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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這個女人很是奇怪,她在的時候,他倒沒覺得多麼重要,但是她走了的這四年,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從前還是王爺的時候,他就算再忙,也想著回府,看看這個女人又有什麼作鬨的事。

可她離開的四年,他的心裡好像也跟著空了一塊。

更讓他自己也覺得驚奇的是,他登基那日,萬臣朝拜,可他總覺得身邊缺了一個人。

所以,他才會在知道沈定珠的下落時,毫無理智地追了過去。

知道她的消息時,是早上,晚上他就已經離京了。

趕去南州的這一路,他沒有停歇,原本需要耗費一個月的行程,他命車駕日夜兼程,僅用了十三日就抵達了南州。

然後,他終於見到了她。

蕭琅炎薄眸醞著複雜的情緒,邁步走過去,在她床榻邊,緩緩坐下來。

這四年來,他沒有停止過尋找沈定珠,蕭琅炎知道,她獨自在外,必定要靠什麼生活。

他曾想過,她應該隻會書法與刺繡,可是當他想到這兩樣以後,蕭琅炎又有些慌張。

他竟害怕,沈定珠還有他不知道的才能,因為她原本就是天上一輪皎皎明月。

如果不是沈家突然傾頹,作為沈相掌心中的一顆璀璨明珠,沈定珠必然是要嫁給最為受寵的皇子。

何曾輪得到他,來撿拾起這一彎明月?

可現在,好似夢一樣,這個女人就在這裡,躺在他的龍榻上,且他們的孩子,就在皇宮之外不遠處好好地生活著。

蕭琅炎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捏住她的發梢。

沈定珠被驚醒了。

她原本是想著靠一會,等著蕭琅炎回來,畢竟他已經是皇帝了,若無召寢,她睡在乾元殿也不合宮規。

沒想到,這麼一等,她自己先睡著了。

方才感到有人觸碰,她才轉醒過來。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就看見蕭琅炎坐在榻邊,神情晦暗複雜地看著她。

“皇上?”沈定珠連忙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蕭琅炎答。

沈定珠正要下榻,幫他更衣,但蕭琅炎卻按住了她:“你繼續睡吧,一個時辰後,朕要去上朝了。”

沈定珠看了一眼殿裡更漏,才知道竟是這麼晚的時間。

她盈盈水眸看向蕭琅炎,關心地詢問:“那皇上要不要躺下來休息會?”

蕭琅炎原本打算坐坐就走,因著還有一堆堆積的政務沒有處理。

但聽到沈定珠這麼說,他便點點頭:“好。”

沈定珠往裡坐了坐,他就在外合衣躺下,沈定珠感覺坐著也不合適,於是慢慢地躺在了他身邊。

“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外麵的桌上還有涼了的晚膳,你晚上沒用麼?”蕭琅炎問。

沈定珠沒了困意,聲音溫軟地回答:“妾還以為皇上會回來,就等了一會,後來就忘記吃了,也不餓,明早再用吧。”

“等朕有什麼事?”蕭琅炎原本閉眼假寐,這時,卻睜開了銳利的薄眸,轉而望著她。

他眉眼黑濃,劍眉凜冽,而下麵的一雙薄眸,更是深幽。

沈定珠每每看進他眼底,都有一種被深淵扣留的感覺。

她無意識地%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妾是想問,什麼時候搬去自己的宮裡?”

這個舉動,卻讓蕭琅炎眼眸更加深了深。

他聲音喑啞,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蕭琅炎伸手,把玩著沈定珠衣服上的一縷絲帶:“為什麼急著要走?朕不是留人伺候你了嗎?難道是她們不合你意?”

沈定珠忙說:“不是,隻是宮規規定,乾元殿是皇帝的寢宮,妾留在這裡不合規矩。”

“之前就算在王府,妾也還有自己的屋子呢。”

蕭琅炎薄%e5%94%87抿出一聲嗤笑。

“明白了,是想要自己的住處,不肯久居朕的屋簷下。”

沈定珠皎白的麵頰頓時紅了紅。

蕭琅炎倒是順著她的意:“過幾日,讓徐壽給你安排。”

沈定珠高興起來:“多謝皇上。”

她喊得生疏,全然不如那夜被撞急眼時,脆生生喊的一句“琅炎”。

蕭琅炎眼眸一沉,啞聲問:“回來的這一路上,你跟朕生了十三天的氣。”

沈定珠怔了怔,美眸狐疑地看著他。

有這麼久嗎?

她嘴硬道:“沒有生氣,是妾不想耽誤皇上處理政務。”

然而,這句話卻直接點燃了蕭琅炎心底那把火。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薄眸中噙著熾熱的神色:“是嗎?真的不是想逃避,不願服侍朕?”

沈定珠感覺到他的變化,臉紅耳熱,她伸手輕輕地抵擋在他的%e8%83%b8膛上。

“皇上,不是說隻能休息一個時辰嗎?”她可不能耽誤他早朝。

蕭琅炎將她的手拉下來,連帶著拽下床帳。

“一個時辰還不夠?”他在她耳畔笑,帶著點戲謔的意味,“你要的太多了。”

沈定珠美眸睜圓,她頓叫委屈,分明是他食髓知味,不肯罷休。

然而,還不等她控訴,蕭琅炎就按著她的下頜,咬著她的%e5%94%87%e5%90%bb了下來。

這細細密密的%e5%90%bb,原本帶著些許憐惜,可後來不知怎麼,蕭琅炎又橫衝直撞起來。

仿佛相比她細弱的嗡%e5%90%9f,他更喜歡看她求饒失神。

一場激烈的折騰過後,沈定珠勉強撐著困倦的雙眼,想送蕭琅炎去上朝。

他沐浴完出來,發現沈定珠抱著被子,白皙的肩頭露在外麵,還遍布著點點粉紅的痕。

她困的腦袋輕輕點動,蕭琅炎反而神清氣爽一般,嗤笑一聲:“不用送了,你繼續睡吧。”

