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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訝異:“你方才拽杜婕妤頭發了?”

沉碧正偷著樂呢,被宋嬤嬤點破以後,當即捧腹笑了出來。

她邀功似的走到沈定珠身邊:“娘娘,您方才是沒瞧見,奴婢拽了她的頭發,她還得忍著疼不敢說的樣子。”

“哼,她就是活該,誰讓她剛進來,就敢跟我們娘娘耀武揚威,奴婢恨不得給她拽禿了才好呢。”

繡翠溫溫柔柔地開口:“可是你這樣做不好,要是杜婕妤是個不管不顧的,當場發難,你手上又有發絲,讓她抓住證據確鑿,豈不是連累咱們娘娘為你解圍。”

沉碧麵色一變,笑容瞬間下去,一張粉白的臉氣洶洶的。

“繡翠,你最近怎麼總是訓我,咱們都是伺候娘娘的,娘娘都沒說話,你拿什麼架子。”

之前繡翠提醒她不要再說周將軍的話,沉碧被沈定珠說了以後,心裡就憋著一股氣。

這會兒發散了出來,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繡翠神情慌亂,忙跟她賠罪:“沉碧彆生氣,我絕沒有訓你的意思,我隻是想提醒……”

“用得著你說嗎!”沉碧吼道。

沈定珠不重不輕地嗬斥了一聲:“你們再吵就都出去。”

沉碧和繡翠一下子住了口,繡翠低下頭,默默地為沈定珠梳頭發,沉碧卻紅了一雙眼。

她自小就在沈府裡,是家生奴,被安排到沈定珠身邊以後,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幾乎是一起長大。

如今入了宮,沈定珠反而好幾次幫著繡翠說話,沉碧心裡越想越不如意,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哎!沉碧!”宋嬤嬤喊了一聲。

沈定珠歎氣:“彆管她,讓春喜跟著,彆出事就好。”

繡翠萬分內疚,在一旁跪下:“奴婢多嘴,請娘娘降罪。”

沈定珠搖搖頭,聲音清雅:“沉碧是直來直去的個性,氣不到次日就會消,也不會記仇。”

“就算是%e4%ba%b2人生活在一起,也難免有拌嘴的時候,何況咱們呢,你且起來吧。”

說罷,沈定珠望著麵前盒子裡,那支火鳳簪。

坊間的造物,通常沒有宮中做得精致。

可是,勝在新意。

這隻火鳳翱翔的姿態栩栩如生,正應了那句,鳳凰浴火才能重生。

沈定珠美眸中的漆黑沉了沉:“宋嬤嬤,把這根簪收好,皇上下次來,本宮再戴給他看。”

殿內正說著話,門口的月白往裡瞧了一眼,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瑤光宮。

第187章 為她籌謀

不到晚上,蕭琅炎那邊,就知道了瑤光宮內今日發生的所有事。

彼時,玄月如彎鉤,正懸掛在天際,夏夜中的瑩草裡伏著許多蟲鳴,叫聲雖吵鬨,卻神奇地讓月夜更顯靜謐。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

蕭琅炎批閱奏折乏了,他放下筆,按了按酸痛的眉心。

一開始,崔憐芙的父%e4%ba%b2唆使黨羽,彈劾沈定珠專寵奪權,這些日子經由他收拾,果真見效,一封彈劾沈定珠的奏折都看不到了。

令他厭煩的,是杜老大人,如今已被蕭琅炎尊封為杜太師,他反複上折,提醒蕭琅炎不可對沈定珠太過寵愛。

畢竟,先帝在位時,曾下令定了沈家的罪行,事關通敵叛國,蕭琅炎還讓沈家人在京城裡好好地活著,引起了不少大臣的不滿和質疑。

蕭琅炎需要一個契機,為沈家平反。

可是……

他站起身,走到大敞的窗邊,看著庭院裡月影傾斜,流瀉一片皎潔的雪華。

“從早到晚得忙,全是為她在費儘心力。”蕭琅炎薄%e5%94%87輕嗤,自嘲一笑。

徐壽此時進來添茶,看見冰鑒裡的冰快化的差不多了,於是又讓小太監進來添。

蕭琅炎順手拿起一顆紫葡萄,吃著很甜,就問:“瑤光宮送了沒有?”

