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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確實隻是小小燙傷,茶水並不怎麼燙,是以她沒有放在心上。

蕭南瑜的劍眉依然蹙著,但見她放下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便也沒再多問。

又一次的雙雙沉默中,薑沐言忽然想到了一事,餘光偷偷瞥向了蕭南瑜。

蕭南瑜何等敏銳,在她偷看的第一瞬間便察覺到了。

見她一直偷偷打量他,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他乾脆轉頭直視她,直接挑明道:

“你若有什麼想問我,直說便是。”

“……”偷瞄被當場抓包,薑沐言頓時有些尷尬,但蕭南瑜都讓她說了,她想了想,便也問了出來。

“我聽說,世子夫人在相看各家貴女,要給你定%e4%ba%b2?”

此事京城很多人都知曉,否則這些天一直宅在府中的薑沐言,也不會知曉。

這件事是兩天前,薑沐言的庶妹薑蘭芝告訴她的。

聽薑蘭芝的意思,若非她是庶出,配不上鎮國公府的嫡長子蕭南瑜,她一定會慫恿相府夫人,將她的畫像送進鎮國公府給世子夫人挑選。

薑蘭芝跑到薑沐言的扶搖閣,明裡暗裡唉聲歎氣了一番,最後竟然暗戳戳的問薑沐言,她若想當蕭南瑜的妾室,有沒有這個機會?

薑蘭芝自知自己一個庶女,想當蕭南瑜的妻室是定然沒機會的。

但她爹是當朝丞相,還是權臣,她樣貌也清麗可人,入鎮國公府當個貴妾,肯定是夠格的。

薑沐言明白薑蘭芝的想法後,當下就皺了眉。

相府庶女,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庶子當正妻,亦是前途無量的一個出路。

結果薑蘭芝不想當正妻,非要去給人當妾室?

薑沐言和薑蘭芝關係一般,但當天還是勸了她,莫要為了高攀就自甘墮落的輕賤自己。

從古至今,後宅內院數不勝數的陰私手段中,妾室都不是好當的。

薑沐言勸薑蘭芝打消當蕭南瑜妾室的念頭,並非是因為蕭南瑜,也並非是因為她和蕭南瑜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孩子。

姐妹一場,她純粹是為了薑蘭芝好。

但薑蘭芝若知道,薑沐言前腳勸她不要當蕭南瑜的妾室,自己後腳卻跑來和他私會,定然會認為薑沐言存了私心,看不得她好。

蕭南瑜被薑沐言問得薄%e5%94%87一下抿緊。

他今年十九,京中與他同齡的早都成%e4%ba%b2了,是以他娘很心急。

從他回京第一日開始,便張羅著要給他定%e4%ba%b2。

蕭南瑜看著薑沐言,小心翼翼道:“我定%e4%ba%b2,你不高興?”

第10章

“嗯?”薑沐言怔了一瞬,反應過來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蕭南瑜定%e4%ba%b2,她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這是他的私事,與她無關。

隻是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孩子,她才多問了一句而已。

且就算蕭以舟、蕭以星在眼前,薑沐言也沒覺得蕭南瑜要定%e4%ba%b2有何不對。

她隻是有一點點擔心。

若被他的定%e4%ba%b2對象知曉了蕭以舟、蕭以星的存在,局麵恐會變得難以收場。

薑沐言澄清的如此之快,語氣如此的堅定,深怕被人誤會什麼一樣。

蕭南瑜看著她,薄%e5%94%87抿得更緊了。

半晌後,他語氣不明道:

“我聽聞,你要與吏部尚書府的公子定%e4%ba%b2?”

