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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咳嗽起來,停都停不下來。

恰好鬼醫拿著藥箱回來,想再給沈定珠針灸排毒,沒想到一推門,就看見兩人%e4%ba%b2昵地貼在一起的模樣。

而蕭琅炎還勾著她的%e8%85%bf,兩人動作曖昧,江蠻子跺腳責罵:“你們兩個,就算再情不自禁,也要考慮到沈娃娃的身體!”

沈定珠臉頰通紅,從蕭琅炎身上滑了下來,連忙躺回榻上。

蕭琅炎眸光黑冷,不動聲色地橫她一眼:“你好好躺著休息。”

臨走前,蕭琅炎忽然又補充道:“程茴我代你處理了。”

說罷,他掀簾離去。

沈定珠微微怔住,程茴趁著她生病,莫非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等下午沉碧回來,跟沈定珠一說,才知道程茴所作所為。

沉碧伺候著沈定珠喝著晚上的藥,在她耳邊哼笑:“程茴就是活該,還好小姐你早就提醒奴婢要提防她。”

沈定珠喝完藥,感覺苦得頭皮發麻,她伸手揉著眉心中央,徐徐往上。

嬌軟的聲音懶洋洋地說:“還以為程茴是個多麼有本事的人,沒想到這就沉不住氣了,王爺怎麼處置她的?”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隻聽說有人看見徐壽公公帶著人,把程茴帶走了,現在府裡就找不到這個人了一樣。”

沈定珠聽著,又開始劇咳起來,直到咳的麵頰通紅,眼淚都浸了出來。

沉碧擔心得不行,輕輕拍打著沈定珠的後背心。

“小姐,這個病您可要好好養著,鬼醫今天走的時候,還跟奴婢交代,要盯著您喝藥,一頓不落。”

沈定珠靠在床柱邊,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江伯伯跟我說了,這碗藥藥性猛烈,還是會傷一些根本。”

沉碧嚇了一跳:“會影響小姐什麼?”

沈定珠不語,隻笑眯眯地看她一眼,就怕說出來,讓沉碧擔心。

江蠻子今天跟她說的話,猶在耳畔。

“江家女娃娃,這個藥傷體內的陽濁之氣,恐怕會影響你日後有孕,懷子艱難,所以藥你得好好服用,至於有沒有用,看你的運氣了。”

沈定珠閉了閉眼。

孩子……前世她確實有過一個,不過意外小產。

這一世,她即便會伺候蕭琅炎,可再也不奢望會有孩子了。

血脈的延續應該建立在雙方彼此相愛的份上,以蕭琅炎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會照顧他不愛之人生的骨肉?

所以,不能生更好,沈定珠覺得這是好事。

程茴被扒下來的人皮,由人送進了宮中,扔到了嫻妃的宮門外,差點將一名姑姑嚇死。

嫻妃自然是知道了蕭琅炎的態度,也不敢在皇上病重的時候找他的麻煩。

因為,倘若蕭琅炎倒了,那麼太子勢力就會坐大,到時候對她的%e4%ba%b2兒子明王更不利。

所以,沈定珠安安生生地養病,直到除夕這夜。

沈定珠神色還是有些蒼白,比之前顯得更為嬌弱。

她靠在暖烘烘的窗下軟榻上,正在跟沉碧和桂媽媽一起剪窗花,還連帶著幾個灑掃的小丫鬟。

外頭鞭炮的聲音齊響不斷,沉碧說:“府外可熱鬨了,聽前院灑掃的全子說,剛剛舞龍隊在東市口走了三四遍,將那裡堵得水泄不通。”

沈定珠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就是想出去玩吧?一會就許你出去,好好轉一圈。”

桂媽媽他們帶頭笑了起來。

沉碧被打趣後跺腳:“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想說,都快到子時了,王爺還沒回來,許是堵在了路上。”

