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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蕉看著伸長了小脖子,甚至墊起腳尖,眼巴巴想喝羊%e4%b9%b3的兩個小孩,一雙眼不自覺的染上笑意。

她先端一碗給離她近的蕭以星,緊接著又端起一碗給蕭以舟。

蕭以星饞的都咽口水了,兩隻小手捧著碗就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口。

“嗯嗯!”上嘴%e5%94%87被羊%e4%b9%b3染白了半圈的蕭以星,雙眸發亮的回頭對薑沐言道,“娘!就是這個味道!太好喝了!”

蕭南瑜驚得眉心微動。

這一次的羊%e4%b9%b3,他們真的喜歡?

薑沐言看著蕭以星發亮的眼睛,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溫柔淺笑。

所以,他們喜歡喝的羊%e4%b9%b3,其實是她%e4%b9%b3母做的。

她小時候也隻喜歡喝%e4%b9%b3母做的羊%e4%b9%b3。

薑沐言的淺笑忽然僵住,杏眸閃了又閃。

如此的一脈相承。

所以這兩個小孩……不會真的是她孩子吧?

可他們是從哪兒來的?

她真的沒有生過小孩,一個都沒有!

“哥哥,好喝吧?是這個味道吧?”

蕭以星又喝了口羊%e4%b9%b3,問身旁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碗羊%e4%b9%b3的蕭以舟。

蕭以舟輕輕點了下小腦袋,頭卻沒碗裡抬起來。

他直接喝完全部羊%e4%b9%b3,碗裡見了底,才心滿意足的抬起頭,回頭看向蕭南瑜。

“爹爹,我以後日日都要喝這種羊%e4%b9%b3,不要其他的。”蕭南瑜鄭重其事道。

“我也是!”蕭以星也扭頭去看蕭南瑜,“爹爹,我也隻要喝這種,不要其他羊%e4%b9%b3。”

蕭南瑜看著兩個小家夥,沉默了。

“應該問你們娘,今天的羊%e4%b9%b3是哪兒來的。”他心累道。

他費心費力找了那麼多羊%e4%b9%b3,每一個都被他們嫌棄不好喝。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喜歡的,卻不是他弄來的,找他沒用。

薑沐言淡然沉靜的杏眸,輕輕瞟了眼氣質清冷疏淡的蕭南瑜,當著她的麵,拐著彎兒說這些話針對她?

蕭以舟和蕭以星眸一轉,齊刷刷看向了薑沐言。

“這羊%e4%b9%b3是我%e4%b9%b3母做的。”

薑沐言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蕭南瑜聽的,還是跟兩個小家夥解釋。

“啊,我想起來了。”蕭以星驚呼一聲,“哥哥,我們以前喝的羊%e4%b9%b3,好像確實是趙嬤嬤給我們做的。”

綠蕉震驚了,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蕭以星。

她知道大小姐的%e4%b9%b3母是趙嬤嬤?

大小姐隻說了%e4%b9%b3母,蕭以星竟然能準確說出%e4%b9%b3母就是趙嬤嬤。

綠蕉轉而去看蕭以舟,他不會也知道吧?

隻見蕭以舟頷首,放下碗對薑沐言道:“娘,你沒把趙嬤嬤帶過來嗎?”

蕭以舟至今不明白,他和妹妹為何不能回家住鎮國公府。

住外邊就住外邊吧,他也能接受。

可他不能接受娘不和他們一起住,就連爹爹,也隻在白日裡出現,天一黑就走了。

妹妹晚上睡覺鬨著要娘%e4%ba%b2爹爹,都是他哄著哭累了才入睡。

他都不敢說,他也想要娘哄著睡。

綠蕉靈機一動,若是讓趙嬤嬤來梨園照顧兩個小孩,羊%e4%b9%b3問題順利解決不說,還順道將薑沐言身邊之人留下的問題也一並解決了。

綠蕉朝薑沐言看去,突然覺得趙嬤嬤比她更合適留在梨園。

薑沐言和綠蕉主仆多年,且綠蕉心思淺,憨厚老實,是以薑沐言接收到綠蕉眼神的一瞬,便明白了綠蕉在想什麼。

可她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若是她成婚後生下的孩子,趙嬤嬤定然會儘心儘力的照顧。

