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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壽直接開口:“沈姑娘,你怎麼還在琢磨繡工,王爺要就寢了,等著你鋪床呢!”

沈定珠長睫翩躚輕眨,像靈動的蝶翼,她口%e5%90%bb乖乖地道:“王爺沒傳喚,我不知要去。”

她在裝傻。

蕭琅炎眯起薄眸,狹長目中顯出危險的訊號:“你忘了要求本王什麼事?”

徐壽知道這些私己話,他斷斷是不能再聽,故而告退出去。

沈定珠低了低頭,露出細白的脖頸:“沒忘,隻是想想也不好讓王爺幫我出那麼多銀子,所以我下午去將傅小姐給的衣服首飾,都典當了,換來了八十兩。”

再加上周陸離剩下的錢,湊一湊,剛好一百兩整。

蕭琅炎抱臂嗤笑,語氣不善:“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但凡利用得上,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沈定珠麵頰火辣辣的,她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此生打定主意不想以色媚好,故而那樣%e4%ba%b2密的事,能避則避。

她紅%e5%94%87輕啟:“那王爺答應我向漠北送銀子的事……”

蕭琅炎不跟她廢話,徑直打斷:“過來鋪床。”

他轉身即走,沈定珠麵色微微發白,隻怕今晚還是躲不過去,認命地跟在他身後去了主屋。

床榻鋪好,枕頭早已換成沈定珠為他做的蕎麥枕。

沈定珠正想上榻時,蕭琅炎冷冷道:“出去。”

她忙不迭地熄燭,退出內室。

方才沒有得到蕭琅炎肯定的答複,沈定珠不敢走遠,就怕蕭琅炎反悔,她便守在了外屋,以防他忽然喚人伺候。

次日天色蒙蒙亮,蕭琅炎要進宮參與早朝,徐壽進來時,看見沈定珠趴在外屋的椅子邊熟睡,頓時心頭一驚。

蕭琅炎穿戴完衣裳,經過外屋看見蜷縮成一團的身影,他皺了皺眉

沈定珠側顏被一縷黑發覆蓋,露出一半白皙嬌美的麵孔,長睫濃密,雪膚紅%e5%94%87,當真睡得安穩。

徐壽忙道:“奴才這就喊醒沈姑娘。”

“沒時間跟她折騰。”蕭琅炎冷冷說罷,抬腳就走。

半個時辰後,沈定珠才腰酸背痛地醒來,朝內屋看了一眼,已經沒人了。

她心中直覺不好,蕭琅炎定是看見她睡得那樣沉,昨晚還惹他不高興,就怕他不肯再幫忙。

沈定珠連忙更換衣裳,稍作梳洗,就向門房告知了一聲,出門去買針線,她給蕭琅炎做的靴底,還差一點就完成了。

從針鋪出來,沈定珠聽到一聲聲熟悉的急促呼喚:“小姐!小姐!”

她一抬頭,隻見兩名夫婦,凶神惡煞地押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沈定珠時,對方更加急切:“小姐,是奴婢!”

“沉碧?”沈定珠又驚又喜。

沈家倒台之後,所有年輕的女眷皆充奴,被官府發賣到了各處。

而沉碧是她的貼身丫鬟,自小就跟在沈定珠身邊伺候,事發之時,沈定珠本要被官府賣給兩名麵相凶狠的男人。

沉碧怕她受辱,於是代替她被買走,後來下落無蹤。

前世,沈定珠得寵以後,曾嘗試將沉碧找回來,卻聽說她幾經輾轉,最終流落青樓,沒多久就染了一身病,很快死了,連處墳都沒有。

此生再見,她心情激蕩不已,抓著沉碧的手,眼圈都跟著紅了。

一旁傳來婦人潑辣的罵聲,她一把推開沈定珠:“彆耽誤事,還不讓開!”

沉碧急忙向沈定珠求救:“小姐,救救奴婢,他們要將奴婢賣去青樓!”

