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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可滿意?”

沈定珠美眸神色已然怔怔。

她上前一步,牽起一個低著頭的宮女的手。

“沉碧?”

那宮女抬起頭來,果然是沉碧,她滿眼淚水,頓時跪下:“娘娘!奴婢終於等到您回來了。”

當初大家以為沈定珠葬身火海,沉碧三次想要自儘,都被蕭琅炎派人攔了下來。

“奴婢以為您死了,一心隨您而去,可皇上卻讓奴婢好好等著,說主子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一旁的宋嬤嬤連忙上前,輕輕拍打沉碧:“你這丫頭,娘娘回來是好事,怎麼還說死不死的?”

沉碧連忙打了自己兩巴掌:“奴婢說錯了,請娘娘責罰。”

沈定珠哪兒舍得打她,這都是從前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的%e4%ba%b2人。

她連忙拉住沉碧的手,眼眶溼潤:“宋嬤嬤也在。”

轉而一瞧,另外一個少言寡語,卻拿淚眼看著她的,不是繡翠又是誰?

徐壽笑眯眯地上前:“剩下一個宮人是月白,另外配了四名粗使太監,娘娘儘管使喚。”

沈定珠說了多謝,等徐壽將一應擺設都安置好以後,她與眾人其樂融融地交談。

沉碧倒茶,宋嬤嬤給沈定珠拿了一個軟墊靠在身後。

繡翠上前,哽咽著說:“奴婢知道,終有一日,娘娘一定會被陛下帶回來的。”

沈定珠笑的柔和:“怎麼這樣確定?”

“娘娘的每一年生辰,皇上都會站在燒毀那間院子裡,這在宮裡頭,都不是秘聞了。”繡翠說。

沈定珠笑了起來,卻沒將這話當真,聽聽就罷了。

她讓宋嬤嬤點了一下殿內的財物。

按照禮儀規定,宋嬤嬤是她身邊的掌事嬤嬤,另外兩名大宮女分彆是沉碧和繡翠。

月白和幾個小宮女、小太監,都是粗使的。

沈定珠環顧了一圈,納悶:“怎麼不見春喜?”

蕭琅炎將過去的老人都送回來了。

沒道理少一個春喜,當日,還是春喜%e8%85%bf腳快,為她去請的岑太醫。

沒想到,聽了沈定珠問的話,沉碧她們幾人臉上,都閃過為難。

沈定珠直覺出事了。

她嬌麗的眉宇沉了下來,頗有些威嚴:“宋嬤嬤,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嬤嬤不敢隱瞞,低著頭道:“回娘娘,春喜他去年得罪了傅氏,被罰去暴室了……”

沈定珠眉心一跳。

“他做什麼得罪傅雲秋了?”

“傅氏身為罪人,留在宮裡,皇上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可春喜那日不知怎麼偏偏去了,傅氏鬨的要死要活,偏說春喜要輕薄她,可憐春喜解釋不清,就被皇上發落去了暴室。”

沈定珠心下一沉。

春喜機靈,不會做出這種事,多半是被傅雲秋害了。

她按了按眉心:“傳暴室的管事,將春喜提來見我。”

沉碧嚇了一跳,急忙跪下來:“娘娘,暫且緩緩吧,您剛回宮,犯不著此事跟皇上生嫌隙。那傅氏身為罪人,被禁足了,一天天花樣還多得很,想儘辦法鬨的皇上去見她。”

“她心思深,要是跟皇上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對您不利!”

沈定珠嬌豔的眉宇揚起威嚴:“我現在是貴妃,提審一個暴室的罪人,難道沒有權利?何況,我也並非為了包庇,而是替春喜查清楚。”

她不在,沒有人給春喜做主。

如今她都回來了,這件事怎麼說也不能不管。

何況,她早晚要跟傅雲秋對上,身處這個位置,沈定珠知道,自己跟她就是敵人關係。

第174章 投湖爭寵?

