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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勇氣跟西追再進一步,但她也無法忍受紅兒大大咧咧地說出要爬床的渾話。

西追是個極好的人,不能被這種丫鬟敗了名聲。

“不用等到下次將軍來了,你現在就找家仆將她綁了,看管起來,等明天把將軍請來,讓他%e4%ba%b2自發落紅兒。”繡翠果決道。

她在宮裡見過老嬤嬤收拾人的手段,更陪著沈定珠經曆過後宮的波雲詭譎,對付紅兒這樣不老實的婢女,綽綽有餘。

藍兒立刻就去了。

繡翠做完了兩雙鞋底子,便覺得眼睛酸澀發疼,她吹滅燭火,打算歇下。

而沈定珠那邊,則是帶著孩子們,踏著月色乘車回宮,蕭不誤早就呼呼大睡了,小小的奶娃睡起來沉得很,讓奶娘抱著回去了皇子殿。

蕭行徹還強撐著清醒,最後跟沈定珠分彆的時候,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的行禮:“母後,兒臣告退。”

隨後,他才在一群宮人太監的擁簇下回了東宮,蕭心澄還玩的沒有儘興,纏著沈定珠:“娘%e4%ba%b2,澄澄今晚想跟娘%e4%ba%b2一起睡,還想聽娘%e4%ba%b2講以前跟父皇遇到的故事。”

今晚在席上,眾人說起蕭琅炎對沈定珠的寵愛,沈定珠的大哥本是沉悶的個性,都忍不住多誇讚了幾句。

沈家的人都知道,皇上對他們家沈定珠的愛,稱得上是天地可鑒。

所以,蕭心澄就聽入迷了,這不,還想纏著沈定珠講。

然而,沈定珠卻想著蕭琅炎情緒不對勁的問題,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安撫說:“今晚不行,娘%e4%ba%b2要陪你父皇,你回芳草洲吧,等得空了娘%e4%ba%b2再跟你講故事,好嗎?”

蕭心澄噘嘴,但也很聽話地同意了。

看著她被宮人帶走,沈定珠這才回了瑤光宮,沉碧和宋嬤嬤立刻迎了上來:“娘娘,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出去一天您辛苦了。”

沈定珠卻環顧四周:“皇上早就回來了,這會兒還沒來嗎?”

春喜在旁邊道:“奴才剛剛聽說,皇上一直在禦書房裡忙碌,不曾出來過。”

沈定珠%e8%84%b1釵環的玉手微微頓住,嬌美的容顏被燭光照出一圈淡淡的難過。

“看來是真的很忙,罷了,那就等皇上得空了再說。”

原本,她今夜是想告訴蕭琅炎,關於有孕的好消息的。

真可惜,不湊巧。

夜色已深,濃霧蔓延起來,遮住了青石板上的路,一輪孤月懸掛半空,看不見星子,隻覺得月光苦寒。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刺破黑霧的彌漫,巷子裡一家緊閉門扉的院子,忽然衝出來一個頭發淩亂的女人,臉上還帶著一圈淤青。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女人一邊尖叫著,一邊跑向前方。

藍兒帶著兩個家丁趕出來,見紅兒已經跑出巷子,還不停的吵吵嚷嚷,周圍原本已經死寂的夜色,伴隨著被她吵醒的家家戶戶亮起的燈光,讓整個夜都醒了過來。

“這可麻煩了,你們真是沒用,怎麼讓她跑了,也不按緊一點!”藍兒訓斥家丁,可現在人都跑了,真是無可奈何。

她按照繡翠的吩咐,本要將紅兒綁起來,可沒想到,紅兒力氣大得很,還砸碎了花瓶,拿著瓷片發瘋。

兩個家丁也沒有受過什麼訓練,當時就怕了,若不是藍兒眼疾手快,將凳子砸中了紅兒,還綁不住她。

然而,紅兒依舊掙%e8%84%b1了束縛,踉蹌地跑了。

這都怪他們院子裡沒幾個伺候的人,加上藍兒他們,統共就八個仆從。

紅兒跑到大街上,看見附近的打更人聞聲趕來,也有人家揭開窗子,生氣地吼罵:“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眼睛一轉,看見藍兒已經帶著家丁追出來了,於是當即揚聲大喝——

