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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嬌軟的語氣叫他,配上那雙無辜單純的眸,我見猶憐,“許久不見,怎麼都不說想我呀?”

她的口%e5%90%bb平常,就好像兩人隻不過是分彆了幾日,久彆重逢的情人一般。

季君皎眉頭蹙了一瞬,便也飛快舒展開來,眉眼清冷淡漠,看向她的眼神,似與旁人無異。

秦不聞卻仍是嬌嬌地笑著,因為馬車外有人,秦不聞聲音壓得很低:“大人,阿槿好想你呀……”

那般情話,她說得順口,語氣嬌嗔,眉眼間卻帶著幾分報複的惡劣。

那隻抬起他下巴的手指緩緩向下,撫過他的喉頭,又劃過他的%e8%83%b8口,在他的%e8%83%b8口處打圈。

嬌嬌軟軟的,沒什麼力道,隻感覺不達深處的癢。

“大人,怎麼都不理我呀?”

秦不聞眨眨眼,一雙漂亮的眸蒙了霧氣,好似受了欺負的美人兒。

換做往常,季君皎不會在意她是否是在表演,早就已經出聲安慰。

而現在,任憑少女近乎貼在他的身上,男人坐得端正筆挺,眸光冷寂無波。

“你以為,我每次都會任你擺布?”

這算是,他們互通身份後說的第一句話。

秦不聞挑眉,嘴巴癟了癟,麵上分明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眼中的嘲弄卻分毫不減。

“不是嗎?”

少女的聲音依舊嬌俏可愛,她歪著頭,那雙眼中卻沒了什麼“情意”:“若非如此,大人第一眼便認出我來了,為何沒有告知他人?”

——秦不聞在生氣。

這種生氣的情緒很微妙。

從昨天到今晚種種,秦不聞原本不欲細究,但奈何季君皎給她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即便是她想要刻意忽略,還是漏洞百出。

——季君皎恐怕在見她的第一麵,就識破她的身份了。

而他,便像是那逗弄蛐蛐兒的玩家,撥弄著手上的牛筋草,看著她在他的方寸之地掙紮蹦躂。

無濟於事。

想到這裡,秦不聞微微挑眉,眼中惡劣的情緒更甚:“大人既然識破了我的身份,為何沒有報官呢?”

第279章 你才狠心

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弄她,像是逗蛐蛐兒一樣。

但是這種“生氣”的情緒又很莫名。

——她本來就沒什麼立場,來生他的氣的。

若說起“逗弄”,從前的“阿槿”所作所為,比季君皎要惡劣得多。

如果真的論起“生氣”的話,也應當是季君皎生她的氣。

可話又說回來——秦不聞又不是那知書達理,三綱五常的正人君子。

——她如今不高興了,便隻想著報複回來。

所以問季君皎的話,也是夾槍帶棒的。

季君皎未答。

秦不聞挑眉,眼中惡劣更盛:“大人,如今識破阿槿身份,究竟為何不報官呀?”

馬車內,兩人無聲對峙。

馬蹄聲輕響,馬車已然出了皇宮,往文淵閣的方向走去。

少女整個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她揚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

那身火紅的衣袍甚至能將少女完全籠罩其中。

清冽的檀香似乎是要將她全部包裹,無處可逃。

“你很想我報官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季君皎清清冷冷地開口,語氣間聽不出任何情緒。

秦不聞勾%e5%94%87不答,那眼神卻表明著,她不信季君皎會報官。

許久。

季君皎伸出手,敲了敲車框,語氣冷冽:“長青,去大理寺。”

“啊?”馬車外的長青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便應聲道,“屬下遵命。”

馬頭調轉。

秦不聞感受到馬車改換路徑帶來的力道,眼中閃過一抹情緒。

季君皎仍是看她,眼神波瀾不驚。

秦不聞要咬%e5%94%87,一雙眼睛便蒙了霧氣:“大人,您好狠的心呀~”

似嗔怪,又像是委屈。

季君皎神情淡漠,語氣清冷:“說起狠心,想必沒人比得過你,秦不聞。”

一句話,馬車內的溫度,便跌至冰點。

秦不聞微微挑眉,嘴角仍然掛著笑意,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沒意思。”

她淡淡開口一句,話音未落,那溫香軟玉便離了他的懷抱。

季君皎神情不變,坐姿端正清潤。

馬車仍舊是按部就班地走著,秦不聞興致缺缺,不欲再跟季君皎說些什麼。

看準時機,秦不聞便從馬車後麵翻身離開。

而自始至終,季君皎都是挺著脊梁,筆直得好似那林間鬆木。

直到那人不知走了多久,季君皎甚至感覺自己的脊背都挺得發僵,這才緩緩回神。

半晌。

他又敲了敲門框。

幾乎是帶著些許精疲力竭。

“長青,回府。”

長青不解,但自從那個人離開文淵閣後,大人做的令人“不解”的事情太多了。

“是。”

長青什麼也沒問,又讓馬夫調轉了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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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回到客棧時,已是深夜。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依靠在了門框上,順著門框坐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每次都會任你擺布?”

“你很想我報官是嗎?”

