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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

兩人的相處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秦不聞並不準備主動打破這個僵局。

她還是如往常一樣,做好自己的事情,饒是季君皎每次見她都是淡漠冷然的模樣,她也權當看不見。

書院每隔十日便能有一日的休沐。

這天休沐日,秦不聞想著出去置辦些物品。

去找季君皎告假時,季君皎正在齋舍內看書。

見秦不聞進來,季君皎甚至沒有抬眸,眼神依舊落在書卷上。

“公子,”秦不聞怯怯地開口,“今日休沐,阿槿想要出去買些東西。”

“嗯。”

季君皎淡淡地應了一聲,依舊沒看她。

秦不聞眨眨眼:“公子有什麼需要帶的物件嗎?”

季君皎抿%e5%94%87:“不必,我一會兒自己出去購置。”

秦不聞點頭稱是,便退出了齋舍。

齋舍中,等秦不聞關了門,季君皎甚至有些憤慨地將書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都是要出去買東西,為何不跟他一起去呢!

他明明都說了一會兒也要出去的,平日裡她都願意跟他一同去的!

季君皎眉頭皺得更緊,抓著書卷的指骨微頓。

“篤篤——”

有敲門聲傳來。

季君皎以為是秦不聞,又慌亂地將書卷舉起,放在手上:“進。”

齋舍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阿槿。

宗雲瀚神情嚴肅冷沉:“首輔大人。”

季君皎見到宗雲瀚,放下書卷:“宗先生?怎麼了?”

宗雲瀚緊了緊眉頭:“秋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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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走出書院,深吸了一口氣!

可真是把她憋死了,還是書院外熱鬨!

長安街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小販如往常一樣叫賣著。

秦不聞邊走邊看,不多時,便走到了傅司寧的府邸門口。

當看到府邸門外跪著的那群人時,秦不聞皺了皺眉。

這是怎麼回事?

隻見少卿府外,幾十個粗布麻服的青年男子跪在那裡,手裡舉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張,對著少卿府高聲乞求。

“少卿大人!您看一看我的文章吧!”

“少卿大人,您上眼瞧一瞧吧!”

“大人,我的文章為何不能中舉!”

“大人,您開開眼吧!草民的文章嘔心瀝血,不該連個亞元都進不了哇!”

“大人,您看一看吧……”

“大人……”

秦不聞微微蹙眉,起初倒是沒當回事。

每年秋闈結束,都會有許多自以為懷才不遇的文人跪在監考官府衙前,請求監考官重新判彆文章。

畢竟這秋闈三年一次,可是耗費了文人太多心血的。

這樣的場景也算常見,隻不過今年不知為何,怎麼跪了這麼多的人?

“阿槿姑娘,許久不見。”

身後,一個清潤有禮的聲音徐徐傳來。

秦不聞轉身,便看到宴唐坐在武侯車上,朝著秦不聞微微點頭。

身後,是明安推著宴唐。

秦不聞上前幾步,走到宴唐身邊:“怎麼回事?”

宴唐笑問:“什麼?”

秦不聞翻了個白眼:“彆裝傻,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今年這裡的文人秀才,怎麼這麼多?”

宴唐笑笑,看向那長跪在少卿府前的一乾人等,開口道:“不清楚呢。”

“嘶——”

秦不聞想打人。

宴唐這家夥,怎麼說話這麼欠揍呢?

聽到不滿的聲音,宴唐笑著看向秦不聞:“阿槿姑娘,在下是真的不知。”

男人頓了頓,神情認真了幾分:“今年有許多未通過秋闈的文人跪在少卿大人府門前,據說……是有人花錢買了考題。”

秦不聞蹙眉:“舞弊?”

宴唐笑著搖搖頭:“還不能確定,少卿大人已經被陛下叫去殿下詢問了。”

也是,若是當真出現了徇私舞弊之事,監考官出現問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秦不聞蹙眉看向遠處還在不停磕頭的文人才子們。

他們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家境貧寒,科考是他們翻身的唯一機會。

他們雙手高舉著自己的文章,高聲乞求,字字血淚。

宴唐也看過去,看到眼前這一幕,卻是有些恍惚:“我依稀記得,許多年前,也曾出過一次舞弊之事的。”

聽到宴唐的話,秦不聞也陷入了回憶。

——她記得當年那件事。

當年那場春闈,監考官收了錢財,幫助旁人徇私舞弊,導致許多文采斐然的才子都未在榜中!

起初有幾個文人去監考官府門處申冤求問,秦不聞還沒當回事兒。

哪年都有幾個自認為懷才不遇的文人才子大喊蒼天不公的。

隻是後來,聚在監考官府外的文人越來越多,監考官甚至派了下人對其恐嚇驅趕。

秦不聞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試卷文章已經封存起來了,旁人是無權查看的。

——隻可惜,秦不聞不是旁人。

她直接踹了監考官的大門,讓人取了鑰匙,開了宮中封存好的試卷文章。

隻是查看了幾份,秦不聞便也清楚——監考官徇私舞弊了。

第二日,她直接在金鑾殿外,攔下了一眾退朝的朝堂大臣,“恭恭敬敬”地請他們落座,就在金鑾殿外的金紋石雕禦路上,拆了所有試題文章。

她叫了監考官,讓他一張張地念,念完之後,由坐在兩側的朝臣評判審閱。

最終,交了一份新的榜單遞給宋謹言。

那年,秦不聞就坐在金鑾殿外的龍紋石階上,雙%e8%85%bf交疊,無人敢與其直視。

事後,有人認為長安王殿下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以為他也不是像傳聞中那樣壞。

傳言到了秦不聞耳中,她第二日便開口辟謠:“本王做這些事,並不是因為什麼什麼公正無私。”

