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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特彆”,原本就是爺爺為她求來的。

魏瀾瞪大眼睛,任由眼淚從眼中滾落下來。

“季君皎,你可曾有一絲……”

“不曾。”

不等魏瀾說完,季君皎便斷然出聲。

他有些待不住,朝著魏瀾微微欠身:“郡主若是氣憤,可隨時懲處微臣。”

“微臣還有要事,便先告辭了。”

說完,季君皎甚至沒再分給魏瀾一個眼神,轉身離開。

魏瀾看著男人匆匆離開的身影,許久,才自嘲地笑笑。

她想起爺爺臨終前,曾告知她的話。

“瀾兒,彆再追著他了……”

“我能看出來,他心有所屬,心思並不在你身上。”

是她驕傲自負,沒將爺爺的話當一回事。

原是她抓著那一點若有似無的“特彆”,不肯放手,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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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將飯菜端到桌子上,又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將手上的一封信塞到秦不聞手上。

“姑娘,這是那位宮先生給你的。”

秦不聞接過信,不動聲色地藏進了袖口。

“他還說什麼了嗎?”秦不聞輕聲問道。

清越搖搖頭:“宮先生的意思是,他想說的話都在信中,他如今在京城住著,很安全,您不必擔心。”

秦不聞歎了口氣,有些歉疚地看向清越:“實在抱歉清越,我出文淵閣不太方便,隻能勞煩你幫我跑這一趟了。”

清越皺皺眉:“姑娘這是哪裡話?隻是小事而已,您不必同我致歉的。”

秦不聞又笑:“你瞞著季君皎幫我,不怕他生氣呀?”

清越笑得心虛:“還、還是有些害怕的,不過大人心善,總不會真的懲處我的。”

“那你不怕我與宮溪山合謀,對季君皎不利?”

清越聞言,不覺笑笑:“姑娘,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對大人不利,但是您不會的。”

秦不聞眨眨眼:“這麼肯定?”

清越重重點頭:“姑娘您心善,首輔大人對您好,您肯定都是記在心裡的。”

秦不聞不覺好笑:“清越,你是第一個說我心善的。”

清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姑娘本來就心善,長得也漂亮,清越喜歡姑娘。”

大概是清越過於單純,秦不聞嘴角染了笑,心軟道:“我也喜歡清越。”

清越眼睛亮閃閃的,剛準備再說些什麼,下一秒,秦不聞身後便傳來清冷的聲線。

“吃過了嗎?”

秦不聞與清越齊齊轉頭,便見季君皎站在門口處,看向秦不聞。

清越沒再逗留,朝著季君皎欠身後,便退下了。

秦不聞指了指一大桌子的飯菜:“我一個人吃不完。”

季君皎沒說話,隻是沉默地走到秦不聞旁邊的位置,款款落座。

“魏瀾走了?”一邊吃飯,秦不聞一邊漫不經心地詢問。

“嗯。”

季君皎將離她有些遠的飯菜夾到她碗中,應了一聲。

兩人無話。

半晌。

季君皎似乎仍是覺得不妥,他將筷子輕輕地搭在碗上,雙手覆在雙%e8%85%bf之上,端端地看向秦不聞。

“我思索良久,覺得這件事,還是應當同你說清楚的。”

“嗯?”秦不聞夾了口菜放進嘴裡,“什麼?”

季君皎稍稍抿%e5%94%87:“我與平陽郡主,並無半分私情。”

猝不及防地來了這麼一句話,秦不聞不覺咳嗽一聲,一臉錯愕:“我、我知道啊,你不是已經告訴過我了?”

之前他不就已經向她說過了?

為什麼還要再澄清一遍?

季君皎猶覺得不夠妥帖,思索半刻,又清聲開口道:“我曾因為一些緣由,同平陽郡主去過一趟城外。”

秦不聞眨眨眼,眼神茫然,好似在問:所以呢?

“倒不僅僅是因為,平陽郡主是魏老的後人,我對她有所照拂,”頓了頓,季君皎繼續開口道,“主要原因是,那日有人說,在城外見到一人,與你很是相像,我才出城去尋的。”

“路上遇到平陽郡主,她隨著我的馬車,一同出現在城外。”

季君皎聲音朗潤清冽:“你若是聽到坊間有什麼謠言,可來問我真假。”

秦不聞輕咳一聲,牽了牽嘴角:“季君皎,你不用同我講這麼清楚的,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而且說到底,她好像沒有可以對季君皎刨根問底的權利。

隻是季君皎對她這個反應,似乎並不滿意。

他稍稍擰眉,語氣清冷矜貴:“我日後會更加注意分寸,坊間的流言,我會處理。”

秦不聞乾笑兩聲:“你與所有人相處時,向來邊界分明,我相信你。”

“秦不聞,”季君皎不滿地蹙眉,語氣也稍沉了幾分,“那是我與旁人劃下的邊界。”

他正正地看著她,不閃不避:“你無需遵從。”

秦不聞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說,秦不聞,那是我與旁人劃下的邊界,你無需遵從。

他說,秦不聞,你在我這裡,向來有特許。

他說,秦不聞,我與你之間的那條邊界,如同虛設。

他的偏袒向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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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府。

傅司寧看著暗探送來的密函,微微蹙眉。

宴唐在潯陽城待了大半年,即便是陛下也未能將他召回。

他眉頭緊鎖,燭火掩映,燈火葳蕤。

那麼他如今,是為什麼會回長安城呢?

