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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戶觀察著幾人。

“我們既然敢在長安街上‘邀請’,便自然會全須全尾地將殿下送回來,”忘憂頓了頓,笑得和善,“否則,彆的不說,單單是文淵閣的那位首輔,也會帶著兵馬,蕩平攬春樓的。”

秦不聞正了正身子。

有一點他們倒是沒說錯,他們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

“既然如此,那就請兩位帶路了,”秦不聞撣了撣肩膀的塵土,“東離二皇子殿下軟硬兼施,請了我四五回了,總要去看看的。”

忘憂笑了笑,朝著秦不聞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帶著秦不聞,往攬春樓的方向走去。

傍晚都是吃飯的時候,街道上的人不算多,但仍有不少百姓戰戰兢兢地看著街道上的三人,注意到走在中間的那人是長安王,議論紛紛。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一定要帶長安王殿下去攬春樓。”

“是不是漠北的敵人啊?”

“不清楚,還是先去告訴首輔大人吧!”

“對對對!”

“……”

攬春樓。

那個黑袍男子名喚“鐵衣”,也是蘇牧身邊的人。

秦不聞隨著兩人,上了攬春樓最高處的雅間,鐵衣推開門,便見屏風前,一男子舉杯飲酒,身姿修長。

蘇牧的模樣,與蘇鏡有四五分的相似,兩人的眉眼都差不許多,看向來人時,眼睛狹長。

隻不過蘇鏡的眼中帶著幾分未被朝堂之氣浸染的清明,而蘇牧的眼中,滿是算計。

見到秦不聞,蘇牧一雙狐狸眼便眯成了一條縫:“長安王殿下,久仰大名,許久不見!”

第399章 三人不敗

其實這不是秦不聞與蘇牧的第一次見麵。

早在七八年前,秦不聞就見過蘇牧一次了。

當時的蘇牧,在東離已經是名聲在外,權勢滔天的小皇子了。

隻不過秦不聞覺得,蘇牧這個人,過於自負了些。

當時曜雲與漠北在邊境對戰,東離坐山觀虎鬥,盤踞已久,多次想要下場撈些好處。

隻不過當時的曜雲與漠北戰力不俗,東離幾次想要摻和,都以失敗告終。

這位蘇牧二皇子,自以為是,派了一萬精兵北上,想要禍亂局勢,漁翁得利。

結果就是,東離的軍隊剛到曜雲邊境,便被曜雲與漠北的兩方勢力絞殺。

那時的蘇牧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觀天,認為自己的能力超凡%e8%84%b1俗,自以為是,恃權而傲。

一萬精兵全部折損,自那之後,秦不聞便極少聽到這位蘇牧二皇子的消息了。

如今,再見他已過了這麼多年,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居功自傲的二皇子,如今陰沉內斂,周身氣質冰冷不俗。

秦不聞上前幾步。

身邊的鐵衣與忘憂見狀,也上前幾步,想要阻止秦不聞的腳步。

“不必。”

蘇牧抬抬手,製止了兩人的動作。

秦不聞不疾不徐地走到蘇牧跟前,垂眸看他:“難畫骨呢?”

她之所以來這裡,隻是想要確認她的安全,把她帶回去。

她當初幫了她這麼多,秦不聞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蘇牧笑得單純,他抬眸挑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殿下彆急,坐下來喝杯茶如何?”

秦不聞輕笑一聲,從善如流地緩緩落座。

蘇牧笑著,給秦不聞倒了杯茶,茶香四溢,有茶葉在水中翻滾浮沉。

秦不聞看了一眼那茶水,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蘇牧見狀,嘴角笑意更深:“殿下不怕孤在茶水裡下毒?”

秦不聞把玩著茶盞,語氣冷淡:“你敢麼?”

蘇牧沒說話,也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等蘇牧開口,秦不聞淡聲,“二皇子殿下,我不會支持你繼位東離的。”

蘇牧的眼神變了一下,轉瞬即逝。

他放下茶盞,麵露疑惑:“孤能問問,這是為何嗎?”

秦不聞也學著蘇牧的模樣,放下茶盞:“試問二皇子殿下,若是您繼位東離,東離因百姓數量驟增,土地缺失,您當如何?”

蘇牧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秦不聞。

秦不聞便笑:“您會發動戰爭,吞並鄰國,開疆擴土,對麼?”

“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蘇牧補充道。

秦不聞挑眉:“這便是我不會支持您的原因。”

“管理朝政,統領百姓,靠的不是簡單直接,”秦不聞頓了頓,聲音稍冷,“你並沒有將百姓看作子民根基,而是你上位統治的棋子傀儡。”

“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曜雲,殿下覺得,曜雲天子會如何做?”蘇牧冷笑一聲,反問秦不聞。

“他或許會填平河灣,造出更多田地,或許會頒布賞罰,限製百姓生育,亦或是會以身作則,遣散後宮,隻留後位一人。”

秦不聞定定地看向蘇牧:“宋謹言不會將百姓看作是簡單的繁衍工具,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國家,去損害他國利益,導致戰亂四起,民不聊生。”

頓了頓,秦不聞沉聲道:“宋謹言不會這麼做,東離三皇子蘇鏡,也不會這麼做。”

“砰——”的一聲。

蘇牧拍案而起,死死地盯著秦不聞:“你就這麼相信他?”

意有所指。

“他”指的,不僅是宋謹言,還指蘇鏡。

——蘇牧意識到,秦不聞支持的,是那個下落不明的,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蘇鏡登基。

秦不聞將手邊茶盞中的熱茶一飲而儘:“二皇子應當聽說過,我從不做後悔之事。”

蘇牧氣笑了。

他點了點頭,語氣卻突然冷沉下來:“你就不擔心難畫骨的死活!?”

