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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謝恩,要走之際,張貴人說:“娘娘,其實臣妾覺得崔德妃娘娘……心中必然苦澀,她未必不想出宮,隻是需要再好好想想。”

沈定珠聽了她們的話,沉%e5%90%9f下來。

次日,她便主動帶著沉碧和繡翠,前往崔憐芙的宮中看望她。

剛進去的時候,滿殿沉重的氣氛,宮人們大氣不敢出,看見沈定珠了,眼裡都是一亮。

“參見皇後娘娘。”

“德妃呢?”

“我們娘娘在後殿。”

經由宮人領著過去,沈定珠繞過屏風,看見崔憐芙穿著樸素的衣裳,拿玉簪挽著頭發,在窗邊繡一隻布老虎。

往常碰見沈定珠,崔憐芙都規矩妥帖,請安不斷,而這次知道沈定珠來了,崔憐芙聽到聲音,連頭也不曾扭過來看一眼。

沉碧皺眉,輕咳:“德妃娘娘,我們娘娘來看您了。”

崔憐芙手裡的針線活不停,沈定珠靜靜地看著,她記得,之前崔憐芙是不會女紅的。

“來了如何,不來又如何?我是一個即將被拋棄的敝履,娘娘還來看我做什麼,難道,我還有什麼價值嗎?”

沉碧臉色一變,正要說話,被沈定珠攔住。

沈定珠緩緩走過去,高貴火紅的鳳袍裙擺,迤邐過石磚地麵,她坐到了崔憐芙的對麵。

看見她手中的布老虎,已經快繡成了。

“你是想送給徹兒的吧?”沈定珠開口,崔憐芙手中動作頓了頓,眼眶漸漸的紅了。

崔憐芙的淚水縈繞在眼中,她終於忍不住了。

“娘娘,臣妾從小太子殿下兩個月的時候,就時常去探望他,一待就是半天,他那時乖巧瘦小,%e4%b9%b3娘的奶他不肯吃,臣妾就幫忙想辦法,讓%e4%b9%b3娘混雜著米湯,一點點喂,他總算肯吃了。”

“臣妾也不敢去的太勤快,怕引起皇上的不滿,是的,臣妾從未想過要跟娘娘爭奪太子殿下,即便那時臣妾以為娘娘死了,臣妾也不敢越界,可是娘娘,臣妾自從進了宮,就沒想過出去。”

“出去多丟人啊?臣妾不是張佟兩位貴人那樣的身世,臣妾出身崔家,族裡出過皇後,也出過貴妃,就是沒有臣妾這樣被送還歸家的女兒。”

她說著,撲在桌子上,哭的肩膀都在發抖。

“臣妾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爭,為何也要被一起送走了,娘娘……您幫臣妾跟皇上說一說,求求他開恩,不要將臣妾送出去好不好?”

“臣妾不要什麼如意郎君,也不在乎蹉跎年華,情願老死宮中,偶爾幫娘娘修剪花枝,看著小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成長,臣妾就知足了。”

崔憐芙說到這裡,抬起淚眼,直接跪在了沈定珠麵前,雙手抓著沈定珠的鳳袍,聲音充斥著辛酸。

沉碧和繡翠十分警惕,擔心崔德妃傷害沈定珠,故而紛紛圍了過來。

沈定珠美眸漆黑地瞧著她,最終伸手將她輕輕扶起。

“崔憐芙,你出過京城嗎?”

崔憐芙怔了怔,輕輕搖頭。

她怎麼可能出過京城,她生下來就被養在閨閣中,要求她學習禮儀,她隻知道女子需要避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規矩得體。

直至她被嫻妃送到宮裡,成為蕭琅炎的妃子,她從一個小的屋子,到了一個大的屋子裡。

其實沒有差彆,都是四四方方的天,拘束著她的心,哪也去不得。

她所求的,也都在這四四方方的天裡。

沈定珠輕輕一歎:“天底下,有許多值得你去看看的風景,大漠寒月,江南飛花,北嶺的春天會下雪。”

