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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的凡人信徒,他偏要朝拜那眾人敬仰,虛無縹緲的神明金像。

或許呢?

或許那神佛憐憫,當真願意垂青於他呢?

耶律堯揚了揚下巴,眉宇間閃過與當年的長安王相仿的桀驁張揚。

“我認定了,秦不聞。”

“我愛得起,也輸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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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回到驛館的時候,圓月高懸。

漠北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隻要等到千機的解藥研製出來,便能回京了。

至於宴唐的癆病,她不可能坐視不管。

“倏——”

一道箭矢劃破夜空,直直地射在了秦不聞身邊的木柱之上。

秦不聞猛地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極遠處,一道身影閃身離開。

抽出那支箭矢,箭頭上插著一張紙條。

第425章 你娶我吧

回到客棧時,季君皎在秦不聞的房間等她。

月色如水,皎潔的月色落在男人的墨綠長袍上,聽到聲響,季君皎轉身看去。

男人麵容清雋,墨色的瞳孔在月色的掩映下格外清澈。

見到秦不聞,季君皎的眉眼溫和幾分,他上前幾步,走到秦不聞跟前:“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漠北的夜晚有些冷,秦不聞縮了縮脖子,將剛剛拿到的紙條遞了上去。

季君皎先是疑惑,隨即接過紙條,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隨即,季君皎薄%e5%94%87緊抿,神情冷沉:“這紙條來曆不明,不要信。”

秦不聞卻是接過手上的紙條,念出聲來:“京城淩雲閣可救司徒,獨來。”

季君皎不讚同地皺眉:“我得到消息,宋雲澤帶著軍隊,往東離的方向去了,說不定是東離二皇子蘇牧告訴了瑞王消息,他設計騙你的。”

秦不聞看著紙條上的內容,許久,微微頷首:“我也覺得是陷阱。”

隻不過下一句,秦不聞便笑著開口:“但這紙條的主人,分明也清楚,就算我知道是陷阱,也一定會赴約的。”

“秦不聞!”季君皎搖搖頭,語氣嚴肅,“你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不可妄然行動。”

“可是季君皎,我沒有辦法了。”

秦不聞看向季君皎,緩緩開口。

“宴唐不能死,我不會讓他死。”

“那你呢!?”季君皎聲音不覺高了幾分,“若是你出事了,我當如何?”

秦不聞的睫毛顫了顫。

她低著頭,隻看到了季君皎腰間的玉墜。

月光映照在他玉色的墜子上,晶瑩剔透,玉質的熒光打在他的衣擺上,說不出的好看。

不知過了多久,秦不聞輕笑一聲。

“季君皎,我今日去找耶律堯的時候,他告訴我,不能因為一次兩次的背叛,便不相信什麼是愛。”

一邊說著,秦不聞終於抬眸,對上了季君皎那雙澄澈的眸。

“所以季君皎,我們來打個賭吧。”

季君皎目光閃了閃,分明仍是想要說些什麼的。

但秦不聞卻比他率先開口。

“若是這一次,我拿到救宴唐的藥方,我們成%e4%ba%b2吧。”

季君皎張著的嘴,便愣在了原地。

他略微怔神地看向眼前嘴角帶笑的少女,周圍的事物似乎都有些不真實起來。

耳邊有嗡鳴聲傳來,就連袖口間的指骨都略微一頓,隨即緩緩收緊。

他稍稍歪頭,像是沒有聽清秦不聞剛剛的話,就連睫毛都是顫唞著的。

“你剛剛……說什麼?”

秦不聞眉眼彎彎,嘴角的笑意更深:“我說,季君皎,若是我能活著走出淩雲閣,你來娶我吧?”

她能預料到,登上淩雲閣,她大概會麵臨什麼難以應對的劫難。

但倘若她真的能活下來呢?

倘若她真的解決了長安所有事情,心無掛礙呢?

文人好賭。

她想再賭一次。

秦不聞看著麵前愣怔還未回神的季君皎,她上前一步,眉眼帶笑:“首輔大人,你瞧,我也算配得上你,對吧?”

秦不聞張開雙手,在季君皎麵前轉了個圈,定定地對上季君皎的眸光。

她不想在意什麼恩怨情仇,不想在意什麼身份懸殊。

這一刻,秦不聞隻是在想,她為何配不上季君皎。

她城府深沉如何,心思惡毒又如何?

她偏要抓著那輪皎月,讓他隻照亮自己。

——她也想要站在明月下的。

季君皎默然地看著秦不聞的動作,眼中情緒明明暗暗,分明難辨。

秦不聞歪歪頭,剛想再說些什麼,下一秒,一隻手攬過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帶進了男人懷中。

熟悉的檀木氣息撲麵而來,秦不聞被托著腰身,整個人被男人抱了起來!

下一秒,天旋地轉,秦不聞被季君皎抱在了房間中央的茶桌上,視線與季君皎平齊。

男人稍稍垂目,長睫毛灑了一層月色的銀輝,熠熠生輝。

“阿槿,再說一次。”

秦不聞卻明知故問:“再說一次……什麼?”

季君皎卻有些懊惱地垂頭,輕咬住了少女的肩頭。

不輕不重,卻足以讓秦不聞聚神。

男人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嗓音略微染了啞意:“再說一次,要我娶你。”

秦不聞嬌笑一聲,從善如流:“首輔大人,您發發善心,收了我這禍亂朝綱的禍國人吧~”

腰間的力道稍稍收緊,季君皎分明連氣息都亂了幾分,卻仍是悶沉地糾正:“秦不聞,你不是禍國人。”

“你很好,曜雲有你,四海承平。”

不知為何,在聽到“四海承平”這四個字的時候,秦不聞一陣鼻酸,眼淚便順著眼眶滾落下來。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先皇將一支不算精銳的軍隊送給了她。

那支隊伍往多了數也不過一兩百號人,而且大多都是上了些年紀的老兵,因為戰場殺敵,留下許多病症殘疾。

當時,先帝將隊伍給了她,問她:“阿聞想給這支軍隊起個什麼名字?”

