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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正常的。”

“而傅家跟他關係要好,他自然是會選擇傅家,與我撇清關係。”

她將提著的綠豆糕遞給沉碧,讓她回去跟下人們分著吃。

“主子,那咱們就這樣回去嗎?”

“回去吧,讀書人都講究先禮後兵,我已經拜訪過了,既然他不肯見我,那我隻能用點彆的辦法。”

沈定珠說著,紅%e5%94%87勾了勾,她看著沉碧,吩咐:“一會回府,你讓徐壽公公來找我一趟。”

第128章 曉之以情

深夜如水,月輝皎潔。

城中一處私密的青樓,坐落在淮水河的北麵,隻招待一些熟客,此時樹影婆娑,竹影輕搖。

一旁僻靜的庭院裡,陡然傳來兩聲悶哼,緊接著,便是青樓女子驚愕的尖叫聲。

片刻前,一群蒙麵大漢闖入屋內,將正在吸食五石散的三人死死按住。

為首那人醉生夢死的厲害,配著五石散的藥效,這會兒猶如步在雲端,麵對闖入的生人,也隻是傻笑。

而其餘兩個陪伴他的男子,嚇得醒了神,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蒙麵大漢揪緊為首那公子的衣領,低頭仔細確認。

“是杜老的嫡孫杜千鈞?”

“正是在下,你……”杜千鈞眯著眼睛,極力想從模糊的視線裡,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你是誰?”

蒙麵大漢冷然一笑:“自然是抓你的人!”

一陣天地倒轉,杜千鈞被他扛在肩上,幾個蒙麵大漢相繼掠步,輕功登上屋簷,踏著月色眨眼消失不見。

等老鴇帶著護院趕來的時候,隻有滿地流霜的白月光。

次日,沈定珠還是帶著一袋綠豆糕,前去杜府拜訪。

沒想到,這次門房看見她,還不等沉碧上前通傳,便想要關上門。

沈定珠頓時將那袋綠豆糕往門裡一扔,站在幾步台階下,抱臂悠然道:“彆急著關門,這綠豆糕有解藥的功效,你拿進去問問你們老大人,看看他是不是應當給貴府公子用得上?”

門房狐疑地看著她,沉碧瞪了他一眼,催促道:“還不快去?你要是不肯,耽誤的,可是你們自家主子的事!”

門房這才提著綠豆糕,匆匆入內。

不一會,他就跑出來:“老大人說了,請貴客入廳堂。”

總算是肯見了。

沈定珠成竹在%e8%83%b8,穿著橙紅配淺黃的衣裙,猶如翩然的蝴蝶,一腳踏入這深門府宅內。

她帶著沉碧到了正廳等待,不過片刻,沉重的腳步聲快速走來,門口人影一晃,沈定珠抬頭,便見杜老那張嚴肅威嚴的麵容。

“晚輩見過杜大人。”沈定珠起身,輕輕地福了一禮。

杜老神情透著濃濃的不滿:“當初在你父%e4%ba%b2麵前,我早已說過,我杜德至平生最厭惡背信棄義之輩,杜家也早就與你們斷了往來,你還三番五次地登門,是為了什麼?”

緊接著,他再次逼問:“昨晚,老夫孫兒千鈞在邀月樓裡受襲,也是你指使人乾的,是或不是?!”

杜老的語氣,雷霆萬鈞,仿佛隻要沈定珠承認,他馬上就會讓家丁捆了她送去官府。

然而,沈定珠氣定神閒,那張極其貌美的嬌麵上,浮著幾分不達眼底的淺笑。

細麵嬌嬌,櫻桃小口,輪廓漂亮的眼裡,目光卻是冰冷的。

“晚輩如今不過一介浮萍,哪裡來的本事,使喚人去對付杜公子?杜大人,您真是冤枉我了,不過,晚輩也聽到了一些傳言。”

“您的長房嫡孫杜公子,在外夥同三教九流,吸食五石散,夜夜笙歌達旦,這五石散自我朝開國以來,就是律法禁藥,但凡吸食,無論王孫貴族,亦或是布衣平民,皆要重罰流放。”

