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之地。”
嫻妃所生的明王,當初與蕭琅炎爭奪得你死我活。
而嫻妃背後的崔家,在嫻妃死後,還沒有被蕭琅炎清算,已經是他格外開恩了。
蕭琅炎的生母早已逝去,雖追封為太後,但母家確實沒什麼人了,有心抬也抬不起來。
而今蕭琅炎盛寵沈定珠,隱約有要將沈家培養成心腹家族的趨勢。
所以,對沈家好,就是對自己好!
崔夫人看見女兒發梢濕濡,於是將傘向她那邊傾斜,目露心疼:“我隻是可憐你,才不到二十的年紀,卻要眼睜睜地將皇上拱手讓人。”
“女兒啊,寵愛和權利,一樣都不能少啊。”崔夫人歎氣。
雨下的太大了,她們不得不找一個靠水的亭子休息,對麵毗鄰一座清寂的院子。
注意力全在崔夫人身上的崔憐芙,並未留意那座院落。
她隻是搖搖頭,目光堅定:“母%e4%ba%b2,女兒在宮中既不受寵,也不是最高位的妃嬪,可是,您是否想得到,皇上為什麼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您進宮探望?”
崔夫人狐疑地朝她看去,隻想了一瞬,麵色忽然驚變。
她壓低聲音:“難道,你是想說,皇上故意讓你將我帶去見沈貴妃,隻為了給沈家鋪路?”
靠在亭柱的紙傘,滑落顆顆水珠,在地麵上暈染開來,色澤像蟹殼青般,透著淡淡的冷澤。
崔夫人意識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濕濡的裙角好像黏在了腳踝處一樣,冷得她難受。
“怎麼會呢?皇上性格沉穩冷漠,即便寵愛沈貴妃,也不會到這個程度。”如果真是這樣,她的女兒,還有什麼出頭之日?
崔憐芙坦然一笑,眼神倒是清明許多,她看向不遠處,在飄搖雨幕中的紫花藤。
“就是這樣,皇上疼愛沈貴妃的程度,母%e4%ba%b2您想象不到,若說皇上的心有十分,六分給了朝政,四分就隻給了沈貴妃。”
崔夫人張了張%e5%94%87,感到詫異,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崔憐芙怕母%e4%ba%b2擔心,於是握住她的手,言辭懇切。
“所以母%e4%ba%b2一定要助我,現在我在後宮,準備與貴妃娘娘沆瀣一氣,你我都知道,憑沈家的現狀,絕無可能幫助沈貴妃坐上皇後之位。”
“所以,她得寵,而我要權!隻要投皇上所好,就不用害怕下場不好,何況,現在朝中杜家勢力不容小覷,杜婕妤在後宮也終日招搖囂張,女兒要想殺出一條血路,隻有依靠在沈貴妃的身後。”
崔夫人默默地跟著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那以後……”
以後的事,那就不好說了。
崔憐芙沒有回答。
她拿帕子沾了沾鬢角的雨水,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卻看見蕭琅炎的龍輦,正浩浩蕩蕩地朝這邊來。
崔憐芙心裡跳漏一拍,急忙從石凳上站起身:“母%e4%ba%b2,皇上來了,準備接駕。”
崔夫人慌忙跟著站起來,母女倆撐傘走出了亭子。
龍輦威儀,四名太監扛著鏤空浮紗轎椅,禁軍前後隨行。
蕭琅炎今日穿著一身青白色的龍袍,%e8%83%b8`前至左肩繡著一整隻騰雲駕霧的青龍,而袖口,則是連綿的山海祥雲。
他頭戴二龍戲珠的玉冠,黑冷的眉宇微揚,薄眸在看見崔憐芙一行人的時候,微微眯起。
“參見皇上。”待龍輦停在她們身旁,崔憐芙與崔夫人相繼請安。
母女二人不敢抬頭,隻聽到蕭琅炎清冷沉穩的聲線傳來:“這是從哪兒來?”
