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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冷漠”,言外之意便是,若不是那位故人,他今日不會來。

魏瀾微微蹙眉。

這話說得實在不好聽,但宴唐原本與魏老便沒什麼特彆的交集,司徒大人久日不出潯陽一事,眾人皆知。

這樣一想,司徒大人能到訪魏府,確實隻是因為那位“故人”罷了。

“敢問司徒大人,您說的這位‘故人’是……”魏瀾開口問道。

宴唐似乎有一瞬間的走神,下一秒,他輕笑一聲,微微頷首欠身:“郡主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儘管向微臣開口。”

他沒答她的問題。

魏瀾怔神,抬頭看向宴唐身後,那位雙手抱劍的男子。

這個男人的好看,又與宴唐的好看不同。

如果說宴唐的“好看”是清潤雅致,那麼這個男人的好看,便是那種最原始的野性,五官精致立體,那種俊逸,給人很大的視覺衝擊。

“多謝司徒大人。”

隻是看了那男人一眼,魏瀾便被男人的一個眼神嚇到。

她緩了緩心神,朝著宴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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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不聞已然翻身上馬,重新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回京不算著急,秦不聞的腳程終於放慢了些。

三日之後,秦不聞騎著一匹黑馬,出現在了城門口。

正合計著要怎麼混進城去,再走近些,秦不聞定睛一看,便看到城門口外,一駕文淵閣的馬車已經停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京城外,百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而那駕馬車就停在最顯眼處,周圍百姓路過便都要好奇地看上兩眼。

秦不聞輕笑一聲,驅了馬匹,緩緩走上前去。

第301章 他嫉妒得要發瘋。

城門外時有百姓出入城門,好不熱鬨。

那文淵閣的馬車低調內斂,路過的行人一步三回頭,滿是好奇。

秦不聞乘著馬匹走上前去的時候,長青就在馬車外候著。

看到秦不聞的人影,長青急忙回頭,對著馬車裡的人低聲稟報道:“大人,看見姑娘了。”

馬車內的人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秦不聞走到那文淵閣的馬車跟前,看向馬車外的長青,嘴角笑意帶著幾分無奈:“你家大人呢?”

長青眼神示意了一下馬車裡麵。

秦不聞會意。

驅著馬匹來到馬車側方,秦不聞敲了敲車框。

一隻漂亮的指骨將那車簾掀開一角,季君皎眸光清淺,墨色的瞳便淡淡地落在了秦不聞身上。

少女一襲白衣,頭戴淺色帷帽,遮住了眉眼。

“怎麼來城外接我?”

季君皎:“上馬車吧。”

秦不聞挑眉,她點點頭,將馬匹遞給了一旁跟隨的下人,隨即登上馬車,撩開車簾入內。

沁人的檀香襲來,秦不聞款款落座。

馬車開始緩緩行進。

秦不聞好整以暇地看著季君皎,嘴角笑容勾起:“首輔大人,您還沒回答我呢,為何來城外接我?”

頓了頓,秦不聞恍然大悟道:“啊,大人不會是擔心我會逃跑吧?”

正座上,季君皎正翻看書卷,聽到秦不聞的話,終於闔上書簡,重新抬眸麵向秦不聞。

秦不聞毫不發怵,也直直地對上季君皎的眼神。

馬車的空間不算小,車內燃了極淺的檀香,季君皎似乎偏愛這個味道。

正神明心。

文淵閣的馬車順利通過城門關隘,往城內駛去。

男人清高傲岸,%e5%94%87色相較於尋常人,少了幾分血色,眸光淡然清冷,仿若與世隔絕的仙人一般。

他今日穿了一襲靛藍長袍,襯得腰身清貴綽約,他脊梁很挺,雙手放在膝上,端正清雋。

那皎月般的男子,就那樣矜貴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

“從文淵閣至城門,馬車要走一刻鐘,步行要七百三十二步。”

“什麼?”秦不聞不解,不明白季君皎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季君皎神情朗潤,正色道:“秦不聞,我想早些見到你。”

“這一刻鐘,這七百三十二步,我來走。”

秦不聞愣怔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為,季君皎來城門外接她,是擔心她會反悔逃跑,私下去見宮溪山,或者是擔心她這個身份,不好混入京城。

而他說,並不是因為這些。

——他隻是想要儘快見到她。

愣怔一瞬,秦不聞輕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撇開了視線:“季君皎,你這到底是看了多少話本?怎麼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漂亮的%e5%94%87微微抿起,季君皎知道,她又在避重就輕,虛張聲勢了。

歎了口氣,季君皎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頭,轉而問道:“魏老過世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了。”

聽到正事,秦不聞也嚴肅了幾分:“宋雲澤那邊怎麼說?”

“魏老的事情,朝堂上下皆知是他蒙了冤屈,如今,即使魏老名義上的‘冤屈’沒有洗清,眾人也不可能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秦不聞點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宋謹言不顧輿論謠傳,執意去見魏老最後一麵,應當會得到大多數朝臣與百姓的褒獎。”

這番話,秦不聞是在認真分析局勢,但不知為何,身旁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起,看上去臉色有些差。

“怎麼了?”