暴室的管事宮人,帶著春喜來到沈定珠麵前。

管事還是當年那個粗蠻的姑姑,從前沈定珠去將宋嬤嬤帶出來的時候,這位姑姑橫眉冷對,態度很是輕慢。

而今,此刻再麵對沈定珠,她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不住地微微發抖。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已經將罪人春喜帶來了。”

沈定珠身穿妃色湘繡錦羅裙,外披一件孔藍薄紗,襯得肌膚盈盈,高綰的鬢發,又由鬢邊垂下來兩綹。

嬌柔的媚態中,卻因她不笑,顯露出幾分清冷。

沉碧站在沈定珠身旁,語氣不善道:“兩個時辰前,娘娘就說要見春喜,為何你拖到現在才過來?莫非存心磨蹭,對娘娘不敬!”

管事姑姑嚇得魂飛魄散,急忙磕頭求饒。

“娘娘明鑒,奴婢萬萬不敢不敬,而是罪人春喜被關了許久,身上臟汙惡臭,原是不應給娘娘帶來的,但您的口諭不能違背,所以將他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沈定珠美眸漆黑,昂了昂小巧的下頜:“帶上來吧,彆讓他一直在外麵站著。”

“是。”沉碧點頭,對外,“娘娘要見春喜,傳上來!”

兩道門外,那瘦削的身影,才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主子!”沈定珠還沒看清楚春喜如今的模樣,他卻在進門的時候就跪下,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受了不少委屈。

沈定珠定睛看去,春喜右手的小拇指,竟然沒了!

她瞳孔一縮,站起身來:“春喜,你的手怎麼了?”

“回娘娘,”春喜抬起頭,那張原本機靈聰明的臉,變得極其憔悴蠟黃,他淚眼模糊,“傅姑娘嫌奴才碰了她的手,暴室的人為了討好她,就斷了奴才一根指頭!”

管事姑姑麵色慘白,忙說:“貴妃娘娘,這個不能怪奴婢,暴室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自然就是蕭琅炎的命令了。

沈定珠走上前,拉起春喜的手打量。

她手指白皙嬌粉,而春喜的手上,遍布傷疤,兩相對比,觸目驚心。

再瞧他身上衣服雖然是新換的,可是身上的血腥臭氣難掩,可見他在暴室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看來宮人都瞧得出來,蕭琅炎對傅雲秋不同,所以才這麼作踐春喜。

春喜惶惶不安地縮回手,哭著說:“奴才如今不人不鬼,不能碰臟娘娘玉體。”

沈定珠站起身,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什麼胡話呢,當初若沒有你機靈,及時叫岑太醫來,本宮哪兒還有命活著?”

春喜痛哭流涕,抱著沈定珠的鞋子,直說死也瞑目了。

沈定珠斜睨管事姑姑一眼,黛眉輕擰,神情嚴厲,像春風裡的刀子。

“春喜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當初調查了沒有?”

管事姑姑跪下來,惶恐地回答:“貴妃娘娘,當初的事情,是這樣的。”

她不敢隱瞞,知道沈定珠要為春喜澄清冤屈,便將查到的和知道的,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原來,去年的某日,是沈定珠“被燒死”的忌辰。

