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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返回國寺中,他沒有如言去找方丈,而是去了沈定珠休息過的禪房。

彼時,一名小沙彌正在清掃禪房裡的灰塵,蕭琅炎掃了一眼,看見小沙彌的掃帚下,有一些燒出來的灰燼。

“施主,您有事嗎?”小沙彌看著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蕭琅炎的目光從那堆灰燼上收回,問道小沙彌:“方才我妻子在房間裡,可能遺落了一支釵,你可曾見過?”

小沙彌連忙搖頭:“沒有,您說的是方才帶著孩子的那位夫人吧?她剛剛走了以後,小僧就進來打掃了,並沒有看見什麼發釵。”

蕭琅炎沉默了一瞬,漆黑的薄眸看向地上的灰燼。

“這些也是房間裡留下來的?”

“是的,”小沙彌用掃帚,將那堆灰燼撥開,道,“確實沒有遺落的發釵。”

蕭琅炎說話的時候,他帶來的護衛,已經上前一步,去窗牖附近檢查。

這會,護衛回過頭,朝蕭琅炎喊了一聲:“主子。”

蕭琅炎上前去看,隻見窗牖下,有一些淩亂的腳印,踩著後階青苔,向後山去了,而窗外的台子上,也有一半黑色的淡淡手印。

一瞬間,蕭琅炎劍眉凝起森冷的氣息,一張俊美逼人的麵孔,透著凜凜寒氣。

馬車裡,蕭心澄拿著一個小小的護身符,給沈定珠瞧。

“娘%e4%ba%b2你看,這是西追伯伯給我的。”

沈定珠看了兩眼,笑著挑簾,對外麵的西追道:“這是平安符,將軍破費了。”

請一道,要不少香油錢。

想必是剛剛她跟蕭琅炎抄經的時候,將女兒交給西追帶著,那時候買的。

西追卻連忙拱手:“娘娘實在客氣了,平安符若能保護好公主,更是因為公主福氣綿延。”

沈定珠含笑,意味深長:“給繡翠買了嗎?”

西追俊毅的麵孔劃過一抹不自然,隻是一瞬,他便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沈定珠笑容加深:“她肯定會喜歡的。”

說完,她放下簾子:“來,澄澄,娘%e4%ba%b2幫你把這個平安符塞好。”

不一會,蕭琅炎回來了,兩人相處過許多個日日夜夜,所以當他剛坐在身邊,沈定珠就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她忍不住問,“給太後娘娘的長明燈點上了嗎?”

“嗯。”蕭琅炎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地隨口詢問,“方才朕給太後點燈,有個沙彌說,你在禪房裡落了東西,被燒壞了,讓朕問問你是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沈定珠一怔,她黑潤的美眸晃了晃,這一瞬間,她是想過要告訴蕭琅炎,她見過了封靖。

可是,以蕭琅炎的個性,封靖敢來京城,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挑釁,沈定珠擔心蕭琅炎會直接下令追殺封靖。

她雖然不喜歡封靖,可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何況,她已經跟封靖說清楚了。

於是,沈定珠凝了凝心神,才說:“肯定不是我的,我沒有東西落下,對了,我進禪房的時候,沙彌說那間屋子本來是被另外一個香客定下了,說不定是我們走後,那香客去了留下的呢?”

她素有細枝末節的反應,都被蕭琅炎收入眼底。

他微微昂起冷峻的麵龐,薄眸中的黑色,就像冬天的夜一樣,仿佛刮著寒風。

沈定珠被他看的漸漸心虛,她的指尖輕輕攥住內襟裡的衣袖,正當她以為蕭琅炎已經全部知道了的時候,他卻忽然笑了一下。

“朕也是這麼想的,應當不會是你留下的。”

他說完,轉而就將蕭心澄拉到了身邊,與女兒談笑玩樂,還不忘指著連綿的群山,告訴她那山後,都是什麼樣的風景。

蕭心澄聽的津津有味,在看向自家父皇的大眼睛裡,滿滿都是對父%e4%ba%b2的崇拜。

“我以後也要像父皇這樣,走遍山川,做一個很厲害的人!”

