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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夏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打開門,迎了出去。

院子裡,護送皇上前來的護軍人人手持火把,將整個庭院照的猶如白晝般,火光跳跳間,封靖睨了一眼沐夏蒼白的臉色,又看向她身後緊閉的房門。

屋內一片黑暗。

沈定珠居然不願見他?

攝政王:“沐夏!怎麼回事?小姐呢?”

沐夏上前兩步,福身低頭,語氣艱澀:“小姐……小姐最近養傷,精神不濟,實在是太累了,起不來榻。”

封靖冷冽的眉梢挑起:“養傷?”

他陡然看向攝政王:“朕不過走了幾日,阿珠就能受傷,看來王爺並非真的疼愛義女,怎麼如此不小心,嗯?”

攝政王瞧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隻因他太過熟悉封靖這個小皇帝了,君主雖然年少,可每當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代表著他要借機發難了。

攝政王急忙道:“皇上明鑒,這事都怪臣沒有好好管理後院的人,也是雲夢太糊塗了,她一心一意想要伺候皇上,所以看見阿珠能時常陪伴在聖駕左右,故而心生嫉妒。”

“她也是想不開,跑去挑撥了蘭妃娘娘,這不,前日蘭妃娘娘來了府上,就……就……”

封靖的眼神愈發森冷,攝政王後麵的話都說不完整了,眼神忐忑。

“就什麼?”封靖開口,下頜線緊繃,“蘭妃來欺負過她?”

攝政王一瞧,原來皇上還不知這件事。

他眼中神色暗暗流轉,這個蘭妃,一向是皇帝的擋箭牌,這麼多年,也有過讓攝政王恨得牙癢癢的時候。

若能借機除掉蘭妃這個礙眼的存在,也是一樁妙事。

頓時,攝政王打定主意,馬上說:“皇上……原來蘭妃娘娘不曾告訴您?哎!真是苦了阿珠,與皇上真心相對,可卻挨了那麼重的一巴掌。”

他使了個眼色給沐夏,沐夏會意,跪下來抹淚。

“是啊,小姐皮膚嬌嫩,何曾挨過那樣狠厲的掌摑,臉頰隆腫不說,還不斷流鼻血,頭暈地站不起來,養了好幾日,否則,今晚也不會起不來,早就來接駕了。”

封靖俊朗的麵色陡然沉墜下來。

“朕去看看她。”說著,他挺拔的身影,邁著健步,直奔沈定珠房中。

與此同時,管家已經在後門回完了話,要帶著蕭琅炎等一行喬裝打扮過的商人,前往城中一處隱蔽的住宅。

管家站在馬車外,車內,幾個手下都看著蕭琅炎的眼神,等著他一聲號令。

若是他決定強闖,那麼,他們這群人會馬上動手。

蕭琅炎暗中搖頭,朝門口負責溝通的人遞去一個冰冷的眼神。

那人會意,馬上掀簾,對外麵的管家抱怨道:“是王爺請我們千裡迢迢進京來的,還說能居在王府裡,方便議事,怎麼現在還要我們住去彆的地方?”

這幾人都是巨富,管家早有耳聞,王爺有要事委托他們去辦。

故而,這會兒連忙拱手,賠笑說:“王爺正是謹慎起見,才讓我帶著各位大人前往安靜的宅邸,府上現在還有貴客,人多眼雜,很是不便。”

