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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官員前來協助,你確定要留在這裡?”

秦不聞聽了,咽了口唾沫:“那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要是被旁人看見了,又會平白多出許多麻煩。

“先等一下,”秦不聞往山寨的方向走了幾步,看向高處的馮二狗,“我有話要跟他說。”

季君皎也隨著秦不聞的視線,看了馮二狗一眼,微微頷首。

秦不聞對季君皎笑了笑,隨即抬步,向著馮二狗走去。

她手上拿著季君皎給她的長安王私印,看到馮二狗的時候,秦不聞將私印給了他。

“宋承軒人呢?”

馮二狗撓撓頭:“剛才已經叫弟兄們去放人了。”

秦不聞點點頭:“今日之後,你便帶著你的人去潯陽,不要再回來了。”

馮二狗原本的打算就是拿到長安王的私印,然後就回潯陽的。

聽到秦不聞的話,馮二狗聽話地點點頭。

“寨子裡有傷亡嗎?”秦不聞忍不住問道。

“沒有什麼傷亡,”馮二狗憨憨地笑道,“有幾個弟兄破了點兒皮,已經讓大夫來處理了。”

秦不聞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

周圍山寨的寨兵們已經開始搬運武器,將沙袋投石車之類的東西都搬回原位。

熙熙攘攘的人群,秦不聞還能聞到剛剛的硝石火藥的味道。

“私印你也拿到了,”秦不聞頓了頓,清聲道,“馮二狗,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冒險了。”

她不想再讓任何人,為了她冒險。

馮二狗看著手上的私印,半晌,卻是勾%e5%94%87笑笑:“哎,好,我知道了。”

秦不聞不禁笑罵:“敢跟朝廷作對,你真不怕死啊?”

那胖男人看向秦不聞,許久,卻是對著秦不聞,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起初秦不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當她看向馮二狗的兩隻手時,卻發現他兩隻手抖得厲害。

她微微蹙眉,抬眸看向馮二狗的臉。

男人臉色還有些不正常的白,就連額角也全是汗珠。

“其實我很怕死的,”馮二狗終於開口,聲音顫唞,“其實,我一直都是膽小怕事的那一個。”

“我在殿下`身邊待了那麼久,見過殿下`身邊的那兩個幕僚門客。”

“一位出口成章,七步成詩,思維活絡,曾一人高坐淩雲閣上,一首詩千金不易;”

“還有一位,武功高強,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唯殿下馬首是瞻,絕無二言。”

馮二狗自嘲地笑笑:“比起他們,我隻是個膽小鬼。”

秦不聞注意到,說這話時,馮二狗的大%e8%85%bf還在發抖著。

“可是我又想著,總有人要做這些事的,”馮二狗笑笑,“那些承平軍的家室妻小,也總要有人去照料的。”

“我識字不多,懂的也少,不能像殿下的那兩位門客一樣,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我總是覺得,若是殿下還在,應當、應當也有一刻……”馮二狗看向秦不聞時,那雙眼睛噙了淚光,“也許也有一刻,覺得我馮二狗,也能做一時半會兒的英雄!”

秦不聞心口輕顫。

她張張嘴,想要告訴馮二狗,她就是秦不聞。

可是……

他不會相信的。

眼中閃過一瞬的失落。

隻是下一秒,馮二狗卻是上前一步,抹了一把眼淚,定定地看向秦不聞:“殿下,二狗沒給您丟臉,是不是?”

似有雷聲從秦不聞的耳邊炸裂開來。

秦不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微微歪頭,錯愕地看著馮二狗。

馮二狗滿臉橫肉,虎背熊腰,笑起來也是滿臉褶子:“祖宗,您來給二狗撐腰來了,是吧?”

秦不聞鼻子一酸,便有些慌張地錯開了視線。

似有黃沙飛石迷了秦不聞的眼,秦不聞低著頭,半晌才悶沉地笑出聲來。

“馮二狗,”秦不聞笑著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熊。”

“你是大英雄。”

她要感謝他。

如果沒有馮二狗,她甚至無法向那些承平軍的家人交代。

馮二狗聞言,眼睛更紅,他不住地點頭,嘴裡念叨著秦不聞的這句話。

“我是英雄。”

“我是英雄……”

秦不聞甚至不知道,馮二狗是如何認出她來的,但他不說,她也不問,兩人心照不宣地再未提及此事。

“祖宗,”臨行前,馮二狗跪在秦不聞麵前,重重地給她磕了一個響頭,“我要帶著他們回潯陽了。”

“您放心,隻要我馮二狗一條命在,就不會讓寨子裡的人受傷。”

說著,馮二狗又磕了一個頭:“祖宗,往後的路,二狗不能陪著您一起走了。”

“救命之恩,二狗來世當牛做馬,在所不惜。”

說完,馮二狗起身,帶著山寨中的弟兄和老弱婦孺,向潯陽的方向走去。

再沒回頭。

秦不聞看著馮二狗離開的背影,不覺苦笑。

馮二狗並不欠她什麼,如果隻是救命之恩,他救了那麼多承平軍的家人,也早就還清了。

若真的有下輩子,她還是希望馮二狗不要當牛做馬了。

——在京城開個客棧,過他的逍遙日子去罷。

……

山寨的事情還沒處理完,秦不聞送走馮二狗後,便先要了匹馬,想要先回京城文淵閣等著。

隻是秦不聞萬萬沒想到,回京城的路上,秦不聞遇到了熟人。

——司徒府的馬車從潯陽遠道而來,與秦不聞一人一馬,恰恰在城外碰了麵。

那馬車低調內斂,乍一眼看上去,與京城一些個富貴人家的轎輦馬車也沒什麼分彆。

隻是如果仔細看,便能注意到那馬車上雕梁畫棟,就連最簡單的前穗,也精致華貴,價值千金。

秦不聞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神,一道冷冽的目光便朝她射了過來。

是馬車旁的京尋注意到久留的視線,下意識地警告來人。

第318章 再見耶律堯

秦不聞雖然臉上戴了麵具,但看到京尋投過來的視線時,還是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她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臉上的銀麵,沒有走近司徒府的馬車。

