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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也邁著小短%e8%85%bf兒,三兩步跑到了秦不聞跟前。

“漂亮姐姐!”

秦不聞笑著伸手,想要抱住撲過來的小魚。

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血漬,還是往後退了幾步:“小魚,姐姐身上有血。”

小魚卻不在意,一把撲進秦不聞懷中,抱住秦不聞的腰身:“漂亮姐姐好厲害!小魚喜歡漂亮姐姐!”

秦不聞心口微動,她垂眸,便見小魚一雙眼睛忽閃忽閃,認真又信任地看著她,不帶一絲雜質。

——她身上滿是血漬,她的衣服上也滿是血腥味。

而麵前的小男孩兒卻那般信任地抱住她,說她好厲害,說喜歡她。

忽然有一瞬間,秦不聞想起,她身為長安王時,那長安城的百姓看她的眼神。

憤怒,憎惡,恨意,嫉恨……

——秦不聞沒見過這般信任到近乎單純的目光。

“嗷嗚——”

遠處,又有狼嚎聲傳來!

“怎、怎麼還有霜狼!?”

“彆動!都彆動!”

“手拿火把,大家聚在一起!”

第263章 你喜歡她呀?

宮溪山剛給李婆子包紮好傷口。

狼嚎聲四起,風聲鶴唳。

秦不聞下意識地將小魚護在了身後。

“聽聲音,這霜狼的數量不少。”

秦不聞淡淡道。

宮溪山來到秦不聞身邊,拉過秦不聞的手腕,輕聲詢問:“真的沒受傷?”

秦不聞笑著搖搖頭,又在宮溪山麵前轉了個圈:“兩頭狼而已,小事。”

村民們都進入了防備狀態,稍微強壯年輕一些的男子站在外圈,將老弱婦孺護在身後,手持火把,手上拿著農具斧頭。

“今、今日怎麼會有這麼多霜狼?”

“是啊,我一直以為霜狼隻有一頭!”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秦不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跡。

“是血腥,”秦不聞淡淡道,“血腥味把狼群引來了。”

大概狼群意識到自己的同伴死了,陷入了狂躁。

宮溪山皺眉,將秦不聞往後擋了擋:“你回去,這裡有我們。”

秦不聞卻是眨眨眼,一臉認真無辜地看著宮溪山:“宮先生,你說……霜狼的毛發做出來的毛筆好用嗎?”

“什麼?”宮溪山擰眉,好似沒聽懂。

秦不聞笑得張揚肆意:“我取來狼毛做筆,你繪一幅丹青送我如何?”

宮溪山愣怔一瞬。

似有風聲從遠處而來,帶著戾氣與殺意,草叢動蕩,低吼漸起。

秦不聞手中仍是那柄未開刃的長劍。

不等宮溪山再說什麼,秦不聞的餘光便瞥見草叢異響,她朝他挑眉,勾%e5%94%87一笑:“一言為定!”

旋即,秦不聞便如同那離弦的箭,閃身離開!

宮溪山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亦沒見過這樣的劍法。

她分明是在殺生,手上的長劍甚至都沒開刃,但她殺起那群霜狼來,就好像一支驚豔絕妙的驚鴻一舞。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她一招一式帶起桃花千朵,長劍迎著月色,皓月光輝。

——她好像是在用月色殺生。

銀光之下,少女身姿曼妙,腰線清越,那長劍隨她行,隨她止,隨她激起月色千層,花瓣萬朵。

有血色盈過頭頂皓月,是霜狼的血,祭過她的長劍,落在她的衣裙上,好似一朵朵怒放的血蓮。

宮溪山突然想起他看見她時,她的一身婚服紅衣。

那紅衣美麗華貴,但卻被她那張驚豔的姿容,儘數壓下。

是很漂亮的。

那群村民也出了神,怔怔地看著少女穿梭在那狼群之間,為首的狼首領發了怒,嘶吼著朝她撲殺而去,秦不聞神情不變,一個側身躲過!

她並不急於殺它,反倒是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長劍劃破它身上幾處,卻不肯刺向它的要害。

宮溪山突然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話。

“宮先生,我不是逞英雄,我是真少俠。”

她確實擔得起“少俠”二字的。

一旁的李婆子見宮溪山出神,走到他身邊,輕輕戳了戳宮溪山。

他這才緩緩回神:“婆婆,怎麼了?”

李婆子揶揄道:“喜歡呐?”

宮溪山愣了一下,抿%e5%94%87道:“不是。”

李婆子就笑:“喜歡就要好好講嘛,姑娘這麼漂亮,莫說是你,就是老婆子我看了也喜歡。”

宮溪山眉頭微蹙,聲音淡淡:“婆婆,您誤會了。”

李婆子癟癟嘴:“老婆子我看人,準的很!”

宮溪山歎了口氣,無奈地解釋:“她是新婦。”

“新婦怎麼了?這%e4%ba%b2不是也沒成嗎?”李婆子反駁道,“我聽說這姑娘被丈夫負了!哎喲,我聽了都心疼!”

“你若是喜歡人家,可要好好對人家,不能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

宮溪山苦笑地搖搖頭:“婆婆,您好好休息吧。”

李婆子便也沒再說什麼,嘟囔兩句,便走開了。

不多時,遠處的少女高喊一聲:“好了!”

聲音洪亮嬌豔。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漬,腳底踏著血跡,朝著眾人走來。

她手上拖著一柄劍,那劍沾了血,像是開了光一般,鋒銳漂亮。

村民們見狀,急忙走上前去,對著秦不聞噓寒問暖。

“姑娘你沒事吧?”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姑娘你真厲害啊!”