秦不聞想了想,她的目光掃過那些麵容年老,兩鬢斑白的老兵,揚著眉目開口道:“承平!”

先帝愣了愣,微微挑眉:“是個好名字,隻不過,這支隊伍,恐怕擔不起這般名號。”

秦不聞卻笑:“陛下,凡是曜雲子民,便都擔得起‘承平’二字。”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曜雲境內,皆該承平,沒有什麼擔不擔得起。

往後幾年的時間,秦不聞靠著自浴血拚殺與精卓戰術,將承平軍的隊伍發揚光大,最鼎盛時期,三十萬承平軍守國門,曜雲周圍四國,皆不敢動。

她還以為,沒人讀懂她那些心思。

而如今,季君皎卻板板正正地告訴她:“曜雲有你,四海承平。”

季君皎承認,很多時候他確實刻板愚直了些,但他願意用這般笨拙的方式,向秦不聞表達自己的在意。

“秦不聞,彆總說自己是什麼禍亂朝綱之人。”

“我說過了,我與你同路,我與你,是共犯。”

他分明清楚,秦不聞的話隻是在自嘲開玩笑,但他還是聽不得這些。

他的阿槿,文能%e5%90%9f詩作賦,一句“滿座十萬八千客,不敬神佛隻敬我”滿朝嘩然;武能定國安邦,三十萬承平軍可保曜雲萬世太平。

阿槿很好。

是他高攀。

——他想高攀。

第426章 心無城府秦不聞

一連幾日,秦不聞一直在漠北等耶律堯的解藥。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宴唐和京尋沒再逗留,畢竟帶著這麼多軍隊兵馬駐紮漠北,漠北的百姓肯定惶惶不可終日。

大概又過了幾日,秦不聞終於收到了皇宮裡那位送來的千機解藥。

其實秦不聞覺得挺奇怪的,按理來說,季君皎中了千機的毒,前幾日便應該再次毒發的,但這幾天季君皎也隻是在房間裡待著,並沒有毒發的現象。

——難道季君皎中的不是千機毒?

想到這個可能,秦不聞便有些坐不住了。

拿到解藥,秦不聞便回到了客棧。

臨近傍晚,朝霞餘暉,霞光萬千。

秦不聞走到季君皎休息的房間,剛準備敲門,卻聽到房間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沉悶而壓抑,像是在壓製著什麼,卻仍舊有絲絲縷縷的什麼聲音泄露出來,聽得並不真切。

秦不聞想要敲門的手頓在空中,沒有落下。

她微微挑眉,眉宇間染了幾分惡劣的笑意。

——她原本以為,是她記錯了呢。

原來是這樣啊……

秦不聞正了正衣裝,輕咳一聲,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季君皎,你在房間嗎?”

那房間中的聲音分明更輕幾分。

秦不聞勾%e5%94%87,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季君皎?”

許久,房間內才傳來腳步聲。

房門打開,季君皎的眼眶染紅,耳尖也泛著紅暈,他的額前的碎發有些濕,那雙漆黑的瞳孔也染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情緒。

“阿槿……”

他這般叫她,目光流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分明又陰沉幾分。

季君皎的嗓音有些啞,下頜繃緊,喉頭不自然地上下滾動幾次。

他的額上有細密的汗珠,門一打開,那濃烈的檀木香便迎麵襲來,將秦不聞悉數包裹。

——秦不聞發現,季君皎某些時候身上的氣息,與他平日的時候不一樣。

區彆太明顯了。

秦不聞勾勾%e5%94%87,卻是抬眸,一雙澄澈的眸定定地看向季君皎:“耶律堯那邊來了消息,說是解藥還要再等幾日。”

季君皎的眸光晃動幾下,卻隻是悶聲點頭:“好。”

秦不聞眨眨眼,她分明感受到了季君皎渾身的緊繃,卻仍裝作不經意地抬手,去撩季君皎耳邊碎發。

季君皎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猛地抓住秦不聞的手腕。

少女的溫度溫涼軟嫩,像是什麼含苞欲放的花瓣,他的手剛一抓上,便已經開始後悔了。

喉頭滾動幾下,季君皎卻忘記放開他抓著的手了。

秦不聞愣了一下,卻是清明地笑笑,將季君皎的碎發彆到耳後,又十分“體貼”地將他額前稍稍有些擋眼的碎發撩到一旁。

“怎麼出汗了,房間很熱嗎?”

少女嗓音清越明亮,懵懂又單純。

季君皎好看的%e5%94%87微微抿起,他看向她,眼底卻像是被燎火的原野,一片猩紅滾燙的火色,隱著欲求的猩紅。

——但秦不聞似乎毫無所覺。

“嗯,有些熱。”

他隻是這麼說,薄%e5%94%87繃緊,眼底沉黑隱晦。

秦不聞嘴角帶著笑意,眉眼彎彎:“對了,我有事要問你,能不能進你房間?”

季君皎眼角低垂,漂亮的眉毛微微皺起,像是為難。

秦不聞歪歪頭,一雙黝黑的眸懵懂澄澈:“怎麼了?不能進去嗎?”

終於,男人喉頭繃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