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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至今外麵都不知,便知我那外甥女你那表妹,手段有多深。這些人去了落不了好的,都是跳梁小醜。”

“再退一步講,即使她沒有應付的手段,但隻用派兵將這些人圍了,他們還能跳出五指山不成?”

“那些個人一天天當官當癡了,還以為是以前呢,以為靠著嘴皮子就能給人定罪,辨個輸贏?殊不知,當下亂世,有武力的才是這個。”

廣平侯比了個手勢,又罵兒子:“你以後少跟那些文官接觸,一天天把你也洗腦了,那些個人能憋出什麼好事?”

方邴一頭包道:“爹,當初不是你說讓我多與這些人接觸,這樣才於家中才有利?”

廣平侯才不想提過去,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後少與他們接觸。”

這時,匆匆從門外跑進來一個人。

“侯爺,有消息傳來了,曹同知他們沒落好,先被七皇子斥了一頓,之後劉都知又拿出一封聖上的手諭,武鄉侯見勢不對率先投誠,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那曹同知被氣得一口老血噴出,當場暈了過去。”

廣平侯當即站了起來。

“竟然還有聖上的手諭?好啊,這姓劉的竟跟我藏了一手!幸虧我之前一直穩著沒動,不然可成笑話了。”

他慶幸之餘,又坐回椅子裡。

“現在我該去一趟?算了,還是穩穩再去,當初敷衍安遠侯的話是對的,哪有人下棋一上來就出將的?我這將,就該留在最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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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貞和楊變並肩往後宅走。

“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按理說,楊變此時應該在淮南,處理那邊的事情。

楊變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信陽的事,我交給了權簡,反正離的也近,就回來看看你和熠兒。”

他沒說的是,知道那些人最近肯定要鬨事,他就一直惦著家裡,怕元貞應付不了那些老潑皮們,遂打算回來看看情況,誰知正好趕了個巧。

其實讓楊變來說,直接動用強硬手段最省事,還放著這些人在下麵跳什麼,沒得煩人。

偏偏元貞說,此舉不妥,當徐徐圖之。

沒想到她的徐徐圖之也不差,不光把蕭杞那小子教得一門心思胳膊肘往外拐,劉儉也是一計殺手鐧。

“並非我不想用省事手段,但此事不宜當做一錘子買賣來看。這些人我也厭惡,但其中不乏還有可以用的人,隻是有些人被裹挾了罷了。再來,有他們當做旗子,接下來其他幾地的歸附,會進行得更加順利,也免得到時候兵刃相見,分薄了對抗北戎的力量,還連累百姓受累。”

楊變道:“還是你想的周全,我不如你。”

又道:“反正如今大局已定了。”

元貞瞥他一眼,道:“可不是大局已定?那接下來,給我們楊將軍封個鎮北王如何?如此才能統領境內事宜?”

楊變知曉元貞在調侃自己,遂也調侃她:“那給我們魏國公主封個鎮北王妃如何?如此才能在鎮北王外出打仗之際,掌管後方事宜?”

元貞失笑,又道:“我不光要當鎮北王妃,我還要當尚書令。”

聞言,楊變一愣。

其實昊國官製大致框架是隨了前朝的框架,也有三省,也是三省並立。

同樣,因尚書令雖設但虛其位,所以反而是以尚書左右仆射為主,同時由於左右仆射會兼任門下侍郎和中書侍郎,是為常人口中的左相和右相。

但實際上真正統領百官的是尚書令,左右仆射反倒是其佐貳官。

昊國有朝以來,就沒設立過尚書令一職,如今元貞竟然提到尚書令。

不過轉瞬楊變就明白過來了,她這是當初由於時局關係,沒當上內尚書,反而不得不嫁給他,依舊耿耿於懷呢,於是才對‘尚書’二字如此執著。

“尚書令可是掌典領百官,鎮北王也在其中之列。”

楊變挑了挑眉,“若是彆人,我自然不願讓他在我上頭,可若是王妃在我上頭,反正也不是沒在上頭過,我樂意之至。”

“你油嘴滑%e8%88%8c!”

饒是元貞,也有些受不住他這意有所指的調侃話了,不禁紅了臉,又捶了他一下。

楊變順勢擁住她,道:“將軍在外兢兢業業多時,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公主可要犒勞將軍一二,以解將軍相思之苦。”

“你……”

不給元貞說話機會,楊變已經抱著她往正院奔去了。

第96章

隨著曹永年被抬下去, 該走的都走了,沒走的自然是同路人。

武鄉侯環視了下眾人,再次感歎自己見風轉舵轉得妙。

如今正處於舊新轉換之際, 許多人礙於顏麵,正需要領頭接洽之人, 舍他其誰。

他也不含糊,上前與羅長青謝成宜等人攀談。

一番交談後,雙方都很滿意。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適合融洽場麵的過程, 武鄉侯恰如其分地提出都站在這裡做甚, 此乃好事喜事,他請大家去飲酒。

謝成宜等人因還有公務, 沒有都去, 便讓宋浦叫上兩個自己人作陪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後, 羅長青分外感歎。

“此前你說這位非同一般人, 我嘴上說是, 其實心中不信, 可自打來到這裡後的所見所聞, 無不在顯示你所說的非同一般還不夠。”

這種場麵這種難局,設身處地換做他來, 都不可能不傷一根毫發全身而退, 更不用說像眼下這樣, 眾人儘皆歸順,七皇子之患也已解決,日後不再會鬨出什麼事。

至於剩下那些人, 諸如曹永年之流, 他們歸不歸順並不重要。當革新的車輪往前碾壓之時, 總有一些人會被落下。

“你說你當初若能早上一步, 這位也不定會看上那位。老實交代,你可曾後悔過?”兩人一邊往外走,羅長青用手肘撞了撞謝成宜,小聲與他說。

謝成宜皺眉看他。

“你成天都在想什麼,這位確實很好,但男子就不能是單純的欣賞或是心悅誠服一個女子?”

