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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接過來查看,同樣沒看出所以然。

兩人看向元貞。

元貞淡淡道:“此物並非凡鐵,不值什麼錢,隻一個難得。再過陣子是父皇壽辰,我也是從彆人手中拿到石頭,讓人融了後才得了這兩塊。總而言之,這東西我一定要帶上。”

二人看不出異常,又見她如此堅持,關鍵這箱子也不算大,隨便塞在馬車上也就帶走了。反正馬車她們坐,占的是她們的地方,遂不再反對。

希筠連忙抱著箱子,拿到馬車上找地方放下。

之後又過來扶元貞上車,詹家母女也上了車。二人吃了教訓,如今對元貞是亦步亦趨,她上哪兒,她們便跟去哪兒。

元貞見二人實在可憐,也是受了自己連累,遂也沒說什麼,還讓希筠少給兩人臉色看,總歸同是天下淪落人。

一行人再度出發。

由於他們走得急,這馬車也不如元貞的車好,一路上顛簸得厲害。

元貞神色懨懨,壓著嘔吐之感。

希筠忍不住了,衝外麵道:“你們會不會趕車?要是不會換個人來,我家公主都快吐了。公主嬌弱,受不得顛簸,真若是出了什麼事,看你們怎麼跟你們皇子交代!”

如今希筠也學會狐假虎威,那是一個不含糊,把跋扈小宮女演得極好。

車總算慢了一些,雖還是顛簸,到底不如方才。

從昨晚到現在,詹瑩瑩除了哭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她慢慢挪到了元貞麵前,就這麼蜷縮著匍匐拜下。

“公主,求您庇護我跟我娘。”

元貞歎了聲:“我庇護不了誰,你也看到的,我也自身難保。雖不知他們要把我帶去哪兒,想來幾日也就到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汲縣。”

“汲縣?”元貞挑起眉。

詹瑩瑩抹了抹臉,小聲道:“是昨晚那個蒲察倧他強迫我,那個藍衣中年人進來時,兩人提到的。說是到汲縣什麼的,後來我被拽出去了,並沒有聽到下文。”

這個目的地元貞並不意外,如今慕容興吉在汲縣北邊,必然是要把她帶過黃河,就看路上他們會怎麼走。

“對了,他們還提到二月十九。”詹瑩瑩急急又道。

她如今想得到庇護,可以說是絞儘腦汁在回憶任何讓元貞覺得有用的東西。

“不是昨晚說的,是沒攔下你們車之前,他們交談時說了一句,但由於謹慎,很快就被人製止了。”

二月十九?

今天卻是二月十四。

“還有什麼嗎?你再回憶下,並不一定具體到某件事,可以是細枝末節的瑣碎言語?”元貞問。

有時候推斷一件事,並不一定要精確到什麼時間什麼人,而是可以通過零碎的信息進行互相印證。

這對經常翻閱那個夢,妄求得到些有用消息的元貞來說,是很有經驗的。

“細碎的?”

詹瑩瑩喃喃,又挖空心思回想。

“倒沒有什麼,他們很謹慎,極少當我們麵說什麼,我隻感覺他們很急,似乎要趕在特定時間回去,似乎不回去,就很難回去了。”

那便是二月十九了,可二月十九會發生什麼?

難道北戎打算撤退?

不,他們好不容易打過來,怎可能會輕易撤兵?

可那又是什麼呢?

元貞想不出所以然來,而詹瑩瑩也實在想不到什麼有用訊息,隻能頹喪地抱著膝蓋蜷縮在一旁。

其實元貞挺欣賞她的,接觸以來,發現這個叫詹瑩瑩的女孩,膽子比一般女子都大,而且很聰明。

之前攔下她車時,知道暗示,雖然沒什麼用。那個蒲察倧妄圖侮辱她,她也敢於反抗。

其實之前詹瑩瑩就知道離開了她身邊,恐會遭遇什麼事,所以她和希筠挪屋子時,她想跟上來,可惜被人所阻。

還有此刻,希望利用自己知道的消息,得到庇護。

“我會儘力庇護你和你娘,但你們也知曉我自身難保,隻能儘力而為。若是碰到什麼情況,連我自己都無法,甚至危及我自己……”

剩下的話,不說詹瑩瑩也懂。

人都是自私的,自然是自保為先。甚至她們之前,何嘗不是為了自保,才會攔下這位公主的車。

總共四個人,也有%e4%ba%b2疏遠近,元貞公主肯定是先保自己和自己的婢女,再是她們母女二人。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讓詹瑩瑩欣喜了。

“謝謝,謝謝公主。”

整整一天,這夥人都沒有停下趕路。

哪怕希筠一再說,公主身體嬌弱受不住如此顛簸,要停下歇一歇,這夥人也徑自不聽。

要喝水,車上有水。

要方便?塞個恭桶進來。

而此時他們距離上京城,也越來越遠了。

當晚,他們再度找到一座農舍落腳。

這農舍遠離村莊,可竟有人居住,似乎是個獵戶家。

一家三口,都被這夥人殺了。

這些北戎人格外凶殘,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元貞雖沒目睹過程,卻在車裡聽了個全程,直到人殺完屍體都拖出去了,才讓她們下車。

院中的地上可見血跡,一股濃鬱血腥味撲鼻而來,元貞強忍著嘔吐感,心中的怒焰越來越盛。

她沒說什麼,讓她進去她就進去,這夥人似乎也怕她找麻煩,把主人家的屋子空給她們住了。除了把屋裡的尖銳之物都收撿了出去。

由於獵戶家的物資還算充足,今晚竟不用吃饅頭,隻是這夥人做飯的手藝實在差,飯燒糊了不說,菜和肉都煮得黑漆漆的,還不如饅頭。

元貞使著希筠去鬨,說公主吃不了這個,他們要不會做,就她來做,他們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派人盯著她。

