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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天真,而她跪在這裡,是為了毀了她餘下的人生!

“澄澄,是我對不起你,春雲姨不是好人,不是好人!”春雲說著,猛地站起身,朝一旁的柱子衝去。

“攔住她!”蕭琅炎厲聲嗬斥。

蘇心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臉懵懂,沈父急忙將她護在懷裡。

“砰!”

春雲撞在大殿的柱子上,血濺當場,陳衡來得及時,拽了她一下,卻還是沒有徹底將她拉住。

隻見春雲額頭血流如注,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沈定珠攥緊裙邊的手,她美眸顫顫,長睫抖如蝶翼。

還懵懂不知情的蘇心澄,急忙被沈父摟著告退了,小家夥沒有看見那樣血腥殘忍的一幕,蕭琅炎麵色卻已陰沉無比。

他令人壓住方隨風,避免他也效仿此法。

岑太醫上前,摸著春雲的脈搏:“皇上,還有得救。”

“拖下去,你來負責。”蕭琅炎下令後,春雲被拽了出去,大殿上,蜿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方隨風已經渾身顫唞,麵色慘白如紙。

“皇,皇上……”

“你也看到了,朕已用先帝骸骨,證明了澄澄是朕%e4%ba%b2生骨肉,你現在招供,告訴朕,是誰指使你誣陷貴妃?”

方隨風嘴%e5%94%87哆嗦,抬起眼睛,默默地看向臣子當中。

蕭琅炎眯起薄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沒想到,方隨風卻陡然收回了眼神,他低下頭,痛哭流涕。

“沒有人指使草民,是草民對沈貴妃還有存有癡想,以為構陷汙蔑後,她定會被您打入冷宮,亦或是趕出宮廷,草民得不到她的真心,就想毀了她,才撒下彌天大謊。”他邊說邊哭,渾身抖的如同飄搖的風箏。

沈定珠聽著這樣的話,感到恥辱,更覺得失望至極!

她相信方隨風和春雲,都被人拿捏住了命脈。

可事到如今,方隨風還要一口咬死,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讓沈定珠感到悵恨。

蕭琅炎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回答。

於是聲音冰冷無情道:“既然你不想說,朕自然也懶得再追問緣由,來人,將此等刁民押入死牢,連同此罪的,還有六十歲的方母,也一並押送!”

方隨風一震,抬起充滿血絲的通紅雙眼:“皇上!草民的母%e4%ba%b2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放了她,一切都是草民自己的行為,跟她無關啊,皇上!”

蕭琅炎卻懶得再看他,一揮龍袖,方隨風哭喊著被拖了下去。

沈定珠眸色恍然,背後主使那人,必然是用方隨風的母%e4%ba%b2,和春雲的女兒作為要挾。

他二人都是極普通的百姓,一旦被權勢威逼掌控,隻有被傾軋碾壓的份。

殿內安靜下來了,殿外風聲卻喧囂依舊。

杜老太傅再次拱手:“皇上找回公主必然是喜事一件,可沈貴妃在外產女,且明知生了龍裔,依舊不主動回京,致使皇上血脈流落民間四年之久,難道,貴妃娘娘就沒有錯嗎?”

蕭琅炎眯眸,神色清冷深幽。

“你彆急,朕對貴妃,也有安排。”

他朝沈定珠看了過來。

第206章 朕要跟你說一個好消息

蕭琅炎薄眸清冷烏黑,藏匿深邃汪洋。

“沈貴妃,你隱瞞龍裔,奔波在外確實不合適,朕得罰你。”他淡淡說完,沈定珠便站起了身。

她盈盈姿態不顯怯懦,隻有那雙明亮的美眸,始終瞧著他,等待下文。

眾臣們屏息,紛紛在各自心裡猜測,皇上會怎麼懲罰沈貴妃?

是降位,還是禁足,亦或是,剝奪她撫養公主的權利?

