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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了眼睛,急忙幫著秦不聞將宋謹言放下來。

秦不聞揉了揉肩膀,笑著開口:“在王府看到他的,勞煩長青大人把他送回皇宮吧。”

長青愣了一下,受寵若驚地攙扶著搖搖晃晃的宋謹言,他剛想說些什麼,正堂內,季君皎披著一襲月色,朝這邊走來。

“大人……”長青朝著季君皎抱拳躬身。

男人一襲墨綠色長袍,眉眼疏朗,端的是翩翩公子的風度。

他緩步走到秦不聞麵前,看了一眼醉酒的宋謹言,目光便又移到了秦不聞身上。

燭光從正堂外漏出來,男人逆光而上,背影寬厚,宛若濟世的神明。

“備馬車,送陛下回去,”季君皎淡聲吩咐道,“不要聲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長青會意,躬身行禮道:“是,屬下遵命。”

長青攙扶著醉酒的宋謹言告退。

庭院深深,一時間隻剩下秦不聞跟季君皎兩個人。

秦不聞從長安王府搜羅來了一堆小物件兒,決定明天趁著文武百官上朝的功夫,將這些東西都塞到一些朝臣家裡去。

然後她必須找個由頭,讓大理寺能去搜查各個大臣的府邸才行。

思及此,秦不聞的目光落在了季君皎身上。

——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大%e8%85%bf嗎?

“首輔大人,清越說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季君皎端正地看向前方,聽到秦不聞的話,才緩緩垂眸,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

少女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時候很有靈氣,像是一隻狡詐的狐狸。

——一般她露出這種表情時,便是要算計人了。

季君皎會意,卻也隻是微微頷首:“嗯。”

不知道是不是秦不聞的錯覺,她總感覺,季君皎看到宋謹言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那……首輔大人不如幫我個忙,好不好?”

秦不聞笑得一臉“諂媚”,眉飛色舞,笑起來的時候,兩邊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

他不清楚少女又想到了什麼主意,隻是輕輕點頭:“好。”

秦不聞眨眨眼,季君皎答應得太過輕易,倒是讓她有些猝不及防:“我還沒說是什麼忙呢!”

季君皎淡聲:“無妨。”

秦不聞便笑:“首輔大人放心,絕對不會讓您難做的。”

季君皎沒應這句,反而開口說了彆的:“我今日去見了宮溪山。”

愣了一下,秦不聞眸光晃動一瞬,沒接話。

男人也沒在意,繼續開口道:“我與他說明,你會留在文淵閣。”

秦不聞裝作不甚在意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他跟小魚回去了?”

她現在擔心的,是宮溪山和小魚以為她有危險,不肯離開,平白拖累他們。

她這樣問,卻許久沒聽到季君皎的回答。

秦不聞疑心季君皎沒聽清,準備抬頭再問一次。

可當她抬起頭看向季君皎時,還不等她看清他的神情,那冷冽擾人的%e5%90%bb便銜住了她的%e5%94%87。

夏日炎熱。

季君皎周身卻染著幾分涼意,他一隻胳膊攔住少女的腰身,將兩人之間的縫隙擠壓得乾淨。

另一隻手抬起秦不聞的下巴,他垂下脖頸,任由少女瞪大眼睛,錯愕地看向他。

“唔——”

反應過來的秦不聞正欲將麵前的力道推開,便終於聽到男人銜著她的%e5%94%87,不太清晰地吐字道:“秦不聞,哄我……”

那落在他%e8%83%b8`前的兩隻手微頓,秦不聞微微蹙眉,澄澈的眸中閃過疑惑與不解。

男人卻隻是垂著長長的睫毛,將少女整個人攬進懷中,檀香襲人,秦不聞身上沾了宋謹言的酒氣,混雜在一起,秦不聞竟疑心她是不是要醉了。

他的%e5%90%bb算不上熾烈,甚至冷靜得可怕。

他不滿少女眸中的淡澈與清明,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覺又收緊幾分。

溫涼的%e5%94%87擦過她的%e5%94%87%e8%88%8c,秦不聞這才聽到頭頂響起清冷又帶著幾分控訴的聲音。

“秦不聞,先哄我……”

“你知道該如何哄我的,不是麼?”

那清明的眼中終於染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所以季君皎這家夥,是在生氣她剛剛先詢問宮溪山跟小魚的情況,沒先想到他?

這生的哪門子的氣啊?

心中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秦不聞還是從善如流地抬頭踮腳,從被迫承受,到主動迎合男人落下的%e5%90%bb。

少女嬌笑一聲,眉眼間像是有紅蓮盛放,美不勝收。

“季君皎,我之前養的小犬,才會這樣又咬又凶。”

似乎是不滿少女的“安撫”,季君皎掐了一下秦不聞的後腰,少女嬌嬌地驚呼一聲,卻是傾身環住了季君皎的脖子。

她笑,明眸皓齒,卻是躲開季君皎再次襲來的%e5%90%bb,語氣溫柔又嬌媚:“大人,您托清越轉告我,天塌下來,有您頂著?”

他不清楚她為什麼突然說到這裡,卻隻是悶沉地“嗯”了一聲。

秦不聞笑意更深:“那我若是真的翻了曜雲的天呢?”