婦人盯著沈定珠,上下打量她,語氣刻薄:“你就是從前她家小姐?這個婢女,自打我們從官府買來,她就好吃懶做,連挑水都笨手笨腳的,現在我們準備將她賣了,你要是不為她贖身,就彆擋道,浪費我們時間!”

沉碧流著淚搖頭:“不是的小姐,他們每日讓奴婢睡在牛圈裡,每日隻準睡一個時辰,動輒打罵,奴婢實在累得很了,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沈定珠立刻看向那對夫婦,神情微冷:“要多少錢才能從你們手中贖了她?”

那對夫妻對視一眼,眼裡迸發出算計的光芒,男人一伸手,比出一個數。

“九十兩。”

沈定珠驚怒:“你們這是明搶。”

從官府買來婢奴,最多不超過十兩。

婦人冷哼:“這個死丫頭姿色清秀,老鴇可是出了五十兩要買,你要是出不起這個銀子,就少廢話。”

沈定珠緊咬紅%e5%94%87,秋風之中,她嬌弱的身條顯得單薄,麵色為難。

她現在正好有些銀子,但,那是準備送到漠北去接濟父母的,若無銀子打點,母%e4%ba%b2會凍死在這個冬天,可要是不救沉碧,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淪落風塵。

婦人見她不說話,一使眼色:“咱們走。”

沉碧哭的嗓音沙啞,勾著沈定珠的袖子,不斷掙紮:“小姐,小姐!”

男人推搡著她離開,終於,沈定珠開口:“我給你們銀子。”

她打開隨身的荷包,從裡麵拿出五兩,隨後整個荷包遞過去:“這裡是九十兩。”

荷包隻打開了一角,露出白花花的銀錠子,夫婦倆眼中都迸發出精光,男人伸手就要搶。

沈定珠避開,美眸冷冷:“把沉碧和她的身契交給我,我再給銀子。”

婦人賠笑:“應該的,這就給小姐身契。”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順手將沈定珠手上的荷包搶了過來,數了數銀子,笑得合不攏嘴。

沈定珠展開紙看了一遍,神情忽而變得嚴厲:“這不是她的身契。”

婦人瞥她一眼:“當然不是,你手上拿的,是我們跟老鴇簽的賣契,一會還要拿你給的銀子,去退老鴇的錢呢!”

沈定珠氣得滿臉緋紅,因著怒火眼瞳透亮:“那讓我將沉碧先行帶走。”

婦人吊梢眼高挑,嗬笑:“那可不行,你這個銀子,隻是買下了她,我們頂多不會把她送到青樓,但是,她在我家的這些日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你想帶走,還得再給我們三十兩。”

沈定珠麵色一變:“你們休要貪得無厭,再這樣,我們就去公堂上理論。”

婦人根本不怕,嗤哼一聲:“切,你以為我怕你報官?我們有她的身契,上頭有官府的印,任你說出花來,我們都是占理的。”

沈定珠抿緊紅%e5%94%87,她現在人單勢薄,對付這種流氓無賴,毫無底氣。

末了,夫婦倆指著身後的茶樓說:“三日後巳時,你把三十兩送來,我們在這兒等你,要是你不來,嗬,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把她再轉手賣了!”

沉碧被他們強行拖拽拉走,嘴裡不住地哭喊求救,一聲聲地敲打在沈定珠的心上。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王府,隻覺得眼前所有路都灰暗渺茫。不僅銀子沒了,沉碧也沒救下來。

此時,徐壽就帶著一名侍衛模樣的人,叩響了房門。

“徐公公,有什麼事?”沈定珠回過神來。

“這是淩風侍衛,王爺吩咐,沈姑娘將銀子給他就好,他負責快馬送去漠北。”

沈定珠的臉色一下蒼白起來。

第21章 找靠山護著

徐壽覷著她的神情:“怎麼了,沈姑娘有什麼難處?”