崔憐芙恭恭敬敬地說:“方才臣妾帶著母%e4%ba%b2去看望貴妃娘娘了,為著之前娘娘給臣妾解圍的事,母%e4%ba%b2說什麼都要去%e4%ba%b2自感謝一番。”
蕭琅炎笑了一聲,旁人聽不出喜怒,崔夫人袖下的手都跟著緊張起來。
原來麵對龍威,就是這樣忐忑,不管做了什麼,總怕觸怒聖顏。
倒是崔憐芙強行鎮定,好一會,才聽蕭琅炎說:“這樣也對,不枉沈貴妃求朕對你網開一麵。”
聽見這句話,崔夫人心中恍然了悟,看來真如女兒所說,皇上對沈定珠格外不一般。
正當蕭琅炎準備起駕離去時,一旁水溪對麵的樓閣,忽然傳來一聲宮女的尖叫。
緊接著,“撲通”一聲落水的動靜,隨即傳來。
蕭琅炎刹那間皺起冷眉,眼中泛著生冷的黑霧,朝一旁看去。
隻見一個宮女站在二樓,朝下看,神情驚慌:“傅姑娘!快來人啊,傅姑娘跳水自儘了!”
崔憐芙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蕭琅炎,果然瞧見帝王眼底深深的不耐煩。
饒是如此,蕭琅炎還是對身邊的陳衡開口:“去撈她上來。”
“是。”陳衡立刻上前,輕功掠步,隻是幾個點水的瞬間,便將那抹白色衣袍的瘦弱身影拽了上來。
之後,他直接將傅雲秋鬆開,任由她倒在蕭琅炎麵前布滿泥濘雨水的石子路上。
眾人隻見,傅雲秋竟隻披了一件單薄的外袍,裡麵穿著海藍色並蒂蓮肚兜,皮膚皎白柔嫩。
禁軍們立刻低下頭,非禮勿視。
崔憐芙暗中冷笑一聲,這個傅雲秋,還真是不死心。
她萬萬沒想到,身邊的母%e4%ba%b2看見傅雲秋死白一樣的麵孔,頓時一聲尖叫,翻著白眼昏倒。
崔憐芙終於慌了神,紙傘掉在地上,被風吹得踉蹌幾步,雨幕中回蕩著崔憐芙的哭喊:“母%e4%ba%b2,母%e4%ba%b2!”
沈定珠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她聽說傅雲秋又不老實,跳水自儘,竟然嚇暈了崔夫人。
“沒完沒了!上次的賬,本宮還沒跟她算,繡翠,給本宮更衣。”沈定珠麗眸翻湧著淡淡的慍怒。
等她趕去的時候,崔夫人已經被就近送到傅雲秋居住的院落裡,岑太醫和另外兩名太醫都在診治。
崔憐芙坐在榻邊,握著崔夫人的手,眼眶紅紅的。
沈定珠一轉眸,便瞧見罪魁禍首傅雲秋,跪在地上,似在啜泣。
她害了人,還有臉哭!
沈定珠美豔的麵孔呈現薄紅的怒意,她上前兩步,揪住傅雲秋的衣襟,玉白的小手毫不客氣地賞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響在寂靜的室內。
屏風外商討治療對策的太醫們愣住了。
連崔憐芙也怔怔地抬起淚眼。
傅雲秋捂著臉,跪坐在地上,仰眸瞧著花團錦簇、盛氣淩人的大美人,好半天,她才哆嗦著%e5%94%87瓣:“你敢打我?”
“打你是輕的,再在後宮滋事,新賬舊賬,本宮都饒不了你!”沈定珠說罷甩袖,正想去看看崔夫人的病情。
可彆因為這件事,耽誤哥哥被舉薦。
這時,身後的傅雲秋哭聲淒厲:“皇上在這沒發話,你憑什麼打我!”
沈定珠背影僵了僵,繡著粉芍藥的鞋子忽然頓住了。
蕭琅炎在?方才她進來的太著急,眼裡隻有惹事的傅雲秋,忘了去看周圍。
再加上,雨大天暗,
她緩緩回眸,隻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坐在距離傅雲秋不遠的正椅內。
他手持茶盞,薄眸黑沉,劍眉如烏刀,那樣淩厲的氣勢,又帶著一絲玩味的人,不是蕭琅炎又是誰。
此時,蕭琅炎正用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沈定珠。
沈定珠心下一慌,連忙垂下`身姿:“臣妾參見皇上。”
真要命!
