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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醒來,她的眼睛就被蒙住了,起先沈定珠還期望蕭琅炎能快點來找到她,可當她發現,自己被關在狹小的空間裡時,她就懷疑自己被格外藏了起來。

至少是藏在了什麼箱子,亦或是什麼可疑掩蓋的東西裡,才能躲過層層的檢查。

她曾試圖想碰撞發出點聲音,奈何手腳都被捆住了。

每日過的毫無尊嚴,那群抓了她的人從不露麵,單獨讓兩個丫鬟來伺候她喂飯梳洗,之後就又被關進去。

沈定珠發不出什麼聲音,隻能不停地唔唔,但時間久了,她自己也累了。

尤其是她懷有身孕的情況下,在狹小的空間裡,連轉身都困難。

她被關著的時間越來越久了,沈定珠都能推測出規律,每當遇到關口檢查的時候,她被關的最久。

有一次她聽到外麵檢查的士卒詢問:“這一批觀音佛陀像都是要送到哪兒去?”

有人賠笑說:“官爺行行好,這是我們準備送去北梁的貨品,原本是一位貴人定的,但現在鬨了戰事,他不肯要了,我們隻能送到崇州去。”

崇州距離北梁十分近,那士卒帶著人,上傳檢查了一圈。

底部的船廂中,放置著四個一人高的佛像,兩個觀音和兩個笑佛陀。

佛陀的肚子很大,觀音手持淨瓶,士卒見神像的彩繪做的十分精致,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哎!”跟在他旁邊的船夫頓時緊張起來。

士卒斜睨他一眼:“怎麼了,碰不得?”

船夫連忙賠笑,麵上極力掩蓋:“官爺彆誤會,這些都是陶瓷彩繪,一個造價就要黃金千兩,我們是要給買家好好地送過去的,要是有一點損壞,我們都賠不起啊。”

士卒哼了一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看看便罷了,不過你們這個神像做的倒是有意思,我之前隻見過泥塑的,沒見過陶瓷做的。”

他一邊說,一邊在放行的玉牒上蓋了章。

突然,陶瓷神像裡,好像有什麼動靜。

士卒一頓:“什麼聲音?”

船夫眉心一跳,指著外頭說:“他們在隔壁放了剛剛捕撈上來的魚,動靜大了點,官爺彆介意。”

他連忙塞了兩個金錠子給對方。

士卒沒有接金子,狐疑地走到隔壁船廂,果然看見兩個人正在處理魚簍子。

於是,他這才轉身走出船廂,順嘴道:“你的船不能停留太久,今夜子時之前不走,明日就要重新蓋章,這是京城裡傳來的新規矩,所以彆怪我沒提醒你。”

“是是是,感謝官爺,這是孝敬您的,去喝杯茶,歇一歇……”

沈定珠在神像裡麵,聽著他們的對話聲逐漸遠去,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落空了。

如果快到崇州了,這證明她馬上要被送到北梁去了。

看來就是長勝王和他兒子齊靖西搞的鬼!

方才那二人的話,也給沈定珠提了個醒,原來她被藏在陶瓷做的神像裡。

可陶瓷都需要冶煉,這些人是怎麼將她塞進來的?

船隻航行在江河之上,大概是為了躲避大關口處的士卒,他們的船走了水波起伏的小路。

一路上顛簸不斷,沈定珠本來躺的姿勢就不對,還來回碰撞,她竭儘全力弓著身子,不想撞著肚子。

可一個劇烈的顛簸過去,沈定珠的頭撞上了堅硬的瓷器內|壁。

她疼的倒吸氣,眼冒金星,還沒緩一會,又被顛的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耳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你真是瘋了,作為皇子,你不僅不想著複仇,還幫助長勝王那奸人謀害自己人,二哥,你真讓我感到羞愧!”

是薑頌寧的聲音。

沈定珠緩緩睜開眼,感覺嘴中乾渴的厲害,她感覺得到,那兩個伺候她的丫鬟至少很久沒來過了。

正在她昏昏沉沉之際,外頭傳來嚴厲的男聲訓斥——

“羞愧?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如果你有用的話,贏得了晉帝的信任,早就讓他派兵來支援,我何必投靠長勝王?如果晉帝早就派人過來,父皇根本就不會死!”

“我現在不過是棄暗投明,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而你,薑頌寧,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嫁給了晉國的沈遊,就是因為喜歡他,你動了心,早就不能算是北梁人了。”

“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用嘲笑我!”說著,男人揮手,“帶走她,好好看守,還有那晉國的皇後,確保她還有氣,一會給太子殿下送去。”

薑頌寧心頭一驚:“你把昭元皇後也抓來了?薑承平,你簡直混賬!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晉帝發怒,會讓北梁頃刻間被戰火吞噬,你怎麼敢無視百姓們的生死存亡!”