“晚輩生怕杜大人忘了這回事,特來提醒,順便敘舊。”

杜老盯著她,重重地哼了一聲,花白的胡子微微上翹。

他冷冷說:“沈家小女,你素來聰明,但你彆以為這麼說,老夫就不知道你的想法。”

“如果你想用千鈞來威脅老夫,讓我投入寧王勢力,為寧王效忠,那老夫勸你,少費工夫。”

“千鈞他做錯了事情,一會,老夫就會押著他去官府,就不勞你跟王爺操心了!”

大義滅%e4%ba%b2?

沈定珠不信。

杜千鈞是杜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杜老的兒子早已病逝,送唯一的嫡孫去坐牢,這個老腐朽定然舍不得。

沈定珠麵上保持著淺笑,眸光清冷,自帶疏遠的豔絕。

“杜老如此秉公執法,晚輩自當佩服,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晚輩這就離去,不讓您再煩心,隻是,臨走前,有一些話,不得不說。”

沈定珠終於收斂了笑容:“杜老您是老派忠臣,效忠大晉的江山和王朝,這屬實讓人敬佩,可您有沒有想過,五石散既然一直是禁藥,在坊間銷聲匿跡多年,為何突然之間再次出現?”

“您不願細想,晚輩來點破這個疑惑,那是因為當今聖上信奉丹藥,多數人為了討好皇上,趨之若鶩,搜羅民間延年益壽的偏方,五石散這才死灰複燃。”

“您作為兩朝臣子,自然應當明白,五石散殘害身心,多少世家大族因為這一味小小的禁藥,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皇上明知卻不杜絕,這就是您要效忠的人嗎?”

“同為晉朝子民,可若君王昏庸糊塗,您也縱容無視?晚輩現在人微言輕,當然不奢望幾句話,就能說服杜老轉而支持寧王,可您若靜下來仔細想想,皇上乃至太子儲君,真的有治理江山的才能嗎?”

“寧王殿下為什麼一再受牽製和阻遏,您心裡一定比晚輩更清楚。”

話說到此,杜老神情怔怔,垂著的白眉下,一雙渾濁的瞳透著沉思。

沈定珠準備走了,帶著沉碧到了門口,側首說:“還有,不管您信不信,家父沒有背叛晉朝,沒有通敵叛國。”

“我們沈家自開國以來,代代忠良,家訓清越斐然,父%e4%ba%b2更是在先帝時期就得以重用,是誰把我們逼到了這個地步,您仔細想想,一定能明白。”

隨後,她便抬步離去。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沉碧看著沈定珠的側顏,美人專心致誌地望著車窗外,沿途的街市風景。

夏風吹拂她白瓷般的麵頰,透過那輪廓嬌美的側影,沉碧卻發現,沈定珠也在走神。

“主子,您是在擔心杜老不會聽您的建議嗎?”

沈定珠托腮,美眸深邃,泛著細碎的燦光:“杜老不是個笨人,但他到底會怎麼做,我也不知道,總之,該說的都說了,如何選擇,就看他自己。”

此時,傅雲秋已在東宮,向太子蕭玄恪誇下海口。

“殿下請放心,二弟他專門拜訪了杜老的府邸,得杜老%e4%ba%b2自接見,兩人相談甚歡,明日的早朝上,百官必定會推崇您代皇上去祭祀大典。”

第129章 本王隻信任你

蕭玄恪靠著紅漆雕花小長椅,吃著宮女喂來的葡萄,黑眸陰沉,雙眉間神色冷冷。

“孤是儲君,父皇病重,祭祀大典,原本就應該是孤代為舉辦,可恨那蕭琅炎如此不識時務,竟想跟孤爭上一二,真是不自量力!”

他越說,腦海中,越浮現出沈定珠的麵孔。

蕭玄恪無意識地緩緩揪緊衣袍下擺的帶子,拳頭緊握。

“他怎麼什麼都要跟孤搶,他也配?”

