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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為五弟相看姑娘了?”

蕭琅炎不動聲色地看向他,語氣幽冷:“二哥好記性,隻是在大理寺受訓這麼多日,為何還是不改嘴上胡言的毛病?”

宣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他在大理寺監工時,不小心將偷看的春宮圖,夾進了卷宗裡。

皇帝大發雷霆,讓蕭琅炎處置他,沒想到,蕭琅炎竟將他扔進大理寺裡,施以鞭笞之刑,還必須連續五日受罰!

宣王心中憤恨,又奈何不了蕭琅炎,這會兒聽他話裡話外都是嘲笑,宣王乾脆撇頭,一個人喝起悶酒來。

明王看著他們之間的風雲湧動,意味深長地舉起酒盞,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殿內靠近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陣喧鬨的聲響。

大太監一路小跑,跪在皇帝麵前,語帶喜色的高呼:“皇上,飛龍賀壽,您快看看。”

皇帝那沉悶的麵色,終於有了一絲改變,他眼珠子猶如活過來的石子,泛著高興的神采:“扶著朕,出殿去瞧!”

眾人跟隨著皇帝離開福壽殿,隔著太液湖的粼粼湖水,看見被宮燈同時照亮的萬夜星辰,還有對麵一幅半人高的橫版繡圖。

突然!

一個窈窕的身影,猶如降世而來的仙子,出現在屏風的後麵。

隨著她纖細的雙手如蝶翼般輕柔擺動,從龍頭開始,燃起颯颯的火光。

美人身段妖嬈,腰肢不堪一握。

她纖細玉指所到之處,無不點燃片片龍鱗,不一會,整隻飛龍,騰雲駕霧,便猶如活過來一樣,龍珠動了動。

眾人嘩然,無不嘖嘖稱奇。

蕭琅炎和一眾王爺,立在皇帝的身後,他薄眸眯起,看著屏風後的那一抹身影。

宣王素來喜歡美人,這會眼睛看的都發直了。

“宮中竟然還有這等身姿銷魂的人兒,是哪個宮的宮女?莫非是繡坊司的人?”

他說著,竟然想讓貼身的隨從去打聽。

卻被太子嚴厲嗬斥。

“父皇還在這裡,你能不能收斂點,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太子濃烈的眉宇狠狠皺著。

他一開口,宣王立刻低下頭去,悄悄竟然地打量皇帝的神情。

好在,皇帝完全被青龍的活靈活現所吸引了,麵上充滿狂喜。

沈定珠在屏風後猛然拉拽一根長線,頓時,煙花如龍影般飛空,變成朵朵煙花。

龍尾正要跟著一起騰升至空中,完成一整個祥瑞吉兆。

突然!

沈定珠站在屏風後,竟聽聞一聲馬匹嘶鳴的驚響。

她還不等反應,便見一隻養在禁軍的馬兒,猛烈地朝著屏風衝去,一舉撞破飛龍在天的繡圖,直接跌入湖水之中。

“不要!”沈定珠驚呼一聲,撲上前想要搶救那幅繡圖。

陳衡不知從哪兒及時地出來,一把拽住沈定珠的衣袖:“沈姨娘小心!”

他拽著沈定珠後退半步,繡圖上的硝石與火硝相撞,頓時燃放出更猛烈的煙花,直竄天空。

然而,那幅飛龍在天的繡圖,從中間被燒毀。

太液湖對麵來參宴的賓客們,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尤其是皇上,看見圖案被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忽然,他身影晃了晃,周遭的人急忙上前攙扶:“皇上!”

“不好了,皇上暈過去了,快去叫太醫出來!”