可她還未成%e4%ba%b2,就從天而降了兩個孩子,這不合章程。

倒不是說,趙嬤嬤不會儘心照顧蕭以舟和蕭以星,她擔心的,是趙嬤嬤會將這件事告訴丞相夫人。

畢竟趙嬤嬤雖是她的%e4%b9%b3母,卻也是她娘的心腹。

趙嬤嬤是更忠心她,還是更忠心她娘,她不知曉,亦不敢賭。

“趙嬤嬤做的羊%e4%b9%b3,綠蕉也會做,以後讓她做羊%e4%b9%b3給你們吃好不好?”

端坐於軟榻上的薑沐言,笑容溫婉的詢問著蕭以舟和蕭以星。

綠蕉見狀便明白,讓趙嬤嬤來梨園是不成了,還是得她裝病離府。

“好。”蕭以星開心地拍著小手,仰頭看綠蕉,一臉天真的詢問道,“綠蕉姑姑也會做羊%e4%b9%b3嗎?”

綠蕉上一次來,蕭以舟和蕭以星也叫她綠蕉姑姑。

她還未成%e4%ba%b2就被人叫姑姑,實在是難以習慣,讓他們改口他們又不肯,說是以前就叫綠蕉姑姑,為何要改口。

“嗯。”綠蕉有些心虛的點頭。

她隻在趙嬤嬤的指導下做過一次,也不知做出來的羊%e4%b9%b3,兩個小孩會不會喜歡。

蕭以舟看了眼綠蕉,抬腳朝薑沐言走去。

“娘。”蕭以舟伸手搭在薑沐言膝上,仰著頭對她道,“綠蕉姑姑是要留在這裡嗎?”

娘說了以後,以後是指留下來,和以前一樣日日陪著他們的意思嗎?

薑沐言看著縮小版的蕭南瑜,鄭重點頭:“嗯。”

屹立在一旁的蕭南瑜神色微動,朝薑沐言看了過去。

她肯留下婢女照顧兩個小家夥了?

薑沐言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抬眸朝他看去。

兩人視線隔空對上,薑沐言眼神複雜,蕭南瑜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與疏淡。

蕭以舟和蕭以星喝了羊%e4%b9%b3後,%e4%ba%b2昵的纏著薑沐言,在她身邊膩歪了小半個時辰。

兩個小家夥聰明伶俐,特彆是蕭以星,性子又特彆活潑,逗得薑沐言是眉開眼笑。

當他們回到雙人書案前,繼續寫寫畫畫時,薑沐言看著他們伏案而坐的小身影,眉目間隱隱含笑,心裡卻有些沉重。

這兩個惹人喜愛的小家夥,若不是她的孩子,該有多好。

蕭南瑜此時亦坐在榻上,他和薑沐言不遠不近的分坐兩端,中間隔著案幾,案上放著兩杯清茶。

薑沐言的目光從兩個小孩身上收回,淡淡然的看向蕭南瑜。

踏入梨園這麼久,薑沐言都沒機會和蕭南瑜好好說說話,直到兩個孩子安靜之後,她的注意力才落在了他身上。

“蕭大公子,你日日都來梨園?”她問,如星辰般璀璨的杏眸定定凝著他。

蕭南瑜與她對視一眼,複又垂眸,輕輕頷首道:

“嗯,你沒法天天來,我若也不來,兩個小家夥會傷心的。”

“……”薑沐言沉默了,暗暗猜測,蕭南瑜是否在怪她?

第9章

她悄悄打量側顏俊美的蕭南瑜。

這蕭大公子,渾身的清冷氣息,還沒靠近就拒人於千裡之外。

但觀他日日來梨園看望孩子的行事作風,倒像個好父%e4%ba%b2的樣子。

薑沐言斂眸收回目光之際,視線不經意掃過蕭南瑜的手背,忽而一頓。

他右手隨意的搭在案幾邊沿,指骨修長,勁瘦的手掌寬大有力,看起來很有安全感的樣子。

可他白皙養眼的手背處,有兩三條長短不一的淺淡紅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抓傷的。

薑沐言凝著他手背上的抓痕,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一夜在雲雀樓,蕭南瑜按著門不讓她出去,情緒崩潰的她對他動手了。

他手背上的這些傷痕,不會是她那晚抓傷的吧?