“是啊是啊,這麼多霜狼,一個人就解決了!”

“姑娘幸好有你啊,若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姑娘好心人呐……”

“……”

秦不聞極少被人這般簇擁著。

長安街十人寬,但隻要她出現,周圍必定都是寂寥的人群,沒人敢上前去找不自在。

如今,她被人群簇擁著,誇讚著,眾人臉上的感激與欽佩格外真誠,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撓撓頭,耳朵有點燙:“舉手之勞而已……”

“姑娘姑娘!去我家吃個飯吧!”

“是啊是啊,我家做的紅燒肉可好吃!”

“姑娘彆聽他們的!去我家去我家!”

“……”

就在秦不聞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是宮溪山撥開人群,將她與激動的村民格擋開。

“諸位抱歉,她傷勢未愈,今日又動了武功,我要帶回去診療才行。”

宮溪山在一群村民當中應該聲望很高,這話說完,村民便急忙讓開一條路,讓宮溪山把人帶回去療養。

“這些霜狼屍體諸位願意的話,可以隨意分了。”

跟人群隔開,秦不聞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她對著村民們笑笑:“近日叨擾各位了,這些霜狼皮毛不錯,就權當是報答吧。”

村民們歡呼著,又感激地說了幾句。

宮溪山這才帶著秦不聞回了家。

剛被宮溪山帶回屋舍,宮溪山回頭,想要詢問些什麼。

下一秒,秦不聞便搖搖欲墜,往身前倒去。

“當心!”

宮溪山見狀,甚至來不及思索,上前幾步,快速將她扶住!

秦不聞的頭便抵在了宮溪山肩頭。

“你、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秦不聞聲音低沉虛弱:“沒受傷,就是,傷口裂開了……”

宮溪山擰眉:“你——”

“宮溪山,”在宮溪山開口訓斥她之前,秦不聞虛弱地開口,“我都這樣了,就不要再凶我了呀……”-_-!思-_-!兔-_-!網-_-!

聲音軟乎乎的,帶著秦不聞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氣。

宮溪山扶著她腰身的指骨微頓。

許久,寂靜的屋舍中隻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下不為例。”

第264章 我的丹青呢?

秦不聞睡了很久。

再有意識時,是被一陣肉香擾醒的。

她動了動鼻子,不覺咂了咂嘴,直直地從床榻上支楞起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秦不聞喃喃道:“好香……”

宮溪山端了飯菜,放在了桌案上。

一旁的小魚也拿來了筷子。

放下碗筷之後,發現秦不聞醒了,小魚眼神亮晶晶地向她跑去:“漂亮姐姐,你醒啦!”

秦不聞這才眨眨眼,笑著捏了捏小魚胖乎乎的小臉。

宮溪山也看向秦不聞,淡淡道:“睡了八個時辰。”

秦不聞忽略掉宮溪山的話,抱著小魚走下床榻,施施然地坐在了桌案前。

宮溪山盛好了米飯,將冰透的瓷碗推到她跟前。

秦不聞看著餐桌上擺著的那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燒肉,不覺咽了口口水:“宮先生,這是你做的?”

宮溪山淡淡地看了秦不聞一眼,語氣平靜:“李婆婆知道你受了傷,特意煮了肉送來的。”

秦不聞眼睛更亮了:“是專門給我做的?”

“嗯。”

宮溪山不鹹不淡地點點頭,將誘人的燒肉夾到了她的碗中:“專門給你做的。”

秦不聞心滿意足地夾了一大口燒肉,好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像是漂亮慵懶的貓兒。

“對了宮先生,”突然想起什麼,秦不聞笑眼彎彎,“你答應我的丹青呢?”

宮溪山拿著竹筷的指骨微頓,他有些無奈地抬眸看向秦不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並沒有答應你。”

“宮先生,您怎麼能這樣呢?”秦不聞倒是委屈起來了,“我可是殺了好多霜狼,四肢酸軟乏力,嚇得臉色蒼白,劍都差點提不起來了~”

宮溪山不覺蹙眉,聲音清淡:“王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獵殺霜狼時,最興奮的就是你吧?”

“四肢酸軟乏力”?“嚇得臉色蒼白”?

這話若是宮溪山當時沒見到那情形,大概還會相信幾分。

可現在,他信她才有鬼了。

秦不聞:“……”

果然,跟季君皎打交道久了,秦不聞竟然在打嘴仗這件事上落了下風!

心中鬱結的秦不聞一隻手捂著%e8%83%b8口,臉色一白,嘴%e5%94%87微微顫唞。

宮溪山見狀,急忙放下碗筷,緊聲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秦不聞艱難地搖搖頭:“不是傷口……”

“是因為宮先生的言而無信,秀蓮我很是傷心……”

宮溪山:“……”

見少女演得實在真切,宮溪山終究是歎了口氣。

“我已經許多年不曾提筆作畫了。”

這算是軟話,秦不聞聽出來了!

她急忙擺正姿態,一臉求知若渴的模樣:“宮先生您放心,不管您繪製得如何,我絕對不會笑話您!”

“更何況,我相信就靠宮先生的筆力,即使多年不曾作畫,也一定%e8%83%b8有成竹,有驚世之作!”

宮溪山聞言,不覺輕笑一聲:“你倒是會溜須拍馬。”

秦不聞一臉真誠:“我說的都是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