沈定珠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蕭琅炎還沒回來。

今日除夕,好日子,他不出現,眼前還清淨一些。

沈定珠含笑輕柔,充滿包容理解的樣子:“最近朝中事務都壓在王爺一個人的身上,就算不回來,也是有可能的。”

沉碧替沈定珠感到失望:“可是主子,今天可是除夕啊。”

桂媽媽將剪好的窗花放在筐子裡,笑著說:“除夕年年都有,主子和王爺的感情要好,也不用爭這一朝一夕。”

大家正說著,門簾一動,徐壽進門請安。

沈定珠忙叫他起,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紅封遞去。

“徐公公,這是給你家孩子壓歲用的,盼望他新年吉祥健康。”

徐壽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在想到兒子以後,也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變得%e4%ba%b2近了些許。

“奴才替那混小子多謝主子厚賞,奴才是專門為王爺帶話回來的,今夜宮中有宮宴,王爺走不開,便不打算回了,要奴才跟主子說一聲,怕您等著。”

沈定珠心中噗笑,蕭琅炎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她本也沒打算等。

等打發走了徐壽,沈定珠便跟沉碧他們熱熱鬨鬨地守歲,之後,她就感到困了。

自打大病之後,她身子就經常疲勞得厲害。

沉碧熄了蠟燭,輕手輕腳地離去。

榻上的美人烏發披散在枕頭上,白淨的麵孔神情恬靜,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覺有一股冷息,漸漸靠近她身邊。

迷迷糊糊中,沈定珠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人指尖帶著薄薄的繭,手掌冰涼。

她瑟縮了一下,睜開水霧空濛的眼眸,看清楚黑夜裡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王爺?”她困意消散些許,“不是不回來了嗎?”

蕭琅炎身上帶著酒氣,他低低地嗤笑一聲:“你竟還真的睡,沒有等等本王?既然你醒了,就陪我去一個地方。”

第78章 玉衡殿

沈定珠被迫套上了一件沉紫的厚氅,白色的狐絨圍在脖頸間,蕭琅炎摟著她的腰肢,順著漫長的雪夜,離開王府。

坐在馬車上,沈定珠好奇地問道:“王爺,咱們到底是去哪兒?”

蕭琅炎見她巴掌大的俏臉白擦擦的,便將手中的暖爐塞進了她的懷中。

隨後,薄眸漆黑,故意賣了個關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說,沈定珠會自己看,她挑開簾子,冬日的冷息混雜著炮仗裡的硫磺氣,竄入口鼻。

沈定珠不討厭這樣的味道,在她的記憶裡,每次聞到這樣的氣息,就是舉家團圓的好日子。

往年這個時辰,她都已經在阿娘充滿清香的懷抱中,漸漸睡熟了。

還不等她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蕭琅炎已經伸手,強行將簾子拽了下來。

“身子沒好,吹什麼冷風。”他語氣冷淡地說,卻不乏關心地多看了沈定珠兩眼。

此時已快兩更,夜已十分寂靜,家家戶戶就像潮水般,在街上褪去了熱鬨,又回到家中。

馬車碾過一聲啞炮,“乓”的一聲響,沈定珠冷不丁受驚,嚇得直接栽倒蕭琅炎懷中。

她最怕這突如其來的炸響,會讓她聯想起被抄家那日,禁軍在門外,凶狠拍門的咚咚聲。

沈定珠麵色蒼白,緊緊地依靠在蕭琅炎的懷抱中。

蕭琅炎垂眸見她如此膽怯,全然沒有了之前嬌蠻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低笑出聲。

“就這點膽子?”

沈定珠這時不跟他爭,反而轉身將臉也埋進他的懷裡,雙手伸去摟住他的脖子。

一道嬌軟的悶悶聲傳來:“妾怕。”

蕭琅炎眸色黑如潑墨,他微微一怔,鴉羽般的睫垂下,感受著懷中嬌軟溫冷的身體。

他心頭一處地方被化軟了,情不自禁地捏住沈定珠的後腰。

“怕什麼,本王在。”蕭琅炎聲音有些喑啞。

不一會,馬車停了下來,沈定珠豎著耳朵聽,聽到陳衡跟什麼人交談,那人例行查過令牌和馬車的標徽,便放行了。

隨著馬車向前,簾子輕輕晃動的片刻,沈定珠側眸,看見外麵火光明亮,守衛的人穿著禁軍的銀鎧。

原來是要進宮?