“徐公公,能不能等我兩日,現下我銀子不夠。”

她說完,徐壽眼中閃過狐疑,卻還是點頭:“好,你到時再來找雜家便是。”

徐壽走後,沈定珠扶著門框,在秋日裡站了許久,涼風吹來,好似從她心口破了的洞鑽入,凍得她四肢百骸都冷。

朝後,蕭琅炎回府,徐壽在書房裡為他磨墨。

“銀子給她送出去了麼?”蕭琅炎提筆問。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徐壽頓了頓:“沈姑娘說她現下銀子不夠。”

蕭琅炎動作停住,抬起冷眸來:“她%e4%ba%b2口說的?”

見徐壽點頭,蕭琅炎深沉幽暗的眸色中,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他道:“從我賬上支二百兩,讓淩風即刻去漠北。”

“是。”

入夜,蕭琅炎回了院子,經過偏屋的時候,透過半敞的窗子,看見沈定珠拿著男子所用的荷包,正在走神發呆。

這個時候,她寧可猶豫要不要求外麵的人,也沒想過再問他。

蕭琅炎麵無表情地離開,進了自己屋內。

快到入睡時,沈定珠主動進屋,為蕭琅炎鋪床。燭火半熄,唯留一盞,她沒有離開,坐在腳榻上,微微低下了頭,露出纖細柔美的脖頸。

蕭琅炎靠床挑眉,靜靜地看著她。

沈定珠閉了閉美眸,伸手輕輕一褪,衣服掉落,身上唯穿赤紅錦紅蓮肚兜,白皙的肌理滑如綢緞,起伏窈窕的嬌軀,如將開未開的花苞,待人采擷。

她黑長的烏發都垂在右邊%e8%83%b8口前,沈定珠抬起頭來,眼尾殷紅:“王爺,我……”

那些貶低自尊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蕭琅炎眼眸幽幽,彷如火焰跳動,他卻不接腔,隻等著沈定珠自己說出來。

沈定珠覺得喉嚨乾澀,她%e8%88%94了%e8%88%94%e5%94%87:“我……我來侍寢。”

說完以後,她感到自己的麵頰如火般燒了起來,耳垂紅粉一片,連帶著脖頸都透著輕紅。

室內很安靜,忽而,蕭琅炎一聲嗤笑,帶著嘲冷,讓沈定珠如墮冰窖。

“出去。”他毫不留情地拒絕。

沈定珠嬌軀僵了僵,仿佛生生地挨了一巴掌般,十分難堪。

她再一抬頭,蕭琅炎已經躺下來,閉上了眼睛,顯然是沒耐心繼續聽她說了。

沈定珠指尖勾回自己的衣服,窸窸窣窣地穿上,但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水珠,接二連三地從眼眶中冒出。

蕭琅炎聽她小聲啜泣的動靜,不由得擰眉,睜開薄眸看向她,沈定珠還跪在腳榻上,衣服倒是穿上了,隻是沒係,那肚兜更加紅的發暗,錦蓮像是活過來一樣,綻放著幽香。

“你又哭什麼?言而無信的人是你,本王還要事事都看你願不願意?”

沈定珠纖細的指尖擦去淚水,眼眸紅彤彤的,哽咽道:“王爺,我被人騙了。”

蕭琅炎坐了起來:“騙你什麼了?銀子?還是彆的?”

“銀子,我好不容易為接濟父母籌來的錢。”沈定珠哭著,斷斷續續地將事情說明白了。

蕭琅炎有些暴躁地捏了捏眉心,語氣也跟著凶戾起來:“你也就隻會在我麵前逞能。”

沈定珠垂淚不已,薄嫩的肩頭跟著發顫,身姿一動,便看見細腰纖瘦,一掌儘可在握。

她要不是被銀子逼的走投無路,也不會想邀寵,沈定珠平日就像個利爪的貓兒,真的碰上棘手的局麵,反而要找靠山護著。

蕭琅炎挪開目光,眼底漆黑攝人:“不準再哭,記住這次的蠢,下回不許再犯。”

前世,他也總是這樣教訓沈定珠。

她止住哭腔,連連點頭,隨後一點點係上自己的衣裳,抬起被水洗過的黑亮美眸,問道:“王爺可不可以借給我兩個侍衛。”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