沈定珠閉著眼,嘴裡還堅持說:“那怎麼能行呢,不合宮規呀。”

然而,蕭琅炎走上前,將她推了一下,美人順勢倒在被褥裡,呼呼地睡了過去。

蕭琅炎笑得劍眉揚起。

他就知道,雖然沈定珠口口聲聲都在提醒宮規,可她本性是個嬌蠻的姑娘,規矩在她眼裡,隻有必要時候才遵從。

她困得很了,他就由得她睡。

次日。

沈定珠照舊喝了宮女送來的避子湯。

隨後閒來無事,就幫忙澆乾元殿的花,那群宮女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敢讓她插手。

想勸,但是又不知道沈定珠是什麼位份,隻能跟在她身後,一直喊:“主子,您休息會吧。”

這可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

為了她,殺前太子,連先皇都死的不明不白,還力壓朝議,要給她封個不小的名分。

沈定珠對此一概不知,隻是提著壺,笑著對她們說:“我隻澆花罷了。”

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卻帶著宮人,順著白玉台階上來。

那人對門口的太監說:“臣妾崔氏,來給皇上送湯。”

崔憐芙一轉眼,看見窗口笑盈盈跟宮女說話的沈定珠,手裡的食盒“咣”的一下掉在地上。

骨碌碌地順著白玉階滾了下去。

沈定珠聽見響動,轉而看去。

崔憐芙看她的神情,像是見了鬼般,惶恐不安。

第173章 賜封貴妃

宮人們請安:“崔德妃娘娘。”

沈定珠含笑,沒有出去迎她,隻是站在窗子後,眸光熠熠,嬌美動人:“德妃娘娘,你的湯掉了。”`思`兔`網`

崔憐芙幾乎要回不過神來。

宮裡都傳言,沈定珠已經被一場大火燒死了。

可時隔四年,竟然看見她又笑盈盈地站在皇帝的窗口前。

她比之前崔憐芙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要更美了!

飽滿的身形,玲瓏有致,正是初夏時節,她身上穿著千金一匹的雪絲綢,桃兒似的%e8%83%b8%e4%b9%b3,纖細的腰肢,一顰一笑,都像是盛放的芙蓉。

這樣一個勾魂攝魄的美人,竟然真的被皇上找了回來!

崔憐芙回過神來:“沈……沈定珠,好久不見了,你去哪兒了?”

沈定珠柔柔一笑,和煦的風吹過她的烏發,帶來美人身上的幽香:“你是來給皇上送湯的吧?一會皇上回來,我會跟他說一聲。”

她沒有回答崔憐芙的問題,因為,沈定珠這些年去了哪兒,又做了什麼,她要等著蕭琅炎給她安排。

若是行差踏錯,他們的女兒蘇心澄,就認不回來了。

崔憐芙收回目光,步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宮裡,她的手居然還在抖,宮女看出她的異樣:“娘娘,您怎麼了?”

“昨天就聽她們說,皇上將沈氏帶了回來,本宮還不信,方才瞧見,竟是真的,皇上允許她在乾元殿待那麼長的時間,就像住在自己家一樣。”

崔憐芙說著,攪動手中的帕子,眼眸漾出恐慌。

“有她在,本宮還有什麼機會登上後位?”

宮女聞言,勸說道:“娘娘急什麼?那沈氏的母家,可是戴罪之身,連個爵位官職都沒有,怎麼能跟您相比?”

“她長得漂亮,不過是皇上的一個玩物,就算封妃,也都在您之下啊。”

“何況皇上登基以來,誰也沒有寵幸,倒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都讓娘娘來主持宮宴,這就是表明了對您的肯定!”

在宮女的安撫下,崔憐芙漸漸平靜下來。

她長舒一口氣:“你說得對,宮裡頭那位罪人傅氏,還在皇上的心尖上,區區一個沈定珠,本宮怕什麼?”

從前沈定珠隻是侍妾,現在就算回宮,也越不過她前頭去!

然而,次日,蕭琅炎下旨,將沈定珠封為了貴妃。

六宮中妃嬪不多,加上沈定珠,一共就一妃一婕妤還有四個貴人。

原本沈定珠沒回來之前,崔憐芙是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嬪,常常以正宮娘娘自居,而現在,卻徹底被沈定珠搶走了風頭。

蕭琅炎不僅將她封為貴妃,還賜她住在離皇帝寢宮乾元殿不遠的瑤光宮。

徐壽公公帶著人,幫沈定珠遷居。

瑤光宮占地頗廣,偏殿還沒住彆的妃子,故而這裡的一切,都歸沈定珠所有。

院子裡鑿了一個小池子,小假山上潺潺流水而下,還有個賞景的亭子。

仔細看來,十分有意境。

徐壽公公指著瑤光宮的匾額,笑眯眯地說:“貴妃娘娘,這是皇上%e4%ba%b2筆寫的,昨兒個才表出來。”

“不光是這,還有宮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都是嶄新的,您瞧瞧,還有什麼想添置的,儘管跟奴才說。”

沈定珠微微一笑,對於這些,她沒什麼可挑剔的,便說都好:“多謝徐公公操勞了。”

“哪兒能是操勞,”蕭琅炎成為皇帝以後,徐壽跟在他身邊,也比往日多了一絲圓滑,笑著說,“皇上對貴妃娘娘的真心,奴才看在眼裡,往後還要娘娘提攜。”

對於客氣話,沈定珠都是應了下來。

再往裡走,看見院子裡等候的宮女,徐壽說:“這是皇上特地交代的,都是從前伺候過娘娘的老人,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