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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間,男人輕盈開口,所有觀察的守衛再次隱匿於黑暗之中。

秦不聞沒理會周圍眾人的詫異與錯愕,推門而入。

房間內,秦不聞聞到一陣甜膩的熏香。

她皺眉,往屋內看去,便見到雲和月撩開床上帷幔,腳尖點地,笑著走下床來。

“阿槿姑娘?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雲和月笑著,眉目清雋:“阿槿姑娘身邊的青年才俊眾多,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這話說得帶著幾分驕縱與埋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雲和月是什麼明樓妓館的妖豔花魁。

秦不聞沒心情與他掰扯這些,詢問完雲和月,秦不聞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荒林中挖出的長安王屍體,是你給瑞王的?”

雲和月微微挑眉,嘴角笑意依舊。

“阿槿姑娘,您總是這麼聰明,顯得我這萬物閣的暗探個個如同酒囊飯袋,蠢笨如豬。”

“是,或不是。”秦不聞沉聲。

雲和月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是。”

其實這件事,秦不聞隻要仔細想想便也能猜到。

當初雲和月的萬物閣拍賣長安王的玉扳,加上瑞王今日半真半假的說辭,不難猜到,“長安王”的屍體,是雲和月給瑞王宋雲澤的。

“你與宋雲澤結盟了?”秦不聞又問。

雲和月笑笑,捂%e5%94%87輕笑:“阿槿姑娘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結盟……倒是算不上。”

宋雲澤這家夥,行跡瘋狂,做事毫無章法,分明與東離結盟,如今竟然又找上了雲和月!

秦不聞盯著雲和月,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雲和月卻隻是笑著,目光慵懶隨性,眼神中的情緒無波無瀾,甚至無從分辨。

深吸一口氣,秦不聞冷沉地看向雲和月,問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

“長安王的屍體,在哪裡?”

雲和月的臉色變了。

如果說剛才,雲和月的情緒不辨,神情難猜,那麼現在,他的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冷意。

嘴角的笑意緩緩消失,他冷冷地抬眸,對上秦不聞那雙墨色的眸。

雲和月的聲音沉了下來。

“在荒林。”

秦不聞輕嗤:“那不是他的。”

雲和月抿%e5%94%87:“那就是她。”

“那不是。”秦不聞一字一頓,眼中的情緒波瀾不驚。

她與雲和月無聲的對峙,不知過了多久,雲和月擰眉,手上的骨節微動。

秦不聞見狀,不覺輕笑:“雲和月,你不會是要在這裡殺人滅口吧?”

雲和月抬眸。

許久。

他眼中的殺意才漸漸褪去。

他笑,身體微微後仰,倚在身後的美人靠上,眸光映著燭光晃蕩。

“你究竟是誰?”

雲和月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他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卻發現她之前的所有身世,與長安城並無關聯。

她到底是誰,竟然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長安王?

——那就說明,她知道長安王其實是女兒身?

秦不聞雙手環%e8%83%b8,挑眉看他:“所以,長安王的屍體究竟在哪兒?”

雲和月便笑,像是帶著幾分孩子般的稚氣與驕傲:“我把她埋起來了。”

他笑,眉眼彎彎:“埋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秦不聞聽了,不覺蹙眉:“你把她埋了?”

語氣中滿是濃濃的不信任:“你會這麼好心?”

不是秦不聞小心眼,她戍守邊疆那幾年,雲和月沒少跟她作對,現在她死了,雲和月竟然會這麼好心把她安葬?

她表示不相信。

雲和月輕笑:“不相信算了。”

秦不聞左看右看,看不出雲和月情緒裡的一點錯處。

許久。

“罷了,”秦不聞歎了口氣,釋然道,“屍體隨便你怎麼處理吧,既然你說埋了,那我便當你埋了。”

秦不聞原本以為,雲和月留了她的屍體,是要乾壞事的。

現在看來,隻要不是用她的屍體動歪心思,她也不在意屍體最後落得什麼下場。

雲和月笑著眯了眯眼,看向秦不聞的眼中滿是興趣:“你到底是誰?”

沉%e5%90%9f片刻,雲和月自問自答道:“長安王曾經的手下?”

不可能,他當年為了贏過秦不聞,調查她這麼久,並未聽說過她身邊有這麼一號人。

秦不聞打了個哈欠,既然事情問清楚了,便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我先走了,對了雲和月,提醒你一句,”秦不聞笑著看向他,眼中滿是冷意,“彆動宋謹言。”

雲和月與瑞王聯手有什麼目的,秦不聞暫且不清楚。

但如果他們是想要聯合起來對宋謹言不利,她絕不輕饒。

雲和月眸光閃爍,他笑得妖媚:“阿槿姑娘,不如我們交換一個秘密吧。”

秦不聞挑眉。

“對不起,我沒有窺探彆人秘密的癖好。”秦不聞欲擒故縱。

“長安王屍體的秘密,”雲和月笑,“阿槿姑娘有沒有興趣?”

秦不聞嗤笑一聲:“你不會想要告訴我,長安王其實是女兒身吧?”

雲和月笑著搖頭:“阿槿姑娘既然知道那具屍體不是長安王的,想必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了。”

“我要告訴阿槿姑娘的,是另一個很有趣的秘密。”

秦不聞歪頭看他。

雲和月笑著托著下巴:“真正的長安王屍體,在之前的五年時間,不腐不壞。”

秦不聞嘴角的笑意消失:“什麼?”