徐壽一愣,低頭道:“皇上早上說除了瑤光宮,其餘的宮各送一份,所以……所以奴才還沒來得及給貴妃娘娘送去。”

蕭琅炎皺了皺冷眉,他早上這麼說過麼?

仔細想想,好像是的,那時他從瑤光宮出來,隻想磋磨她的性子,想看沈定珠向他徹底放軟身段,求他寵愛。

沒想到一天的時間都沒過去,他倒先不自覺地軟了心腸。

蕭琅炎煩躁地坐去窗下的靠榻上,薄眸深沉,兩彎光芒猶如刀刃,灼灼黑亮。

他側眸看了一眼更漏,已過戌時,沈定珠不知有沒有睡著。

不過,昨夜他剛那樣狠厲地要過她,也發了脾氣,她大概,也會忐忑不安吧?

徐壽看穿蕭琅炎的心思,於是主動走到窗前:“皇上,奴才記得,當初您將貴妃娘娘送去瑤光宮住的時候,正是想著,不管從乾元殿的方向,還是禦書房的窗口看過去,都能遠遠地瞧見瑤光宮的一角窗子!”

蕭琅炎挑眉:“是嗎?”

徐壽已經朝外看去,不一會,他欣喜:“哎喲喲,看見了!”

蕭琅炎立刻站起身,朝著徐壽的方向看去。

黑暗裡,各個宮殿的鬥拱飛簷,在瑩然的月夜中,像自帶一層陰沉的暗影,靜靜地佇立著。

蕭琅炎能看見的方向,便是前朝的幾座宮殿和瑤光宮的一角。

這會兒,那些宮殿都黑壓壓的一片,唯有瑤光宮亮著光,像是夤夜中的一盞明燈,更像是妖精%e5%94%87上的光澤,不斷引著他走過去。

然而,不過片刻,隻見遙遠的宮殿的窗子後,方才還亮著暖色的橙黃宮燈,蕭琅炎看過去的第二眼,那麵就熄了燈!

徐壽討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他餘光默默地朝蕭琅炎看去,隻見帝王神情鐵青,相較方才,更為深沉!

徐壽欲哭無淚,十分無奈。

沈貴妃娘娘啊,您就是晚一刻再睡,又能怎麼樣?

蕭琅炎側頭看了一眼更漏的方向,果然剛過戌時。

他下頜線緊繃,眼神裡漆黑如火。

沈定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既然如此,朕看她今日跟杜婕妤搶奪火鳳簪,也未必是為了朕,而是因為她喜歡那簪,改日換了她不喜歡的,照樣相讓。”蕭琅炎咬牙切齒地重新坐下。

他覺得腹中有一股火在燒,索性解開外衫的扣子,%e8%84%b1下來就扔去一旁,坐姿大馬金刀,英俊沉冷的麵孔,神情陰鬱。

徐壽轉了轉眼珠子,想著寬解的措辭。

忽然,蕭琅炎朝他看來,那幽幽的目光,讓徐壽感覺自己好像忽然被危險籠罩。

“朕記得,你在做太監之前,原本是侍衛,在老家有家室?”

徐壽急忙顫顫巍巍地回答:“是的陛下,奴才的內人與奴才自幼相識,奴才是成了%e4%ba%b2才進宮的。”

蕭琅炎眯眸:“可你走的時候,你妻子也懷孕了,你不在,她也為你生了孩子,而並非嫁給其他人,你覺得,她是因為愛你麼?”

徐壽愣住,這話從何說起?

“她嫁給了奴才,就是奴才的人,怎麼還敢選擇彆人呢,否則……否則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嗎?”

