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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說是自己不方便。

那舞姬上下打量秦不聞一眼,眼中仍是忌憚,聲音卻不覺僵硬了幾分:“此話當真?”

秦不聞直接將手上的酒壺端盤遞給了為首的舞姬:“姐姐,妹妹告退了,還請姐姐替妹妹遮掩一二。”

那舞姬接過酒壺,眼中分明閃過巨大的欣喜,卻仍是板著臉看向秦不聞,冷嗤一聲:“行了行了,就當是我發發善心幫幫你,給我滾遠點。”

“謝謝姐姐。”

秦不聞好聲好氣地謝過舞姬,尋了個沒人的空檔,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

不過半刻。

長青再次走了過來。

因為叫了多次,長青也沒再走過去,隻是沉沉地說了句:“斟酒。”

一舞姬臉戴麵紗,低著頭端著酒壺,快步朝著季君皎的方向走去。

長青不疑有他。

近了。

那舞姬緊張地抿了抿%e5%94%87,露出最嬌豔的姿態,快步走向那位傳聞中,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的首輔大人。

若是、若是當真能得大人一眼青睞,那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會的,她肯定可以的!

畢竟就連那上不得台麵的狐媚子都能得大人垂青,她憑什麼不行!?

這樣想著,那舞姬便刻意挺直脊背,走到了那位首輔大人身邊。

“大人,您的酒。”

舞姬聲音嬌軟甜膩,她嬌柔地跪坐在桌案前,提了酒壺,想要給麵前的男人斟酒。

隻是她的酒壺還未接觸到酒杯,那酒杯便被麵前的男子拿了起來。

她有些錯愕地抬眸,便猛然間對上了男子那雙冷冽不悅的眸。

“大、大人?”

一瞬間,渾身冰冷。

那舞姬嬌嬌地喊了一聲,身體僵硬,就連嘴角的笑容都僵硬得厲害。

季君皎不答。

也隻是看了她一眼,視線便移開,再沒落在她身上。

舞姬瞪大眼睛,一臉窘迫與尷尬。

而麵前俊美的男子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起身,帶起清冷疏離的檀香。

那般驕矜孤傲的清貴謫仙,似乎無人能得他青睞半分。

“長青。”

他淡漠地開口。

不遠處,長青躬身走過來。

他沒說話,長青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舞姬,又轉而看向自家大人。

瞬間,長青跪在地上,沉聲請罪:“大人恕罪,是屬下一時不察。”

季君皎仍未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那炎熱的夏日,舞姬手腳冰涼。

什麼……意思?

她倉皇地低頭,卻不經意間注意到,男子剛剛落座的席位旁邊,是殷濕的一片地麵。

——是酒水的味道。

電光火石之間,她似有所悟,但卻是不解詫異地看向男人。

季君皎沒再逗留,拂袖離去。

自始至終,除了抬眸的那一眼,男人的目光,從未落在她的身上。

留給她的,隻有周圍議論紛紛的嘲弄與輕蔑。

長青也隻是看了舞姬一眼,轉而跟隨著季君皎離開了宴席。

人一走,周圍的議論聲便陡然增大。

“哼,這舞姬一連來了五六次,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誰說不是呢,這不,竟然將首輔大人都惹怒了,簡直大膽。”

“誰不知道咱們首輔大人不近女色,可這前赴後繼的女子,還是絡繹不絕啊。”

“哎,說起這個,我聽說首輔大人最近,跟一個妙齡女子走得很近。”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聽說前段時間,還帶著那位女子出城遊玩呢!”

“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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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雖說是酒宴,但巡邏的侍衛也並不見少。

秦不聞七拐八繞,憑著印象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這才繞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有值夜的宮人,屋內燃的燭火並不算亮堂。

對於秦不聞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禦書房是常年不落鎖的。

當年宋謹言險些在禦書房遇刺,因為大門落了鎖,秦不聞當時急得直接踹開房門,將刺客擊退。

那一次,她發了好大的脾氣,說宋謹言過於有病,禦書房有專人把守,他還非要把自己關在裡麵,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根本來不及救他!

自那之後,宋謹言便再沒給禦書房落過鎖。

她尋了個位置,拾了兩塊石頭,扔在地上,弄出些聲響。

“誰!?誰在那兒!”

宮人聽到聲音,提著燈籠往石子的方向走來。

秦不聞看準時機,偷偷溜進了禦書房內!

禦書房的禁書區在整座房間的東南角,那裡設了機關,除了秦不聞跟宋謹言,沒人能打開。

提著腳步行至禁書區,秦不聞摸了摸那書櫃旁的虎首,向內掰了個角度,便有極其細微的機關聲傳來。

去禁書區的牆壁是活動的,如今機關打開,隻要推開那扇活門,便能走進去。

遮掩想著,秦不聞上前一步,就在要觸碰到那扇暗門的一瞬間,門外傳來宮人的聲音。

“奴、奴才見過首輔大人!”

秦不聞愣了一下,眉頭皺起。

打開這扇暗門需要耗費些時間,如今季君皎出現,她來不及進入暗門!

這樣想著,秦不聞環視四周,急忙躲在了一道屏風後,隱匿了身形。

門外,季君皎聲音清冷低沉:“此處可有人來過?”