“那原先榜單上的幾個人,蠢笨如豬,若當真入了仕途,有朝一日惹了本王不快,可是要殺頭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之所以這樣做,隻是不想給自己以後找不自在。

此言一出,朝堂上對秦不聞剛剛好轉的風評,再次跌入穀底。

總之,當年這件事鬨得很大,曜雲上下舉國皆知。

沒成想許多年後的今天,秦不聞又碰到這樣的事了。

“司徒大人也太容易感懷過去了。”

秦不聞嗤笑一聲,挑眉看向宴唐。

宴唐聞言,也隻是勾%e5%94%87:“是啊,我總是在感懷過去呢。”

秦不聞打了個哈欠:“既無他事,阿槿就先告辭了。”

“阿槿姑娘,”宴唐適時開口,笑道,“不如陪在下一同逛一逛吧?”

第92章 我心悅大人,你怎麼就不信呢?

長安街的主乾道上人山人海。

秦不聞歪頭看向宴唐,和著周圍的風聲與叫賣聲,少女雙手環%e8%83%b8,挑眉笑道:“宴唐,你是不是又在憋什麼壞呢?”

宴唐笑笑,眉眼彎彎,柔和又溫潤:“阿槿姑娘總是將在下想得很壞呢。”

廢話!

那當然是因為,宴唐這家夥本來就是個黑心肝的啊!

宴唐這人,看上去衣冠楚楚,溫和有禮,其實當年不知道給她出了多少“壞主意”呢!

如果說京尋是她最鋒利的一柄殺人刀。

那麼宴唐與她,便是狼狽為奸。

“跟你逛也不是不可以,”秦不聞奸笑一聲,“我買的東西你付錢!”

宴唐不假思索,微微頷首笑道:“好。”

好!

秦不聞正愁找不到冤大頭呢!

她殷勤地走到宴唐身後,直接將明安擠開,笑嘻嘻地說道:“司徒大人果然大氣!”

“來來來,我幫您推車。”

被擠開的明安瞪了秦不聞一眼,最終忍氣吞聲,也沒說什麼,就跟在了兩人身後。▲思▲兔▲在▲線▲閱▲讀▲

今日書院休沐,長安街上隨處便能看到書院中三三兩兩的學子,成群結隊。

許久沒出書院了,學子們看上去都很興奮的模樣,在小攤上流連。

反正有人付錢,秦不聞甩開手腳,見到什麼東西就往明安身上扔!

明安氣憤地瞪著秦不聞,卻也隻能一邊幫秦不聞提東西,一邊騰出手來付錢!

後來秦不聞見明安拿不了了,索性直接將買好的東西放在了宴唐身上!

“拿著!”

秦不聞囑咐一句,哼著小曲繼續推著宴唐往前走。

“喂!我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身後提著大大小小東西的明安,見秦不聞竟然將買的東西放在自家主子車上,忍無可忍了!

宴唐倒是不在意地擺擺手:“無礙。”

明安皺眉:“大人——”

大人也太由著這個瘋女人了吧!

秦不聞當然不怕明安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笑嘻嘻地衝著明安做了個鬼臉,她興致頗高地繼續前進!

秦不聞在一家點心鋪前停了下來。

“宴唐,吃梅花餅嗎?”

雖說是詢問的語氣,但秦不聞已經在挑選味道了。

宴唐勾%e5%94%87笑笑,沒答。

秦不聞便挑了兩個味道:“老板,紅糖跟牛%e4%b9%b3的!”

“好嘞!”小販麻利地拿了個牛皮紙,分彆裝了兩塊,“姑娘要芝麻嗎?”

秦不聞擺擺手:“不了,他不吃芝麻。”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秦不聞便後悔了。

——她分明看到宴唐垂下去的嘴角。

他微微抬眸,那雙溫和的眸似乎淩厲起來,定定地看向秦不聞。

他的眼睛眯起,似有情緒翻湧。

“阿槿姑娘怎麼知道,我不吃芝麻?”

慌亂也隻是一瞬,秦不聞很快便調整了情緒,眯著眼睛,氣定神閒。

“司徒大人怎麼忘記了?”

“阿槿說過了啊,阿槿心悅您呀,所以您的喜惡,我自然都是調查得一清二楚的~”

秦不聞說著,借著武侯車,托著下巴看向宴唐,黯然神傷:“司徒大人居然不相信小女子的拳拳真心,真是太傷阿槿的心了~”

宴唐的眼尾紅了。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什麼。

秋日的天兒是冷涼了些的。

許久。

宴唐快速地眨眨眼,將視線移開。

秦不聞聽到宴唐悶沉的笑聲。

“阿槿姑娘似乎很擅長說謊話的。”

秦不聞打著哈哈,拿了熱騰騰的梅花餅,遞給了宴唐。

“拿著,暖手。”

宴唐從善如流,握在了手上。

“秋日了便穿厚一些嘛,”秦不聞邊走邊說,“再不行,將你這毯子換一換也成啊。”

宴唐笑笑,似乎是有意嗆她:“阿槿姑娘不是說了,在下是個懷舊的人。”

秦不聞:“……”

又亂七八糟地買了許多東西,秦不聞注意到宴唐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行了,差不多了,”秦不聞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