“……”薑沐言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眼皮子都抽搐了幾下。

她與舅家表哥的%e4%ba%b2事,其實沒什麼不能說的。

因為不論是她還是陸承彥,上門議%e4%ba%b2的人都很多。

兩家為了拒絕其他%e4%ba%b2事,隱晦的透露過口風,陸家有意與薑家定%e4%ba%b2。

所以%e4%ba%b2事雖還未正式定下,但此事在京中也不算什麼秘密。

可蕭南瑜這麼一問,薑沐言再看向一旁的蕭以舟、蕭以星,突然就有種自己辜負了蕭南瑜的錯覺。

“此、此事還未定下。”

薑沐言也不知自己為何緊張,突然就結巴了起來。

可回答完她就後悔了。

為何要緊張?

她並未犯錯,她本就無錯。

一結巴弄得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但她也未撒謊,她與陸承彥的%e4%ba%b2事,確實還未正式定下。

薑家不想讓她太早出嫁,明年春闈陸承彥高中後,兩人也隻是先定%e4%ba%b2,薑家還得再留她一兩年才成%e4%ba%b2。

薑沐言一緊張,看得蕭南瑜似也緊張了起來,他清冷黑瞳閃了閃,快速移開了視線。

詭異的沉默又一次縈繞在兩人周身。

蕭南瑜凝眸沉思片刻,忽然道:

“我會跟我娘說,先不要定%e4%ba%b2。”

薑沐言猛地一下扭頭看他,黑亮杏眸因訝異而微微大睜。

蕭南瑜今年是十九歲吧?

十九還要拖著不定%e4%ba%b2成%e4%ba%b2,世子夫人會著急,也會懷疑的。

思慮清楚的蕭南瑜,抬眸凝著薑沐言震驚的眼神,道:

“有兩個孩子在,議%e4%ba%b2容易節外生枝,且對人姑娘不公平。”

“……”這話薑沐言沒法接。

因為她也在議%e4%ba%b2,且%e4%ba%b2事不出意外基本是定下了的。

不過蕭南瑜說的也對。

在有蕭以舟、蕭以星的情況下議%e4%ba%b2,不論是她還是蕭南瑜,都對不住議%e4%ba%b2對象。

特彆是她。

因為她沒想悔婚。

“他們兩個是突然出現的。”薑沐言又去看書案前的蕭以舟、蕭以星,壓低聲音對蕭南瑜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他們兩個又突然消失了?”

從天而降的雙生子,某天一覺醒來,又憑空消失了。

這是薑沐言所設想的,最好的結局。

非常完美的結局。

隻要蕭以舟和蕭以星消失,她和蕭南瑜就能回歸各自的生活軌跡,對他們的人生都不會再造成任何影響。

“……不能寄希望於此種幻想,若他們一直不消失呢?”

蕭南瑜沉%e5%90%9f幾息,無情的掐滅了薑沐言的美好幻想。

幻想破滅,薑沐言沒有反駁蕭南瑜,隻沉緩的長歎一氣,心裡越發的沉甸甸了。

蕭南瑜說,查不到蕭以舟和蕭以星的來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就是憑空出現的。

很虛幻,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若非%e4%ba%b2眼所見,她絕不信世間還會有此等虛無縹緲之事。

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信。

“若他們一直不消失,這一天天長大……我們該怎麼辦?”

薑沐言的心情如跌落了十八層地獄,看著兩個孩子的杏眸都變得空泛無神起來,似想透過他們看見一些什麼,可她什麼也看不到。

四歲還能拘在院子裡,再大一些,總不能一直不讓他們出門。

且這種事情,薑沐言總覺得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

隻要蕭以舟和蕭以星存在於世間,他們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他們的存在,於薑沐言而言,就像一把大刀懸在了脖子上一樣,讓她連睡都睡不安穩,唯恐這把刀不知何時會一刀斬下,讓她血濺當場。

“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兩個小孩一天天長大要怎麼辦,蕭南瑜也不知該怎麼辦,隻能如此回答薑沐言。

薑沐言閉了閉眼,走一步算一步,每一步都危險重重。

“若他們被人發現了,我們又該如何?”

