚九點零五分,醒來你可不要忘了呀。”綠裙子的姑娘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丹虎,隨他拉著自己的手,欣然允諾。
第22章 事成
加了二十多個有錢小子,珠玉密集聊了一個星期,發現這些人裡有一些純粹是為了和她套近乎,是的,就是和她本人,約見麵,吃個飯,你有男朋友嗎?雖然有些不舍得,珠玉不得不先把這些戀愛腦排除。
另一部分人談起自己的發展計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自稱將會給南市帶來無與倫比的新發展。珠玉不免好奇,您這打算做什麼呢?答曰——開發房地產,把樹都砍了,建聯排彆墅,弄成高級養老院。房地產就房地產,乾嘛非得砍樹啊?婉拒了哈。
剩下一部分人,珠玉再聊就有經驗了,造廠的不要,砍樹的不要,挖礦的不要,總之汙染環境、破壞生態的都彆來。
最後隻剩三個候選人。丹虎做主,把這些人一把抓了,全帶來山上看風景。
在一個陽光晴好的周六,一群年輕人初次踏上了看山之旅。但對於珠玉來說,她每個月都要接待一波人,天南海北,老中青三代都有,來來去去,看看又走,一直沒有人下定決心定下來。
個子最高的青年全程和一個女孩手牽手,嘰嘰咕咕,眉飛色舞,與其說一群人來看山,不如是兩個人來郊遊。
“等會兒帶你去我們家的老房子,我小時候每年寒暑假都來。”
“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呃......沒有。”其實有,但丹虎記得自己小時候曬得黝黑黝黑的,不好意思給孟惟看。
珠玉在後麵跟三個男的邊走邊說,深入打聽他們的發展計劃和資金狀況。問題就像滾雪球,越問越深,越滾越大。
三個人裡有一個是爸寶男,爸不同意就弄不到錢,現在他爸好像確實不太同意,覺得這小子腦子不夠好使,盤活不動這麼大的資產。
一個男的吹家裡資產豐厚,隻是現在情況有點小緊張,珠玉默不作聲拿天眼查查了一下,何止小緊張,我是他我會大緊張。
第三個男的,思想有點神遊天外,“我想在山裡造美術館。”
啥,誰來山裡看當代藝術畫作?
珠玉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這些男的計較了,就當帶人來冬遊的。
等她把這些消息告訴丹虎時,他正在和山中洋樓的門鎖搏鬥,自己家的老房子不但上重鎖了,而且他帶的鑰匙開不了門。鑰匙卡在鎖裡,就是轉不動,明明以前用這把鑰匙能打開的啊。
“誰把門鎖換了?”丹虎呼了口氣。
算了,不用問了,肯定是他的好大哥。
門外這群人都在等丹虎開門,包括他的女朋友,仰著頭巴巴地看他呢,她越看,他越急,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接把他催出了一腦門的汗。他忙活一陣,實在開不了,氣得把鑰匙揣兜裡,打算翻鐵柵欄翻進自己家。被孟惟和珠玉攔住了,這鐵柵欄可高了,彆摔下來再被紮到。
“你要私闖民宅?”爸寶男問道。
“那是我自己家!”
負債男隱隱疑惑起來,“真的是你家嗎?”
第三個,也就是神遊天外自稱要造美術館的,名叫侯子誠,忽然來了精神,怪聲怪氣地問道:“小虎啊,柳斯昭真是你哥哥嗎?你真的是豫升集團少當家嗎?”
這小子......丹虎默不作聲,暗暗磨牙。
“你們怎麼還不是一個姓?一個姓柳,一個姓鄭。”
此話一出,侯子誠的另兩個競爭對手臉色忽然變了,今天彆是什麼局,專門騙他們幾個的,騙錢就算了,這荒郊野嶺的......保鏢司機也不在身邊。
他們忙道,不用不用麻煩了,這個彆墅不進也行,有事咱們下山再說吧。
山中還是那麼寧靜祥和,空氣清新,但人與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滯重得像糊了一層水泥一樣沉重。
為了打破這片尷尬到可疑的氣氛,珠玉尷尬出聲道:“我聲明,山真的是我家的,有法律文件呢,在山下,你們要看嗎?”
