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她始終停在最美的時候。”

蕭琅炎眸色一沉,有冷風從破了洞的窗牖外飄入。

他笑了笑,很是平靜地道:“或許吧。你喜歡這裡嗎?”

沈定珠笑容頓了頓:“喜歡呀,劉妃娘娘住過的屋子,溫馨祥和,怎麼會不喜歡?”

沒想到,蕭琅炎聽罷,竟說:“那好,等開春後,本王讓人將這裡收拾出來,你搬進來。”

沈定珠水眸中的色澤一晃,忙看向他:“妾,搬進這裡?”

她的語氣有些驚訝,蕭琅炎解釋的淡淡:“父皇要本王住進宮中辦政。”

說白了,皇帝雖然把權利放給蕭琅炎了,可是,他還是不相信這個兒子。

所以皇帝要最大幅度地限製他的自由。

沈定珠訝異,要住在這裡,她並非想拒絕,可是想起她前世在這裡小產時的痛,心就抽得發疼。

在這兒,她擁有許多不快樂的記憶。

雖然當時在外人眼中,她是受寵的沈貴妃,但是隻有沈定珠自己知道。

她在這裡生活的短短四個月裡,聽到了昔日%e4%ba%b2人相繼離世的消息,還有蕭琅炎的寵愛是建立在她乖巧的條件上。

她小心翼翼的爭寵求歡,才能換來一點點生活的甜蜜。

沈定珠垂眸,將微微發紅的眼眶藏了起來。

“那妾也不能住宮裡呀,傳出去,會不會有人說不好聽話?”

“你是本王的人,父皇既允諾,其他人哪敢有異議?”

蕭琅炎看出她眼眸深處的抗拒,揚眉:“你不願?”

第79章 我們不是很%e4%ba%b2密了嗎

沈定珠朱%e5%94%87微抿,在溫黃色澤的燭光中,她的肌膚賽雪,眼中黑色沉沉。

隻這一眼,蕭琅炎覺得他好像忽然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了。

住在這裡,是他願意視為珍貴的地方,向她展開,她怎麼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沈定珠終究柔柔道:“妾是怕……王爺大權不穩,皇上來日若是生氣,惱怒您將皇宮當成自己的家,什麼人都往宮裡帶,隻怕說不清了。”

蕭琅炎聞言,他那雙濃烈的冷眉稍稍揚起,片刻後,他才說了一句:“父皇好不起來了。”

她恍然朝蕭琅炎看去,隻見他神色淡然,卻藏著說一不二的肅殺。

來日他成為帝王以後,愈發殺伐果斷,而如今,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日後的影子。

沈定珠頓時明白過來。

不是皇帝好不起來,而是蕭琅炎不會再讓他好起來。

他就像一隻惡狼,在匍匐偽裝之後,咬住了肉,便再也不會鬆開,直至對方死去。

沈定珠到底沒有再拒絕,莞爾一笑,眼裡晃蕩著碎影。

“多謝王爺,那妾到時就隨您一起入宮,陪著您。”

其實,沈定珠知道,蕭琅炎要帶著她,也並非有什麼特彆的原因,而是有她在,一些事會變得容易。

沈定珠本以為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原來就是在玉衡殿坐到快三更天。

想必蕭琅炎心中是很舒服快意的,他不相信彆人,無人訴說,便將她強行拽來。

蕭琅炎偶爾說起小時候受欺負的事,竟能帶著淡淡的笑,好像被罰跪、被羞辱的人不是他。

離開玉衡殿的時候,他拉著沈定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隱匿在雪夜裡的高樓。

淡然的冷夜,將那樓宇的鬥拱飛簷,勾勒出黑色的影。

然而,樓宇四周,卻掛著微弱的明燈,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道指路明星。

“陪本王最多的,除了九連環,就是那座摘星樓。”

沈定珠順著蕭琅炎指著的方向看去,寒風吹過她鬢邊的黑發。

她想了想,笑著說:“小時候妾也上去過兩次,是父%e4%ba%b2帶著入宮的,有一次在上麵貪玩,父%e4%ba%b2以為妾丟在了宮裡,著急地尋找。”

“後來,他們發現妾的時候,妾正在摘星樓上睡大覺呢。”

蕭琅炎神情一頓,扭頭看著她,目光幽深:“那時你幾歲?”

