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掀不起任何漣漪。
隻對視一眼,容疏的眼睛便緩緩移開。
仿佛看向她的那一眼,隻是巧合。
人群的歡呼聲熙熙攘攘,秦不聞卻隱約在這歡呼聲中,看到了幾張帶著冷意的臉。
秦不聞皺眉。
——這群人,是衝著國師來的?
想到這個可能,秦不聞的眉頭皺得更緊。
祭台上的容疏,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他身邊的弟子年紀輕輕,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對著人群淺淺一拜:“諸位安好,我家師父今日受簽文指點,來此為曜雲百姓祈福。”
“國師大人千歲!”
“多謝國師大人!”
“多謝國師大人!!”
“……”
人群中又是山呼海嘯的讚聲。
秦不聞隻是警惕地關注著四周,注意那群殺手的動向。
她眼神淩厲,蓄勢待發。
第219章 她害怕他嗎?
秦不聞倒不是多管閒事。
容疏是當朝國師,若是他受傷遇刺,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悠悠眾口,難免會落下不太好聽的謠言。
欽天監國師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與天子等同,她總不能坐視不管。
秦不聞環視四周,那幾個殺手沒動,應該是在尋找時機。
她不能確定對方殺手數量,若是貿然出手,不僅有暴露身份的風險,也不能根除這群刺客。
思來想去,秦不聞隻能先按兵不動。
祭台上,容疏一襲白袍恍若仙人降世,他雙眼閉合,獨立於無數人前,有燈火掩映,翩然入畫。
季君皎應當在找她,她刻意隱藏在人群之中,眸光冷寒,屏息以待。
直到祭台之上,容疏手持長劍,沉聲道:“頌曜雲千載永盛,百姓萬世安康!”
祭台下眾人齊聲高喊:“曜雲千載永盛,百姓萬世安康!”
“千載永盛,萬世安康!”
“千載永盛,萬世安康!”
“錚——”
好似風聲,又好似劍出鞘。
人群中傳來一陣尖叫,下一秒,四麵八方的刺客手持長劍,縱身朝著祭台的容疏飛身而去!
祭台之上,容疏微微蹙眉,他身旁的弟子見狀,瞬間祭出長劍,抵擋住了刺客襲來的進攻!
“師父快走!”
那小弟子高喊一聲,與前麵的幾個刺客纏鬥起來!
“持明!”容疏眉頭緊皺,他想上前幫忙,緊接著,又有幾個刺客拔劍朝他刺來!
打鬥過程中,容疏身上,有三枚占卜用的銅錢滾落下祭台,聲音清脆。
祭台下早已亂作一團!
不少百姓聞聲逃竄,尖叫著,高喊著,撞倒了路旁的花燈,一片狼藉!
人群一少,秦不聞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阿槿!”
總算找到了秦不聞,季君皎眉頭緊皺,拉著秦不聞來到安全的地方。
“你在這裡待著,不要亂動!”
季君皎安頓好秦不聞,迅速去祭台幫忙!
此時的祭台上,已經有七八個刺客出現,容疏與他的弟子手持長劍,與刺客纏鬥在一起!
季君皎未帶佩劍,隻抽出祭台上的拂塵,出現在容疏身邊。
容疏看了季君皎一眼,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有了季君皎的加入,祭台上的局勢瞬間扭轉,七八個刺客迅速落了下風。
秦不聞的關注點卻沒在祭台之上,她剛才就有感覺,刺客絕對不隻有這些!
果不其然,見自己人落了下風,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三個刺客也抽出長劍,想要上前幫忙!
秦不聞瞧準時機,手中夾起剛剛祭台下撿的三枚銅錢,直直地朝著那三個刺客打去!
“嗤——”
甚至連聲音都幾乎沒聽到。
三人無聲無息,倒在了暗夜的角落之中。
祭台上,打鬥也見了分曉,容疏一柄長劍抵在那刺客脖頸,不等他詢問什麼,那刺客咬牙,%e5%94%87角鮮血流湧,沒了呼吸。
“牙裡藏了毒。”
季君皎冷聲解釋一句。
他用的拂塵上沾了血,身上也染了血跡,臉色冷沉,神情冷寂。
一個活口都沒有。
容疏擰眉,撣了撣身上的血跡。
雪白的衣袍染了血,那矜貴的神仙好似染了汙穢,終於從神壇走下來。
他看向季君皎,聲音淡淡:“有勞。”
季君皎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他朝著台下看去,在看到秦不聞的一瞬間,眉眼間總算多了幾分柔意。
祭台下,秦不聞“乖乖”地站在原地沒動。
季君皎先是看向她,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表情,隨即,男人眺望遠處,語氣稍揚:“少卿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秦不聞微微蹙眉,她轉身,便看到傅司寧站在她不遠處,目光定定。
秦不聞眼皮一跳,臉色沉了幾分。
——傅司寧剛剛看到她的動作了?
她剛才的位置能保證祭台上的三人看不到她的動作,她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傅司寧。
她轉而看向傅司寧,卻發現傅司寧隻是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會不會是她多慮了?