“我本是一個婢女,勤懇伺候,可我家姑娘卻要打殺了我!大夥來評評理啊,隻因為她嫉妒我比她年輕,比她健康,而她渾身傷痕,且不良於行!十六衛的西追將軍對她多有照顧,可她怕我勾引將軍,居然讓人趁著夜色動手。”

聽到十六衛的名號,更多的百姓探出頭來。

這在京城裡,那可是響當當的存在。

紅兒聲音尖銳:“可笑姑娘她自己跟西追將軍什麼關係都沒有,占著將軍的好,安心地住著將軍的宅子,還容不下將軍身邊的任何一個女子,連我這樣的小婢女都要打殺了,大家夥為命苦的小女做主啊!”

她哭著拜倒。

百姓們當即議論紛紛——

“這意思,不就是說,西追將軍養了個外室?”

“還是個來路不明,身患重病的,結果心眼比針還小。”

“將軍難道不知道她真麵目?”

“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這是一個毒婦,將軍怎麼可能喜歡她?”

眾人一言一語,越說越過分,恨不得將還沒出現的繡翠,一腳腳踩進了泥裡。

甚至,漸漸地,眾人氣憤起來,將繡翠當成欺負婢女的刻薄主子。

“姑娘彆怕,我們跟你一起,去找她要道理去,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不能這麼欺負人!”

這群人烏泱泱的擠進巷子裡,藍兒和家丁們根本攔不住,還被一些群情激奮的百姓推倒了。

藍兒見事態發展快要控製不住,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腳步倉促地跑向西府。

第476章 西追趕來

繡翠是在一陣喧鬨叫罵的聲音被驚醒的,她剛坐起來,還不等叫藍兒來問問發生了什麼,房門就被人砰的一聲踢開。

披頭散發的紅兒,就像厲鬼一樣闖進來,帶著一大幫子人,指著繡翠:“就是她,想要草菅人命,活活把我打死!”

繡翠頓時皺起眉頭:“誰要將你打死了?還有,你們是什麼人?誰準你們亂闖民宅,再不出去,我就報官了!”

她身上隻穿著單衣一件,可紅兒帶來的人,男男女女一大幫子,個個臉上昂揚著憤怒的情緒。

“你還好意思報官?這位姑娘,我告訴你,做人可以不講道理,但不能缺德,否則天打雷劈的!”一位大叔指著她就罵。

繡翠擰起眉頭,看見紅兒在那邊添油加醋地訴說著她的過錯,簡直顛倒黑白!

直到此時此刻,繡翠的心還鎮定的下來,她聲音嚴肅平穩:“你們被她給騙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說的這樣,且容我換好衣裳,跟諸位說個清楚。”

這倒不算是什麼無理的要求,百姓們對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闖進了彆人姑娘的房間裡,真是失了體麵。

紅兒見到他們有退縮之意,豈能就此放手,恨不得將心裡的怒氣,還有剛剛挨打的疼痛,全都還到繡翠身上去。

畢竟,說穿了,都是做奴婢的,誰比誰高貴?繡翠無非就是命好一點,能遇到皇後,她紅兒時運不濟罷了!

“鄉%e4%ba%b2們彆走,你們瞧瞧我頭上這傷,這可是正兒八經被她丫鬟打出來的,她現在當著你們的麵撒謊,平時也就是這麼糊弄將軍的。”

紅兒說罷,有好事人頓時叫嚷道:“我看,確實不能就這麼算了,讓這種人爬上去做了主子,比惡鬼還可怕呢,必須得給點教訓,讓她以後不敢欺負人。”

他的話,被好幾個人附和。

“咱們就將她拖去院子裡,讓她好好地給這位挨打的姑娘道個歉,就算了結了!”不知是誰說的,眾人頓時覺得有理。

因為在這房間裡,是人家的私寢,他們在這裡鬨,傳出去不占理,但若是將人拽出去,便什麼都可以談得了!