他已經將話說的如此明顯了。

蕭琅炎挑眉,透過半敞的門簾,朝外看去,晦墨的夜色下,攝政王的府邸鬥拱飛簷,冷月照耀,被光勾勒出一條條清輝線條。

管家也趁機悄悄地朝馬車裡打量。

這些商人,彆說他沒見過,攝政王也沒見過。

據說都是王爺挑出來的,頂好的心腹,為王爺斂財千萬。

本以為都是大腹便便的商賈,可沒想到,管家這一眼,頓時看見坐在馬車內正中央的那個男子,身影高大,因著光線不明朗,隻能看見他修長的大掌,食指戴著一枚黑虎玉扳指。

渾身氣度自不必說,富貴中竟透著一種颯冷逼人的貴氣,管家還想多看兩眼,卻沒想到那個男子冷戾的目光掃來,頓時讓管家感到一陣強勢的壓迫感,連忙低下了頭。

蕭琅炎不欲在沒有得到消息的時候動手。

既然已經進來了,暫且住在彆處,也不耽誤他尋找沈定珠的下落。

故而,他朝坐在馬車門口的人微微點頭,那人頓時對管家說:“既然如此,真是沒辦法了,王爺考慮的如此周到,那就請管家帶我們去外宅落腳吧,這一路過來,東家們也累了。”

管家連忙讓身後的小廝牽來馬匹:“各位大人跟著在下的馬匹後頭就是。”

蕭琅炎並不知道,與他幾道牆相隔的屋內,他朝思暮想的妻子,正睡的昏昏沉沉。

忽然,一隻手伸來,想觸碰她的肩,卻又在肩膀上方停住了。

封靖有些猶豫,他看著眼前纖肩素腰,背對著他睡的香甜的沈定珠:“喂。”

沈定珠沒聽見,封靖伸出食指,緩緩地點了兩下她的肩。

“醒醒,讓朕看看你臉上的傷好全了嗎?”

第365章 把朕當成你丈夫了?

沈定珠夢到了自己的兒女,正左手牽著澄澄,右手拉著徹兒,馬上要去接不誤回家的時候,徹底被人戳醒。

她一腔無處發泄的怒火,伴隨著沒睡醒的怨氣,噌的一下席卷在貌美的臉頰上。

“你們討不討厭,我不是說了,我要休息!”她豁然坐起來,還沒看清楚的時候,扭身就訓斥。

待說完以後,她眨了兩下長睫,水霧空濛的眼前,才漸漸瞧清楚,那站在她榻邊,被她劈頭一頓罵的人,不是沐夏也不是攝政王,而是封靖本人。

少年緊繃著嘴角,被罵了也不敢還嘴的模樣。

沈定珠臉上怒容收斂,詫異:“皇上……怎麼進來了?”

她睡時穿的小衣,此時微微敞開,露出%e8%83%b8`前一片雪白的起伏,冰藍的月色投映進來,讓美人的黑發像落了一層銀河,飽滿的麵頰,紅潤嬌嫩。

封靖的目光,在她麵頰上流連片刻,不知是不是他錯覺,沈定珠的臉頰上的紅,竟讓他覺得,還是蘭妃打過後的傷痕。

沈定珠拉攏衣襟,有些防備疏遠地看了他兩眼,封靖這才回過神。

他側過身去,語氣冷冷的:“朕其實也懶得管你,就是聽說蘭妃不由分說打了你,朕來看看你好不好。”

話是他臨時編的,他來,隻是想看一看沈定珠,沒有彆的原因。

跟沈定珠在一起的時候,她表現得自然,既不怕他是皇帝,也不因身份有彆算計,讓封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愉悅。

所以他在察覺自己有點想她的時候,果斷就來了。

不顧夜色已深,不顧明日早朝還有要事商議。

沈定珠聞言,美眸裡的漆黑明光,就沉了兩下。

若無封靖的縱容,蘭妃怎麼會那麼囂張,跑來攝政王的府邸上掌摑她?

“皇上這次來,是為了蘭妃說話的嗎?”

“她做錯了,朕可以代她向你道歉,你的臉還疼麼,朕讓人給你送藥來吧?”封靖以為她的態度平和了下來,連他的語氣亦跟著柔軟些許。

然而,沈定珠聞言,絕美的麵色,更加冷然,她抱臂的動作,帶著幾分抗拒。

“皇上身份尊貴,又不是你打的我,為何要代替彆人道歉?”