半個時辰後,沈定珠在乾元殿外,來回踱步。

守衛森嚴,白玉階的兩側,站著手握長槍的禁軍,而乾元殿內人影幢幢,燈火通明。

又等了片刻,沈定珠終於看見蕭琅炎出來了。

他高大的身影步下台階,她迫不及待地上前:“王爺,皇上怎麼樣了?我想解釋,今晚……”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蕭琅炎冷聲打斷:“父皇剛剛醒了,幸好,他沒有打算遷怒於你,而是找來欽天監勘測星象,得到的結果是,皇上與馬相衝,若想長壽,務必除去馬匹。”

沈定珠麗眸怔怔:“和馬有關係?”怎麼如此奇怪。

她顧不得去仔細思考,想到母%e4%ba%b2,沈定珠拽住蕭琅炎的袖子,懇求地道:“你幫幫我,我要見皇上,我可以再表演一次,絕對不會再出意外!”

蕭琅炎看著她,神情如夜般清冷,而沈定珠那張細白嬌美的麵孔上,沾著硝石的淡淡黑灰,卻依舊不掩她的風姿。

他伸手,帶著薄繭的修長指腹,刮蹭過她粉腮麵頰:“回去吧,此事,沒有轉圜餘地了。”

第114章 跟馬相衝

沈定珠聽了他的話,一時黑眸怔怔,失魂落魄。

她還想再爭辯幾句,突然,腦袋一陣眩暈刺痛,伴隨著太陽%e7%a9%b4如鼓般跳動,她咬住下%e5%94%87,直至品出血沫,才爭來一絲清醒。

周圍的燈燭掩映下,美人身姿淡薄,麵色白慘慘的像是初開的白牡丹,泫然欲泣。

“王爺,真的沒機會了嗎?”沈定珠看著蕭琅炎,希望從他那得到一點不一樣的回答。

然而,蕭琅炎搖搖頭,他薄眸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卻快的讓人抓不住。

“你無需過分傷心,沈夫人回京的事,日後會有其他辦法,”說罷,他拂袖轉身,對陳衡道,“送沈姨娘回宮。”

沈定珠腳步虛浮地回到了玉章宮,沉碧和春喜他們都連忙迎上來。

“主子,事情可成了?”沉碧迫不及待地問。

然而,沈定珠一臉疲乏和灰敗,神情恍惚,春喜見狀,直接拽了拽沉碧的袖子,示意她彆再問了。

沈定珠被兩人扶著到了屋內,繡翠已經端來熱茶:“主子,靜心茶。”

沈定珠抬頭看了繡翠一眼,才露出一絲淒慘的苦笑。

“任是我拚儘全力,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她纖細的指尖握住茶杯,竟也不覺得燙。

直到沉碧驚呼:“主子,小心您的手!”她上前將沈定珠的手腕抓住,扯開來看,手指尖端早已一片赤紅的燙傷。

春喜連忙去拿燙傷膏,等到他們再回頭的時候,沈定珠已經趴在桌子上昏了過去。

玉章宮人仰馬翻,直至次日清晨,張太醫才提著藥箱離開。

蕭琅炎忙碌了整夜不曾闔眼,辰時返回玉章宮,得知沈定珠因太過疲憊而暈了過去,他腳步頓了頓,片刻後,轉去偏殿。

屋內,美人睡在層層垂簾下的床帳中,並不安穩,嘴裡夢囈著什麼。

蕭琅炎剛走到榻邊,就聽她柔軟的哭腔,帶著數不儘的委屈:“蕭琅炎……”

他一怔,長眉微微凝起,盯著沈定珠的睡顏。

她知道他來了?

然而,下一秒,沈定珠卻依舊是在夢中求著他:“救我爹娘……”

蕭琅炎薄眸中的漆黑,刹那間掀起塵囂。

他望著她眼下的烏青與淚痕,目光幽幽。

聽沉碧說,沈定珠已經連續幾天,為了籌備飛龍在天的事沒有睡好。

蕭琅炎知道她為了什麼而堅持。

他眼神沉了沉。

沈定珠是睡到次日辰時才起來的,相較前日,她情緒終於平穩了不少。

沉碧拿著補氣養身的藥湯進來,看著沈定珠一張俏麗的臉白的似雪,令人心疼憐愛。

她忍不住說一些會讓沈定珠開心的事。

“主子,您還不知道,青禾被處死了。”

“蘇女官有孕,跟皇後娘娘告了狀,說青禾想要勾引太子殿下,為了平息事端,她便被除以極刑。”

沈定珠靠著桌子,纖細白皙的手指拿著筷子,正夾著一根青菜。

她卻不吃,隻是默默地放在碗裡,垂著眼眸道:“是嗎?”

