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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遠去。

他薄眸中,像是遮上了一層漆黑的霧一般,讓人看不透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回到瑤光宮裡,沈定珠就換了衣裳,躺回榻上。

方才受了點驚嚇,她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到如今是雙胎,應該更小心點。

於是她叫來宋嬤嬤:“你去跟全宮吩咐下去,即日起,本宮閉門不出,宮務司的人若有什麼宮務要處理,都暫且交給你和沉碧來管。”

宋嬤嬤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娘娘……您是不是跟皇上起了爭執?您有沒有告訴皇上,您有孕的消息。”

沈定珠一身水墨色的衣裙,靠著軟枕,輕輕揉捏眉心,有些煩惱的模樣:“本來是打算講的,可後來……不合適再說了。”

蕭琅炎生氣成那樣,她若是這個時候說她有孕了,不就像是拿孩子來逼迫他原諒自己嗎?

沈定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對封靖的心軟,讓蕭琅炎心裡不是滋味,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他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趁著這段時間,她正好靜一靜心神,順帶養好身子。

至於有孕的事,沈定珠不想隱瞞,等到下一次岑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應該就會發現有孕之事,蕭琅炎也自然會知道。

現在,讓兩個人都冷靜冷靜吧。

沈定珠沒有忘記繡翠的事,她寫了一封信,叫來春喜找機會送出宮去。

她知道繡翠這個時候,可能也知道了西追被抓的消息,故而寫信安慰她,蕭琅炎就算生氣,但也不會就這麼放棄這樣一個心腹。

西追肯定是要受點皮肉苦的,但他肯定不在意,最在意的定然是繡翠的身體,沈定珠叮囑她要好好休息。

又安排沉碧每五天帶著東西,出宮替她看一看繡翠,如此一頓安排雲雲,沈定珠才放下心來。

從這一天開始,她果然安安分分地在瑤光宮裡,哪兒也不去。

隻有瑤光宮裡幾個%e4%ba%b2近伺候的人,才能知道皇後的狀態。

蕭琅炎起先也借故政務繁忙,不來瑤光宮,但快半個月了,他發現沈定珠竟比他還沉得住氣。

這些日子,竟一天都不曾來找過他。

蕭琅炎心中煩躁,一日不見她,都覺得難受,這快半個月了,他早就要忍不住了。

但這次,他有心想讓沈定珠知道他為什麼而生氣,故而想再冷落她幾日,可漸漸地,蕭琅炎坐不住了。

他讓徐壽去打聽,沈定珠日日不出宮,都在做什麼。

徐壽便去跟瑤光宮的人套近乎,沉碧經過上次的坎坷以後,現在嘴巴變得嚴謹的很,任是徐壽說破嘴皮子,沉碧都笑哈哈地圓了過去。

從她這兒打聽不到消息,徐壽就隻能去找宋嬤嬤,春喜比沉碧還像個人精,這倆奴仆,要是沒有沈定珠發話,他倆肯定不敢往外亂說什麼。

好在宋嬤嬤不忍心,多少還是跟徐壽透露了,於是徐壽如實給蕭琅炎回稟。

“娘娘多數時候看書練字,閒來的時候,也在院子裡賞花,但聽宋嬤嬤說,娘娘睡覺的時間更長了。”

蕭琅炎手裡拿著一個奏折,看似一邊批閱一邊聽,然而,在聽到徐壽這麼說以後,他頓時放下奏折。

“她不舒服嗎?”

“這個……宋嬤嬤沒說。”

蕭琅炎抱臂略略沉%e5%90%9f片刻,問:“岑太醫下一次去瑤光宮診平安脈是什麼時候?”