秦不聞看著麵前氣急敗壞的蘇牧,許久,卻是輕笑一聲,微微搖頭。

“你笑什麼!?”蘇牧沉聲。

“蘇牧,這麼多年了,”秦不聞淡淡,“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喜怒皆形於色,自負又驕傲,在不能保證絕對的情況下,一定要逞一時之快,爭強鬥狠。

“秦不聞,你——”

“倏——”

有劍出鞘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秦不聞身後,一柄漆黑的長劍便越過秦不聞的耳畔,抵在蘇牧的%e8%83%b8膛。

過於淩厲迅速的速度,甚至就連鐵衣與忘憂都沒有反應過來!

“主君!”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與黑劍主人纏鬥時,兩支箭矢,分彆落在了兩人鞋邊。

門外,宴唐坐在武侯車上,手持長弓,臉色有些白,虛弱地對著忘憂與鐵衣笑笑,眉宇間,警告之意卻十分明顯。

京尋一柄黑劍,距離蘇牧的%e8%83%b8口隻有半指距離,他皺著眉,瞪大眼睛看向來人。

“狼牙……白衣……”

秦不聞微微側身,走到蘇牧麵前,朝著他的腰間探去。

“你想做什麼!?”蘇牧想要掙紮。

可那柄黑劍的主人卻冷聲開口:“止。”

又冷又冽,帶著肅殺之意,好像隻要他再動一下,黑劍便會穿過他的%e8%83%b8膛。

蘇牧皺眉,停止了動作。

秦不聞順利找到他腰間的鑰匙,輕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東離暗探的交易點便在這攬春樓,難畫骨,應該被你們藏在暗室了?”

蘇牧沒答。

門外的宴唐緩緩走近,他盯著蘇牧的神情看了看,幾秒鐘便開口道:“真的。”

蘇牧皺眉,眼中震驚詫異。

秦不聞卻笑著開口,平靜地繼續問道:“那麼,暗室是在幾樓呢?”

“一樓?二樓?還是……”秦不聞一層一層地開口詢問,一旁的宴唐隻是盯著蘇牧的表情觀察。

“在一樓。”宴唐溫吞開口,不緊不慢。

秦不聞笑了笑,將鑰匙扔給了宴唐:“去找。”

宴唐坐在武侯車上,微微欠身:“屬下遵命。”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待宴唐離開,蘇牧看向秦不聞的眼神,已經變了幾次。

“他能……看穿我的心思?”蘇牧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秦不聞挑眉笑道:“二皇子不知道嗎?當年的宴唐,曾一人在地牢待了半年,後又在衙門待了半年,任何人的神情與眼神,都瞞不過他。”

“二皇子來曜雲之前,這點調查都沒做過麼?”

第400章 宴唐京尋很記仇

攬春樓躁動起來。

不算大的雅間閣樓,秦不聞倚靠在桌案前,等著宴唐回報。

京尋的黑劍仍指在蘇牧的%e8%83%b8口處,秦不聞哼著小曲,心情頗為不錯。

“你跟宴唐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

秦不聞還有心情跟一旁的京尋聊天。

隻是小狼狗好像生氣了,皺著眉不說話。

嗯?

秦不聞湊上前去,彎下腰側目看他:“怎麼又生我氣?”

憋了半天,京尋目視前方,一字一頓道:“城門對敵,宴唐,不肯我去。”

當時皇宮局勢初定,不少宋承軒與宋雲澤身邊的黨羽四下逃竄,需要京尋出麵鎮壓。

所以,秦不聞出現在城門口的時候,京尋並不在。

秦不聞笑出聲來:“那你應該生宴唐的氣呀,怎麼能生我的氣呢?”

京尋抿%e5%94%87,一時間似乎是覺得秦不聞說得有道理,但隨即又擰眉道:“殿下,也壞。”

秦不聞無奈地笑了笑,伸出食指戳了戳京尋的手臂:“這麼容易生氣,我可不哄你了哦。”

京尋聞言,眼中分明閃過一抹慌張,隨即他的眼神終於看向一旁的秦不聞。

半天,嘴巴裡蹦出三個字:“不氣了。”

秦不聞的笑意更深,她張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下一秒,就見京尋的眼神變了。

身後,忘憂與鐵衣沒了宴唐的看顧,兩人對視一眼,靜默地拿出冷刃,朝著秦不聞的後背刺去!

可就在這時,京尋猛地回身,黑劍劍風掃過二人,與此同時,蘇牧%e8%83%b8口處,換成了黑劍劍鞘抵著。

忘憂與鐵衣為了避開劍風,直直地後退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兩人錯愕地抬眸,對上了京尋那雙冷冽肅殺的眸。

“我說,止。”

是當真動了殺意,京尋的眼神冷漠,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

隻一個眼神,兩人對視一眼,竟嚇得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

也是在這個時候,蘇牧終於回憶起了“長安王”三個字代表的含義。

——不敗。

長安王手下的兩個幕僚,一武功絕世,三步殺人,刃不見血,一風華絕世,運籌帷幄。

時間過去太久了。

蘇牧幾乎都忘記了,忘記了當年“長安王”這三個字所代表的份量與能力。

僅在這一刻,蘇牧才對立於不敗之地的長安王,有了新的認知。

蘇牧的睫毛顫了顫。

麵前,秦不聞還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哼著小曲,甚至還閒出時間,給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