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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不打算去皇宮湊熱鬨的,畢竟賢王瑞王都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現在,聽說宋謹言生病了,秦不聞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帖子遞下來,季君皎詢問秦不聞要不要同去時,秦不聞欣然應下。

雖說改成了“家宴”,但排場卻很是不小。

季君皎先未去宴席,而是讓長瑾公公領著,帶著秦不聞去了宋謹言的寢宮。

陛下生病,閒雜人等自然是無權探視的。

所以,秦不聞就被長瑾公公有禮地攔在了殿門外,邀季君皎進殿。

秦不聞往裡麵瞄了一眼,龍床上落下了厚厚的帷帳,有清幽的藥香傳來,秦不聞聽到了榻上之人的咳嗽聲。

也隻是看了一眼,長瑾公公便闔了殿門,殿內的事物被遮了個乾淨。

“姑娘擔待,陛下剛退了熱,太醫說不宜勞神,便不宣阿槿姑娘問話了。”

秦不聞笑著點頭:“長瑾公公客氣了。”

長瑾公公是侍奉過先帝的老人兒了,做事有分寸,說話也是滴水不漏。

先帝駕崩後,一直都是長瑾公公在宋謹言身邊照顧。

對於秦不聞而言,長瑾公公與先帝都是陪著她長大的人,從前小老頭太忙,她就愛纏著長瑾公公。

長瑾公公對她很是溺愛,烈日炎炎,她心血來潮想要捉蟬。

長瑾公公便叫了七八個內侍陪著她,給她做網兜,又帶她去池塘邊,她吵著讓長瑾公公抱她,長瑾便笑眯眯地把她舉高,讓她拿著網兜去捉蟬。

後來先帝駕崩,先帝曾叫長瑾到榻前,請他好好照顧她和宋謹言。

“長安王”身死後,據說長瑾公公一夜白頭。

如今,當秦不聞看到長瑾公公笑眯眯地站在她麵前時,恍若隔世。

長瑾公公的頭發都白了,他看向旁人時,都是一副和善%e4%ba%b2切,很好說話的表情。

秦不聞心口微酸,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季君皎在寢殿中待的時間也不長。

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勞煩長瑾公公照顧陛下了。”

季君皎朝著長瑾欠身,長瑾急忙回禮:“這都是奴才份內之事。”

又囑咐了幾句,季君皎便帶著秦不聞朝著擺宴的宮殿走去。

“大人,怎麼了?”

見季君皎臉色不好,秦不聞出聲詢問。

季君皎抿%e5%94%87,卻是歎了口氣:“陛下`身體抱恙,不參加家宴了,筵席事宜,要我來主持。”

秦不聞笑道:“那大人豈不是要留到最後走了?”

季君皎臉色更差,卻到底沒再說什麼。

整理了一下情緒,季君皎朝著大殿走去。

宴會上來的人不算少。

除卻宋謹言的近臣外,瑞王賢王也都來赴宴了。

因為李雲沐的事情,賢王宋承軒這段時間並不好過。

失了左膀右臂,戶部侍郎的位置險些被宋雲澤搶走,弄得宋承軒焦頭爛額。

再看宋雲澤,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因為前些天的刺殺一事,至今找不到刺客下落。

刺客一天不抓捕,他就一刻睡不安穩。

宴會場上,兩人一直心不在焉的,倒是也沒給季君皎添亂子找茬。

傅司寧坐在遠處的席位上,目光時不時落在秦不聞的身上,沉默不語。

酒過三巡,因為由季君皎主持酒宴,各個大臣便紛紛向他敬酒。

秦不聞趁季君皎接酒的空檔,瞅準時機溜出了大殿。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輕車熟路地朝著宋謹言的寢宮走去。

第224章 阿聞哥哥,你還沒同我講“新年快樂”

宋謹言這人真能裝。

秦不聞不覺失笑。

繞過彎彎曲曲的紅牆宮殿,她終於又回到了剛剛季君皎來過的地方。

——宋謹言的寢宮。

寢殿內,燭火長明,暖黃色的燭光將整個寢殿映照得透亮。

剛剛在寢殿外候著的一乾人等早就消失不見,就連長瑾公公也不知去哪兒了。

秦不聞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麼,卻是上前幾步,敲了敲殿門。

“有人嗎?”她刻意揚高了聲音,%e5%94%87角微挑。

“咳咳咳——”

寢殿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是、咳咳咳、是誰啊?”

“朕現在頭暈乏力,%e8%83%b8悶氣短,是不能見人的……咳咳咳——”

秦不聞挑眉,嘴角笑意更深:“哦,原來陛下已經病入膏肓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退下了?”

說著,她向後退了幾步,轉身欲走。

“砰——”的一聲,那華貴的殿門被猛地推開,發出一聲巨響。

“你敢走!”

宋謹言中氣十足地喊聲從身後傳來。

秦不聞勾%e5%94%87挑眉,轉身朝著殿前的男子看去。

男子一襲明黃色裡衣,柔順的墨發披散,一雙桃花眼有些氣憤地瞪著她,眉梢下壓,麵色紅潤,哪裡有半點生病虛弱的樣子!

秦不聞駐足。

她雙手環%e8%83%b8,歪頭看向殿前男子:“不裝病了?”

“詭計”被識破,宋謹言完全不見窘迫:“誰叫你不來見我!”

秦不聞不覺好笑:“我說宋謹言,你多大了?還玩兒這小孩子的把戲呢?”