沈定珠回憶了片刻:“記不太清了,約莫,七八歲罷。”

蕭琅炎情緒似有些不對,眼中聚起黑夜一樣的墨,沉沉的發涼。

沈定珠已然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美眸更加空濛,沾染著淚花。

“王爺,咱們不回去嗎?”她嬌軟的聲音帶著困倦。

蕭琅炎回過神,惜字如金般:“回。”

之後,就攬著她的腰,離開了玉衡殿。

順著寂靜的宮道向前走,沈定珠愈發困得不行,身子半掛在蕭琅炎身上,借著他的力道,偷懶一樣地邁步子。

到了內宮外,馬車早已候在那裡,沈定珠不問,現在也知道為什麼蕭琅炎能在下鑰的時間自由出入了。

恐怕今天晚上宴請臣子,便是皇帝拖著病體,告訴大家,他已將大權半放給了蕭琅炎。

沈定珠跟著登上馬車,經過一處月亮門的時候,卻見有個纖弱的身影,披著黑色的大氅,將腦袋也罩住。

那人低著頭,由兩個嬤嬤護送著從內門出來,上了小轎子。

馬車飛快地經過她,沈定珠隻瞧見精巧的下頜一角,也沒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她忍不住問:“方才那處月亮門後,是什麼地方?”

蕭琅炎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朝外看了一眼:“東宮。”

也就是太子住的地方?

沈定珠眸光瀲灩,扭頭看著蕭琅炎道:“王爺,您要不要找機會提醒傅大小姐,妾剛剛好像看見一個女人,從東宮裡出來了。”

她認得傅雲秋的身形,方才那人必然不是傅雲秋。

沈定珠本著好意,提醒蕭琅炎,以免傅雲秋出了事,他又放不下,要為她籌謀安排。

沒想到,蕭琅炎深邃的眸底竟掀起幾分薄怒來。

他俊冷的麵孔似笑非笑:“你為她操心乾什麼,對她好,你心裡不委屈麼?”

沈定珠不解他突然的情緒從何而來,她隻%e8%88%94了%e8%88%94紅%e5%94%87,麵色瑩白無辜地道:“王爺中意的人,妾為她考慮,有何不對?”

她自認為已經足夠放低姿態了,沒想到,蕭琅炎聽了這話,更為生氣。

“你不用刻意討好,無論怎樣,本王都會管你。”他語氣有些森冷嚴厲。

說罷,他冷冷抱臂:“太子的事你也少操心,有空,不如多想想,你留在本王身邊,要做好什麼事。”

這話說得莫名,沈定珠半睜著眼眸,她困極了,還是問:“妾,平時做得不好嗎?”

她原本是想抱怨兩句的,畢竟,為了討好蕭琅炎,她那事……都為他做了。

伺候人,不就是這點事?他還想怎麼樣呢?

蕭琅炎看著前方,深吸的氣息像是壓抑著體內的躁火。

“本王以為,你多少會在乎點。”畢竟,他們已經有些%e4%ba%b2密了。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沈定珠久久沒有回應。

蕭琅炎扭頭看去,俏麗的美人已經靠著另外一邊車壁睡著了,她實在是太困了。

蕭琅炎麵色緊繃鐵青,修長的手掌伸過去,想將她捏醒。

但想了想,他終究沒有動手。

次日,沈定珠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屋子裡了。

桂媽媽正在外頭熬藥,聽見內間的動靜,便進來擦著手笑說:“姨娘醒了,藥馬上熬好了。”