“蕭大公子,你的手……”

薑沐言抬手指著蕭南瑜的手背,眸帶歉意的詢問他。

她並非有意傷他。

若真是她抓傷的,她理應道歉。

蕭南瑜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背,滿不在乎道:“無礙。”

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與凶險萬分的戰場相比,這都不算是傷。◤思◤兔◤在◤線◤閱◤讀◤

薑沐言看著神色淡淡,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蕭南瑜,猶豫著還是問道:

“是那晚我抓傷的嗎?”

蕭南瑜抬眸朝她看去,一下就撞入了她滿含歉意的璀璨杏眸中。

沉默無聲的對視中,蕭南瑜抿了抿%e5%94%87,才道:“無礙,你不必在意。”

他說完還挪了挪手臂,右手自然而然的垂落在案幾之下,在薑沐言看不到的地方,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微微捲起,輕握成拳。

一直端莊穩坐的薑沐言,清瘦的肩膀懊惱的耷拉了下來。

蕭南瑜這個回答,也就是間接承認,他手背上的抓痕,確實是她弄傷的。

而今日之前,她甚至一無所知。

“抱歉,那晚我有些激動,並非有意傷你。”

薑沐言複又挺直脊背,端莊又嚴謹的鄭重跟蕭南瑜致歉。

“薑大小姐不必道歉,此乃小傷,且你亦是無心之失。”

她這般的鄭重其事,蕭南瑜便也坐直了腰身,鄭重回答道。

薑沐言道歉完,看著蕭南瑜竟一時無言了。

她和蕭南瑜其實不熟,一點都不熟。

他比她年長五歲,幼年便去了邊關,從她記事起,就沒怎麼見過他。

她印象中第一次見他,是十歲那年的匆匆一瞥。

那年他十五歲,英姿颯颯,意氣風發的騎著戰馬凱旋而歸,她趴在茶樓倚欄上看到了他。

也是那一年之後,京中關於他的消息就不斷,他亦成了京中無數貴女傾慕的少年將軍。

再之後就是今年。

蕭南瑜歸京,好些天前的詩會上,她也匆匆見過他一麵。

蕭南瑜假借蕭二小姐的名義,在雲雀樓找上她之前,她攏共也就見過他兩次。

論熟悉,可謂是完全不熟悉,更談不上什麼了解。

兩人從沉默無言的對視中挪開眼,薑沐言覺得有些尷尬。

她伸手端起茶杯,抿了口清茶潤潤喉。

蕭南瑜也沉默地端起了茶杯,清冷的目光落在案幾上時,餘光瞥到了薑沐言放下茶杯的玉手。

姑娘家的手纖長柔嫩,細如蔥白的手指泛著一層薄粉,粉嫩嫩的顏色似甜糯軟綿的糕點,誘得人想%e4%ba%b2口品嘗一番,是否如想象中的軟糯清甜。

蕭南瑜清冷的眸狠狠一閃,旋即定睛在薑沐言瓷白如玉的手背上。

少女冰肌玉骨,過分雪嫩的手背肌膚,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紅色印記。

當蕭南瑜盯著薑沐言的手背看時,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

今日她一靠近他的時候,他就聞到了。

眼下也終是明白,這股藥草清香從何而來。

“你手怎了?”蕭南瑜抬眸詢問道。

薑沐言正在看蕭以舟和蕭以星,聞言先轉頭與蕭南瑜對視了一眼,在他清冷疏淡的目光中垂下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背。

“無礙。”她也不甚在意的回答了一句,“不小心燙到的。”

“是否嚴重?可曾請大夫診治過?”

蕭南瑜蹙眉,清冷的聲線略微低沉。

麵對蕭南瑜的關心,薑沐言抬眸又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

“不嚴重,這不礙事,抹些藥明日便好了。”

薑沐言一心係在梨園,係在兩個小孩身上,哪有心思去請大夫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