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押入地牢!”
二當家慎重的打開櫃子,取出黑色匣子,從裡頭倒出藥丸,沒有喝水,直接視若珍寶的吞了進去。
那是十全大補丸。助興的。
畢竟他年紀大了。有些時候會力不從心。
————
其實,慕梓寒一直找不到周璟非要上山的原因。
周璟說帶她來逛土匪窩,她是……不大信的。
平時也就算了,可周璟分明急著要去取邵陽手裡的物件,時間本就趕,兩者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明明可以不用來這一趟的。
但周璟不是會多此一舉的人。
小姑娘又往自己嘴裡塞了顆糖。
王大胡子小心翼翼:“這……您看……”
周璟淡淡:“先帶路,去地牢。”
這就讓王大胡子很為難。
他隻是個小嘍囉,哪有地牢隨意進出的資格啊。
王大胡子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地牢有巡邏的人,小的隻能帶路。能不能進去,還得爺您把人解決了。他們身上有鑰匙。”
周璟的氣場太大,他壓根不敢拒絕。
他尋思著,周璟身手厲害,地牢那邊每日巡邏的隻有兩人,他們根本不是周璟的對手。
“夫君是去地牢找人嗎?”
“也不算找人。”
慕梓寒古怪的看向他:“不會是還要帶我去地牢逛吧。”
王大胡子忍不住:“這地牢都是些不聽話受刑的人,裡頭又臟又亂,時常有屍體抬出來,著實在沒什麼好瞧的。”
然後,他遭受到周璟涼涼的視線。
周璟:“我和我夫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王大胡子死死捂住嘴,不說話了。
慕梓寒好奇:“什麼算是不聽話的人?”
周璟冷笑:“得,該說的時候,又不說了。半點眼力見都沒有,難怪也隻是個小嘍囉。”
瘋批鄙視:“沒用的東西。”
王大胡子:……
第252章 便是生了,我也會%e4%ba%b2手掐死
他憋屈道:“寨子裡多為男子。做飯,漿洗,打掃,縫補……這些都要人手。便會下山抓幾個婦人過來乾活。”
“每次搶來的珠寶金銀,得登記在冊,咱們都是粗人,不識字,還得抓些賬房先生。”
“抓的最多的就是女人,生的孩子還得有教書先生。”
“反正我們寨子裡什麼人都有,放牛羊的,做木工的,開地種田的。”
他揉了一下鼻子:“夫人您也知道,我們這些人是身上背著血債的,總有些反骨不願為伍,寧願死也不在我們手底下做事。那些女人聽話的就跟我們睡覺,也有也不願順從的,看不起我們,還罵我們是強盜。”
慕梓寒的臉色一寸寸變得難看。隻覺得這個地方,都充斥著罪孽。
她停下腳步:“你們不該罵嗎?”
王大胡子:……“該。”
慕梓寒:“所以,她們不願和畜生為伍,就被關在地牢折磨著,有的怕了,順從了,便接她們出去,有的寧死不從,你們便把人折磨致死?”
王大胡子眼神遊離,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也不好。
他擦了擦汗:“前麵就是地牢,兩位小心腳下。”
因為路不好走,小姑娘走的也慢,所以他們花的時間要長些。
地牢那邊果然有巡邏的人。
王大胡子看清巡邏的人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兩位彆過去。”
“地牢那邊站著的是譚州,他可是我們二當家身邊最信任的一把手,身手是沒得說的。”
二當家是個粗人,論能力才乾遠不如大當家,當初能和淮南侯合作,無非是淮南侯有他的目的,而潭州在其中幫著交涉也出了一份力。
“如今他身份僅次二當家,怎麼會在這兒?
王大胡子明顯慌了。
他有點想溜。
可周璟卻仿若未聞,這邊的動靜果然驚動了譚洲,他倏然看過來。
慕梓寒有些不安:“夫君把人解決了我再過去吧,我手無縛%e9%b8%a1之力,隻怕拖累你。”
周璟溫聲:“無礙。”
慕梓寒:“可他好像很厲害。”
周璟語氣不太好:“你感覺錯了。”
慕梓寒是被周璟拖著往前走的。
“但他看殿下的眼神極怪。”
“怎麼怪了?”
“就好像……”
好像狗看到了骨頭,充斥著狂熱。
慕梓寒儘量用文雅的詞道:“就好像方才二當家想讓夫君侍寢的那個眼神。”
回應她的,是男人的冷笑。
慕梓寒不知道他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終於,譚洲動了。
他大步走過來,手裡的刀泛著冷光,慕梓寒精神緊繃,就見他把刀狠狠插入地麵。請安語氣歡快,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e4%ba%b2人。
“爺,您總算來了!”
周璟:“開門。”
譚洲忙找鑰匙,哢嚓一聲,他把門打開。然後朝慕梓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夫人,上回您和爺成婚,小的是極想去討杯喜酒喝的。”
“屬下先前也去過京城,原是想給您請安的,偏偏後頭出了事,不得不儘早離開。”
慕梓寒見他麵生,但是周璟的人,也便朝他輕笑:“你何時去的京城?”