季君皎將下巴抵在少女肩膀,語氣清冷:“你不會的。”

得,還挺了解她。

可下一秒,肩膀上的男人又緩緩開口:“即便你會,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秦不聞,季君皎從不食言,我答應過你的。”

他從與她在一起時,便一遍遍地向她保證過,不會食言扯謊,不會欺瞞哄騙。

“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想讓我幫什麼忙便開口,”男人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語氣清潤,“秦不聞,你不必虛與委蛇地設計引我上鉤。”

她聽到男人清朗又堅定的一聲輕笑。

“是我自願入局,不肯獨善其身。”

第297章 他哪裡還有什麼“本心”

他似乎總是那般坦蕩地向她展露自己的心跡。

不加以隱藏,不屑於虛偽。

君子坦蕩蕩。

那樣赤誠又熾烈的心跡,將秦不聞的虛張聲勢襯托得格外渺小。

她分明清楚季君皎的心思。

但她如今這人嫌狗憎的身份,不可能跟季君皎在一起。

過往種種,秦不聞做事從不後悔。

即便再來一次,秦不聞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是她作為無權無勢的“阿槿”,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謀劃了。

即便這樣的謀劃,最後的結果是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秦不聞又看向季君皎。

月色似乎也極其偏愛眼前的男人。

水做的月光披在男人的墨發之上,如同鍍了一層極淡的銀光。

“所以,首輔大人,宮溪山和小魚,到底怎麼樣了?”

她看他許久,最終卻還是扯了扯嘴角,換了話題。

季君皎眸光淺淡,語氣微涼:“他未出城,我替他與小魚找了一座宅院,讓他們住下了。”

秦不聞眨眨眼,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是在震驚“你居然這麼好心!?”

季君皎看著秦不聞,抿%e5%94%87冷聲:“我還要替他解蠱,他若是離開京城,會耽擱許多時間。”

秦不聞這才點點頭,說的有道理。

“放心吧,”見少女鬆了一口氣,季君皎涼涼地開口,“隻要你在,我自然不會動他。”

這話說得……怎麼好像那話本子裡,爭寵的大房正室?

不再多想,秦不聞明日還要出門“辦正事”,便回了偏院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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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寢殿。

宋謹言癱倒在床榻之上,任由手邊的婢女內侍侍奉他更衣洗漱。

他醉得實在厲害,躺在床上,伸出一隻手,出神地看著。

周圍是婢子與內侍貼身服侍,不敢發出一點響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宋謹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似乎聞到了自己身上熟悉又清淺的冷香。

“我今日又夢到秦不聞了……”

他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在場的婢女內侍皆是一驚。

眾下人麵麵相覷一番,又心領神會地低頭不語,繼續忙著自己手上的工作。

——這已經是陛下醉酒後,第無數次說自己夢到長安王殿下了。

天子聖心不可揣測,作為陛下的貼身下人,他們更不可能透露半字。

似乎也沒等著有什麼人接他的話,宋謹言莫名其妙地輕笑一聲,看向不遠處的龍燭。

“她告訴我,但憑本心。”

可是,他的本心是什麼呢?

過得太久了,宋謹言都不記得了。

皇位太高太冷了,他日複一日地待在上麵,許多事情都忘記了。

偌大的寢殿,又是一片冷寂。

許久。

“朕哪裡,還有什麼‘本心’啊……”

早在這夜以繼日的明爭暗鬥,利益權衡中,被消磨了個乾淨了。

而如今,即便是侍奉多年的老臣病重,他也因為多方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我哪裡還有什麼‘本心’……”

宋謹言自嘲地笑笑,眼皮越來越重,最終緩緩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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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秦不聞換好了衣裳,季君皎去上早朝了,掐好時間,拿著一些小物件兒,秦不聞開始去“逛”各個大臣的府邸了。

最近曜雲國泰民安,百姓安居,就連那些大臣的府上也多是戒備鬆散,沒什麼警戒心。

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秦不聞便將物件都送得差不多了。

自從前幾日離開京城後,宋承軒至今未回京。

所以他的府邸倒是好進,藏好了東西,秦不聞便去了瑞王宋雲澤的府邸。

宋雲澤最近的日子不算好過。

因著朝堂之上三權分立局勢形成,宋承軒雖然有意皇位,但向來玩世不恭,沒什麼大謀略,所以對皇位的渴求倒也不算強烈。

倒是宋雲澤,如今被打壓勢力,又不得不與賢王、首輔兩方維持關係,假意周旋。

宋雲澤本就野心極重,又自詡睿智過人,如今被壓了一頭,自然是處處不順心。

前幾日之所以嫁禍魏居瑞,也算是他惱羞成怒後的反擊罷了。

秦不聞潛入瑞王府的時候,就聽到書房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廢物!一群廢物!”宋雲澤指著書房中的暗衛,高聲罵道,“都這麼久了,魏居瑞與長安王暗通款曲的消息為何還未散播出去!”

“殿、殿下恕罪……”有門客戰戰兢兢地開口解釋,“屬下等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去散播了,隻不過每次不等散播出去,消息便被攔截下來了。”

“屬下派人查探,才知道是首輔大人暗中派了人盯著我們,我們的消息,根本沒辦法傳出去……”

“廢物!都是廢物!”

宋雲澤氣急敗壞,像是瘋了一般砸毀了目光所及的東西。

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宋雲澤這才帶著一群門客下臣,換了房間議事。

秦不聞看準時機,將準備好的物件兒放在了宋雲澤的書房之中,隨後揚長而去。

一切準備停當,秦不聞這才將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