傅雲秋沒有插話,隻是低著頭,姿態文靜。

蕭玄恪掃了傅雲秋一眼,忽而推開宮女打扇的手,湊近傅雲秋,似笑非笑地問她:“怎麼了,每次孤說到蕭琅炎,好像你都不大高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傅雲秋麵色一頓:“臣女絕對沒有,隻是知道,太子現在是儲君,臣女聽您的,以後,太子是臣女的丈夫,臣女也要聽您的,您說什麼,就一定是什麼。”

蕭玄恪聞言,哈哈朗笑,黑厲的眉宇飛揚,盯著傅雲秋,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她要是有你那麼識趣就好了。”

這個她,說的自然不是蘇問畫,而是沈定珠。

傅雲秋暗中捏緊了裙擺,麵上狀似不懂,隻道:“蘇女官年紀尚小,殿下多多教導,想必她很快就會更加得您心意。”

“你倒是大度。”蕭玄恪說了一句,隨後便無心再應付傅雲秋,讓她自行離開。

傅雲秋恭敬地退離,走到門口,便見蘇問畫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不停地墊腳,朝裡麵觀看。

瞧見傅雲秋出來了,蘇問畫麵上閃過一抹厭煩,但還是展露笑臉來寒暄:“傅大小姐。”

傅雲秋姿態冷冷,高貴不可攀,那眼神如蛇般陰冷,輕輕地掃過蘇問畫的肚子,隨後淡淡道:“殿下在忙,你無事時,就不要總是來打攪了。”

說罷,她便帶著宮人離去,蘇問畫瞪著她的背影,咬緊牙關。

且讓傅雲秋再囂張一陣,等她生了皇長孫,看傅雲秋還怎麼得意囂張。

接連兩日,沈定珠都留意著朝堂上的事。

原本皇上應於昨日早朝,任命一名皇子,代他行祭天之權。

然而,皇上忽然咳血不止,病的嚴重,頓時纏綿病榻,蕭琅炎做主,將早朝變成兩日一次,所有朝中重臣,皆隨時待命。

幾場夏雷伴隨著暴雨下了一陣,終於,沈定珠從徐壽的口中,得知了皇帝的最新消息。

昏迷了好幾日的皇帝,終於在今晨,接受了杜老的建議,提名太子蕭玄恪替他行祭天之權。

沈定珠得知以後,怔了半晌,徐壽拱手離去,她也毫無反應。

沉碧上前,見狀,試探著勸慰:“主子,杜老一向冥頑不化,您該做的都做了。”

沈定珠美眸中泛起波瀾,櫻紅的%e5%94%87口歎了一口氣。

“罷了,剩下的就看王爺如何辦了。”

蕭琅炎愈發忙碌,甚至於沒有時間回王府,沈定珠也不知他是怎麼應對的。

然而,到了祭天大典這日晚上,沈定珠卻得知,祭天大典上,出事了!

沉碧向外院小廝打聽的消息,她額頭上還沾著雨水,待擦去以後,才氣喘籲籲地說:“主子,太子闖大禍了!”

“他在代表皇上祭天的時候,將沒有完全熄滅的火燭,掉在了鼎壇中,引起大火,差點將祭天的大殿給燒了。”

所謂鼎壇,便是一個長條的香壇,為青銅所製,即便燒著的香傾倒,也不應該引起火災。

但,祭天的時候,周遭黃紙紛飛,還有各種上表上天的奏章。

墨紙鬆油,一遇火,自然要將祭祀大殿變成一汪火海。

沉碧壓低聲音,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不僅如此,聽說,還把馬尚書燒傷了!咱們王爺闖進火海,搶出來先帝和幾個列祖列宗的牌位,皇上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直言太子不祥,要跪著去祖宗麵前懺悔呢!”

沈定珠一怔,蕭琅炎竟闖入火海?

她想了想,道:“皇上應當隻是氣話,廢太子不是小事。”

沉碧點頭:“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