從前也總是這樣,她稍稍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合他心意,他就裝病,非要讓她妥協才行。

這怎麼都過去這麼久了,手段都不見長進的呀?

宋謹言挑眉,眉宇間居然還帶了幾分驕傲:“管用就行,你這不是來了?”

秦不聞歎了口氣:“出來吧,帶你四處走走。”

她也有話要對宋謹言說。

宋謹言眼神微亮,揚了揚下巴:“好!”

他回寢殿換了身衣裳,便欣然跟著秦不聞走出了寢殿。

新年第一天,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隻要稍稍抬頭,便也能看到漫天的煙花絢爛奪目,刹那消失不見。

秦不聞也沒把宋謹言帶出去太遠,就在寢殿四周閒逛。

寢殿周圍的內侍宮女應該都被宋謹言提前遣散了,倒是安靜。

“怎麼沒去宮宴?”秦不聞問他。

宋謹言不太高興地開口:“秦不聞,你見到朕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哪有一上來就問他公務的?

秦不聞憋笑,壓下%e5%94%87角的笑意:“那你想讓我說什麼?”

宋謹言低頭,稍稍沮喪地往秦不聞的方向走了幾步。

在她跟前,他停下,抓起少女的衣袖,輕輕搖晃。

“阿聞哥哥,你都沒同我講‘新年快樂’……”

秦不聞看著眼前一臉委屈的宋謹言,頓時哭笑不得:“所以,這就是你裝病見我的原因?”

宋謹言聲音悶悶:“你從前都會同我說的。”

“秦不聞,朕已經五年沒聽到過了。”

秦不聞心口微窒。

看著宋謹言,半晌,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帶著柔和與縱容。

“宋謹言,新年快樂啊。”

宋謹言這才抬頭,眼神亮亮地看向秦不聞。

那平日素來從容瀟灑的皇帝陛下,在秦不聞麵前,總是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想到這裡,秦不聞嘴角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她伸出手,拍了拍宋謹言的肩膀,語氣溫和:“宋謹言,這五年來,辛苦了啊。”

他坐在明堂之上,沒有她在麵前擋著,也不知道這五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從前那個調皮純真的少年,如今眼底也染了陰雲。

——宋謹言很辛苦。

宋謹言有些彆扭地拍開秦不聞的手:“朕的新年禮物呢?”

他這樣問,伸手。

秦不聞哭笑不得:“我說宋謹言,你是不是窮瘋了?管我一個身無分文的人要賀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昨日,各國使節紛紛向曜雲獻禮,彆說那賀禮,就是那寫著賀禮的單子,都快堆滿整個庫房了。

——宋謹言這家夥太過分了,都收了這麼多賀禮了,少她這份嗎!?

宋謹言眉頭緊皺:“你往年都會給我準備賀禮的!”

秦不聞簡直要氣笑了:“往年我是長安王,你看我現在,身份都是借來的,有什麼能給你的?”

宋謹言不高興了,一臉幽怨地看向秦不聞。

秦不聞笑了半天,終於勾著他的肩膀:“想要賀禮是不是?”

“想!”宋謹言不假思索。

秦不聞踮腳,單手摟住宋謹言脖子,指著宮牆之外:“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宋謹言氣笑了!

他用手肘懟了秦不聞一下,跟她隔開距離:“秦不聞,你膽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朕治你死罪!”

秦不聞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最終,還是宋謹言消了氣:“算了。”

說著,宋謹言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張令牌扔給了秦不聞。

秦不聞順手接過,看了一眼那金色的令牌,問道:“這是什麼?”

宋謹言笑:“新年禮物。”

秦不聞也跟著笑,晃了晃手上的令牌:“送我金子?”

“這是朕的承諾!”宋謹言氣憤道,“秦不聞,你拿著這塊令牌,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秦不聞掂了掂令牌的重量,啞然失笑:“宋謹言,這世上沒有我秦不聞得不到的東西。”

這話說得過於狂妄,但從秦不聞的嘴中說出來,宋謹言卻毫不懷疑。

他作勢要去搶秦不聞手上的令牌:“你要不要?”

秦不聞急忙躲過去,將令牌妥帖地放起來:“當然要!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宋謹言這才“嘁”了一聲,看向彆處。

秦不聞看著宋謹言,良久,緩緩開口:“宋謹言。”

“乾嘛?”

秦不聞還是固執地叫他一聲:“宋謹言。”

“怎麼了?”

有些不高興地轉身,宋謹言皺眉看向秦不聞。

秦不聞對他笑著:“我也給你一個承諾吧?”

說著,少女低頭,半跪在當今皇帝麵前。

“秦不聞!?”宋謹言皺眉,上前想要去扶她,“你發什麼瘋啊?”

秦不聞卻沒起,她抬眸,盯著宋謹言的眼睛,一字一頓開口:“宋謹言,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哪怕我死,也絕對不會背叛你。”

“宋謹言,這是我的承諾。”

“在我生前,這個承諾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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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從宋謹言寢殿出來,剛走出去不久,便停下腳步,輕笑一聲。

“少卿大人,您什麼時候也學會偷聽了呀?”

第225章 傅司寧,你喜歡我呀?

秦不聞微微轉身,看向角落暗處:“少卿大人,不出來見一麵嗎?”

似有什麼聲響輕擦。

傅司寧一襲灑金煙青長袍,緩緩走入燭光之下。

燈火葳蕤,暖黃色的燭光落在男子身上,那一身煙青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