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珍跟著起了談性,低聲問道:“盧維嶽那樣一個人,怎麼,你還要為他守一輩子節?”
王婉秋輕輕掃著扇子,低頭默了一會兒,方道:“您忘了我的老本行不成?人都說婊子無情,我何苦為他守身如玉?”
周以珍稍稍往裡側身,正好能跟丈夫的姨太太對視。她已經老了,她卻那樣年輕,於是越發有一種落寞之感。倘使她還跟初嫁時一般年輕貌美,想來那姓趙的也不敢那樣蹬鼻子上臉。
其實姨太太也不年輕了,她比盧照還要大兩歲。小瀠一天比一天出落得美麗,抽絲剝繭般,她的青春倒賠進去大半。
但賠給女兒,總比賠給男人要值當一些。老了老了,至少女兒女婿還會把自己帶在身邊,男人就不好說了。周以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說起來,王婉秋反倒有一點欽羨她。
大小姐至少長成個人物了,然而小瀠,卻還隻是個稍不如意就使小姐性子的孩子。
想到這兒,王婉秋忍不住酸一嘴:“我要像您一樣就好了。那我也就不守著這副破皮囊,怎樣自在怎樣活了。”
周以珍癟癟嘴,反問道:“我哪裡自在了?”
日頭開始有了西下的征兆,樹影從玻璃窗漏進來,王婉秋直起腰,把窗戶開得更大些。
更多的微風進來了,更多花草樹木的剪影也進來了,就像是她和太太兩個人請的客一樣,屋裡一下子熱鬨起來。仿佛就沒有那麼寂寞了。
人生的況味,許多時候不就在於心境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婉秋又去看周以珍,問她:“您跟我在一起,難道還不自在?”
周以珍同樣衝她微微笑著。再沒有開口說話。
(四)
又過了幾年,小瀠果然跟中學時期偷她手帕的那個男孩子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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