似乎也是舟車勞頓,都想吃頓好的舒服的,這夥人同意了。

詹瑩瑩機靈地也提出幫忙,這夥人也沒說什麼,就是派了人專門盯著二人。

不一會兒,飯就做好了。

是煮的米粥,一碟蘿卜乾,還有一碟風乾的兔子肉,幾個饅頭。

吃飯過程中,聽希筠描述,這獵戶家就風乾的兔子肉多,所以她就弄了一盆兔子肉,一大鍋米粥,饅頭是他們自己帶來的。

“火折子拿到了?”元貞無聲道。

希筠點點頭,悄悄把袖中的東西露出一點來,給元貞看。

元貞點了點頭,把火折子接過來,塞進袖子裡。

晚上睡覺時,希筠悄悄問元貞,什麼時候炸死這群人。

她是知道那震天雷的,她跟公主冒著被炸死的風險,把東西留下來,肯定不是為了看。

元貞悄悄說,還不是時候,要找個好機會。

畢竟那震天雷限製太大,放在哪兒,怎麼把人一網打儘,卻又不傷到自己,都需要她細細琢磨。

可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若以二月十九為限,留給她的也就這三四天的時間。

很快元貞就找到機會了。

這一路上他們找的落腳地多是農舍,為了不走漏行跡,若農舍有人,都是殺了完事,若無人自然最好。

一路上車馬勞頓,誰都不想吃苦,尤其路上不能停,一早一晚這兩頓就格外重要。

這夥人見那晚希筠做飯的手藝還行,等需要再做飯時,就會把希筠和詹瑩瑩叫出去。

雖是被人看著,但希筠借著洗菜做飯的空檔,也能觀察清楚外麵的情況。

後來見希筠二人老實,他們也知道元貞和詹大娘子被關著,這兩個丫頭不會跑,就對二人放鬆了警惕。

偶爾希筠打著元貞的幌子,譬如燒些水擦洗,更換清洗恭桶什麼,他們也會讓她出去,隻是不能出院子,院子外也有人盯梢。

尤其刷恭桶的時候,他們不會跟去,也是經過此事,這些人才明白哪怕再美麗的女人也是會出恭的。

出恭的味道也是臭的,不是香的。

這日還是來到一處農舍,下車後元貞和詹大娘子就被關進了屋裡,希筠和詹瑩瑩出去做飯。

期間,希筠借口屋裡被褥不夠用,要去車上拿毯子靠枕。

這事之前不是沒做過,所以也沒人管她,任她上車抱了一大堆東西下來。由於靠枕毯子蓬鬆,自然看不出裡麵夾帶了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之後希筠帶著詹瑩瑩去做飯。

飯做好後在桌上擺下,希筠二人拿著盤碗擇了一些往裡屋送。她們吃飯是不跟這夥人一起的,都是被關著一起吃。

由於吃飯時所有人都在屋裡,而裡間那吃完還要往外拿盤碗,再加上希筠二人等會兒還要清洗盤碗(明早還要再用一次),所以這時裡間的屋子是不鎖門的。

希筠故意拖延到所有人都進屋吃飯了,才端著盤碗往裡走。

這時,元貞已經在屋裡做好了準備。

詹大娘子愣愣地看著元貞把之前希筠夾帶進來的兩個鐵疙瘩,放在桌上擺好,又往裡麵插了一根類似線的東西,然後拿著一個去了門邊。

這時詹大娘子已經意識到什麼了,卻捂著嘴沒敢說話。

第67章

67

詹瑩瑩是端著飯先進來的。

看到站在門邊的元貞,她也是一愣,卻沒說什麼,隻迅速把盤碗放下,又擦了擦手來到元貞身邊站好。

俄頃,希筠也過來了。

往這邊走時,她還特意大聲叫著詹瑩瑩,讓她開門幫忙拿一下。門打開,詹瑩瑩迅速接過盤碗,這時元貞已經把引信點燃了。

引信‘嘶嘶’作響,肉眼可見地一寸寸縮短。

希筠心裡發慌,想趕緊拿過來。

元貞彆著勁兒沒給她。

兩人都見過震天雷炸開的場景,卻也知道隻有在最恰當的時候扔出去,才能一擊必殺。

不然跑一兩個,等待她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緊張嗎?”元貞無聲道。

希筠看著公主的眼睛,那眼睛裡有一簇小小的火光,突然她就不緊張了。

她搖搖頭。

“彆怕,如果炸不了,就活該我們經曆這一遭。”

元貞深吸一口氣,讓希筠讓開,露出藏在後麵的她本人。

外間,見希筠堵在門前不進去,已經有人意識到異常。

正想出聲嗬斥,卻見希筠讓開了,反而那位公主出現在門前,並對他們莞爾一笑。

那是一抹什麼樣的笑?

猶如初春破冰,又似春暖花開。

知曉這位公主美,但美則美矣,未免太過冰冷。似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但總覺得此女還不足以三皇子如此大費周章。

此時見到這一抹笑,才知道什麼叫美人絕世,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蒲察倧甚至下意識站了起來。

“你……”

一個黑漆漆的東西被扔了過來,蒲察倧反射性閃躲避讓,東西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後又滾了兩圈,滾到了桌子下。

“什麼東西?”

都在探頭去看是什麼,這時藍衣中年人已經看到那鐵塊上燒到儘頭的引線,正想出聲提