“看看看!”
“要要要!”
一下山,另兩個人立刻催自己的司機趕緊開車,回城回城!這地方一分鐘不能多呆。
潛在買家的人數驟然降到了一。
“下一步,咱們去哪裡?”車裡的氣氛實在太靜了,丹虎黑著臉不搭理侯子誠,侯子誠倒是來了勁,和孟惟珠玉言笑晏晏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哎,幾年不見,小孟妹妹還是跟從前一樣啊,一樣漂亮,你可是你們學院最有出息的那個,拿大獎,還留在英國劇團工作了。”
“盛小姐,丹虎喊你姐,我也喊你一聲姐,行嗎?”
“不敢當不敢當......”珠玉臉朝向窗外,心想這都怎麼回事啊,幾個人底下暗流湧動的,屬實看不明白。
“你倆,真是老朋友嗎?”珠玉忍不住問道。
老朋友就是這樣死命拆台的關係嗎?
侯子誠憨厚地笑,“當然是,咱倆關係可好了,從小到大都上同一所學校,大學也在一起。小時候和人打架,小虎還給我幫忙的呢。我們鐵到不能再鐵了。”
丹虎冷哼一聲,“給我往邊兒上去,彆擠我。”
看著實在不像“鐵到不能再鐵”的關係,珠玉感覺,如果今天他們被哥斯拉追殺,丹虎會毫不猶豫地把侯子誠從車裡推下去,美其名曰,減重。
珠玉給孟惟使顏色,於是孟惟拍拍珠玉的手,安心,他倆不會真的鬨僵。
“柳斯昭真的是丹虎的哥哥.......”斯昭今天不在山裡,要說什麼實打實的證據,她也拿不出來啊,上哪兒去弄一份DNA鑒定報告啊。
“我知道,當然知道啦。小時候斯昭大哥還去給丹虎開過家長會的呢。”侯子誠笑得很開懷。
“那你.......”珠玉語塞。
“姐,這座山,請務必賣給我,我是真心的。建立一家純粹的私人美術館,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也行吧,也行,放在他們全家人心裡幾年的石頭,最後被這麼一個天真的小子接過去了,珠玉不知是喜是憂。
“你是說真的,肯定買?”
“姐,我是真的想買!”侯子誠探過身子,壓在丹虎身上,對珠玉信誓旦旦。
“一邊兒去,說了彆擠我。”丹虎不勝其擾地推開他。
侯子誠不甘心道:“你上學的時候不知道坑了我多少次,我就這麼給你丟臉一次,至於這麼大火嗎?”
“這下這群人回去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說我真騙子,假富二代,詐騙犯。”
“你上學的時候不老被他們這麼說嗎,以前不在乎,怎麼現在在乎了?”
“那以前我真的就是假富二代啊,而且丟臉是我一個人丟臉,現在連帶著小惟也要和我一起丟臉了!”
孟惟細聲細氣地插了一句:“我不在乎~反正我的名聲也很差。”
珠玉微微不解,丹虎就算了,孟惟上學的時候能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怎麼一個兩個,聽上去都是大學裡興風作浪的人物似的。
“你信不信,等下次回去,他們會說我是富婆包的鴨子,不然手上怎麼有這麼貴的手表。”他把表杵到侯子誠鼻子底下。
這表是從斯昭那裡借的,不過丹虎不準備還給他了,就當給自己的勞務費用了。明明知道今天要帶老同學上山,還故意把家門鎖了,真是典型的%e4%ba%b2大哥作風。
“沒事沒事,我說你是我包的鴨子。”侯子誠話音剛落,丹虎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說一遍。”被掐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