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頁(1 / 1)

道出自己的解釋:“秦不聞,我不知道天底下誰能配得上你。”

他承認,季君皎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好男兒。

可是大概是宋謹言偏心,他總覺得,他的秦不聞,誰都配不上她。

所有的隱秘與情緒,也在這樣的認知中,被宋謹言隱藏得乾淨。

宋謹言從來都以為,沒有人能配得上秦不聞。

哪怕是天下第一絕學,哪怕是曜雲第一共主,哪怕是世間第一謀士。

誰都配不上她。

可是如今,宋謹言將那封奏折遞到了秦不聞麵前,想讓她自己決定。

“秦不聞,我不知道天底下誰能配得上你。”

頓了頓,宋謹言看著秦不聞,一字一頓地開口:“但倘若你開心自由,我便什麼都依你。”

他想要給她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榮華富貴,名利雙收。

秦不聞想要自由。

他便儘他所能,給她最大的自由。

這是他身為曜雲帝王,為數不多能為秦不聞做的事情。

宋謹言拿過毛筆,遞給對麵的秦不聞:“秦不聞,你自己決定。”

手上的毛筆,墨汁沾得飽滿。

秦不聞舉著毛筆,卻是笑著問他:“宋謹言,我若是日後過得不好,怎麼辦?”

雖然秦不聞知道,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發生,但她還是想向宋謹言要一個答案。

宋謹言聽了,眉頭緊皺,臉色也冷沉下來:“朕殺了他。”

秦不聞挑眉:“若是他權勢滔天,你也束手無策呢?”

宋謹言聞言,身子往後依靠,語氣不辨:“權勢滔天之人,也隻有一條命,不是麼?”

言外之意,宋謹言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秦不聞聞言,眉眼染了笑意,她毫無顧慮地落筆,在那封金燦燦的奏折上,依著宋謹言的字跡,寫下一個“準”字。

宋謹言眸光動了動,他張張嘴,許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不再……考慮一下嗎?”

秦不聞揚眉,張揚肆意:“宋謹言,我有恃無恐。”

第448章 家妻,秦不聞。

就像季君皎說的:宋謹言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仰仗的%e4%ba%b2人了。

她對上宋謹言的眸,坦蕩又從容。

“宋謹言,我有恃無恐。”

那是秦不聞能夠給予宋謹言,最大的信任。

宋謹言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輕笑一聲,有些恣意張狂地看向秦不聞。

“好,秦不聞,朕以曜雲皇帝的名義向你承諾,”宋謹言看著秦不聞,一字一頓,字字作數,“若季君皎敢負你分毫,天涯海角,朕讓他提頭來見。”

帝王重諾。

那也是宋謹言能送給秦不聞,最大的底氣與依仗。

秦不聞不覺笑著點頭:“宋謹言,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

秦不聞正了正神色,她的目光像是穿過他,落在他身後龍飛鳳舞的屏風上,又好像隻是落在了他麵前的燭台之上。

“其實我一直在想,假使沒有我,你是不是仍然會成為一個,出類拔萃的帝王。”

這個問題,其實秦不聞思考了很久。

她自小與宋謹言一起長大,她被先帝養在身邊時,便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她要成為宋謹言身邊的刀,為他斬斷一切登基的阻礙與困難。

可是直到前段時間,宋謹言一箭射殺宋承軒,與季君皎,宴唐設計謀局,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誘雙王入局。

秦不聞突然發覺——沒有她的這幾年,宋謹言成長得太快了。

——快到秦不聞甚至覺得,或許是因為她在的那幾年,對他的事情總是多加乾涉,才讓他的才學能力沒有顯露的機會。

“宋謹言,我很好奇,”秦不聞托著下巴,歪頭疑惑,“若是沒有我,你會不會比現在更厲害。”

宋謹言似乎沒想到秦不聞會問這個問題,他微微垂眸,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秦不聞,你好像還是不明白你對我而言,代表的份量。”

秦不聞定定地看著宋謹言,等待著他的下文。

宋謹言的指骨放在自己的%e8%83%b8口處,也學著秦不聞的模樣微微歪頭,張揚恣意:“秦不聞,我所有的手段與能力,都來自你。”

“是你告訴我,做皇帝也不需要斷情絕念,亦可赤誠坦蕩。”

“是你教給我,哪怕世人皆否定反駁,亦可逆流而上。”

“也是因為你,我才從那個坐在皇位上,戰戰兢兢的少年,長成如今這般模樣。”

宋謹言笑得溫柔泰然:“秦不聞,你的這種‘假使’根本不會存在。”

“因為若是沒有你,便不會有帝王宋謹言。”

父皇總以為,秦不聞是他送給他的一把利刃。

其實在宋謹言看來,他是因為秦不聞的磨礪教導,自行成為了那把斬無不斷的刀劍。

——他其實,是她的刀啊。

是她將他一點點打磨擦拭,將他鍛造煉燒,他才會成為一柄吹毛利斷的刀。

“秦不聞,不必多慮。”

“因為帝王宋謹言,本來就是你一筆一劃,一刀一段地打磨出來的。”

曜雲帝王是天下共主。

可這一刻,他向他的持刀人,供奉自己全部忠誠。

秦不聞見狀,不覺笑笑:“宋謹言,我發現這麼多年沒見,你好像很會說。”

宋謹言又恢複了往常那副懶散怠惰的模樣,他不高興地輕哼一聲:“季君皎怎麼沒跟你一塊兒來?”