薑沐言睜開黯然無光的疲累杏眸,又問了一句。

她不是在杞人憂天,隻是在陳述有可能發生的事實,提前尋找解決辦法。

這個問題,蕭南瑜認真想過。

他清冷疏淡的瑞鳳眼看了眼薑沐言,複又垂眸,神色不明道:

“若是你我都未成%e4%ba%b2前被人發現,倒比較好解決,可若你我都各自成%e4%ba%b2後再暴露……”

蕭南瑜說到此處略停頓了一下,薑沐言卻明白他的意思,替他說了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屆時就並非是你我二人的聲譽被毀,毀的就是四個家族的大事了。”薑沐言道。

蕭南瑜會和誰成%e4%ba%b2,還是個未知,但想來也是一個門當戶對的貴女,娘家在京中地位不會低。

至於薑家和陸家,一個是當朝丞相,一個是吏部尚書,都是手中握有實權的大臣。

若她在與陸承彥成%e4%ba%b2之後,被人發現她和蕭南瑜在府外偷偷養育著一雙兒女……

薑沐言猛地一甩頭,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糟糕畫麵。

完蛋,她和蕭南瑜都得完蛋。

連帶著薑家與陸家,也會從%e4%ba%b2家變成仇家。

“定%e4%ba%b2之事我這邊不急,我與表哥的%e4%ba%b2事得明年春闈後才會提上日程,還能拖上大半年時間。”

薑沐言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蕭南瑜。

至少他們還有半年時間,能用來解決兩個孩子的事。

壓力頓時淪落到了蕭南瑜這邊,但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我這邊的議%e4%ba%b2也會推遲,明年再說。”

他說得如此篤定,似乎此事一定能行的樣子,惹得薑沐言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蕭大公子,世子夫人能允許你推遲到明年再議%e4%ba%b2?”

薑沐言的眼神和語氣都有些懷疑。

不等蕭南瑜回答,蕭以星拿著新畫的畫稿湊了過來。

“娘,誰要議%e4%ba%b2?”

她站在兩人麵前,仰著小小的漂亮臉蛋兒,一臉天真的問蕭南瑜:

“爹爹,你不是和娘成%e4%ba%b2了嗎?怎麼還要跟人議%e4%ba%b2?你不要娘了嗎?”

第11章

小孩子天真的話語,聽得薑沐言和蕭南瑜頓時頭大。

特彆是蕭南瑜,他看著蕭以星黑白分明的乾淨眼眸,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絞儘腦汁,最終憋出了四個字:“還、還未成%e4%ba%b2。”

“爹爹撒謊!”

蕭以星不滿意,粉嫩嫩的小嘴兒一噘,扭臉向薑沐言求證。

“娘,你和爹爹成%e4%ba%b2了對不對?祖母與我說過,成%e4%ba%b2了才能生小孩,我和哥哥都四歲了,你和爹爹早就成%e4%ba%b2了。”

被求證的薑沐言依然頭大。

蕭以星口中的祖母,是蕭南瑜的娘,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薑沐言與世子夫人同樣不熟。

她在腦子差點糊成一團的飛速運轉中,忽的靈光一閃,反問道:

“星星,那你知道我和……”

薑沐言話音一頓,接下來的話當著蕭南瑜的麵,羞恥的有點說不出口。

她乾脆伸出一根細嫩的手指,指著蕭南瑜卻不看他,隻繼續問蕭以星:“我和他是什麼時候成%e4%ba%b2的?”

蕭以星低頭想了想,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似是想不起來了。

“哥哥。”她回頭向蕭以舟求助,小奶音軟軟的問,“爹爹和娘%e4%ba%b2是什麼時候成%e4%ba%b2的?我記不清了,你記得嗎?”

小手抓著毛筆認真寫字的蕭以舟,抬起英俊小臉看了過來,道:

“爹爹及冠那年。”

他回答完複又低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