除此以外,彆無它話,像是一點都不在乎一樣。

沉碧見狀,想了想又說:“蘇女官被皇上賜婚為太子側妃,將在傅家大小姐嫁入太子府以後第二個月被迎入東宮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算算時間,剛好是蘇問畫要生孩子的那段日子。

沈定珠這次乾脆放下筷子,似是徹底沒了食欲。

沉碧苦惱,知道自己說的話根本沒有讓沈定珠開懷,故而苦思冥想。

終於!

她眼中一亮:“主子,王爺說考慮到您身子不好,允許您回王府兩日,休息休息再入宮。”

說到這裡,沉碧壓低聲音:“奴婢聽徐壽公公的意思,是要接您嫂子來王府中和您一聚。”

沈定珠驟然抬起美眸,眼裡終於重燃點點光亮:“真的?王爺真這麼說?”

“真的呀,王爺上次離開前%e4%ba%b2kǒu-交代給徐壽公公的,還說隻要主子您身體好點了,就可以讓徐壽公公去安排。”

沉碧說著,道:“可是主子現在連飯都不肯吃……”

沈定珠連忙重新拿起筷子:“我正想吃呢,沉碧,等晚上徐壽公公回來,你就告訴他,我好得差不多了,請他安排我明日回府,看望嫂嫂。”

沉碧見她開懷,心裡也跟著高興:“主子放心,奴婢一定轉達,您再多吃點。”

等著徐壽來的時間,沈定珠又從春喜的口中,知道了一點那夜馬兒撞破飛龍圖的後續。

原來是一名馬廄的宮人沒有將馬匹拴好,才讓那隻馬跑到附近,被突然衝出來的火光,嚇得橫衝直撞。

一不小心,才毀了沈定珠的心血。

畜生不會人言,更無法彌補她的損失。

沈定珠揉著眉心,幽幽歎氣。

春喜又道:“但是欽天監為皇上看過天象,宮裡的人都在傳……”

說這話時,春喜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聽去。

他以手掩%e5%94%87,小聲道:“都說皇上今年犯馬刑,任何跟馬有關的,都得好生處理了!王爺正因為這件事,忙得腳不沾地,連玉章宮都很少回。”

春喜心細,他這是想側麵安撫沈定珠,解釋為什麼蕭琅炎沒有回來看望她的原因。

然而,沈定珠卻無心關注,隻在心裡苦笑。

何止皇上跟馬相衝,就連她也是。

皇上縱容馬尚書構陷汙蔑沈家,如今她好不容易征求來的救回母%e4%ba%b2的機會,也被一隻瘋馬破壞。

想到這裡,沈定珠忽然心頭一凜。

她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壽宴那天,為何馬出現得那麼巧?

欽天監負責勘測星象,就算看出來皇上與馬犯衝,按理說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告訴其他人。

如果連春喜這樣的小太監都知道了,說明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放出來的。

難道幕後那人,這麼做的原因,是要對付馬尚書了?

朝局複雜,她想得腦袋發脹。

沈定珠暫且將這些紛亂的思緒拋之腦後,專心等著回家與嫂嫂說話,現在的她,急需%e4%ba%b2人的撫慰。

她要將這些無法留住的,通通抓在手裡,才有安全感。

次日,沈定珠乘坐寧王府的馬車,由皇宮側門駛出。

遠處的摘星台上,蕭琅炎一襲獵獵紫金蟒袍,負手而立,薄眸黑沉,追隨著那輛馬車,直至看不見。

陳衡在他身後道:“王爺,是兩日後再將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