畢竟皇後人選尚未定立,皇長女回到皇宮後,以蕭琅炎對沈貴妃的寵愛,必然是將孩子送還她膝下撫養。

然而,蕭琅炎開口,卻是說:“再過五日便是祭祖大典了,朕要為先帝和列祖列宗,在國寺裡齋戒超度三日,屆時你就陪同朕一起去,在先帝和諸位祖宗的牌位前跪下認錯。”

沈定珠一怔,其餘臣子們也跟著愣住了。

這算什麼懲罰?

帶著沈貴妃去祭祖,跟將她抬舉到皇後的位置上,又有什麼區彆?曆朝曆代,唯有皇後有資格陪伴皇帝祭祖。

晉朝也曾有一代皇帝,祭祖時帶著自己的寵妃,被臣子和天下人指責不敬祖宗。

“臣妾領命。”沈定珠福身,長睫垂落,掩下美眸中的詫異。

她本以為,蕭琅炎至少會象征性地將她禁足,亦或是剝奪貴妃權利,也好做做樣子給那些大臣們看。

可萬萬沒想到,他僅僅隻是輕飄飄的一句,陪他去祭祖。

她的心微微滾燙起來。

杜老太傅已然出聲,難以置信般:“皇上,沈貴妃去祭祖,於禮製不合啊!曆朝曆代天子祭祖,帶的都是正宮發妻。”

蕭琅炎薄眸轉而看向他,麵色冰冷:“首先,朕帶沈貴妃去祭祖,隻是為了讓她在列祖列宗麵前懺悔罪行。”

“其次,宮中還沒有皇後,朕遵禮製,卻無人選,杜老,你豈不是叫朕為難?”

杜老太傅惶恐低頭:“臣不敢。”

蕭琅炎抿起薄%e5%94%87,帝冠下,深黑的劍眉微微蹙起,更顯威嚴。

他看向崔大人和孫大人:“屆時你們二人通往,孫愛卿,朕記得你小女擅佛經工筆,就請她隨同一起吧。”

言下之意,就是讓孫大人帶上孫清雅。

蕭琅炎的這個舉動,無異於當朝透露一個訊息:他有意冊立孫氏女子為皇後。

孫大人不卑不亢,出列拱手:“多謝皇上抬舉,臣定會敦促小女隨行。”

這之後,蕭琅炎便讓沈定珠先行回宮,縱然她有許多話想跟他說,眼下也知道他還有諸多瑣事要安頓,故而,沈定珠離開了大殿。

風雨斜飛,她紫紗裙擺微微漂浮,經由水汽染上兩鬢烏黑,襯出傘下,美人無雙美豔的麵孔。

“貴妃娘娘,留步!”徐壽從後麵追了上來。

沈定珠正要上轎,聞言轉身,眸光瀲灩:“公公,可是皇上還有什麼安排?”

徐壽看了一眼周圍,守衛的禁軍離得遠,周圍也沒有閒雜人等,他壓低聲音:“皇上知道,罪人春雲逼不得已,她死罪難逃,可皇上清楚娘娘是個心軟的人,就讓奴才來說一聲,您還有機會見春雲最後一麵。”

風雨中,沈定珠貌美無瑕的麵孔,微微發怔。

蕭琅炎竟為她考慮到了這個地步。

從回宮之時,他承諾會將他們母女帶回宮,他便都在一點點完成。

沈定珠臉頰兩邊飛粉,眸光漆黑:“好,那本宮,就再見她最後一麵。”

徐壽安排了自己的徒弟小臨子,帶著沈定珠去了暴室。

臨走前,他還笑嗬嗬地,低聲提醒:“皇上隻允許貴妃娘娘看望春雲,那方隨風,娘娘就沒必要見了。”