“好,朕等著澄澄長大的那一天,”說完,他道,“父皇累了,澄澄去找你娘%e4%ba%b2玩吧。”

蕭心澄果斷乖乖地蹭到了沈定珠的身邊,靠著母%e4%ba%b2的肩膀坐下來,隨手拿了一本馬車角落裡的書籍閱讀起來。

沈定珠抬眸,看著蕭琅炎已經抱臂,靠在了一旁,他微微側靠的容顏,英俊至極,然而,那微凝的劍眉,卻透著一種冰冷疏遠。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定珠主動拿起角落的兩個軟枕送過去:“靠著睡吧?”

蕭琅炎睜開眼,隻是看了看抱枕,便嗯了一聲,繼而又閉上了眼睛。

不對勁……

沈定珠默默地瞧著他,蕭琅炎的態度很奇怪,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其實說來也是她不對,夫妻之間,不應該有隱瞞的事了,可是她怕蕭琅炎對封靖下死手。

但,蕭琅炎才是她丈夫,隱瞞他終究是不對的。

沈定珠內心百般糾結過後,決定今晚在沈府用完膳,等回到宮裡,兩人獨處時,再好好告訴他。

然而,沈定珠沒想到,馬車到了沈府門口,蕭琅炎忽然要回宮了。

“你跟澄澄留下來,陪嶽丈和嶽母用膳,戌時之前,朕會派人來接你們回宮。”

沈定珠看著他,美眸晃動著憂心忡忡的色澤:“你有要事要去忙嗎?”

蕭琅炎點頭:“有一些棘手的朝政,朕需得儘快回去吩咐安排。”

沈定珠隻好帶著女兒下了馬車,蕭琅炎不忘囑咐蕭心澄:“聽你娘%e4%ba%b2的話,乖一點。”

蕭心澄稚嫩的聲音高興地揚起:“我知道,父皇放心吧,表哥,我來咯!”

小丫頭興奮地像一隻出籠子的小鳥,跑進沈府裡,恰好沈家老夫婦也出來迎接了,沈老國公一下子將小丫頭抱起來,花白的胡子笑的上翹。

“哎喲!外祖的小澄澄,居然又長高了,外祖父再老一點,就要抱不動你咯!”

“沒關係,外祖父,等我長大了,我來背著您,到時候您想去哪兒,澄澄就帶您去哪兒。”

一番話,將沈老國公哄得大笑不止,連站在門口的女兒也忘了,抱著他的寶貝大外孫女就進了院子。

沈母見沈定珠還立在門口,不由得走過去:“珠兒,瞧什麼呢?”

蕭琅炎的馬車,已經出了巷子,看不見影了。

沈定珠收回目光:“娘,皇上從前將我送回家的時候,是不是都要看著我進門才走?”

沈母聞言,輕輕一笑:“你呀你,平時被寵慣了,他一不做,你就不習慣,哪有這樣的道理,皇上是男人,不是聖人,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你彆放在心上。”

說著,她拉起女兒的手:“你二哥被我催著相看姑娘催怕了,好幾日都不回來住,今天聽說你要回來用膳,他才回家一趟,你一會見到他,可要好好幫我再跟他說說,公務再重要,也彆耽誤自己成家。”

沈定珠跟著母%e4%ba%b2的腳步進了府邸,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時近黃昏,天色卻像是鉛灰色一般,仿佛也染上了秋天特有的低沉,餘下的日輝竭儘全力,也隻能透過夜雲,灑下微弱而蒼白的光芒。

不久後,燈籠點上,風中飄零的落葉,打著旋兒從沈府門口經過,落在水窪裡,驚動了一汪朦朧破碎的影。

第475章 紅兒鬨事

噠噠的馬蹄聲踏破寧靜的小巷,西追將馬匹勒停在繡翠的院子外,還不等停穩,他就翻身下馬。

丫鬟聽見馬蹄的聲音,便知道是西追來了,每次他來,才會有這樣風風火火的動靜,吱呀一聲將門打開,西追捂著懷裡的東西,問道丫鬟:“繡翠睡了嗎?沒睡的話,你替我說一聲,我有東西送給她。”