他怎麼光坐著,一直不出聲?
讓他看見她掌摑傅雲秋了,哎!
第189章 他真的好壞!
蕭琅炎就那樣望著沈定珠。
今日的她,穿著他賞的雪錦,顏色是他%e4%ba%b2手挑的橙黃,她發間和小巧圓潤的耳垂上,都佩戴了飽滿的南海珍珠,一粒價值千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賞給沈定珠的衣物和首飾,都是他%e4%ba%b2手挑的,隻要他覺得適合她,都會源源不斷地送往瑤光宮。
他喜歡這樣一點點地雕琢她的美麗。
蕭琅炎的目光一寸寸往下,正看的賞心悅目時,忽然瞧見沈定珠脖子上圍著一圈薄薄的披紗。
原本應當是搭在手腕上的裝飾,卻被她纏繞在細嫩的脖頸上,隻能隱約瞧見透白的膚色。
蕭琅炎皺了皺眉,他起身,邁著穩重的步伐,朝沈定珠走去。
待走到她麵前,忽而抬手,沈定珠心頭突突地跳。
然而,下一刻,蕭琅炎卻隻是用修長的手指,將她鬢邊的水珠刮去。
“皇上……”沈定珠低下頭,粉白的麵頰微紅,更顯得耳垂上那枚珍珠,晃悠晃悠的,惹他心癢。
蕭琅炎淡聲:“脖子上怎麼纏著紗?不熱?”
提起這個,沈定珠咬住下%e5%94%87,美眸深處劃過羞惱。
這幾日都下不去的痕跡,還不是怪他!
她還要強忍著小性子,聲音悶悶地解釋:“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不美觀,臣妾就戴著薄紗遮一遮。”
蕭琅炎揚眉了然:“朕一會幫你看看,怎麼蚊子偏不咬旁人,隻咬你。”
崔憐芙看著他們二人說話,氣氛曖昧,再瞧那跌坐在地上,一直在流眼淚的傅雲秋,她暗中搖了搖頭。
不管是誰,夾在沈貴妃和皇上當中,隻有被忽視的份。
沈定珠覺得屏風後太醫們的眼神也一直朝他們這邊看。
她有些臉紅,於是主動道:“方才是臣妾不好,不應該對傅姑娘動粗。”
傅雲秋這時已經哭的嗓子微啞:“沈貴妃,我自問從前得罪過你,可我現在心如死灰,跳湖自儘不成,還要被你掌摑羞辱。”
“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何不求皇上,三尺白綾將我賜死!”
沈定珠暗中看了蕭琅炎一眼,隻見他劍眉輕揚,似乎在等她回答。
她略略思量,隨後抬起漆黑美眸:“本宮掌摑你,正是因為知道你並非誠心求死,而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罷了。”
“否則,你早不跳,晚不跳,非要等著皇上經過的時候自儘,你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呢?”
“本宮當然不會求皇上賜死你了,生命可貴,傅姑娘以後還是少折騰。”
沈定珠原本是為了崔夫人來的,但看見蕭琅炎在這,她當然明白這個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
傅雲秋哭著看向蕭琅炎:“琅……皇上,您也這麼想我嗎?”
蕭琅炎冷漠地看她一眼:“朕怎麼想,不重要,貴妃說的,即是朕所想。”
說罷,他牽住沈定珠的手,吩咐徐壽:“等崔夫人醒了,就賜轎送她出宮,再賞賜一些人參靈芝作為慰問,你替朕去送。”
“是。”徐壽應下。
之後,沈定珠就被他牽著離開,蕭琅炎的龍輦,就停在外麵。
沈定珠說什麼都不敢上:“皇上,臣妾不能坐!”
龍輦象征龍椅,意義非凡,又不是軟轎,她就算看起來再得寵,也不能上去,否則,朝中又有人要說閒話了。
蕭琅炎薄%e5%94%87嗤了一聲:“朕讓你上去坐,你就坐得了,上去。”
沈定珠玉手拽住一旁龍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