可是,宮中都有下鑰的時辰,晚了就不能進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馬車一路行駛到內宮後門,沈定珠才頭頂黑沉沉的墨夜,素手扶著蕭琅炎的胳膊走了下來。

夜色愈發寒冷,她懷中的暖爐也半溫了,蕭琅炎索性讓她將爐子扔在馬車上,隨後,為她緊了緊大氅。

他大概是喝了酒,眸色雖黑但熠熠。

沈定珠貼著他身邊行走,陳衡在前頭開道,周圍的石角宮燈裡的光芒晦暗不明,隨著風來而微微搖晃,將三人的影子照若鬼魅。

他們停在一處看似冷宮的廢庭前。

陳衡推開門,沈定珠便看見,一個荒蕪的宮殿前院。

她眸瞳緊縮,頓時抬頭看去,隻見牌匾上,寫著:玉衡殿。

怎麼會來這!

沈定珠被蕭琅炎擁著向前,沈定珠慢慢看著這間並不陌生的宮殿,前世的記憶如海水一樣洶湧撲來。

她剛進宮的時候,就被蕭琅炎安排住在這裡。

陳衡已經點燃了石子路兩邊的宮燈,這裡雜草叢生卻不淩亂,看起來剛被人清理過一遍。

沈定珠開口,才知道自己聲音在顫唞:“這裡看起來像是禁宮,能進來嗎?”

蕭琅炎的笑如這雪夜中的寒霧一樣冷清縹緲。

“從前是,但昨日開始不是了,父皇賜恩,讓母妃生前所住的地方,能重見天陽。”

沈定珠驚訝,原來這是蕭琅炎生母劉妃生前居住的地方。

可是前世她被安排到這裡的時候,卻並不知情,身邊的宮人也從未多嘴提過。

想來這處是蕭琅炎的傷心地,故而大家都不敢提起,可他當時怎麼單獨安排她住在了此處?

沈定珠被蕭琅炎牽著進入內室,陳衡守在外間。

蕭琅炎指著內室沾塵的床榻:“母妃曾在那坐著%e5%90%9f詩。”

他又不顧塵埃,跪在腳榻上,從床底下摸著什麼東西。

沈定珠舉著拉住走上前,一張俏白的麵孔被燭光染的紅潤。

她輕聲問:“王爺要找什麼,妾幫您?”

下一秒,蕭琅炎卻道:“不用,本王找到了。”

他拖出來一個沾灰的木盒,盒子的鎖早已不知哪兒去了,輕輕揭開,灰塵裹挾著往日的記憶撲麵而來。

沈定珠揮手擺去空中的塵埃,才看見,盒子裡竟然放著一個九連環。

她又是一陣遲疑。

前世,蕭琅炎賜給她不少寶物把玩,其中就有這樣的一個,他還專門問過她,喜不喜歡。

這時,蕭琅炎沉聲道:“這不值錢,所以幸好沒有被內宮的人收走,這個九連環,曾是本王唯一的玩伴。”

沈定珠沉默。

她知道,蕭琅炎幼年,陪在日漸病重的劉妃身邊,時常因為一點小事,被皇上苛責。

他經常被關禁閉,宮裡的人見風使舵,不給這對母子送飯的事也是常有的。

若不然,也不會讓傅雲秋找到空子,日日為他送飯,結下了感情。

沈定珠走上前,輕輕握住蕭琅炎的手。

“王爺無需難過,人能有回憶,已然很好,對於劉妃娘娘來說,死未必不是解%e8%84%b1,如今您回憶起娘娘,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