丫鬟連忙去了。#思#兔#網#

不一會,竟是藍兒來回話,一臉歉意地福了福身:“將軍,繡翠姑娘今晚喝了藥,歇下的早,她身上不便,就不能起來見麵了,讓奴婢跟將軍說聲抱歉。”

西追一愣,轉而想到繡翠的身體,確實虛弱,也不想折騰她,便將懷裡的東西遞給藍兒。

“你將這個平安符交給她,我問過方丈了,讓她壓在枕頭底下,保平安康健。”

他剛從宮裡出來,忙了一整天,還沒有回自己家中休息,就迫不及待地趕來,正是為了給繡翠送來這個平安符。

因為在寺廟裡,跟著小公主的那一份一起開過光,西追當時便想著,得趕緊給繡翠送去。

然而,藍兒卻沒有收東西,反而更加為難地從袖子裡掏出檀木手串,也是西追上次送給繡翠的,她竟沒收!

“將軍,姑娘說,這個東西她用不上,身體也快好了,請將軍將此物收回去。”

西追一愣,微微皺起眉頭:“她真的不願收?”

藍兒點點頭,站在不遠處的紅兒,忍不住上前,接腔道:“將軍,姑娘還說了,過幾日身體好了要搬出去,哎呀,奴婢們怎麼勸都不聽。”

藍兒立刻瞪了紅兒一眼,讓她彆多嘴。

西追沉默不已,他真想知道繡翠怎麼了,可他想破頭,都想不出原因,上次他娘和妹妹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藍兒,我方才沒說明白,這東西是皇後娘娘給的,你讓她收著,不然到時候娘娘問起,我不好回稟。”

聽言,藍兒連忙畢恭畢敬地接過來:“如此,那奴婢先代替姑娘謝謝將軍了。”

西追走了,紅兒連忙送到門口,不一會回來,瞧見藍兒還站在那盯著她。

紅兒擺弄著%e8%83%b8`前的一縷黑發:“你看我乾什麼?還不趕緊把東西給姑娘送進去。”

藍兒抿著%e5%94%87,說:“你剛剛跟將軍說那些話乾什麼?”

“哪些話?”紅兒裝傻。

藍兒氣的不想理會她:“我真不願意管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都看得出來,彆說將軍了,你彆以為挑撥將軍跟姑娘的關係,將軍就瞧不出來!”

“反正,你要是連累我,我馬上把你的罪行告到姑娘麵前去。”

紅兒一聽,頓時撒開撫摸辮子的手,一雙眼睛也瞪得溜圓,黑少白多,顯得有些刻薄淩厲。

“你說呀,你去跟姑娘說,就說我想爬將軍的床,你看姑娘相信你嗎?平時跟你一起伺候,給你兩分和顏悅色,你還真以為可以擺弄我了?”

紅兒抱臂,也不顧藍兒被氣的煞白的臉,轉身就走。

藍兒朝地上一啐:“還想爬床,也不看看自己貨色。”

她回了繡翠屋子裡,本來已經忍住了一腔怒火,但繡翠沒有睡,隻是在燈火下給西追納鞋底子。

藍兒進門,還沒開口,繡翠就問:“你們剛剛在吵什麼?”

“姑娘……您,您都聽見了?”藍兒詫異,隨後,也不再隱瞞,像倒豆子一樣,把紅兒做的事、說的話,都告訴給了繡翠。

藍兒為此氣憤:“紅兒跟奴婢都是將軍從人牙子那買來的,她不本分,對做奴婢的來說,真是大忌,姑娘,等將軍下回來,您跟將軍一說,紅兒肯定就會被發賣了。”

繡翠皺了皺眉頭,她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