蕭琅炎神情黑冷,沉默半晌,他覺得徐壽的情況與他截然不同,問他也毫無參考意義。

徐壽的妻子沒有的選,而沈定珠有的選,她逃去南州那麼遠的地方,算算時間,離京的途中她大概就知道自己已有身孕。

路途迢迢,她還肯懷著他的孩子,一路顛簸到南州生下來,對於她那麼嬌氣的一個女人來說,流掉孩子,會比她生下來容易的多。

但她還是選擇保全了他們的女兒。

蕭琅炎心中的躁怒不知不覺中就褪去了,在他的思量間,他開始覺得,這場跟沈定珠的愛欲賭約,他也未必會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心中應當是有他的,隻是她愚鈍,不會表現。

蕭琅炎站起身,撣了撣衣袖,準備繼續批閱奏折。

他順手指了指葡萄:“明天給瑤光宮送去,讓她也嘗嘗西域貢果的甜。”

徐壽了然地點頭,笑眯眯的:“那皇上還要限製貴妃娘娘用冰鑒嗎?”

“限製,”蕭琅炎回到禦桌後,高大的身影,埋首開始批奏折,順帶聲音清冷威嚴道,“她太貪涼了,哪日鬨著身上疼,還不是朕去哄?”

徐壽默默地低頭:“奴才知道了。”

沈貴妃哪次主動要皇上哄了?他怎麼不記得。

……

蕭琅炎上次要的太狠,沈定珠身上的痕跡,五六天了還有一點印子,尤其是脖子到鎖骨上的,讓她大夏天不得不在脖子上戴了一圈薄紗遮擋。

甚至有的地方還腫的厲害,穿衣服摩挲兩下就不舒服,沈定珠本有些擔心蕭琅炎再來找她時,該怎麼委婉地拒絕侍寢。

幸好,他忙的不可開交,已經好多天沒踏足後宮了。

這天陰雨沉沉,蕭琅炎恩準崔憐芙的母%e4%ba%b2入宮探望,崔憐芙帶著崔母,最先來拜見沈定珠。

“臣婦參見貴妃娘娘。”崔夫人保養得宜的外貌,精致端莊。

沈定珠端坐椅上,緩緩抬手,就請她平身。

崔夫人與崔憐芙一同入座,崔夫人才感恩戴德地說:“聽小女說,上次馮貴人故意刁難挑撥,是娘娘您出手搭救,才沒有讓她溺死湖中,還給了她體麵,臣婦真不知怎麼謝您才好了。”

“正好聽我家老爺說,工部侍郎的位置正缺一位能才,聽說貴妃娘娘的二哥正是工部散官,十分擅長興修水利,不知娘娘可否給一封引薦信,好讓我家老爺,去拜訪令兄。”

沈定珠驚訝地睜大了美眸。

崔尚書如今正是吏部大員,她哥哥因為沈家的罪行還沒洗清,故而不能真正入朝為官,而是隻能在蕭琅炎的恩準下,頂上一名散職做做。

所以,論理也是應該她哥哥去拜訪崔尚書,但看崔夫人的意思,竟是要主動牽橋搭線。

沈定珠一時間,替二哥欣喜。

第188章 掌摑

沈定珠給了崔夫人一封信,內容簡單,隻有兩句話,是懇請二哥考慮崔大人的請求。

他們沈家現在需要向朝中勢力靠攏,才有機會在洗刷冤情上,更進一步。

崔夫人接了信,又和沈定珠寒暄幾句,便與崔憐芙告退離去。

雨裹挾著夏日綿綿細雨的熱風,拂過崔憐芙和崔夫人微微濕濡的裙角。

母女倆好多日不曾相見,這會兒共撐著一把傘,並行於傘下。

崔夫人回頭看了一眼遠遠跟著的宮人,方才在瑤光宮還上揚的嘴角,微微下撇,抿緊的%e5%94%87線,透著一絲嚴肅。

“你說沈貴妃幫過你,為母心裡自然是感激的,可是,何必要動用這麼大的人情,讓你爹去拜見一個不入流的散官,簡直是將我們崔家的臉麵丟在地上踩。”

崔憐芙穿著素淨的衣裳,發間單薄的玉釵襯著烏發,她鬢角微濕。

“母%e4%ba%b2,您要將目光放長遠點,現在我們必須幫沈貴妃,不僅幫,還要讓皇上知道,咱們向著沈貴妃,這樣,朝中才會越來越有我們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