這些都是她這些年在外見過的景色。

她理解崔憐芙,更明白她的執著,沈定珠的話,卻讓崔憐芙回不過神,愣在了原地。

沈定珠站起身,離開前,她道:“本宮會與皇上為了你的事細談,但是崔憐芙,你的人生其實還有很多選擇,再好好想想。”

夜裡。

長夜燒著蠟炬,寥寥的星子透著明亮。

沈定珠睡不著的時候,恰好聽到蕭琅炎放輕步子進來的動靜,他在裡間窸窸窣窣地換了衣裳,簡單沐浴過後,便自然而然地上了榻。

有力的胳膊從她背後抱過來的瞬間,沈定珠輕微動了動,蕭琅炎動作便停下。

他直起身,低沉動聽的聲音,帶著輕笑:“怎麼沒睡,是不是在等朕?”

沈定珠轉過來,鋪滿枕頭的秀麗黑發,透著柔澤。

蕭琅炎看著懷中的美人,皮膚白嫩,身段妖嬈嬌柔,微微側躺的姿勢,使得脖頸以下衣襟微斜,飽滿的春光流瀉。

他薄眸一深,在她身上馳騁一萬次也不覺累。

蕭琅炎想著,便已經低頭朝她的%e5%94%87%e5%90%bb了過去,%e4%ba%b2了兩下,沈定珠就輕輕挪開臉。

她想了想,說:“我今天去見過崔憐芙了。”

蕭琅炎薄眸裡深邃的情[yù]漸漸褪去,他抓住沈定珠的指尖,放在%e5%94%87下%e5%90%bb了%e5%90%bb,有些心不在焉的:“朕知道。”

宮裡的每一件事,都逃不%e8%84%b1他的眼睛,何況事關沈定珠,她做了什麼,他都知道,甚至崔憐芙說了什麼,他也知道。

沈定珠嬌俏的麵容帶著誘人的粉紅,她依靠在蕭琅炎的懷中,有些猶豫地試探:“要不然,我們……”

她話都沒說完,蕭琅炎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橫生出警告的黑霧。

他懲罰似的咬了一口她的指尖,沈定珠蹙起柳眉,嬌嗔說痛。

蕭琅炎大掌錮住她的腰身,貼耳訓斥她:“你這不識好歹的女人,朕為了你廢除後宮,你還想為旁人求情?再讓朕聽到你願意彆的女人留在朕的身邊,朕就罰你下不來床,再沒心思關心彆的。”

他說做就做,沈定珠花容顫顫。

“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不許說了,免得惹朕生氣。”他欺身而上,床帳落下,他將沈定珠一腔反抗的話語,全部吞入口中。

沒過多久,殿裡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沈定珠事後後悔,她隻是想幫崔憐芙爭取更好的封賞,沒想到蕭琅炎卻“罰”她到四更天。

他吃飽饜足,隻睡了片刻,就又精神抖擻地去上朝。

留沈定珠渾身酸軟地昏睡在柔軟的榻中。

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努力,至少蕭琅炎上朝去之前,%e5%90%bb著她的秀發,告訴她:“你既然找過她,朕不能讓你失了麵子,所以會給她更多的厚待,這事你無需再擔心,朕會安排好。”

沒想到,蕭琅炎說的安排好,是給崔憐芙的父%e4%ba%b2抬了官職,且讓崔憐芙的母%e4%ba%b2入宮,將她勸說回家。

得此厚賞,崔家馬上讓崔夫人入宮了,不知怎麼勸的,好在崔憐芙總算答應出宮,但她有一個條件。

蕭琅炎為了沈定珠,要重新為太子蕭行徹舉辦周歲抓周宴,她希望她可以%e4%ba%b2眼看見蕭行徹抓周後,再行離宮。

她的請求傳達上去,次日蕭琅炎允準。

第282章 他要彌補,給她所有的嫡妻待遇

沈定珠的生活逐漸平靜幸福起來,蕭琅炎不斷傾注他對她的寵愛,天下人提起沈皇後,無不羨慕。

她活成了彆人口中的傳奇。

京城第一美人,因家族獲罪差點淪落為軍妓,卻沒想到遇到了守護她一生的夫婿,而這位夫婿,還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男人。