她“死後”,蕭琅炎明令禁止不允許為她焚燒紙錢和香燭,也更因宮裡規矩,不能隨意祭拜。

可春喜是個念舊的奴才,也心細膽大,沈定珠“死後”每年的忌日,他都會偷偷悼念。

去年忌日也不例外。

他為了避開巡邏的禁軍,就提著籃子,悄悄地去了靠近冷宮的幽蘭湖邊。

原本是準備給沈定珠放幾個河燈,祈福她早日投生,但宋嬤嬤恰好找到之前沈定珠繡的幾個帕子和一些舊物。

於是春喜打算一起燒了過去,以此寄托思念。

萬萬沒想到,那風將一張帕子吹跑,春喜生怕被其餘人撿到,發現有人偷偷祭拜沈定珠,於是追著帕子,就這麼跑進了關押傅雲秋的院子。

那日也十分湊巧,平時在外看押的禁軍,竟無一人在門口,就這麼讓春喜進去了。

春喜還沒撿著帕子,傅雲秋就搶先一步。

管事姑姑說:“後來罪人春喜就著急了,對傅姑娘舉止不敬,甚至將她撲倒在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春喜急忙抬頭,怒氣衝衝地反駁:“奴才沒有!是傅姑娘搶了帕子,不肯還給奴才,她讓奴才跪著求她,奴才也跪了。”

“可是傅姑娘卻說,主子身世不堪,死得正好,還說要將奴才祭拜的事傳出去,奴才一著急,才去搶她手上的帕子。”

“可是,可是,”春喜說著都快急哭了,“她跌倒在地,奴才搶過帕子藏起來的時候,那守門的禁軍就回來了,將奴才抓住。”

宮人犯了錯,自然是送到暴室。

春喜一開始不敢說自己在祭拜沈定珠,再三嚴刑拷打後,他才招了。

原本事情不大,且春喜祭拜的紙錢和河燈,都被禁衛找到了,身邊要好的太監,也能為他作證,他確實每年都在祭拜。

按理,打幾十個板子就過去了。

可萬萬沒想到,傅雲秋哭著要上吊,還說自己被太監碰臟了身子,蕭琅炎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反而動了怒,將他一直關在了暴室裡。

“就算給奴才三條命,奴才都不敢碰那傅姑娘啊,何況奴才是個太監!”春喜委屈地抹著眼淚。

沈定珠聽完了全部過程,神情複雜。

不讓傅雲秋受一點委屈,這倒是符合蕭琅炎的性格。

“沉碧,你帶著春喜,去太醫院開藥,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傷,一起治了。”沈定珠美眸沉沉地說。

管事姑姑驚訝抬頭:“娘娘,這罪人是皇上要關押的,沒有聖旨,奴婢也不敢隨意放人啊。”

沈定珠轉而看著她,嬌麗絕美的麵容,十分威嚴淩厲。

“那你就跟著他,他又跑不掉,皇上那兒,本宮會為春喜求來一道聖旨。”

說罷,她擺擺手:“下去吧。”

春喜感恩戴德,哭著跟沉碧走了。

原本沈定珠以為,當晚蕭琅炎就會來興師問罪。

然而,他被朝政纏住了,一時%e8%84%b1不開身,聽說在禦書房忙到了二更天。

第二日一早,沈定珠被宋嬤嬤伺候著起身。

就聽說一個驚天消息。

“娘娘,那傅姑娘,昨夜投湖了。”

第175章 拿捏

沈定珠黛眉揚起驚訝的弧度,手中的玉勺都忘了攪動。

宋嬤嬤繼續說:“不過,隻是剛掉下去,她那宮女就鬨的動靜不小,附近的禁軍趕了過去,見人救了。”

“奴婢聽說,一早她的貼身宮女就去了禦書房外,跪著求見皇上,還說請皇上倘若不能還傅姑娘一個清白,就請賜她一死。”

沈定珠起先驚訝,隨後俏麗的麵色,趨於平淡。

她慢悠悠的品嘗金絲%e9%b8%a1羹,差點忘了,前世傅雲秋就是這些把戲。

今兒上吊,明天又病重,蕭琅炎若是去看她,她便又將人拒之門外。

欲擒故縱的把戲,隔三差五就要來個好幾次。

“不用管她。”沈定珠紅%e5%94%87吐出冷冷的話語,“由她去鬨,皇上願意縱容她,也跟本宮無關。”

宋嬤嬤點頭,又說:“沉碧方才來回稟了,春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多達十幾道,尤其是腳腕上有一道口子,上藥的時候血淋淋的。”

“沉碧讓奴婢幫忙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