依照著他對季君皎的了解,那家夥恨不能無時無刻不纏著秦不聞,讓她沒有空閒時間關注旁人才是。

今日竟然破天荒地沒跟過來。

秦不聞如實答道:“季君皎說我們是%e4%ba%b2人,應當有話想要單獨聊聊,所以沒跟過來。”

福至心靈一般,宋謹言聞言,漂亮的睫毛微微抬起,他好整以暇地看向秦不聞,似笑非笑地開口:“季君皎是這麼說的?”

秦不聞點點頭:“怎麼了?”

宋謹言冷笑一聲:“跟個狐狸一樣。”

聲音很小很輕,秦不聞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宋謹言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首輔大人估計等你等得都著急了。”

話語中帶著幾分酸溜溜的味道,宋謹言倚靠在椅子上,雙手環%e8%83%b8,神色算不上好看。

秦不聞張張嘴,分明還想說些什麼,隨即宋謹言繼續開口道:“回去告訴季君皎,他那點心思,朕心裡清楚著呢!”

“什麼心思?”秦不聞哭笑不得,“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你彆管!”宋謹言擰眉,“話帶到就好,季君皎知道什麼意思!”

成。

宋謹言不想說,秦不聞也識趣地沒有多問,告彆宋謹言,秦不聞三兩步朝著宮外走去。

沿著宮道走到宮外時,文淵閣的馬車旁圍了許多大臣官員,那些朝臣紛紛朝著季君皎躬身祝賀著什麼,臉上洋溢著笑容。

秦不聞皺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上前打擾了。

——她這個身份,若是此時上前,估計氣氛會變得很僵硬。

隻是秦不聞沒有想到,男人站在那無數文武百官之中,錦衣狐裘,墨瞳視線穿過無數人,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在與秦不聞視線相接的一瞬間,男人的眸光瞬間柔和下來。

秦不聞甚至自己也不清楚,她眼前一水兒穿著大紅官袍的臣子,她為何一眼就能將季君皎辨認出來。

“阿聞。”

溫潤清朗的聲線穿過無數人群,直直地落入秦不聞的耳中。

秦不聞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那輪皎月撥開人群,徑直地,不假思索地向她走來。

大紅色的官袍晃了秦不聞的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男人在他麵前站定,清姿明秀,俊美無儔。

他垂眸看她,眉眼溫柔。

他牽起秦不聞的手,在秦不聞不解錯愕的視線中,同她齊齊麵向那文武百官。

男人豐神俊朗,風姿卓絕。

他笑,雙手合攏行禮,朝著百官躬身:“諸位,家妻,秦不聞。”

男人輕輕開口,嗓音優雅低醇,乾淨透徹,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

他姿態從容坦蕩,眉宇間儘是溫柔疏朗。

“半月後大婚,承蒙諸位同僚捧場。”

他攜著少女的手,一同站在光裡,與她共同承接那看過來的視線與目光,不閃不避。

第449章 他似皎月

他好像一輪皎月。

隻是與皎月不同的是,他不由分說地偏愛著身邊的少女。

哪怕明月皎潔,他也偏偏隻肯將自己的那份皎潔,灑落在她一人身上。

月亮萌生出私心,自此,不論他人心向明月,明月卻隻落在她一人肩頭。

秦不聞沒想到季君皎會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這般淡然從容地介紹起她來。

群臣中,不乏秦不聞早些年就認識的老臣,隻是那些老臣如今更是上了年紀,兩鬢染雪,胡須霜白,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骨與堅韌。

臣子中自然也有許多年輕的翹楚狀元,僅秦不聞認識的,便有傅司寧,郭凡青等一眾人。

沈明庭今年也入了仕,依舊是那副風流清峻的模樣,與她在私塾中見他時,沒什麼兩樣。

前些日子,沈明庭的爺爺沈觀山乞了骸骨辭官賦閒,沈明庭便接手了他爺爺右副都禦史的位置。

好像並不意外季君皎的做法,沈明庭站在人群當中,甚至有幾分看戲的姿態,嘴角染了笑意。

宴唐告了病假,已經幾日未曾來上朝了。

人群中,文武百官神情各異,麵麵相覷。

“首輔大人,”有德高望重的老臣緩緩開口,“您剛剛所說的,‘成婚’,便是與長安王殿下嗎?”

季君皎微微頷首:“是,在下鄙薄,想要迎娶長安王殿下。”

人群嘩然。

那為首的老臣思慮半晌,才斟酌地開口道:“可是……首輔大人與長安王殿下,當初不是已經……”

“是,已經成婚了,”季君皎坦然接過話茬,“成婚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要拜過天地才作數的。”

牽著秦不聞的那隻手,沒有半分鬆動的意思。

“在下不願讓旁人詬病吾妻,是以,想要重新舉辦婚儀,邀諸位見證敦促。”

“這……”

那老臣捋了捋胡須,跟身後的幾個年紀大的老者對視一番,麵露難色:“首輔大人,這恐怕於禮不合。”

季君皎微微挑眉:“為何?於何禮不合?”

為首的老臣微微抿%e5%94%87,半晌才開口緩緩道:“依照……長安王殿下如今的規製,首輔大人您要迎娶皇%e4%ba%b2,便是要七請宗祠,齋戒三月的。”

秦不聞袒護的勁頭上來了,差點氣笑了:“張老頭兒,這幾年不見了?怎麼還是個老古板?”

被秦不聞這麼一說,那為首的那位“張老頭兒”瞬間吹胡子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