大概是終於從秦不聞的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雲和月十分滿意地笑笑。

“五年的時間,長安王的身體皮膚光潔如舊,臉色紅潤,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一樣。”

他頓了頓,繼續道:“直到幾個月前,她的屍體才開始迅速腐敗。”

第103章 阿槿姑娘,幫幫在下吧~

秦不聞從萬物閣出來的時候,精神還有些恍惚。

她的腦海中話一直回蕩著雲和月的話。

“阿槿姑娘,你說,秦不聞是不是被詛咒的人?”

秦不聞看向遠方,長安城的街道繁華喧鬨,無數小販叫賣,有稚子舉著風車跑過大街小巷,不少佳人才子入對成雙,羨煞旁人。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曾問先帝的心願是什麼。

老頭子說:“阿聞阿言健康長大,曜雲太平長安。”

後來,先帝的心願,便成了她的執念。

她大概真的是被詛咒過的怪物吧。

——不過,她不在乎。

整理好思緒,秦不聞沒有多停留,幾個縱身朝著司徒府的方向走去。

秦不聞翻牆進入司徒府的時候,宴唐正坐在庭院之中飲茶。

庭院之中立著一棵巨大的銀杏樹。

秋意正濃,那滿樹的金黃飄揚落下,落在男人的肩膀與衣尾,他一身銀白色長袍上,便點綴了幾抹金黃,如同翻飛的蝴蝶。

秦不聞坐在牆頭,沒立即下去。

紅牆青瓦的瓦礫之上,也落了滿牆的銀杏葉。

秦不聞托著下巴看向庭院內的男人,他似乎並不在意銀杏樹葉落在他身上。

上好的茶葉在滾燙的水中翻飛旋轉,他靜靜地坐在武侯車上,眸光平靜,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棵巨大的銀杏樹。

少女一襲青色長裙,有風吹過,那銀杏葉便也落在她的發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少女長發飛卷,秦不聞托著下巴,歪頭看向宴唐。

她隨手撿起身邊的幾片樹葉,朝著底下的宴唐灑過去。

飄飄楊揚的金色蝴蝶翩然落下,宴唐似有所惑。

他緩緩抬眸,便見滿樹的金黃映他眼眸,一片樹葉輕巧地遮住了他的眉眼。

沁人的涼意透過眉骨傳遍四肢百骸,大概是秋日露重的原因,有一滴晶瑩便順著宴唐的眼角緩緩落下。

他被遮住了視線,便聽到了少女柔軟又清越的笑。

像是羽毛緩緩落在宴唐心尖,他動了動眼皮,將眉宇間的樹葉拿下來。

他循著聲音看去,便見到紅牆青瓦間,少女一襲青衣如水,在那大片的銀杏葉掩映下,如同出水的洛神,眉眼嬌豔。

她笑,明眸皓齒,那眉眼間的光亮,是比世間萬物還要絕色的。

宴唐的目光晃蕩,最終卻是彎%e5%94%87,跟著她笑起來。

“司徒大人好雅興。”

秦不聞歪頭,坐在牆頭之上,晃蕩著兩條%e8%85%bf。

宴唐抬眸看她,無奈笑道:“下來,會受傷。”

秦不聞沒聽出宴唐語氣中的情緒,她一個翻身,輕巧地從牆上躍下。

走到宴唐身邊,秦不聞毫不客氣地坐在宴唐身旁的石凳上:“喝的什麼茶?”

宴唐笑著,將自己身邊溫度正好的茶水推到秦不聞身邊:“我還沒喝,你嘗嘗。”

秦不聞拿起茶盞,品了一口。

她咂吧半天,最後評價道:“品不出什麼好壞來。”

宴唐就笑:“那便不喝了。”

秦不聞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今天的宴唐,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

“阿槿姑娘來找我,”宴唐笑著看向秦不聞,“是因為秋闈舞弊一事?”

秦不聞點點頭:“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宴唐笑得風雅又柔弱:“在下不過一介文官,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他笑,眉眼間分明不帶半分怯懦:“阿槿姑娘,幫幫在下吧。”

秦不聞都快氣笑了。

——這家夥怎麼還演起來了!

“舞弊之事剛有眉頭,司徒大人就將參加秋闈的學子留在了京城,沒讓他們離開,”秦不聞好整以暇地看向宴唐,“我可不信,大人沒想過要怎麼做。”

宴唐勾%e5%94%87,不置可否:“在下雖然有心幫助各位學子,奈何實在膽小怕事,需要有人為在下掩護才好。”

秦不聞翻了個白眼。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秦不聞擺擺手,“我來。”

宴唐眸光晃動:“那麼阿槿姑娘,準備怎麼做呢?”

秦不聞托著下巴:“很簡單,既然那些試題不能輕易查看,那索性一把火燒了好了。”

在旁人看來,這件事本來就有蹊蹺,如今這一把火,更像是毀滅證據。

到時候隻要在朝堂之上多幾個大臣據理力爭,這場秋闈考試,宋謹言會順勢作廢,重新設置考題。

瑞王宋雲澤雖然想保住他的學子,但隻要有賢王宋承軒在,不用宋謹言出手,宋承軒就不會讓宋雲澤得逞。

換言之,火燒試題隻是一個讓宋承軒發難的由頭,宋承軒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宋雲澤壯大自己的隊伍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宋謹言隻要順勢推波助瀾,這場考試必定作廢。

宴唐聞言,似乎很讚成秦不聞的計劃。

“陛下將少卿傅司寧調離了卷宗房,所以即使卷宗試題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