徐壽算了算日子,連忙道:“回皇上,就是明日了。”

蕭琅炎當即語氣淡淡:“明日朕也去瑤光宮。”

徐壽心道果然,皇上再生皇後娘娘的氣,也絕不會超過這麼長時間不理娘娘。

這不,還是要巴巴地趕去探望了。

第二天,蕭琅炎到的比岑太醫都早,已經是辰時過半了,沈定珠還睡著。

蕭琅炎進去的時候,一眾宮人嚇了一跳,連忙請安。

得知沈定珠在睡著,他點點頭:“你們不用通傳,朕坐坐就走。”

他剛進門,沈定珠就已經撐著身子坐起來,嘴裡喊著:“宋嬤嬤,倒杯水來。”

她玉手挑簾,朝外看的一瞬間,跟站在屏風旁邊的那高大身影,頓時四目相對。

蕭琅炎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沈定珠將自己悶在殿裡快半個月,整個人雪白透粉,但他看著,怎麼小臉都好像消瘦了點?

第480章 是懷了

沈定珠隻是走神了一瞬,便默默地披上了外袍,她不知蕭琅炎消氣了沒有,隻能如常般詢問:“皇上忙完政務了?”

聽見她平靜的語氣,蕭琅炎心中更多了一絲煩悶,她怎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這幾日來的夜裡輾轉,在沈定珠淡然的神情下,顯得分外可憐。

蕭琅炎語氣冷下來:“托你的福,朕跟北梁帝密切來往,政務比從前更加繁忙。”

沈定珠聽的默然,低了低頭:“皇上辛苦了。”

她的話,聽來不溫不火,實則這幾日,沈定珠已經知道錯了,不僅將自己鎖在瑤光宮裡反省,想等著蕭琅炎消氣了,再去道歉。

可現在聽蕭琅炎的口氣,她知他心中還有怒火。

蕭琅炎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瞧著她:“朕這次來,並非原諒你了,而是想告訴你,封靖的事,你錯的實在過分。”

“一會岑太醫就來診平安脈,朕倒要看看他怎麼說,倘若你是裝病不出門,趁早打消這個心思,朕不會因為你故作身體難受,就心疼退讓。”

沈定珠豁然抬去盈盈黑眸看著他,與她的眼神對上,蕭琅炎仿佛從中看到了一簇簇落下的雪花。

她似乎有點傷心,因為他說的這番話。

沈定珠%e8%88%94了%e8%88%94乾澀的%e5%94%87瓣:“皇上跟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還不清楚,我不屑裝病博取同情?”

蕭琅炎微微擰眉,正要說什麼,沈定珠卻轉過身,坐去了雕花鸞鏡前,她拿起白頭梳,輕輕理著自己的黑發。

“皇上走吧,不用等著岑太醫來診脈,我身子好得很,所謂不出門,也是想圖個清靜罷了,並非裝病博皇上的同情。”

蕭琅炎聽出她逐客的意思,劍眉頓時皺的更深,他幾番開口,想說點淩厲的話訓斥她,可看著她嬌瘦的背影,到底什麼也沒說。

最終,蕭琅炎甩袖,側過身去不再看她,語氣更是端的冰冷疏遠:“朕當然會走,朕說了,聽了岑太醫診脈的結論以後,你求著朕,朕還未必留下!”

沈定珠什麼也沒說,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心尖好像被什麼劃拉出了一條口子,這會兒往裡麵呼啦啦地灌著冷風。

她眼底竟生出滾燙的酸澀之意,沈定珠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

不準哭,也不許當著他的麵哭。

否則他會認為,她的眼淚是博取同情的武器,是要他心軟退讓的要挾。

沈定珠這一瞬間有些恍惚,都說至%e4%ba%b2至疏夫妻,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她做錯了事,蕭琅炎便也會這樣猜測她了。

這些日子,她看似平靜的生活,可沒有一天是好受的,心裡的煎熬,遠比身體上的不舒服,來的更要嚴重。

因為蕭琅炎選擇跟北梁帝合作,共同針對長琉,這不是玩笑話,沈定珠已經有所耳聞,大晉這邊已經開始善待北梁四公主了。

沈定珠難免想到了當日欽天監說的天象鑒詞,她難道真的是會把災禍帶進大晉宮廷的禍星嗎?