秦不聞心中疑惑。
另一邊,傅司寧帶了隊伍來到祭台前,朝著兩人行禮:“國師大人受驚了,是下官疏忽,請二位大人恕罪。”
容疏神情淡淡:“此事與少卿大人無關,不必致歉。”
巡邏的衛兵很快將四周包圍起來,季君皎便下了祭台:“這裡的事便交給少卿大人了,殺手的身份,希望少卿大人儘力。”
也隻能是“儘力”,來刺殺的都是死侍,很難找出幕後真凶。
傅司寧欠身應了聲“是”。
行禮後,季君皎轉身,朝著秦不聞走來。
他身上沾了血,極好的錦袍綢緞染了血汙,給皎月般的男子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阿槿。”
少女站在燭火之下,是被那書畫中描述的月神還要皎潔乾淨的。
她看向他,周圍的喧囂與匆忙拂過她的腳邊,浮塵與血汙,與她無關。
是以,季君皎停在了她三步遠的地方。
他對她扯出一個笑容,擔心阿槿害怕:“我讓士兵送你回去吧。”
——阿槿現在,應當是不敢與他同行的。
“那大人呢?”秦不聞詢問道。
季君皎的笑容有些僵硬:“這裡……還有些事要處理,我一會兒便回府。”
像是沒察覺到季君皎的心思,秦不聞怯生生地點點頭,聲音輕輕:“好。”
看著阿槿離開的背影,季君皎心口有些空落落的。
——他還是先回府沐浴一番,換身衣裳再去找阿槿吧。
這樣想著,他也沒再逗留,跟在秦不聞身後離開了廟會現場。
容疏走下祭台,整理著祭台上的物件。
“師父,您快來看!”
遠處,他的弟子持明高聲喊他。
容疏轉身,朝著持明的方向走去。
走到持明跟前,容疏看到麵前的場景,薄%e5%94%87微抿,眉頭緊蹙。
在這陰暗的角落中,三個殺手被一擊致命。
而致命傷,竟然是嵌進他們額間的三枚銅錢。
“師父,這是您今日原本想拿來占卜的銅錢吧?”持明震驚地開口。
“您不是說,今日誰能將這三枚銅錢全部立住,便是我們要尋的有緣人?”
此時,那三枚銅錢,直直地嵌入三個殺手的額間,全部立住。
容疏緩緩眨眼,輕聲道:“或許隻是巧合吧。”
持明也撓了撓小腦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極少質疑自家師父的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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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閣,浴房。
季君皎垂眸,擦拭著自己的身子。
身上的血跡早就被他擦乾淨了,隻是他總覺得還留有血腥味,擦得一絲不苟。
“篤篤——”有敲門聲傳來。
“誰?”浴池中,季君皎沉聲,目光微冷。
“大人……是阿槿……”
第220章 不回答,不給%e4%ba%b2。
季君皎在浴池中,未著寸縷。
“阿槿?”季君皎聲音清雅,“我……我在沐浴,有什麼事嗎?”
“大人,阿槿好像受傷了……”
“嘩啦——”
季君皎迅速起身,水流從他的身上傾瀉而下。
他隨意抓了件衣裳,就連頭發都來不及繳乾,便來到浴房門外,將門打開。
“阿槿!”
季君皎垂眸,一隻手拉住秦不聞的手,語氣略急:“哪裡受傷了?有沒有讓長青叫大夫?”
說著,季君皎對遠處喊了一聲:“長——”
“青”字尚未說出口,下一秒,季君皎便被麵前的少女捂住了嘴巴。
一陣冷香入懷,季君皎的思緒都是一片空白。
待他再反應過來,少女已然關門入戶,眉眼彎彎地看向他。
溫涼的手心覆在季君皎濕軟的%e5%94%87上,季君皎一臉錯愕,眸光晃蕩。
那剛剛擦洗許多遍好像都存在的血腥氣,就在那一瞬間,被少女的冷香不由分說地霸占。
所有的冷意與肅殺被花香包裹,季君皎甚至向後退了幾步,打了個寒噤。
少女眉眼彎彎,那雙漂亮的杏眼乖軟地看向他,好似無辜的小鹿。
剛剛季君皎太著急了都沒有察覺,現在反應過來,才回過神來去看麵前少女的裝扮。
秦不聞穿了一身寬鬆的紗裙,紗裙齊%e8%83%b8,她披了一件極其輕薄的外衫,襯得肌膚若隱若現。
她像隻蝴蝶一般撲進他的懷中,任由季君皎習慣性地將她抱住。
那隻修長白皙的手離開了他的%e5%94%87。
季君皎垂眸,睫毛輕顫:“阿槿,你……”
秦不聞兩隻手環著男人勁瘦的腰身,歪歪頭,神情可憐又無辜:“大人,阿槿受傷了呀……”
分明這樣說著,整個身子卻是貼近了季君皎。
季君皎開門開得急,身上隻穿了一層薄薄的單衣,如今被少女的紗裙緊貼著身子,便不可遏製地慌亂起來。
他想要向後退幾步,少女環著他的腰身,步步緊逼。
直到身後是那水霧彌漫的浴池,季君皎才堪堪停住腳步。
少女也未穿鞋襪。
她輕輕勾%e5%94%87,上前一步,踩到男人漂亮的腳背上,抬頭看他:“大人,我說,阿槿受傷了呀……”
這、這哪裡是受傷的模樣啊……
季君皎耳尖泛紅,被少女踩著腳背,並不疼,阿槿輕飄飄,好似羽毛。
季君皎的呼吸幾近停滯,他屏息,睫毛掛了水珠,濕漉漉的:“哪裡受傷了?”
少女嬌嬌地笑著,卻是抓過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e8%83%b8口位置。
“這裡,”秦不聞聲音清淺嬌弱,“阿槿的心受傷了呀……”
“什……”季君皎滿臉錯愕,放在少女%e8%83%b8脯的手僵硬無比。
“因為大人躲著阿槿,”秦不聞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