宮人急忙答:“回稟大人,奴才一直守著,不曾有人來過。”

許久。

久到秦不聞以為,季君皎就要這樣離開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男人帶著冷氣的聲調。

“讓開,我要進去查看。”

屏風後,秦不聞眉頭緊皺,未發出一絲聲響。

宮人似乎為難:“大人,沒有陛下允許,禦書房不能進去……”

“讓開,出了事本官擔責。”

有了季君皎這句話,宮人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讓開個身位,請季君皎進了房間。

禦書房內,燭火微弱。

秦不聞屏息凝神,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第278章 大人,阿槿好想你呀~

月影遍地,樹影婆娑。

有斑駁的樹影透過窗欞,映著月色落在禦書房的地磚之上。

秦不聞的麵前,是一扇青鳳紫龍的屏風。

她隱匿了身形,卻仍是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秦不聞蹙眉。

長青與那守值的宮人都在外麵候著,昏黃燭火晃動,秦不聞便又聞到了淡淡的檀香。

不知為何,有酥|麻感從指尖彙聚,又不鹹不淡地散開,她動了動指骨,屏氣凝神。

門外,宮人聲音尖細:“大人,若是查看完畢,就請早些出來吧。”

季君皎沒答。

秦不聞看著他的身形掠過屏風,走到了那禁書區旁。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季君皎上前幾步,敲了敲那道暗門。

眉峰微攏,季君皎轉身,環視四周。

窗外有人影綽綽,似乎是宴席散了,不少大臣們由此路出宮。

季君皎抿%e5%94%87,他頓了頓,卻是在屏風當前停下了腳步。

隻有一屏風之隔。

秦不聞垂頭,甚至能夠看到月色將男人的影子拉長,些許影子落在了她的腳邊。

“大人……”

門外的宮人往裡頭探了探頭,表情有些為難。

“大人可是察覺到什麼異樣?”宮人見季君皎站在屏風前沒動,輕聲詢問。

“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季君皎淡淡地回了一句,又看了那屏風一眼,轉身離去。

“去增派些人手,今夜人多眼雜,當心有人趁機而入。”

宮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恭敬地朝季君皎躬身:“是,奴才這就去辦。”

屏風後,秦不聞眸色微斂。

她沒再逗留,趁著宮人增派人手的空檔,縱身溜出了禦書房。

若是禦書房後麵加派了人手,她想走可就難了。

穿著一身舞姬衣裳,她在宮中行走倒也算順利。

大概也猜到了什麼,所以秦不聞行至宮門,被值夜的守衛攔下來的時候,一臉平靜。

“無令牌旨意,宮中侍女舞姬不得擅自出宮。”

秦不聞從善如流地退後幾步,目光落在了那不遠處,正在等候各自大人的馬車上。

秦不聞輕笑一聲,拐了個彎兒,一眼就看到了季君皎的馬車。

季君皎人還未到,長青也不在,馬車前頭隻有一個年輕的馬夫等著。

秦不聞繞到馬車後,趁著四下無人,鑽進了馬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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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皎來時,臉色清寂淡漠。

他未發一言,身後的長青便也拿不準自家大人的心思,低頭不語。

“禦書房的禁書區,封存的都是些什麼?”

身後,長青愣了一下,急忙答道:“回大人,據屬下所知,禁書區除了一些於國不利的拓本外,剩餘的,都是些舉國禁止的邪門外道。”

季君皎眸光微動:“嗯,知道了。”

沒再說什麼,兩人已行至等候的馬車旁。

踩著馬凳,季君皎上了馬車。

那浮玉錦棉做的車簾被他緩緩撩開,當他看到馬車中的那人時,墨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下一秒,便恢複如初。

“大人?”長青見季君皎撩開車簾沒動,“有什麼問題嗎?”

男子麵龐朗若清月,神情清雋冷寂。

鴉羽似的長睫微顫,那雙秋水湛湛的眼中,倒映著一張明豔嬌軟的臉。

他隻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眸。

“無事。”

說著,他神情淡淡地回了一句,走進馬車,放下車簾。

馬車中,是一陣極淡的花香。

季君皎長身玉立,長眉淡漠,他穿著一身寬袍大袖,惹目耀眼。

馬車中,少女正嬌俏地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一雙漂亮的杏眼溫軟嫵媚地看著他。

季君皎視若無睹,尋了個遠些的位置,款款落座。

秦不聞揚了揚下巴,豔%e5%94%87也揚起一個弧度。

馬車漸行。

不算寬敞的馬車內,竟然有種詭異的安靜。

秦不聞挑眉,她身上穿的,還是那身舞姬的衣裙。

這身衣裙輕薄貼身,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輪廓,她像是一灘水兒,一隻手覆上季君皎的肩膀,另一隻柔荑輕巧地抬起男人漂亮的下巴,讓他看向她的眼睛。

原本清寂淡漠的氣氛,一瞬間似乎曖昧了幾分。

秦不聞的臉上還蒙著麵紗。

——雖然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這麵紗戴與不戴,都沒有什麼分彆。

她終於對上了他的那雙墨瞳。

平淡清寂,看向她時,好似那冬日的冷陽,風雪寂滅。

過於平靜了。

秦不聞勾%e5%94%87,她的上半身幾乎都貼到了男人身上,那大紅的官袍上,暗繡的金線甚至劃過她的肌膚,略帶幾分割裂的頓感。

“大人,”少女慣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