蕭琅炎側眸,看著皎白麵容陷入陰影沉默的沈定珠,她身姿飽滿,光影恰好落在她的背脊上,卻讓她像一樽不會說話的瓷美人一般。

想到她的消瘦,大概是擔心繡翠跟西追的事有關吧?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蕭琅炎便薄%e5%94%87微啟,語氣還是那樣冷冷的:“那人的死,跟西追沒有關係,他是在得罪西追以後,回家的途中失足滑倒在河道裡了,朕已經派人徹查清楚,還了西追清白。”

“不過,西追也並非全無過錯,朕將他停職半個月,命他在家裡好好反思。”

所謂停職,實則也是蕭琅炎對西追的偏心罷了,知道西追想全心全意照顧繡翠,故而看似停職,實則是給他們留了相處的時間。

蕭琅炎說完,瞧著沈定珠的神色,她竟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沉默地坐在光影裡,臉頰白嫩的肌膚,被照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沈定珠。”蕭琅炎走到她身後,大掌直接按在她的肩上,“朕是不是將你寵壞了,連朕的話也充耳未聞?”

沈定珠被他拍了一下,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嚇得麵色蒼白,回頭看去,見是蕭琅炎,她才緩緩鬆了口氣。

“皇上方才說什麼?”

蕭琅炎皺起眉頭:“你剛剛在想什麼?”

她在想欽天監所言,如果是真的,該怎麼破解。

正當沈定珠想說的時候,門口宋嬤嬤傳報:“皇上,娘娘,岑太醫來了。”

蕭琅炎立刻宣見。

岑太醫帶著醫女,提著藥箱,恭恭敬敬地入內請安,隨後如常地坐在沈定珠身邊,開始搭脈診斷。

他一邊感受著脈搏的跳動,一邊撫須說:“娘娘平日裡思慮深重,也沒有好好休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而且請恕臣鬥膽,娘娘在宮務司登記的月事已是兩個月之前了。”

蕭琅炎聞言,頓時皺眉,看向沈定珠。

岑太醫繼續道:“娘娘似乎有些體寒,微臣還是照著方子給您調理,另外……嗯?”

他說到後麵,忽然長長的疑惑了一聲,撫須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的神色漸漸嚴肅下來。

蕭琅炎跟著緊張擰眉:“怎麼了?”

“這脈象……彈滑而有力,跳動如珠而均勻……”岑太醫頓時看向沈定珠,卻見貌美的皇後娘娘一臉平靜。

蕭琅炎之前治%e8%85%bf的時候,自己讀過一點醫書,他當然聽得懂這是什麼脈。

“她有孕了?”他清冷的聲音都跟著變了調,問了岑太醫還不夠,轉而看向沈定珠,緊接著追問,“你有孕了?怎麼沒告訴朕?”

岑太醫再三確認過後,連忙站起身,拱手笑著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娘娘又喜懷龍胎,簡直是大晉之幸事。”

沈定珠收回手腕,將袖子拉了下來,她回答的語氣很是淡然:“一個月前就讓江伯伯看過,他說有可能是雙胎。”

蕭琅炎一怔,岑太醫更是連聲笑道:“江老先生醫術精湛,得他診脈,那一定是雙胎之象了,皇上,娘娘,微臣這就去開藥,確保娘娘龍胎無虞。”

蕭琅炎顧不上岑太醫,隻用漆黑無比的薄眸,怔怔地看著沈定珠,好一會,他在她麵前緩緩蹲下來,望著她細白嬌美的麵容。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朕?”

“原本是想在你生辰那日說的,後來你走了,沒找到好機會。”

“那你見到朕的那日,總該有機會說的。”

沈定珠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輪庫漂亮的美眸,眨著纖穠的睫羽,靜靜地看著他。

蕭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