沈定珠頷首,她自然明白,就算徐壽不說,她也不打算看方隨風,蕭琅炎是個霸道的,他已經為她做到了這個地步,她應該識趣。

春雲撞了頭,當時是昏了過去,不過蕭琅炎安排岑太醫為春雲診治,沈定珠去的時候,春雲已經悠悠轉醒,隻是腦袋還不太清楚的樣子。

“參見娘娘,罪人剛醒,恐怕有些糊塗。”岑太醫說。

“無妨,本宮隻問幾句話就走。”沈定珠讓人打開牢房,她色澤清淺乾淨的繡履,踏入獄中肮臟的草堆裡。の思の兔の網の

暴室裡氣息渾濁,翻湧著鐵鏽與血腥的氣息,長廊的石板路上有許多坑坑窪窪的水窪,裡麵藏著經年累積的血色,已然暗紅斑斑。

春雲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白繃,神情一片死灰,沈定珠進去的時候,她那兩丸目珠轉了轉,就像是了無生氣般,一動不動。

“皇上不會對你網開一麵,本宮也不會為你求情。”

春雲依舊神色呆滯地看著前方,仿佛對生死不在意了一樣。

“但是,皇上要誅九族,春雲,你背後的人,犧牲了你,也犧牲了你的女兒。”

聽到這裡,春雲才像是猛然活了過來,充血的眼睛布滿惶恐。

她虛弱地爬了兩步,門口的侍衛頓時護在了沈定珠麵前。

“三娘,三娘我求求你幫敏敏求情,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是他們抓走了敏敏!我不得不妥協,三娘,你知道我的,我從未害過你!”

沈定珠看著她乞憐的模樣,美眸深處,氤氳出一抹痛苦。

她一聲淒涼的輕笑:“在南州的時候,我們都毫無背景,你多處幫襯我,我很感激你,可你這次進京翻供,倘若你成功了,你會讓我和我的女兒在京中毫無立足之地!”

京城是個吃人的地方,她曾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沈定珠知道自己不該心軟,於是指腹擦去淚水,背過身去,曼妙的身影,稍顯殘忍。

“出於過往的情誼,本宮來最後送你一程,你用紙筆寫下背後主使,將供詞呈遞給皇上之後,本宮會為你的敏敏求情,讓人將她和你葬在一起。”

說罷,她快步離開牢房,身後傳來春雲嘶聲力竭的哭喊——

“三娘!三娘我錯了!你救一救我的女兒吧,三娘……”

沈定珠快步走出牢房,直至這樣慘烈的哭聲,不在縈繞在她耳邊,大雨傾盆,陰雲湧動,沈定珠覺得頭疼,身形晃了晃。

沉碧急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您為此勞神勞力,可不能再淋雨著涼了,咱們快些回宮吧。”

“好。”沈定珠轉而入轎,想了想,她還是挑簾,露出一張清淚滿麵的芙蓉嬌顏,“岑太醫……彆讓她太痛苦。”

岑太醫拱手:“微臣明白,皇上已有吩咐,倘若審問不出,會賜鴆酒,不過三個瞬息,就會斃命。”

沈定珠重重歎息,放下簾子:“走吧。”

她頭疼的厲害,回宮後,宋嬤嬤就送上了一碗熱薑湯,沈定珠喝過以後就睡下了,夢裡春雲和方隨風帶血的臉龐,縈繞在她眼前。

他們淒厲的哭喊聲,仿佛還在她耳畔。

“彆抓我……放開,放開!”沈定珠不安地夢囈,她夢見方隨風泡在血池裡,抓著她的腳踝,要將她也拖下去。

夢裡天空血紅,漆黑一片,周遭鬼影憧憧,魑魅魍魎快要將她吞沒。

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拉住她的胳膊。

“是朕,彆怕。”好熟悉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轉而看見燈火通明的大殿,蕭琅炎英俊的麵孔,近在咫尺。

沉碧在一旁抹淚慶幸:“娘娘終於醒了,方才好像叫噩夢魘著了,怎麼叫都不醒,幸好皇上來了,可真把奴婢嚇的不輕。”

沈定珠滿頭大汗,烏黑柔順的發絲黏在臉頰邊,一雙黑瞳閃爍不安,美人麵孔白皙嬌豔,脖頸透著淡淡的粉。

她捂著心口,有些呼吸難受地喘熄,蕭琅炎大掌按在她的肩頭,她的身軀漸漸不再發顫,仿佛從他的身上,汲取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