“幾月前。”
譚洲想了一下。
“您應該有印象,便是茶樓七個腦袋從天而降那一日,其中有幾個腦袋還是屬下砍的。”
慕梓寒……
“竟不知,……是夫君的手筆。”
“自然是我們爺的了!那排場,全京城才有誰能做到!我們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
他舉起大拇指:“是這個。”
說著他又感慨。
“還好爺來了,不然屬下也為難。若是在龍嘯山再待個一年半載的,都能把二當家那蠢東西殺了,自己上位了。”
他說到這裡,又想起一事:“對了,前寨主夫人,剛也被押了過來。”
周璟:“孤覺得,你們沒那麼多話要說?”
譚洲:……
能怪他嗎?他為了取得二當家信任,在這種鬼地方,一待就是幾年。
幾個月前去京城,沒待幾日又被趕回來了。
外麵的王大胡子聽周璟自稱孤,心下巨浪翻滾。
已經上了賊船的他連忙追上去。
地牢冷森森的,寒氣逼人。
因為昨兒下雨,雨水順著門縫流下來,地上跟著潮濕。
空氣裡夾雜著一股道不明的味道。像是血腥味,也像是腐爛味。總之很不好聞。
王大胡子:“您……您可是太子?譚洲竟然是您的人,小的願意棄暗投明,還……”
周璟幽幽:“你說了很多話了。”
瘋批很有禮貌:“可以閉嘴了。”
王大胡子連忙捂住嘴。
他以為他不出聲,就沒事了。
豈料前麵的周璟和慕梓寒身影從拐角處消失時,譚洲捏住他的脖子,一個用力。根本沒有給他喘熄的機會,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
許敏被押入地牢後,竟然看見了隔壁牢房嘴角帶著血的容色清麗的秀秀。
她猛的一驚,厭惡的皺眉:“你怎麼也在這?”
秀秀擦了擦血漬:“不過是逃跑被抓。”
她上下打量發髻淩亂,衣衫不整的許敏。眸色猛的一沉。
“你又去求他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秀秀嗤笑一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敏,你本是良家女,這寨子裡的都是強盜,這話是你說的,那時的你多傲啊,大當家如何在你麵前買好,你都不願多看一眼,生了個孽種,怎麼反而當寶貝了?為了這個孽種,你竟然願意%e8%84%b1光衣服去求二當家?”
許敏的心口仿若被利刃刺入,她渾身都在抖:“你憑什麼說我?你又高尚到哪裡去?”
秀秀癡癡一笑,笑著笑著眼角就有了淚:“我和你不同。”
“當初七八個畜生搶著要我,我若不做二當家的女人,隻怕誰都能撲上來糟踐我。”
“臟了就臟了,我得活下去,”
“你呢?”
“如今二當家掌權,底下的人頗有微詞,追隨大當家的那些人多半不服他。”
“你是前寨主夫人,隻要你不去勾引二當家,二當家也不會輕易將你如何。”
許敏激動起來:“你懂什麼!”
“那是我懷胎九月生的,我的骨肉。你若是有了孩子,絕對不會說這種風涼話!”
秀秀站起來,冷漠的看著她。
“我不懂?”
“你可知我為何至今未有身孕?”
“我懂些藥理,這三年,偷摸著喝藥流了三回產。身子早就壞了。”
“那種肮臟的孩子,我厭惡萬分,絕不會讓他降生。”
“便是生了,我也會%e4%ba%b2手掐死。”
第253章 夫君本非等閒之輩,自有你的道理
隨著她的話落,地牢一片死寂。這裡的犯人很多,個個麵容枯槁,身上還帶著傷。
每天都有巡邏的土匪過來,用沾著鹽水的藤條抽在他們身上。
血肉模糊。
身上的皮子沒一塊好肉。
誰也猜不出明天誰會斷了氣,被抬著出去。
也不知誰在角落啜泣,絕望又壓抑。
“可彆哭,若是吵著外頭的人,隻怕沒你好果子吃。”
“我……可我想我阿娘了。”
那人哽咽不止,眼淚往下滾落:“我娘眼睛不好,當年我是去京城請大夫給她看病的,特意繞開龍嘯山。”
可誰知道,她命裡就是有這一劫。
這麼久沒回去,隻怕阿娘以為她遭遇不測了。
阿爹去的早,留下她們母女相依為命。她不在了,阿娘怎麼活?
另一間牢房的大伯是鐵匠出身:“我無妻無女的,倒是沒什麼留念。上回二當家特地召見我,讓我給他做事,呸!什麼玩意兒,老子可不助紂為虐,打出來的武器,讓他們這幫強盜再去欺負老百姓。”
有人歎了口氣。
“這次朝廷剿匪,到底弄死了大當家,若是再剿一次,也許我們也能獲救。”
這是還抱有點點希望的,可很快就被人打碎。
是秀秀。
她噗嗤一聲笑開:“剿匪?官匪都要成一家的了。”
“不然,憑著二當家那個豬腦袋,他如何能扳倒大當家,還不是有個不知醜惡嘴臉的貴人相幫。那淮南侯沽名釣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朝廷若真要打,便是召集火力強攻入寨,也不是毫無勝算的,可每次剿匪,朝廷派的都是些什麼人?
一碰到危險死了人,就畏縮了,輸了一次,便覺得龍嘯山動不了了。
這個世道,不太平的事太多了。
當官的有誰是真的一心為民,兩袖清風,毫無私念呢?
也許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眼裡,龍嘯山的事,不值他們太費心。
秀秀原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