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

更突然多了好幾門叫不上號的遠%e4%ba%b2,巴巴地跑來京城跟沈家攀關係。

蕭琅炎在朝政上%e4%ba%b2力%e4%ba%b2為,但每天仍舊會抽出一些時間,來教導子女,其餘時間都留在沈定珠身邊。

有時候他下朝了,要去禦書房的時間,卻掐算著沈定珠醒了,便改道去鳳儀宮看她。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偶爾跟臣子遊園,看見春天的枝丫上,開出了絢爛的花朵,他也要%e4%ba%b2手折下來,捧到鳳儀宮去給她看。

好幾次微服出巡,禮部規劃的三天,他出去了不到第二日就想趕回來。

仿佛沈定珠在哪兒,他的心就在哪兒。

這天,天色陰暗,下著細密的春雨,蕭琅炎特地放臣子們休沐一日,他也抽出一天的空檔,好好陪伴沈定珠。

帝王帶著他的皇後,來到了他母%e4%ba%b2肅穆太後生前居住的玉衡宮。

“朕本想讓你進宮以後居住在此,但此處離乾元殿甚遠,如今朕正有想法,讓工匠們改一改,賜給澄澄做寢宮。”

蕭琅炎牽著沈定珠的手,坐在光潔明亮的殿內。

兩人不約而同地穿著明黃色的衣袍,沈定珠端莊雍容,靠在他懷裡的時候,卻顯得很是曼麗可人,被寵的依舊帶著小女兒家的嬌俏。

“澄澄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宮殿,會不會不妥?”

“朕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有什麼不妥,倘若你再為朕生個小女兒,朕便在玉衡宮後麵開拓一個瑤光宮,讓她們姐妹二人相伴。”

蕭琅炎說著,劍眉下的一對薄眸噙起笑意。

一提到孩子,沈定珠就感到他愉悅至極。

她想起這些天夜裡,蕭琅炎拉著她越鬨越興奮,怎麼也要不夠一樣,沈定珠就紅了臉頰。

美人微微低頭,粉白的脖頸誘人,耳垂上的一對黃玉如意搖搖晃晃,淡淡嫵媚。

蕭琅炎幾乎愛她愛到骨子裡,看她什麼樣都覺得喜歡,於是伸手把玩她的耳墜,心裡想著,還要給她更漂亮的首飾和衣裳。

他拉著沈定珠,兩人並肩立在窗前,蕭琅炎指著院子裡一片空地。

“從前母後在世,這裡本有一棵大樹,後來樹死就挪走了,等澄澄住進來,朕就種梧桐樹,你還喜歡什麼花卉,讓工匠一並種在道路兩旁。”

沈定珠回答的不溫不淡:“皇上安排的都好。”

蕭琅炎垂下漆黑的薄眸,朝她看了兩眼,忽而問:“朕怎麼覺得,你不太喜歡玉衡宮?”

第一次帶她來的時候,蕭琅炎還記得,她看見玉衡宮,眼裡隻有一瞬的錯愕和傷懷,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他看見了。

沈定珠抿起紅%e5%94%87,皎白的麵孔微垂,也籠上一抹黯然。

隨風而來的雨絲,沾上她烏黑的鬢發,更顯得低垂的眉眼精致美豔,卻像是悲傷的牡丹。

蕭琅炎伸出大掌,憐愛地刮去她鬢上雨水,將她拉到身前,自己則背靠著窗口,替她擋去雨風。

“怎麼了,跟朕說。”蕭琅炎耐心詢問,低聲的聲音,很是動聽。

他想到什麼,眸色沉如涼冰:“是不是你那些夢,曾在這裡,受朕欺負?”

沒想到蕭琅炎領悟的這麼快,沈定珠一腔苦澀,反而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沒有再隱瞞,輕輕點頭:“是。”

沈定珠微微抬頭,看著他%e8%83%b8`前繡的飛騰入雲的真龍圖紋,那樣栩栩如生、凶目微瞪的樣子,讓她恍惚憶起,前世住在這裡的那些苦澀的日子。

她剛從王府進宮,就被蕭琅炎安頓到了玉衡宮居住,可她在這住的四年裡,嘗儘了酸楚。

仍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