注意到季君皎的神情,秦不聞清聲詢問。

冷涼的視線落在了秦不聞身上。

季君皎的背依舊挺直:“你與陛下一同長大,想必感情應當很好才是。”

說這話時,季君皎的語氣怪怪的,身姿板正地麵向她。

秦不聞會意,卻是微微挑眉,眉宇間染了幾分笑容:“自然是很好的。”

“首輔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嗎?我與宋謹言隻是表麵不合,實際我利用權勢,處處幫他立威、解決麻煩。”

秦不聞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地看向季君皎,見男人臉色更差,嘴角笑意更深。

“嗯。”

最後,甚至不等秦不聞再說些什麼,季君皎便以一個“嗯”字,想要結束話題。

秦不聞揚了揚眉骨:“季君皎,你很在意這件事嗎?”

季君皎重新打開了書簡。

他翻看著書籍,低垂眉眼,玉色的穗子便隨著他的墨發,傾到他肩膀一側。

“並不在意。”

他淡淡開口,像隻是問了一件稀鬆平常的問題,語氣也聽不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哦,不在意啊……”秦不聞重複一遍,一隻手托著下巴,看向車窗外。

長安城迎來了盛夏。

街上的男男女女多是拿了把扇子,邊走邊扇風。

秦不聞又想著,季君皎這次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他一番?

送他把扇子怎麼樣?

會不會顯得沒什麼誠意?

要不給他送一把金子做的折扇?

算了吧,她沒這麼多錢……

這邊的秦不聞正胡思亂想著,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季君皎何時闔上了書簡,轉而凜然又嚴肅地再次看向她。

“你與陛下感情甚篤,的確是件好事,但男女有彆,我以為日後,你還是要同陛下說清楚的。”

思緒緩緩回籠。

秦不聞放下撩開窗簾的手,轉而看向季君皎,揚了揚下巴,眉眼間染了幾分惡劣的笑容。

“季君皎,你剛剛不是說,不在意?”

男人將那手上的書籍捏出了褶皺。

他眸光定定,不容閃躲。

“秦不聞,我在意。”

“我很在意。”

——她與宋謹言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又甘願為他鞏固皇位,做到這種地步。

他在意。

不,他嫉妒。

——他嫉妒得快要發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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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居瑞過世的消息傳至京城,舉國悲慟。

又一位鞠躬儘瘁的老臣與世長辭。

宋謹言命滿朝文武著三日素服,賜黃金萬兩,布帛三千匹,穀物三千斛,享太廟。

魏居瑞死後,作為他唯一的孫女,魏瀾披著喪服孝衣,入了京城。

魏瀾入京那日,季君皎作為首輔,照禮法要去迎接忠臣之後。

秦不聞原本隻想在文淵閣等著,卻不想被季君皎帶著,一同前往。

第302章 他的偏愛明顯

那一日,城中的荷花開得正好。

秦不聞不太想去。

倒不是因為對這位平陽郡主存了什麼隔閡,隻是她不能以真容示人,總覺得對魏居瑞的後人不太尊重了些。

可季君皎還是邀了她一同前往。

他給她備了麵紗,覆在臉上,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眸。

秦不聞不覺好笑:“季君皎,你為什麼一定要帶著我去?”

男子眉眼如畫,氣質清冷:“總待在閣中不好。”

秦不聞:“……”

這個借口,未免拙劣了些。

但秦不聞最終還隻是歎了口氣,跟隨著季君皎,去迎這位平陽郡主入城。

魏老過世,魏家這位平陽郡主一時間成了眾朝臣瘋搶的香餑餑。

——隻要娶到了這位平陽郡主,那魏家這般大的基業,不就是囊中之物了嗎?

是以,秦不聞和季君皎一同去見魏瀾時,亦有不少京城的王孫貴族前去迎接。

城門口處,人山人海,熱鬨非凡。

京城不少百姓自發地前來迎接這位魏居瑞魏老的孫女,場麵恢宏盛大。

秦不聞到場時,便見那位平陽郡主一襲喪服披戴,頭戴孝帽,眼眶猩紅,惹人憐愛。

她手上舉著魏居瑞的牌位,高坐於轎輦之上,人頭攢動,眾人皆是悲慟之色。

人群中不乏許多年少有為的豪門顯貴。

魏瀾容貌美豔,身姿綽約,一身喪服加身,姿容憔悴卻更加惹人垂憐,看直了許多少年。

眾人也是議論紛紛。

“這位就是那位陛下%e4%ba%b2封的平陽郡主吧?”

“可是說呢!瞧瞧這容貌,嘖嘖嘖,簡直絕色!”

“唉,如今魏老逝世,這位平陽郡主守著偌大的魏家家業,誰若是能與平陽郡主喜結連理,那豈不是……”

“你們都還不知道呢?前些時日,這位平陽郡主不是與首輔大人去城外遊玩了嗎?”

“原來就是她!”

“那是不是說明,平陽郡主和首輔大人……”

“我看呐,等孝期一過,文淵閣就要上門提%e4%ba%b2了!”

“……”

秦不聞戴了麵紗,將人群中的談話聽了個乾淨。

她與季君皎站在長安街的另一頭,馬車之上,秦不聞相信,季君皎也聽到了那些談話。

隻是反觀男人,依舊是端端地坐著,目視前方,神情清冷。

魏瀾的轎輦漸近,直到兩儀仗相遇,長青駕著馬車,緩緩停住。

他翻身下馬,姿態恭敬地對馬車內的人躬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