羅長青有些不信,卻又不好直說,而是道:“你歲數也不小了,換尋常人家,兒子已經能打醬油了,你打算何時成個家,也好請我喝喜酒?”

謝成宜依舊蹙著眉,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張含笑望著自己的臉龐,同時一股莫名的悲哀上了心頭。

“你羅長青以前總感歎,有誌不得疏,有才無處展,如今這麼好的機會,你倒在此兒女情長起來了。少說這些無用之言,如今淮南兩路儘皆拿下,接下來你怕是閒不了……”

“我在說你,你怎麼扯上我了?”

二人邊走邊說,春風偶爾會送來隻字片語,但風一卷轉瞬就消逝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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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除了曹永年吐血暈厥被抬下去,還有一人也被抬了下去。

正是錢婉儀。

也不知是不是因大起大落太過,她也厥了過去。

這邊楊變一直拉著元貞胡天胡地到天都黑了,才消停下來又沐浴更衣出來用晚飯,這時綰鳶才把事情稟上來。

“你說人傻了?”元貞詫異問。

實在是哪怕是她也不得不詫異,怎麼人就傻了?

“趙禦醫去看過了?”

趙禦醫是當初元貞離京時,一並跟過來的,連家眷都一並帶了來。後來上京城破,趙禦醫一家一再感歎幸虧當時來了,不然定要遭難。

當初北戎在內城擄掠,除了皇家那些人,以及一些昊國朝廷的高官重臣,便是擄掠各種精通某些技藝的人們。

像趙禦醫這種精通醫術、且享有盛名的神醫,必然逃不掉。

綰鳶道:“趙禦醫去看過了,來來回回查看了幾遍,趙禦醫的說法是——”

元貞一挑眉:“裝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綰鳶也沒點頭,也沒搖頭。

“趙禦醫說這種有關腦子的事,他也不擅長,但一個正常人不至於受到情緒打擊,就突然傻了。且趙禦醫給她把過脈,她逃走的這些日子,可沒虧待自己,身體極好,怕是我和公主都不如她,她又怎可能這麼就傻了。而且她這種情況,甚至不能算是瘋,隻能說是傻了。”

所以,就更讓人起疑了。

“我們信不信不要緊,她要的也不是我們信,而是蕭杞信。”

綰鳶恍然大悟。

元貞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明日再去看看。對了,蕭杞可過去看過了?”

綰鳶搖了搖頭:“還沒。七皇子也是同樣說辭,說今天已經晚了,明日再去。”

元貞說明日再去,本意是不在乎,畢竟兩者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蕭杞也如此說——

看樣子他大概是心有些亂。

不過元貞也沒管這些就是,等晚飯擺上後,就和將熠兒抱來的楊變,一家三口用了頓晚飯。

楊變本是想享受下天倫之樂,本來自己回來的就少,有多久沒見到兒子了,哪知剛學會說話的熠兒吃過飯後竟不走了,小手抱著娘就不撒手。

最後,他設想的夫妻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變成了一家三口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關鍵這臭小子還非要睡中間。

簡直是失策!太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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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貞去看錢婉儀。

在看到錢婉儀身邊的紅葉,她又詫異了下。

這個宮人當初在宮裡時,就跟著錢婉儀,如今隨著錢婉儀幾地折騰,都沒把人弄丟,也是難得了。

“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元貞問。

“你是誰?她們叫你公主,你是聖上的公主?我隻知有成康徽禾慶陽懿康幾位公主,竟不知還有你。”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錢婉儀,頗有些坐立難安,手腳不停地動來動去,顯然是很緊張的。

“我是宜春苑宮人紅鴛,敢問公主是哪位娘娘所出?”

元貞瞧著她臉色,似乎真是傻了。

怪不得綰鳶說她是傻了,不是瘋了,此時的錢婉儀似乎是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忘記了自己當初在宜春苑,利用差職之便,在父皇酒中下了藥,得來了一次臨幸。

她是僥幸懷上了龍胎,父皇則是自那後就對宜春苑這處皇家彆苑厭惡至深,甚少踏足了。

“你既連許多事都不記得了,自然也不會知曉我母妃是誰,在此就不多說了。”元貞淡淡道,轉頭看向一旁臉色複雜的蕭杞,“其實她能忘了也好,到底單純些吧。”

蕭杞點點頭。

之後元貞就走了。

走到外麵還能聽見屋裡蕭杞叫小娘,以及與她解釋自己是誰的聲音,她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

綰鳶道:“公主,你說她真是傻了?”

“我昨日不就說了,我們信不信不要緊,關鍵蕭杞信了就行。”

元貞淡淡道:“不過一跳梁小醜,不足為患,她此時裝瘋賣傻,為的不過是找個台階下,抑或是賴上我們,給自己找個未來的居所,畢竟曹家那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