第308章 秦不聞,你是小孩子嗎?

傅司寧身為大理寺少卿,一直密切關注著曜雲內外的動向。

聽說,秦不聞跳下無悔崖那日,風雪迷人眼,有人見那向來清雅俊逸的司徒大人,狼狽地從那黃金武侯車上跌落下來,眼眶猩紅,任由一襲黑衣被風雪掩埋。

他的頭發都是白色。

那日當晚,聽聞宴唐跪在那滿是積雪的金鑾殿前,請陛下準他常住潯陽,離開京城。

那是萬人之上的司徒大人。

宴唐的位置,朝中多少人豔羨又眼紅,而他卻自請離京,常住邊境潯陽。

他那般的病%e8%85%bf,硬是頂著那場風雪,在金鑾殿前跪了整整一夜。

後來,是陛下在第二日正午,擎著一柄傘,一身明黃色長袍,走到他麵前。

——宴唐跪了一夜。

他雙%e8%85%bf無力,隻能靠著雙手支撐著地麵,那冰雪將他的指骨凍得通紅,沒了知覺。

他卻仍是端正地跪在雪地上,抬眸看向陛下。

誰也不清楚兩人究竟說了什麼。

隻知道,那一日,宴唐一個響頭磕在地上,道了一句:“謝陛下成全。”

那場雪下了很久。

久到傅司寧的所有思緒,還停留在文淵閣那位大喜的那天,但時間流轉,便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從“長安王沒死”的情緒中緩過神來,便見那紅衣女子在蒼茫風雪中一躍而下,再不見蹤影。

他心中的那場雪,再沒停過。

房中的蠟燭燃了一夜。

傅司寧在書案前,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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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寥。

一處宅院,一男子推門而入,便見院中房屋燈火明亮。

他神情不變,抬步走近,聽見房屋中傳來痛苦的低哼。

他皺了皺眉,腳步快了幾分。

房門沒有落鎖。┅思┅兔┅在┅線┅閱┅讀┅

他推開房門,便見宮溪山滿頭大汗,將自己捆在方寸之地,聽到聲響,他猛地抬眸看向來人,額上的汗珠便順著輪廓滴落下來。

他的瞳孔緊縮,嘴裡咬了手帕,眼眶猩紅,如同凶獸。

隻看一眼,季君皎便闔了門,他一邊走向宮溪山,一邊從袖口中拿出一個藥瓶。

他半俯在宮溪山麵前,扯下他口中的手帕,隨即將藥瓶中的藥丸塞進了宮溪山口中。

“吞下去。”季君皎冷聲。

宮溪山眼尾猩紅,脖頸處滿是青筋暴起。

他用為數不多的理智,將那口中苦澀的藥丸吞下,死死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月色如水。

大概半刻鐘的時間,宮溪山原本粗重急促的呼吸趨於平緩,那緊縮的瞳孔也漸漸恢複,有了焦點。

季君皎緩緩起身,將藥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以後每隔兩日服用一次,可減緩你的蠱毒發作。”

宮溪山喘著氣,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小魚呢?”

季君皎眸光微晃:“與你同住他會擔心你的情況,這幾日我給他安排了其他住處,待你熬過這幾日的發作後,我便將他送回。”

豆大的汗珠順著宮溪山的下巴砸在地上,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啞:“她呢?”

季君皎微微蹙眉,看向宮溪山的目光又冷幾分:“與你無關。”

“我這幾日蠱毒發作,半夢半醒間,總是在做一個荒誕吊詭的夢。”

宮溪山扯了扯嘴角:“夢中,我似乎比你更早認識她。”

季君皎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埃,語氣清冷:“宮先生,我無意傾聽您的私事。”

宮溪山點點頭,又問:“你打算怎麼做,在文淵閣軟禁她一輩子嗎?”

“季君皎,如若我早知道,她是為了我的蠱毒才來京城的,我斷不會讓她回來。”

宮溪山一直以為,秦不聞之所以來京城,真的如她所言,是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了京城。

但是沒想到,秦不聞又騙他了。

季君皎眸色更深,卻未答一言。

“季君皎,她不屬於那逼仄的後院,”宮溪山一字一頓,“你應當比我清楚,她比誰都更想要自由。”

“宮先生似乎很了解她,”季君皎語氣漸沉,“那麼,宮先生是否知道,她想要的‘自由’,究竟是什麼樣的?”

“拋下長安王的身份,隱姓埋名,隱居山野?”

季君皎冷嗤一聲:“宮溪山,那不是秦不聞。”

“那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他無意與宮溪山多言:“藥瓶中的藥丸足夠你撐過這次蠱毒發作,之後我會再來。”

“這些藥丸隻能延緩蠱毒發作,季君皎,你分明清楚的,”宮溪山平靜地看向轉身欲走的男人,“這些藥丸,不能根除我的蠱毒。”

季君皎停步。

月色掩映,男人就站在月色中,身姿清越,是比月色還要皎潔幾分的。

“答應過她的事,我自然會做到。”

再沒說些什麼,季君皎抬步離開。

月色肅殺,隱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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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是第二日一早才聽說,賢王宋承軒,自那日出了京城之後,便失蹤了,已經幾日未歸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上朝歸來的季君皎,秦不聞皺眉問道。

季君皎神情平靜:“大理寺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應當很快就有結果。”

秦不聞抿%e5%94%87:“宋承軒之前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