“說起狠心,想必沒人比得過你,秦不聞。”

“……”

秦不聞有些煩躁。

她摘下臉上的麵紗,眼睛放空。

自先帝死後,她便經常被人指著鼻子罵。

“忘恩負義”“走狗”“白眼狼”“無情無義”……

更難聽的話都有,秦不聞聽得多了去了,從來也不當回事。

也不知為何,今日隻是季君皎的一句話“狠心”,秦不聞便像是心口紮了根刺,不算疼,但不自在。

秦不聞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拋之腦後。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垂下眼瞼,又開始思索起來。

托了季君皎的“福”,接下來的幾日,禦書房的守備應該會森嚴許多。

想要偷溜進去肯定是不行了,她隻能再想彆的辦法了。

她身上帶的錢財不多,原本是想著偷了禁書便回無悔崖底的,如今看來,一時半會還回不去了。

她掂了掂自己空空如也的錢袋,要想個辦法,弄些錢才行。

床榻上,小魚隻占了一個小小的角落,他抱著被子,乖巧地睡覺。

秦不聞看了小魚一眼,眉眼溫和下來。

其實,她之所以選擇來京城救宮溪山,並不僅僅是為了宮溪山。

——還為了小魚。

小魚跟宮溪山的關係,秦不聞是清楚的。

如果宮溪山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她都不敢去想,小魚到底該怎麼辦。

她很喜歡小魚。

她不想再看小魚哭得那般六神無主的模樣了。

秦不聞摸了摸小魚毛茸茸的腦袋,在地上鋪了床被子,和衣而眠。

一夜無夢。

秦不聞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這客棧她就訂了三日,三日之內要麼拿到禁書,要麼賺到些銀兩繼續住幾日。

今晚她準備再去皇宮探探,看看守衛戒備情況。

給小魚買了些包子和米粥做早膳,秦不聞剩下的銅板更少了。-思-兔-網-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秦不聞決定——重拾老本行。

托客棧跑堂買了些筆墨紙硯,秦不聞拿回房間,寫了幾幅毛筆字。

她臨摹的還是宮溪山的筆體,原本是想要畫上幾幅畫的,但是時間緊迫,還是臨摹字體更方便些。

不過半天時間,秦不聞拿著臨摹好的幾張書法翰墨,笑著朝小魚勾勾手指:“小魚,你來看。”

小魚手上還拿著一個沒吃的包子,是給秦不聞準備的。

聽到秦不聞叫他,小魚乖巧地從床榻上下來,快步跑到秦不聞身邊。

秦不聞拿著手上的幾幅書法,展示給小魚看:“像不像你師傅的筆跡?”

小魚看了半天,隨即眼睛亮閃閃地點頭:“像!娘%e4%ba%b2好厲害!!”

聽到了小魚的誇讚,秦不聞更高興了,將幾張書法收好,秦不聞囑咐道:“小魚在客棧裡待著,娘%e4%ba%b2要去賺錢啦。”

小魚乖乖地點頭:“好!”

秦不聞戴了帷帽,拿著書法走出了客棧。

剛走出客棧不久,秦不聞便意識到有人在跟蹤她。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索性秦不聞倒是不在乎,隻要季君皎不將她的身份戳破,其餘的就隨他去了。

這次,秦不聞沒去半畝方塘賣書法。

她去了半畝方塘多次,那裡的掌櫃說不準還認識她,以防萬一,秦不聞還是決定換個書齋。

清如許書齋。

秦不聞將書法展示出來的時候,那掌櫃的眼睛都亮了。

秦不聞說明了自己的書法是仿照著宮溪山的贗品字跡,隻能算是比較合格的拓本。

那掌櫃的利落地買下了她的幾幅書法,也是按照拓本臨摹的價格給的。

做完這些,秦不聞的錢袋子總算是鼓了一些。

出了書齋,秦不聞想起,小魚昨日沒吃到糖葫蘆,那今日給他買一串好了。

因為換了些錢財,秦不聞的心情還算不錯。

但當她拿著糖葫蘆回到客棧房間,看到季君皎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第280章 季君皎,你這是……吃醋了呀?

長夜寂寥。

那客棧外是熙熙攘攘的客人與旅者。

一門之隔,秦不聞站在那玄關處,手持一串豔紅的冰糖葫蘆,而房間內,便是坐在桌案前,正與小魚相談甚歡的季君皎。

小魚眼睛亮閃閃地看向麵前的男人,眼神就沒再移開過。

他的臉紅紅的,聲音稚嫩:“哥哥,小魚還會翻花繩哦!也是師傅跟娘%e4%ba%b2教給小魚的!”

季君皎眉宇間帶了難得一見的笑意:“是嗎?小魚會翻兔子嗎?”

“會的!小魚還會翻雨傘,還會小狗,還會小%e9%b8%a1!”

小魚說著,就要拿著手上的“花繩”翻給季君皎看。

秦不聞下意識地看過去,才猛然發現,小魚手上所謂的“花繩”,是季君皎玉冠上的玉墜子抽出來,係了個繩結做成的。

注意到這點,秦不聞眉頭微蹙。

之前她在文淵閣的時候,也是看過管家的賬麵的,季君皎那玉冠上的玉穗絲絛,是那上等的繡娘女紅,將一根線劈成千分一,再各取顏色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幾千根絲線彙聚成一股製成。

那樣的一根絲絛,顏色漂亮卻不違和,在光線掩映下,流光溢彩,好似織女的九色絲線。

那樣的絲絛,僅是一根,便已是千金難易。

而現在,季君皎卻將那玉冠上的絲絛抽出來,給小魚來……翻花繩?

秦不聞微微抿%e5%94%87,拿著錢袋子的手微微收攏。

——她身上這點錢,可是連那根玉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