沈定珠揉了揉眉心,完全沒睡飽的樣子,都怪蕭琅炎,昨晚拉著她在外麵待到三更天。

經了風,這會兒頭比昨天還沉重得慌。

就在這時,沉碧從外腳步匆匆地回來,一看她有事要稟奏,桂媽媽識相地退下。

“小姐,蘇表小姐又來了,奴婢剛剛從外麵回來,她非鬨著要見您。”$$思$$兔$$在$$線$$閱$$讀$$

沈定珠閉了閉眼:“你告訴她我病得厲害,起不來,見不了。”

沉碧卻壓低聲音道:“奴婢就是這麼說的,可是,表小姐她說,人命關天,如果您不想讓老爺在漠北死於非命,就一定要見她一麵!”

第80章 反將一軍

當沈定珠披著狐裘,臉色鐵青地登上門外的馬車時,蘇問畫一臉焦急地道:“表姐,你怎麼才來,要出事了!”

事關重大,蘇問畫再不靠譜,也不會拿沈定珠的父%e4%ba%b2開玩笑。

故而,沈定珠相信了,她冷著臉問:“你從哪得到的消息,我父%e4%ba%b2在漠北好好的,為什麼要出事了?”

蘇問畫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從裡麵倒出來一張燒焦的紙碎片。

紙的邊沿還有被燒出來的焦黃色,沈定珠接過來,看見上麵燒得隻剩下兩個字:漠北。

沈定珠依舊沉著氣,哪怕心裡再慌亂,冷豔的麵孔上也十分鎮定。

“從哪兒來的?”

“這是傅雲秋托人給太子殿下的信。”

沈定珠頓時擰起黛眉,狐疑地看著她:“你為何能拿到?”

蘇問畫支支吾吾:“說來話長,這幾日,我去東宮了。”

沈定珠心下一驚,頓時想到昨晚看見的那個身影,莫非就是蘇問畫?

接下來,聽蘇問畫說,沈定珠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

上次分彆以後,她就想辦法接近太子,得知太子被禁足東宮,她特地寫了好幾封寬慰的信,托人帶進去。

起初不得回應,但最近兩天,終於被太子安排,悄悄地在東宮召見蘇問畫。

“昨晚,我躲在桌子下,聽到傅家的二公子來到東宮,跟太子密謀議事。”

“兩人交談間,那傅二公子遞來一封信,我才知道,傅雲秋在信中告訴太子,現在他雖然身處劣勢,那是因為沒有找到反撲的機會。”

“她建議太子殿下從寧王這兒下手,而寧王身邊有個現成的把柄,就是表姐你,傅雲秋信裡提到了漠北。”

“我聽到,傅二公子還跟太子殿下商量,捏造證據坐實沈家通敵叛國,這件事最好找趙家人來做,因為趙家已經跟表姐你發生了矛盾,就算東窗事發,他們也可以汙蔑是趙家想要魚死網破!”

沈定珠聽得心中驚怒,她正要開口,忽然,緩緩冷靜下來。

她再三打量手上被燒焦的信件餘燼,抬起黑冷如霜的美眸,盯著蘇問畫。

“這個東西,是你在太子的書桌下撿到的?你怎麼會躲到那裡去?”

蘇問畫的臉一下子紅了,她垂下杏眼,耳根都跟著滾燙粉紅起來。

她聲音悶悶:“是太子讓我躲的,傅二公子深夜來得急,太子怕他看到,讓傅大小姐多想,就讓來不及避開的我,鑽到了桌子底下。”

沈定珠倒吸一口氣。

蘇問畫說得隱晦,可看她的反應,多半是與太子秘密偷歡。

她眼眸中,烏黑冷冷。

這信件上的字跡,確實是傅雲秋的,沈定珠沒想到,她不願去招惹傅雲秋,傅雲秋反而要來對付她!

無論傅雲秋出於什麼目的,給太子獻策,都徹底觸碰到了沈定珠的底線!

她的原則,就是她的家人。

沈定珠緩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