季君皎跟她說,宴唐回京,是為了宋謹言幾日後的生辰,那麼生辰宴結束,宴唐應當就會帶著京尋回潯陽的。

想到這裡,秦不聞稍稍鬆了口氣。

她按下馬首,跟京尋的視線錯開,跟在宴唐的馬車後,往城門口的方向行進。

秦不聞有意跟前麵的馬車隔開距離,京尋的目光也終於從她的身上移開。

城門口有守衛盤查,宴唐的馬車走過去的時候,一旁的明安抬手,將文牒遞給守衛。

他狀似無意地開口詢問:“今日京城外似有異動,是出什麼事了嗎?”

那守衛皺眉看了明安一眼,這般機要問題,他自然不可能輕易回答。

隻是當他打開文牒,看到文牒上的內容時,那嚴厲的眼神瞬間化作誠惶誠恐。

“回、回大人,”守衛磕磕絆絆道,“城外首輔大人正在與一處山寨交涉,據剛剛得來的線報,已經結束了。”

明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收回文牒,明安命馬夫繼續前行。

直到宴唐的馬車進入城門,秦不聞才夾著馬腹上前幾步,遞上了季君皎給她的令牌。

見了令牌,那守衛眼睛瞪得更大,慌張地低頭揚聲:“下官怠慢,姑娘恕罪!”

秦不聞擺擺手,收了令牌,也進了京城。

原以為進了京城,就能跟前麵宴唐的馬車分道揚鑣,可不知為何,宴唐的馬車並未去司徒府的方向,而是一路沿著長安街,竟然是停在了文淵閣門口!

秦不聞微微蹙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騎馬轉身,沒再往前走。

馬車上,京尋回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跟了一路的銀麵少女,繼而對馬車中的宴唐開口:“沒跟過來。”

馬車內,宴唐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是敲了敲車框。

明安會意,差人將宴唐從馬車上扶下來,請到了武侯車上。

男人一襲黑紅長袍,那衣袍上有金紋暗繡,低調繁複。

明安推著他,往文淵閣內走去。

秦不聞抿%e5%94%87,應該是宴唐有事要同季君皎說。

她現在回去不太好,還是在外麵逛逛吧。

打定主意,秦不聞將馬拴好,漫無目的地在長安街上逛著。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逛過長安街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因為過幾日便是宋謹言生辰,這幾日的長安城也格外熱鬨。

其他國的使節也陸陸續續地進城赴宴,不少異國容貌的商販駝隊在京城走著,好不熱鬨。

正在這時,秦不聞聽到遠處傳來一道喊聲:“有賊啊!有賊偷東西了!”

循聲望去,秦不聞便見一男子一身粗布衣裳,手上攥著錢袋,不住地推開人群,拚命地跑著,一邊跑還一邊咒罵著什麼。

秦不聞見狀,幾個縱身便朝著那竊賊飛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也有一道身影朝著盜賊奔來!

兩人一前一後,截住了竊賊的後路。

秦不聞手上拾了塊石子,朝著竊賊的膝窩擲去!

那盜賊哀嚎一聲,冷不防地跪在了地上。

不多時,巡城的守衛趕到,將盜賊押走,錢袋交還。

秦不聞這才有空看向一旁的男子,剛剛是他同她一起截斷了盜賊的後路。

隻是這一眼看過去不要緊,當秦不聞看清來人時,瞪大眼睛,不覺向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耶律堯一襲漢人裝扮,衣袂翩翩,極儘風流。

他身上穿了曜雲製式的衣裳,隻是配上他那張極具異域衝擊美感的容顏,更加平添幾分禁欲風流的氣質。

秦不聞後退幾步,就連呼吸都停滯一瞬。

耶律堯應該並沒有認出麵前的人,他眉目很冷,隻是淡淡地看了秦不聞一眼。

秦不聞佯裝惶恐地低頭,不再與他對視。

她聽到男人一陣悶沉的笑意:“姑娘好身法。”

秦不聞將頭埋得更低:“公子謬讚。”

正在這時,秦不聞聽到入耳的風聲,她猛地後退一步,就見耶律堯那拳風朝她襲來!

不等她反應,耶律堯微微眯眼,下一招接著朝秦不聞進攻而來。

秦不聞抿%e5%94%87,眸光淺淡,手上隻格擋未進攻。

一眨眼,幾十個回合結束,秦不聞最終擋住耶律堯劈下來的一掌,就聽耶律堯輕笑一聲:“你是誰?”

秦不聞不答。

她發現今天也是夠倒黴的,回京城先是遇到宴唐京尋,這現在又遇到大皇子耶律堯。

準備找個時機遁走得了,可眼前的耶律堯似乎猜出了秦不聞的心思,嘴角笑意更深:“若是你今日不說清楚,孤即刻讓守衛關閉城門,你逃不出去。”

秦不聞:“……”

耶律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