方才那位指著繡翠的大叔,對她道:“姑娘,請吧,上外頭去給她道個歉,我們這些人做個見證,來日你們報官還是私了,我們都不會說些什麼。”

繡翠見到紅兒梗著脖子,有些挑釁地瞪著她,繡翠那文靜秀氣的臉,頓時變得冰冷。°思°兔°網°

“我倒是很好奇,你們認識這婢子紅兒?”

“不認識,”百姓們說的理直氣壯,“但你欺負人,就是不行,這裡是皇城腳下,我們既然碰上這事,就不能坐視不理。”

繡翠眸光烏黑,少了平時的溫潤,多了一點清醒的獨絕。

她聲音雖柔,可卻如刀般尖銳:“你們甚至還沒了解清楚事情的經過,光聽她一麵之詞,就不由分說地闖入我家,在我的房間裡大呼小叫,到底是我欺負她,還是你們欺負我?”

“這,這……”眾人被她說的無言以對。

“不過是,看我勢單力薄,又是一女子,才假借著打抱不平的名義,來欺壓比自己弱小的人。”

繡翠的話,徹底刺痛了人群中那些好事者,他們覺得羞怒,當心思被揭穿,豈會承認?

有人指著紅兒的臉:“但她確實是被你的人打傷了,好伶俐的一張嘴,說到底,就是不肯道歉!”

“直接將她揪出去,在這兒說話,她還要反怪我們欺負她呢!”

說罷,好幾個人衝了上來,竟不管繡翠是女子,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從床榻上拖了下來。

繡翠身上有傷,%e8%85%bf腳還沒好利索,從前胳膊骨折過的地方,被人猛地一拽,她發出一聲慘痛的叫聲。

門口有些百姓見她被拖著走,一點掙紮的力氣也沒有,確實是個不良於行的病人,頓時有人慌了。

“這麼做是不是太粗魯了,我們還是報官吧。”

“你們報吧,這件事其實跟我沒什麼關係……”這人說著,連忙倉促離開。

看有人走了,其餘一些人也不敢留下來,紛紛跟著離去。

繡翠被扔在冰冷的地上,秋風像刺一樣刮過來,她渾身都疼,劇烈地咳嗽不斷,卻沒有得到那些人的憐惜。

他們按著繡翠的脖子,非要逼她給紅兒道歉,宅子裡留下的那些伺候的小丫鬟和小奴仆,看見這一幕嚇得都跌坐在地上。

“姑娘沒有讓人打紅兒,是紅兒自己要逃跑,才受傷的。”小丫鬟急的大喊,上去拉拽,卻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揮去一旁。

繡翠掙紮,沒想到,按著她的那個男人被她的指甲劃傷,頓時生氣地失去理智,將她往地上一推。

“像你這麼缺德的人,應該扭送去官府,好好地打上十幾個板子!”他理直氣壯地怒罵繡翠。

然而,繡翠往地上這麼一撞,徹底趴在地上起不來了,一動不動。

紅兒瞪圓了眼睛,早在一旁嚇傻了,她本來隻是想給繡翠一個教訓,可是沒想到,這群人失去理智以後,真敢動手!

而她伺候繡翠這麼久,是絕對清楚繡翠的身體到底有多麼虛弱的。

那幾個男人一開始還凶神惡煞,叫囂著,讓繡翠爬起來道歉,可見她一動不動,心裡便有些犯嘀咕了。

她單薄的白色裡衣,是黑夜中唯一的慘白,看起來極為刺眼,猶如風中零落的花兒。

“繡翠!”

那群人正想上前去查看繡翠是死是活,門口傳來一聲暴嗬,他們連忙後退,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衣服還是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