“少廢話了,我的好妹妹,能活著已是不易,還管的了彆人?把她帶走。”

他說完,薑頌寧叫罵的聲音,逐漸遠去。

沈定珠緩了好一會,覺得自己餓的厲害,她可以不吃東西,但是腹中的兩個孩子不能被這樣折騰。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自己所處的神像,被人搬了起來,不知要運送到什麼地方去。

走了好一陣,忽然停了下來。

她聽見外頭,傳來二皇子恭敬討好的聲音。

“太子殿下,那晉國的皇後,就在這神像中,若不是用此法,都瞞不過晉帝的眼睛,也將她帶不出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砸開它,我要驗人。”

第508章 齊靖西沒死

嘩啦啦幾聲巨響,陶瓷破碎,好幾塊砸下來,多虧沈定珠早有預備,用手護住了腦袋。

但她皮膚嬌嫩,手指還是被掉下來的瓷片割破了。

不過,破開的大口子,湧入無數新鮮的空氣,冷冽的冬夜,寒風刺骨,沈定珠被凍得瑟瑟發抖。

一個男人粗聲粗氣地上前,一把抓住她胳膊:“起來!彆裝死,太子殿下要見你。”

然而,他話音剛落,沈定珠藏著瓷片的右手,猛地朝男人刺去,直接紮進他的眼睛裡。

鮮血迸射,男人慘叫。

他因劇痛而搖晃的身體,直接從台子上滾了下去。

因著這一遭,再也沒有人敢上來,生怕沈定珠手裡還藏著暗器。

她緩緩從破碎的神像中站了起來,本來就餓的頭暈眼花,這會兒麵對綁走她的人,她更是沒什麼好脾氣。

當沈定珠站直身子的時候,底下的人便看呆了眼。

她站在高台上,冷風吹拂著美人的薄裙,隱約露出她隆起的腹部,可她黑發飛揚,麵容皎白,絕色至極的臉龐上,一雙美眸黑的清醒。

隻是神情看起來有些疲倦不耐,可這張臉,哪怕狼狽,也足以叫人看呆了眼睛。

此起彼伏的倒吸氣的聲音響起。

沈定珠這才看見,原來,她麵對的,是一群又一群拿著火把的北梁國將士,他們正仰著頭,目含驚豔地看著她。

她微微轉眸,目光落在最前麵那人身上。

男子身形高大,披著墨綠色的大氅,眼神冰冷,像極了一條毒蛇。

他麵容生的帶一點硬朗,卻因為眉骨上橫至太陽%e7%a9%b4處,有一道凸起的傷疤,而顯得長相多了一點陰狠。

“沈定珠,”他先開口了,“真是沒想到,你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還能活。”

沈定珠凝眸盯著他,也認了出來。

這就是當時,被她一起撞下懸崖的齊靖西。

當時他們兩人落在水中,原本都失去了意識,可沈定珠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被齊靖西綁在了腰上,他正在朝岸邊遊去。

想著被他抓住,必然又成了人質。

故而沈定珠毫不猶豫地解開她腰間的繩子,隨後憑借著自己會水性,一腳將毫無防備的齊靖西踹了出去。

他失去平衡,眨眼間就被湍急的河流吞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定珠則朝岸邊飛快遊去,當時她爬上岸,已經精疲力竭。

可她回頭看向水麵,齊靖西早已毫無蹤影。

“我以為你死定了,”她紅%e5%94%87喃喃,聲音有些冰冷,眸光更是毫不留情,“真是低估你了。”

齊靖西被她不屑的語氣激怒,他豁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沈定珠吃痛一聲。

她反手就抓著瓷片,刺向齊靖西,卻被他一臂揮掉。

“相同的招數,你還想玩幾次?”齊靖西冷笑,他的眼睛盯著沈定珠,眼中晃動著的,全是憤恨的色澤。

“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十分有理,當初我好心救你上岸,你卻在背後想給我致命一擊,沈定珠,你說蕭琅炎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

齊靖西說著,揚起眉梢,有些嘲笑的意思。

“要是你當時知道,其實我是為了救你的命,你還會這麼做嗎?”

沈定珠聽著他的指責,一點動容的神色都沒有。

她反而冷笑:“我隻恨當初手裡沒有刀,不然我還會捅你一下再走。”

沈定珠自認為,她自己雖然有時候笨,可又不是傻子。

齊靖西當初綁了她,用刀橫在她脖頸的位置,以此要求蕭琅炎退讓。

現在卻還好意思大義凜然地說,是想救她?

救了也是為了繼續用她做把柄要挾蕭琅炎罷了!

聽了她的話,齊靖西勃然大怒,手裡更加用勁:“事到如今,你還敢跟我如此狂妄,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嗎?你好好看看,這裡是北梁,你的蕭琅炎就算率兵趕來,也要一個月以後了。”

沈定珠一點也不怕,之前幾次的顛沛流離,早已讓她學會如何麵對這種人。

齊靖西留著她的命,絕不會是因為舍不得殺了她,而是因為她的性命,他一定另有他用。

所以她更加嗤笑,極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你就等著我夫君,用炮火轟塌北梁的江山!你這犯上叛亂的逆賊,呸!”

她被他掐的有點疼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不過沈定珠早已沒什麼力氣了,故而這一巴掌打在齊靖西的臉上,連個響都沒有,反而讓她手掌上因割破而流的鮮血,都抹在了他側臉上。

齊靖西的眼神黑的可怕。

他看著沈定珠,強忍著的怒火,變成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我真想馬上殺了你,但是還不行,蕭琅炎殺了我三弟,我也要讓他%e4%ba%b2眼看著你和你腹中的骨肉,死在他麵前,讓他也感受一下無能為力的滋味!”

說完,齊靖西直接將她推給旁邊的隨從。

“把她關起來,嚴格看守。”

沈定珠頓時扭動著,腳腕被鐵鏈鎖住,她被扭動著,送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裡她坐在最中間,左右兩邊竟都有兩個眼神狠辣的壯漢,抱著寶刀監視她。

沈定珠沒有亂動,隻是借著飄蕩的車簾,看著外麵的景致,來判斷自己到底要被帶去哪裡。

馬車行了很久才進城,隨後一路直奔東向,直至抵達某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