“朕……”

“還是說,根本就是皇上縱容蘭妃來欺負人,現在良心受到譴責,又怕我反悔,才來探視一二?”

封靖到底年少,哪裡說得過這樣伶牙俐齒的她。

君王英俊的臉上,多了幾分鬱沉:“朕何曾縱容她欺負你了,朕甚至不知情她來過。”

沈定珠拉起被子,披在肩上,裹住身子,她微微挺直身軀,看他的目光更加清然。

“既然如此,皇上更沒必要代蘭妃道歉了,就算是蘭妃自己來了,我也不會原諒她,皇上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們隻是短暫的合作,其實互不相欠,你不用做這麼多餘的事。”

封靖眼底驀然有了風霜:“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難道皇上不是這麼想?”沈定珠坦然的看著他。

其實也怪不得沈定珠什麼,在她眼裡,蘭妃與封靖本就是更為%e4%ba%b2密的兩人,蘭妃的行為,當然是仗著封靖的縱容了。

封靖指著她:“你——!”

這女人如此無情,他還以為,他們勉強算是擁有同樣敵人的盟友,更是凡事商量配合的%e4%ba%b2密關係。

她怎麼能轉身抽離的這麼快?分明之前還笑著跟他說話,這會又冷冰冰的像不容觸碰的月!

封靖切齒:“朕就是這麼想的,你說對了。”

說罷,他甩袖就走。

沈定珠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難道是因為她不肯接受蘭妃的歉意嗎?

封靖覺得她不配為難蘭妃?

不管怎麼樣,沈定珠都下定了決心,一把火將王府燒了,確認攝政王葬身火海之後,她就離開這裡回到晉國去。

那邊封靖怒氣衝衝地離去,攝政王來說話,他也不予理會。

屋內沈定珠剛躺下,攝政王就帶人闖入,興師問罪。

“阿珠!你怎麼將皇上氣走了?我不是交代過你,要小心伺候。”

沈定珠沒睡夠,屋內就被人接二連三地闖進來,她臉上升起冰冷如玉的神色,美人精致的麵容,帶著淡淡的慍怒。

“皇上自己要走,阿珠攔也攔不住,何況為了蘭妃娘娘的事,皇上才生氣,義父何必著急。”

還不等攝政王說話,沈定珠就揉著眉心:“頭真疼,義父,阿珠失陪,要睡了。”

她重新裹著被子躺了下來,背對著眾人,被子緊緊裹著嬌軀,讓人看不見裡麵的春光,隻能看見她黑發鋪滿枕頭的背影。

攝政王覺得沈定珠態度變化的如此之快,他漸漸起疑,該不會,是想起什麼了吧?

眼下,他也不敢強行為難沈定珠什麼,隻勉強和顏悅色說:“看來你的身體還沒好全,義父也不是責怪你什麼,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讓郎中來一趟。”

他走時,吩咐沐夏:“好好照顧小姐。”

攝政王退出門口,陰鷙的眼神朝屋內看了一眼,沈定珠那床簾後的身影。

若真是讓她想起來了,必然留不得。

或許是覺得都怪黃雲夢縱容蘭妃的那一巴掌,打在了沈定珠的臉上,才打出了這麼多的不確定性。

當晚回去,攝政王又為了泄憤一般,將傷口還沒好全的黃雲夢吊起來,抽打不斷。

慘叫聲沒有停過,沈定珠卻睡的很好,萬事不知。

而宮裡,封靖回去以後,直接去了蘭妃的宮裡。

彼時,夜色幽涼如水,蘭妃已經睡著了,但她卻有一種不安穩的感覺,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忽然看見床榻尾部坐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啊——”蘭妃嚇了一跳,急忙坐起來。

還不等她喊人,那影子便冷聲開口:“是朕。”

蘭妃驚魂未定,黑發披在肩頭,那張端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